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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靖惊了：“那是什么？”
小东西回答：“狐狸叔叔曾经说过，有些人类会为了一己私欲把横死的婴儿或是未出世就被打掉的胎儿饲养成小鬼，也许它就是狐狸叔叔说过的小鬼。”
舒靖疑惑：“可是它好像长着成年男人的脸吧，有这么沧桑的婴儿和胎儿吗？”
闻言小东西沉默了许久。
就在舒靖以为它不会再说话时，忽而听到小东西拔高音量奶声奶气地抱怨：“爸爸你好歹是个活了五百多年的老妖怪，怎么记性那么差啊！这些信息都是我从你记忆深处挖掘出来的，狐狸叔叔才跟你说了不过二十多年，结果现在被你忘得一干二净。”
舒靖心虚地抿了抿唇，安静片刻，还是不甘心地反驳：“我才不是老妖怪，我还见过活了一千多年的妖怪呢！五百年算什么？你是个坏小孩，居然说爸爸是老妖怪！”
小东西：“……”重点不是这个好不好？
小东西再怎么聪明早熟，毕竟是个还未出世的小妖怪，用人类的说法连个小婴儿都算不上。
被舒靖这么一说，它顿时也来了脾气，既委屈又恼怒地嚷道：“你也是坏爸爸，你不仅老还特别笨，而且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你脑子里除了狐狸叔叔教过的东西外没有任何干货，我翻来翻去全是你和大爸爸谈恋爱的记忆！”
“我……”被戳中软肋的舒靖哑然失声。
刚才舒靖还气势汹汹，这一瞬间像是被戳破了皮球似的，理不直气也不壮地嗫嚅，“哪有那么夸张呀，我最近一直在啃剧本，可能是你看错了……”
小东西冷哼：“我怎么可能看错？我在你肚子里就嗅到那股恋爱的酸臭味了。”
舒靖：“……”
提起还在昏迷的殷晏，舒靖又是一阵子唉声叹气，闷闷不乐拖着行李箱跟随小周安检登机。
落座后，舒靖才听小周说他的座位隔着过道居然是季晰和他助理的位置。
这时季晰从后面走来，见此情况，原本没有表情的脸唰的一下拉成一张不高兴的马脸。
季晰径直走到里面的座位坐下，待助理来了便说：“我们换个位置，你坐外面。”
助理有两秒钟的疑惑，随后扭头看见过道另一边撑着脑袋眼巴巴望着他们的舒靖时，顿时反应过来。
助理一边放置随身背包一边意有所指说：“导助怎么安排位置的啊？什么阿猫阿狗都往我们这里堆，我们又是开收留所的。”
“好了，你就少说点。”季晰装模作样说了句，却用看热闹的嘲讽目光好整以暇看向舒靖。
其他同事自然听到了季晰助理尖酸刻薄的话，但是没人敢出声，只有火冒三丈的小周倏地站起身，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舒靖按了回去。
舒靖倒是十分淡定，他从来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和评价，况且季晰身上的小黑影都快爬到他脑袋上去了。
这才过去一个小时不到，季晰周身已经笼罩上一层若有似无的黑气，那层黑气如同液体一般在空气中肆意涌动。
季晰的随行人员无可避免的沾染了不少，这个牙尖嘴利的助理半个身子都沉浸在黑气中。
虽然舒靖懂得不多，但他还是明白有些人和物只要沾上就会跟着倒霉。
“林哥，做人善良一点，对别人好也对你自己好，不然报应来得快，别说我没提醒你。”舒靖歪了歪脑袋，笑容灿烂，看起来单纯得人畜无害。
林禹怒了，把背包往行李架上一扔，张嘴便道：“你是不是有毛病……”
话才说到一半，架子上的背包忽然往外一斜，紧接着直挺挺落在林禹的脑袋上，林禹避之不及，慌忙用手挡脸，可右边脸颊还是被背包的拉链划出一条血淋淋的口子。
猩红的液体奔涌而出，林禹一脸懵逼怔在原地，现场足足有七八秒的寂静。
直到受了惊吓的季晰发出一道惊恐的呼声，其他人才如梦初醒一般，有个同事手脚利索地拿纸巾替林禹止住鲜血从伤口里涌出来，又有人喊来了空乘人员。
这场喧闹持续到航机起飞，本来趾高气昂横着走路的林禹在脸上贴了块纱布之后，一下子变得老实起来，宛如只鹌鹑似的安静缩在座椅上。
从那之后，林禹有意无意与舒靖保持距离，其他人看向舒靖的目光也或多或少夹杂了几分异样的色彩。
小周为舒靖打抱不平：“都8012年了，这些人的思想还像老一辈那样迷信。”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舒靖语重心长拍了拍小周的肩膀，“季晰和他团队的时运很差，我们要和他们共事四个月，这期间还是躲着点比较好。”
小周无奈叹气：“靖哥，怎么连你也信这些……”
舒靖悻悻心想他就是一棵五百年的树化成，和那些妖魔鬼怪无太大差别，如果小周知道他真实身份的话，恐怕整个世界观都要被颠覆。
导助在影视城附近的某家三星级酒店订了房间，舒靖和季晰又被安排在了一层楼。
经过飞机上那件诡异的事情后，林禹不敢再对舒靖使绊子，他从舒靖身边路过时恨不得贴到另一边的墙上，煞白的脸上浮现出显而易见的惶恐。
正在用房卡开门的舒靖刚转头看去，就见林禹两手拖着行李箱飞快的跑进了位于走廊最里面的房间。
“瞧他那点出息。”慢悠悠走在后头的季晰翻了个白眼，“又不是见鬼了，跑得比兔子还快。”
随行的工作人员疑惑地开口：“从飞机上下来后，林禹就变得有点奇怪了。”
季晰嗤笑：“疑神疑鬼。”
前两天是适应调整的时间，待提前到场的剧组工作人员们做好最后的准备工作，便在第三天由宣发团队引领举办开机仪式。
舒靖窝在酒店背了两天台词，他试着像以前那样化作藤蔓回到殷晏身边，可惜屡次都失败了，两地距离太远，他还没那么大的能耐。
到了第二天傍晚，尤蕴和海常鸣终于姗姗来迟，导助组织了团体聚餐，在酒店二楼的餐厅。
饭局过半，大家喝了酒都非常亢奋，现场极为热闹。
作为男主角之一的舒靖被安排在尤蕴同桌，他不太喜欢喝酒，象征性的喝了点后，便安安静静坐在桌前吃饭。
舒靖旁边是海常鸣的位置，只是海常鸣没来就一直空着，结果喝得微醺的尤蕴一屁股坐了上去。
“住的还习惯吗？”尤蕴白皙的脸颊染上一层淡淡的粉红，他的凤眼微眯，嘴角轻挑，几乎凑到舒靖耳边吐热气。
舒靖冷不丁哆嗦了一下，手里的筷子差点掉落，他悄悄往旁挪动身子：“习、习惯的。”
“那我就放心了。”尤蕴说着把手搭在舒靖肩膀上，脑袋也慢慢偏了过去，“以前你说你认床，在外面住会不习惯，我还有点担心你。”
舒靖不知道尤蕴忽然说这些想表达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最好避免这类话题，万一被季晰那伙人听见什么，又要说他抱着尤蕴的大腿上位。
“那是以前的事了，我现在一点都不认床。”舒靖说罢，还人工划了一遍重点，“无论在哪里，我都睡得可香了。”
尤蕴：“……”
尤蕴还想开口，忽然有人大步流星走到他身后，并伸手拽住了他的胳膊，硬生生把醉得脚步不稳的尤蕴从座椅上拉起来。
“海常鸣！你发疯啊？”尤蕴口齿不清地嚷着，却没能挣脱海常鸣的束缚。
海常鸣脸色黑得可怕，仿佛罩了一层阴暗的浓雾，他冰凉的视线从舒靖身上一扫而过，随后对尤蕴说：“你出来，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说屁！”
可惜无论尤蕴怎么挣扎，最后还是被海常不费吹灰之力的拖出了包厢。
舒靖捧着碗筷眼巴巴看着这一幕，思虑片刻，决定继续吃饭。
又过了快一个小时，吵闹的饭局终于接近尾声，吃饱饭的舒靖找到小周准备回酒店，就在这时，人群中陡然爆发出一声怒骂。
紧接着是美工组长慌乱的道歉：“对不起季老师，他是才进组不久的新人，做事笨手笨脚，你打他骂他都行，千万别坏了您的好兴致。”
被泼了一身汤汁的季晰额头上青筋毕露，发狠地瞪向低下头无措拿着空碗的清秀少年：“你他妈是哑巴吗？道歉还要借别人的嘴？”
“这个……季老师，他就是不能说话……”组长为难地说完，把头转向少年时，表情猛地变得狰狞起来，他二话不说扬起手一巴掌扇在少年脸上。
“啪”的脆响让现场霎时沉寂下来。
怒不可遏的组长一边狂扇少年的脑袋一边骂咧：“你说不了话总长了眼睛吧？吃饭都能把汤洒到别人身上去，你真是能耐啊，不想干了趁早给我滚出去！”
“李组长。”舒靖走过去把闷声挨打的少年往身后拖了一下，“算了吧，小霖在飞机上还帮林哥包扎过伤口，季哥看在林哥的面上也不会这么小气的，是吧林哥？”
季晰面色铁青，攥紧拳头，深深看了一眼神情无辜的舒靖，扭头离开了包厢，他的团队成员立马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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