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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过后，萧惩已有五年没听到过系统的声音了。
就像当时身受重伤的不止有他，还有正义君一样。
如今再次听到，真是又恨又爱哪。
恨的是系统总是逼他干一些不愿干的事情；爱的则是，在这个虚拟世界中，正义君是唯一一个知道他是萧惩的人。
不对，现在小孩儿也知道了。
萧惩想，于是……有一天，当他死了，除了系统之外，会不会还有另一个人记得“萧惩”这个名字呢？
【您真的相信“命格”之说吗】
系统的反问唤萧惩回神，他笑笑说：“放心，我不会再为难你了，这次任务，我接受。”
【您也没得拒绝】
“是吗？”萧惩扬扬眉毛，一顿，又真心实意地说，“上次的事儿，谢谢你啦。”
正义君沉默，半天才语气生硬地说，【不懂你谢我什么】
“谢你——”
话未说完，突然响起系统下线的提示音，萧惩一怔，笑着摇摇头：“怎么跟小鬼一样，别扭又高冷啊。”
不过，小鬼只对别人高冷，对他倒是温顺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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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说话呢，发什么愣？”
见萧惩自顾出神，一会儿挑眉一会儿摇头的，殷九离以为他怎么了，忙弹他了个脑瓜崩。
这一抬手，竟发现表弟已经快跟他高了。
“你个儿长得好快啊。”他说。
“嗯？”萧惩捂着被敲红的脑门儿，“你刚说什么？”
殷九离笑：“我说你长得好快啊，才十三岁吧，瞧着都是个小大人了。”
萧惩摇头：“不是，再前面几句。”
“我生辰的时候，想接你到宫里去为我庆贺。”
萧惩扶额，默默地说：“……会死人的啊。”
殷九离：“嗯？”
这时，听到这边动静，颜湛抱着萧惩给他做的调色板跑过来，“太子殿下。”
“嗯。”殷九离略一颔首，瞧见他手里的东西，眼光微亮，“这是什么？是表弟给你做的？”
颜湛点头。
“行啊小十，还是你的点子多。”殷九离说，语气中的自豪不知道的还以为东西是他做的呢。
说着冲颜湛伸出手，“能不能拿给我瞧瞧。”
“……”
颜湛没给他，不仅没给他，反而抱着调色板紧张地往后退了半步。
这就尴尬了。
殷九离微微皱眉。
萧惩忙出来解围，把小孩儿往身后挡了挡，笑着说：“就一盘普通颜料而已，没什么特别的。”
“普通吗？”殷九离狐疑地看他，半开玩笑半认真道，“我怎么闻到了花香，而且还很好闻？”
萧惩只能说：“好吧，那我再做一盒，等你生辰时就送给你。”
殷九离这才眉开眼笑。
提起“生辰”，终于重新记起今日来找萧惩的目的，道：“这次生辰，我希望过得与以往不同，所以想听听你的主意。”
“毕竟是成人礼，的确需要点儿新意。”萧惩说，点头表示认同。
“这些年，你每次过生辰，舅舅都会送你一套四书五经，舅妈都会送你一件新衣服，表姐们都会送你一座移动城堡，百姓们都会送你一座金雕像，师父、师父……
“咦，师父送你什么来着？”
叶斯文提醒：“亲手做的长寿面，还卧了两个荷包蛋呢。”
“是啊——”萧惩颇惆怅地叹了口气，“整座太极观只表哥你有这种待遇，我和斯文过生日，师父理都不理呢。”
“听你们这么一说，我还蛮骄傲的。”殷九离笑，顿了顿，“不过我说的这个‘以往’，不是指我的过去，而是指历朝历代的储君。”
“历朝历代的储君？”
萧惩颜湛斯文三人外加花应怜的大青牛，统共四脸懵逼。
唯有花应怜追随殷九离已久，之前就听他说起过，才没显出过多意外。
经过解释才明白——
原来，咸池国素有传统。
为了向天神证明自己是真龙天子，有资格继承江山；
同时更为了向百姓们证明自己德才兼备文武双全，有能力使国泰民安。
历任储君都要在十八岁成人礼这天设下高台，表演才艺。
内容包括但不仅限于：礼、乐、射、御、书、数。
就拿当今国主来说吧，年轻的时候就曾当街表演过胸口碎大石这一独门绝技，不仅获得了百姓们的一致认可，还获得了二两银子的打赏。
好评度越高，就说明储君越深得民心，即位后国家才会越安稳。而这些被天界的神明看在眼中，又会等价换算成功德，功德越多，得到的神明庇护也会越多。
“话句话说，为了使咸池永盛不衰，我必须得到更多百姓的信任和支持。”
萧惩碎碎念：“不用这么麻烦，其实只要我不进宫咸池就能永盛不衰。”
“你在嘀咕什么？”
“没。”萧惩摇头，笑容无害，“我什么都没说。”
“顽皮。”殷九离笑得几分宠溺，继续道：“历代储君大都表演骑射，毫无新意可言，百姓们早就看腻了，倘若我仍然表演骑射，很难得到他们的认可。
“我父皇倒是有所创新，表演的是胸口碎大石。因此，在我父皇之前的每一任国主都死得特别早，没一个活过他的。”
“………………”
萧惩试探着问，“要不、要不表哥你也表演胸口碎大石？”
殷九离不满意，摇头说：“这个我父皇已经表演过了，其实，我是这样想的——”
叶斯文跑去搬来几个小板凳，还一人分了一把葵花籽，四人一牛排排坐，听他们尊贵的太子殿下倾情描绘——
“在咸池的历任储君中，我是修仙的第一人，而在我之前，他们都是不懂仙法的凡人。
“于是我想，我这次表演是不是可以跟仙法结合结合，举办的隆重热闹些？”
“好啊好啊！”叶斯文拍手，“我最爱看热闹了！”
“……”萧惩&颜湛&花应怜一齐瞥他。
叶斯文被他们盯得声音一矮，弱弱地问：“那么，殿下您想怎么跟仙法结合呢？”
殷九离看向萧惩，“小十，我想让你跟我一起上演一出‘二龙戏珠’。”
萧惩不大明白：“何为二龙戏珠？”
殷九离解释，“诸天神佛之中，百姓们最信任不过的就是怀灵与后辛两位帝君了。
“但三界素有传闻，两位帝君不合，而谁强谁弱难见分晓，不如你我分别扮作他们，一较高低？”
萧惩想想说：“不好吧，我浑身上下都是煞气，哪点儿像是神仙。
“再者说，假扮的毕竟不是真的，我们之间的输赢怎么能代表帝君之间的输赢呢？万一结果与事实不符，岂非将两位帝君都得罪了个干净？”
“这……”殷九离皱眉，他倒是没想到这一层。
“哥哥，给。”
颜湛把剥好的瓜子仁倒进萧惩手心，一直游离在他们的话题之外。反正不论哥哥说什么做什么，他都只管无条件支持就好啦。
旁边花应怜翻了个白眼，冷嘲热讽说：“搞笑，就他这样儿还敢扮作后辛帝君，我看扮鬼还差不多。”
“……”萧惩蹭蹭鼻尖，“天生没法儿做个好人，实在惭愧惭愧。”
颜湛动作一顿，嘴角往下拉了拉，有点儿不乐意。
叶斯文上去挠了花应怜一脸，“你才扮鬼呢，你全家都扮鬼！”
然而，说者只想嘲讽两句，听者却记在了心间。
殷九离猛一拍大腿，豁然开朗道：“对啊小十，你真的可以扮鬼，就扮演炼魂塔里的鬼王吧，我来扮演怀灵帝君，下界将你收服！如此，对怀灵帝君还是一种歌颂呢！”
“………………”
“好吧。”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起身抖落衣服上掉的瓜子壳，萧惩拱拱手笑得不尴不尬：“无间鬼域一念城城主萧惩，向诸位行礼。”
叶斯文一口瓜子渣儿喷出来，“无间鬼域我知道，但一念城是个什么鬼？”
花应怜冷哼一声，“这就演上了，不愧是戏精。”
殷九离也说：“表弟，你入戏好快啊。”
不甘示弱，立马学着帝君神像的模样，一手执剑，一手摘星，拿捏着腔调说：“鬼王请起，鬼王受死。”
萧惩只弯了弯嘴角，未加反驳。
殷九离随之拔剑，与萧惩你追我赶，笑闹成一团。
只有颜湛听到萧惩说得极顺溜的自报家门，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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