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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苏俊卿的喝止,南风才收回了手,转身看他,有些尴尬的说:“我……我只是看看。”
苏俊卿将手里提着的东西放下,咳嗽了两声,说道:“你些你拿去跟池姑娘用吧。”
南风看了看那大包小包的东西,不好意思的说:“不用的苏公子,我们已经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苏俊卿说。
“我们现在身份特殊,不宜出去走动,也不想给公子添麻烦。不过若是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公子尽管开口便是。”南风礼貌的说。
苏俊卿摇头,将炭炉上的汤药垫着厚布端下来,放到一边称:“你看看还缺什么,晚点我再出去。”
南风皱眉看他,犹豫了许久才问:“苏公子,恕我冒昧……你明知道我们的身份,救了我们一旦被发现,也会受到连累,为何还要……”
苏俊卿坐在一旁的石凳上,面不改色的说:“虽然你是殉葬的妃子,但也算是先帝的妻妾,我想先帝活着的话,也不愿意看你们红颜短命,当是替皇家积德了。”
南风张了张嘴,几次想问及苏俊卿的身份,但碍于如今寄人篱下,怕他多心,既然知道他不会害自己跟池络,也没多问。
苏俊卿还是咳的厉害,南风见他喝药苦的皱眉,却还是一口气喝了下去,想必也是喝的习惯了。
“公子这是咳疾么?”南风问。
苏俊卿点点头:“嗯。”
“那公子好好歇着,我先回去了。”南风说。
苏俊卿没说话,南风知道他不爱说话,便回了房间。池络还在睡着,南风也累了,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许久,才算睡了个安稳觉。
一连三五日,南风跟池络都不太敢出门。池络是个开朗的人,不过两三天便跟苏俊卿熟了起来,追着他问这问那。
可尽管彼此都认识了,他还是不愿意多说。但几日相处下来,南风却知道他是个细心又善良的人。
譬如每次出门抓药,他都会留意带回来一些女孩子爱吃的点心;秋日天凉,南风跟池络没有别的衣服,也是他花钱买的料子;他不喜欢吃油腻的,又知道南风跟池络不喜欢吃素,做的饭菜总是不一样的;他怕中药的味道熏到后院去,也将炭火炉子挪的远远的……
他不爱说话,更是惜字如金,除了刚见到他时,他说了那么几句,平时就更少言寡语了。
晚饭照例是他送来的,池络一边赞叹他的手艺,一边说道:“沈姐姐,你说这苏公子哪里都好,人更是好的没话说,为什么就跟个闷葫芦一样,一句话也不爱说。”
南风吃着饭,摇头:“不知道,可能是不喜欢说话呗。”
他不爱说话,却钟爱乐器,南风曾去他房里看过一回,里面摆满了丝竹乐器,琴筝萧笛,近乎自己能叫出名字的乐器,在他的房间都能看见。
而每天傍晚,日落时分,也总能听到他的琴声如期而至。时而悠扬婉转,时而低沉哀伤,似乎将他所有的心事都倾诉在了里面,化作琴声,回荡在庭院里的各个角落。
池络躺在床榻上,闭着眼睛笑说:“这样好的琴声,真是绝妙。想不到这辈子还能过上这么惬意的生活!”
“可我们也不能老让苏公子养着我们,这几日应该过了风声,明日我们出去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做的零活,这院子,就当是我们暂时问苏公子租下来的吧。”南风捉摸着。
“好,我听沈姐姐的!”池络挽着南风的手说。
第二天一早,南风便准备带着池络出门,两人也将从皇陵带出来的首饰包了起来,一是想用这些当点钱,二是为了避免惹祸上身。
两人刚要出门,一向不善言语的苏俊卿,刚好出门撞见,居然破天荒的主动问道:“二位姑娘要出门么?”
池络惊喜的回头看他:“原来苏公子也会主动开口!”
苏俊卿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南风之时笑着扯了扯池络,说道:“络儿,别闹。”
“这几日风声也过了,我带着络儿出去转转,既然公子是一个人住,这后院就当是我们问公子租下的,银子我们会想办法凑的。”南风解释说。
苏俊卿愣了一下,走过来说:“不用你们交钱……”
“我知道公子不差这点钱,可我们本就受了公子的恩,更不能在这白吃白喝。”南风执意说道。
苏俊卿抬眼看着南风,好半天才说:“那……小心。”
池络跟着南风出了门,南风才见东陵都城的街上异常热闹,车水马龙,过往的百姓络绎不绝,四处飘着各色小吃的香味,街道上也满是小贩们的吆喝声,跟百姓的讨价还价声。
虽是秋季,可流经街旁的溪流两边,还是载满了柳树,垂柳打入流水中,落叶被风扫入水面,顺着水流,缓缓淌过那石板拱桥之下;桥上有小孩子追逐打闹,也有几个大户小姐捏着团扇,半遮娇容,嬉笑言谈。
“这里可真热闹。”南风不由感叹。
池络却说:“这算什么,不过是东陵的一处小街而已,东陵是晋国最富裕的都城,可有皇宫在此,哪能不热闹!”
两人也不敢太过铺张,只是一边闲聊,一边附近找了个当铺。好在池络机灵,将这些首饰换了不少的钱,那当铺的掌柜看出是宫中之物,池络也只称是偶然得到的,他便没再多问。
换了钱,池络高兴的捧着银两袋子,拉着南风称:“沈姐姐!你快掂一掂,好沉!我们有钱了!”
“嘘!这钱我们不能乱花,要拿一些给苏公子。我们打扰了人家这么长时间,也要买些东西回去才好。”南风说。
池络也点点头,四处张望着,忽然指着桥头不远处的一家古琴铺子说:“沈姐姐你看,我见他这么喜欢弹琴,不然我们买一把新的给他,他那把都旧了!”
南风想了想,摇头说:“都那么旧了还不舍得仍,想必有特殊的意义,而且我们不懂这些,不一定能挑的好。我倒是看他咳嗽的越发厉害,我知道个偏方可以治咳嗽,也不用吃太多苦药,络儿,我们找个药铺吧!”
“好。”
两人忙活着从药铺出来,买了一堆药材,刚准备去附近瞧瞧有没有什么零活可以做的,就见不远处疾驰而来一辆马车,百姓们都跑的老远,南风躲闪不及,那马跑到跟前,好在池络及时拉了南风一把,可她手里的药却都洒了一地……
南风恼火的蹲在地上包药,可坐在马车里的人却忽然喊道:“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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