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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云涛抽着雪茄一直不说话,我不知道他心里在盘算什么,但是他内心一定是波澜起伏,只不过他是大老板,经历的事情很多,撑得很稳,
雪茄抽了半只,徐云涛终于开口了,“我现在要回趟办公室检查一遍,然后我们再谈。”
我没回答。
“张帆,你不相信我?”徐云涛盯着我。
我笑了一下,“徐总,我坑不起。”
徐云涛也笑笑,“放心吧,这一次算是你给我个机会。这么多年了,这是我第一次和别人要机会。”
我看着徐云涛,徐云涛也看着我,我们心里都在掂量对方的话。我想想,如果我不答应徐云涛,徐云涛一定也不会答应我的要求,我不可能因此杀了他,妈的,赌一把,反正我的路都是拼和赌闯出来的。我已经习惯了,就再赌一把吧。
我终于点点头,“徐总,您是大老板,我就是个小混混,难得和我这么说话。机会我给您,您要真是坑我,我也认了。不过您得给我一个时间。不能让我空等。”
徐云涛笑笑,“有气势,这不像是小混混说的话,张帆,我一直很看好你,你这话更让我高看你一眼。今天下午六点之前,我会给你打电话。”
我看着徐云涛,点点头。
徐云涛还拍了拍我。“谢谢。。”
“徐老板,那我下车了。”
徐云涛点点头。
我推门下了车,到了我们的车前,大王正和阿六抽烟聊天,一看我回来了,阿六立刻问,“徐总怎么样了?”
“没事,六哥,你回去吧。”
阿六把手里的烟一丢,“张帆,要是老板出了事,我可和你没完。”
我笑了一下,“六哥,我还等着跟你喝酒呢。”
阿六愣愣,推门下了车,急急忙忙地向大奔跑去。
大王忙问我,“张帆,怎么样,这么快就谈妥了?’
我摇摇头,把与徐云涛谈的话向大王讲了。
大王看着大奔已经开走了,“张帆,这太悬了,万一徐云涛说话不算数,我们就又被他坑了,打草惊蛇,再想堵他就难了。”
大王说着就要发动车子追上奔驰。我拦住他,“别追了,赌一把吧,如果赌输了,我认了。”
“你认了?‘大王急道,“如果赌输了,我们就全输了,酒吧街,还有那些生意就全没了,张帆,这把赌得太狠了。”
“那你说怎么办,他不同意,我们杀了他吗?”我看着大王问道。
大王摇摇头,“肯定不能那么做,那就把事情闹得更糟了。张帆,就算是要赌,我们也得留后手。”
大王这话说得没错,是该留后手,我定定神,“大王,我们去肖强的健身俱乐部,如果下午六点之前,徐云涛还是没信,我们就把徐燕劫了,逼徐云涛改变决定。”
大王点点头,“张帆,这可以。”
我朝大王笑了一下,“大王,你是不真舍不得酒吧街?”
大王点了支烟,看看我,“张帆,我混迹江湖这么多年,连命都舍得,还有什么舍不得。我只是觉得这么栽了太憋的慌,而且小芬、金花,还有白小柔,包括那个王玉霞跟着咱们倒霉,太冤了,男人就是护不住女人。也不能让女人跟着倒霉,你说呢?”
我看看大王,男人心中有了女人,就会多份牵挂,多层顾虑,我是如此,大王也是如此,如果我们被李铁赶出酒吧街,小芬和金花的店也得关,损失钱是一方面,大王刚刚得到的安稳生活也就没有了。
我理解大王心中的感觉。
我朝大王笑笑,“去肖强的俱乐部。”
大王也笑笑,“张帆,你是不觉得我刚才的话不够兄弟。”
“没有。”我摇摇头,“相反我觉得这才是兄弟说的话。”
我拍拍大王,大王又笑笑,车子启动了。
到了肖强的健身俱乐部外,我们把车停好,我把俱乐部的位置告诉大王,让他上去看看。
大王上去一会儿回来了,“张帆,俱乐部的门从里边锁着,但是没有工人,徐燕在里边,我听到里边有人说话,叫了声徐助理。我也看那把锁了,简单的弹簧锁,很容易开。”
“那就好。”我点点头,“我们就在这等着,等她出来跟上她,要坑大家一起坑。”我把手里的烟重重按灭。
时间已经到中午了,我和大王为了不引起周边人的多疑。分别下车到附近转悠转悠,吃口饭,再上车。
徐燕一直没有从俱乐部里出来,只有昨天拿刀的那个黑西服出来一趟,像是买吃的,到附近的饭店拎了几个餐盒又回去了。
看来徐燕就是在里边,肖强出事给她造成的伤痛很深,所以即使昨天她失了手。今天也依旧留在这里,睹物思人。
太阳在慢慢西沉,我不时看看手机,已经快六点了,徐云涛的电话还没有过来,这个王八蛋难道又坑了我一次,那好吧,咱们就互相坑。既然你徐云涛吃硬不吃软,现在我就让你心爱的女儿变成一枚棋子。
我摸摸腰间的枪,和大王对视一眼,大王点点头,“张帆,咱们该上去了。”
我嗯了一声,和大王下了车,我俩沉着脸就像是两个面无表情的机器人快步向对面走去。
很快就上了三楼。到了俱乐部门外,老样子,卷帘门半拉着,玻璃门关着,我侧身轻轻推了一下,门还是从里边锁着。
我看看大王,大王点点头,从包里取出一根铁丝。从门缝里探进去,手一扭,就碰到锁眼。
我心里暗叹,大王真是个鬼才,卖药,溜门撬锁各个在行,他那个包就像是机器猫的兜子,要什么有什么。
我正想着。一声轻轻的咔吧声,锁开了,大王一推门,门推开一条缝,大王正要往里走,我的手机震了一下。
我赶紧把大王拉回来,大王忙问,“张帆。怎么了?”
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低声道,“徐云涛的电话。”
时间差一分钟六点。
我和大王都好像一下被关掉了电闸,刚才的劲被这电话给熄灭了。
我俩立刻退回到拐角处,我接起电话,叫了声徐总。
“张帆,这次我说话算话吧。”徐云涛笑了一下。
“差一点。”我也笑了一下,我这话是两重意思。再晚一分钟,徐燕现在就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了?
“差一点,我也是说话算话,咱们说好了六点之前。”徐云涛并不明白我这话另一层意思。
“是,徐总。”
“张帆,一个小时之后,我们在林江路的高架桥下见,记住。我的车是一辆灰色的别可,车牌号是。”徐云涛说道。
我重复了一遍,
徐云涛把电话挂了。
放下电话,我向大王一甩头,我俩立刻往回走,上了车,我把徐云涛的话都向大王讲了。
大王听完,顿顿道,“张帆,徐云涛把车都换了,说明窃听的事是真得,他也害怕了。”
我点点头,是啊,自己的办公室都会被人窃听,再大的老板也会害怕,
而且更害怕。
我和大王商量一会儿。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赶往林云路。
到了高架桥下,我俩坐在车里静静等着。快到七点,一辆银灰色别克擦着夜色从桥的另一个方向开了下来,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停下。
我借着车灯看看,和徐云涛说得一样,正要下车,大王拉了我一下。“张帆,再等等。”
我点点头,坐在车里没动。
等了一会儿,阿六从对面的车里下来,径直向我们走过来,到了车前,阿六敲敲车门,我把车门打开。阿六一笑。“张帆,架子不小心啊,还得我下来请你。”
我笑笑,“六哥,我是被坑怕了。”
阿六一拍我,“这次不是坑,是坡,去吧。老板在车里等你。”
我点点头,下了车。
阿六随即上了我们的车,扔给大王一只雪茄,“尝尝,正宗的古巴货,老板赏得。”
我看看阿六惬意的表情,确定阿六没诳我,阿六见我看他,一呲牙,“怎么了,连六哥都信不过了,赶紧过去吧,一会儿老板该怒了。你的我给你留着呢。”
阿六说着,从兜里掏出烟盒朝我笑着晃晃。
我也笑笑,向着别克车走去,到了车前,我往车里瞄了一眼,里边确实只有徐云涛一个人。
我拉门上了车,徐云涛脱掉了西服,穿着一件宽松的夹克,面无表情地抽着烟。
我轻声叫了一声徐总。徐云涛没有看我,依旧看着窗外,问道,“是谁让孙秘书干得。不会是徐燕吧?”
我盯着徐云涛的侧脸,说这话的时候,尽管他在努力克制,但是嘴角还是微微抽动了一下,他心里一定是害怕听到自己的女儿在监听自己。
我摇摇头,“这事和徐燕无关,是李铁指使孙秘书干得?”
“李铁?”徐云涛立刻看向我,“为什么。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我静静地将我与李铁之间的恩恩怨怨向徐云涛讲了。
徐云涛默默听着,听完了,点点头,“那他这么做的目标就是为了你。”
“目前我知道就是为了我,但他到底还想得到什么,我就不清楚了。”我应道。
“还有生意。”徐云涛补充道。
我点点头。
“张帆,你有证据吗?”
“没有,要想知道更多,只能找到孙秘书,我知道孙秘书回老家了,已经安排南都的兄弟去找他了。”
“有信吗?”
“目前还没有。”
徐云涛皱皱眉,低低一声,“家贼难防啊。”
我听得出徐云涛说这句话心里一定很痛苦,这么精明的大老板,被自己秘书涮了,那份屈辱感也足够把他淹没。
沉默了一会儿,徐云涛又把目光转向窗外,“这么说,徐燕真的是被当枪使了?”
“是。”
“如果你没有证据,她一直恨你,就是要把你逼上绝路,你想对她怎么办?”
徐云涛这个问题太难回答,如果我说我心甘情愿被她逼上绝路,那我太假了,鬼都不信,可如果说,徐燕把我逼上绝路,我就要徐燕的命,
徐云涛一定也不会答应,徐燕是她唯一女儿,他再恨,也不会让徐燕死。
我有点踌躇,徐云涛的目光已看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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