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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上挂着的三轮红月颜色越发红艳了。成群的蝙蝠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天空，有的还倒挂在了城墙的外围。成群结队的丧尸像军队一样排成一列一列的，在一头巨大的长着白色翅膀的丧尸飞过后齐齐地发出尖锐的叫声。
“该死！丧尸不是最怕火的吗？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攻城？！”城墙上的守卫军来不及细想这种异状的不合理之处，急忙吹响了哨子令全城警戒。
爱罗马此时已经登上了城墙的最高点，作为守城卫士的较高指挥官之一，他的到来显然让守城的将士们安心了不少。
“爱罗马，怎么回事？”小丽双手拎着重型机炮跳上了城墙，看着城墙外黑压压的一片不禁有些心惊，“这一眼都望不到头了，到底是来了多少丧尸？！”
“探测仪显示不出具体数量来，恐怕这一次的丧尸攻城规模要比以往的大很多。”猞猁盯着电脑屏幕，忧心忡忡。
他们小队自末日降临起就成立了，直到今日为止，见过的阵仗也不小，同时被上万只丧尸包围的情况也经历过，但每一次都可以死里逃生的活下来。这也是为什么他们的队伍被称为死神宠儿的原因。但这一次……猞猁的双手十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几秒钟后他停下来，绝望地看了一眼爱罗马。
没有出逃的选择了。
不用多说，爱罗马和小丽便明白了猞猁这一眼的含义。
“奶奶的，老娘不信了，我熬过了这么多年，能在这上面栽跟头！”小丽失落了几秒钟，然后一把掏出自己身上带着的剩余的机枪，“笃笃笃”地并排摆在了城墙上，“死也得带上几百头丧尸给我陪葬！”
“说的对！”猞猁闻言席地而起，刚刚消沉的状态也一扫而空，他重新拿起电脑，在上面飞快的敲打起来，“毕竟是丧尸，我就不信它们能像军队一样配合默契！我负责找到守备的薄弱点，小丽你就集中炮火打，咱教这些怪物们认识认识什么叫做游击战！”
“说的对。”红发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爱罗马的身边，“即便是陷入绝境，也不能放弃希望。”
爱罗马紧盯着远处那个巨大的丧尸，眉头紧皱，没有一点放松。
红发男人见状，和他并肩站在一起，拍了拍他的肩膀：“情况的确不容乐观，那只最中央的丧尸恐怕就是这群丧尸的头领了，说不定已经有了灵智。不过别担心，爱罗马，只要我们在一起，总会撑过去的。”
爱罗马感受到来自老大的鼓励，但心底里却一点也没有温暖起来。只有他知道，丧尸的头领恐怕不是他们看到的那只大块头，而是坐在大块头身上的琉璃。
琉璃端坐在丧尸的背上，眼睛里是融化不开的悲伤。
她充满着怜悯的面容却因为丧尸僵硬化的皮肤而更显得像一座雕像一般，待城墙上的众人都集结完成后，她用手心轻轻地拍了拍身下的丧尸。
巨大的丧尸便一震翅，以极快的速度，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前冲到了爱罗马的面前。
琉璃已经不再是那副漂亮的人类小女孩的样子了。她光秃秃的头顶上没有一根头发，全身的皮肤泛着如玉一样的月白色，时而还透着幽幽的蓝光，她的眼睛像石墨一样黑，瞳孔如血一样红，她的手指和脚趾都要比正常人长出好大一段，指甲如刀刃一样锋利，在月色的照应下泛着血红。她的脖颈处透着青筋，仔细看上去仿佛还有蓝色的液体在里面流动。
琉璃就这样盯着爱罗马众人，然后缓缓地展开了一抹温柔的微笑。
她笑的纯净，笑的无辜又纯洁，一如往日爱罗马看到的那样美丽与柔和，却让面对着她的小丽等人不禁毛骨悚然。
“爱罗马叔叔。”琉璃张开口说道，她的声音就像是刀刃划在玻璃上的刺耳声，让听到这种声音的人不禁双手抱头满地打滚，“我要走了。”
走？去哪里？爱罗马的瞳孔紧缩：“不……不……”
“琉璃变成丧尸了呢，彻底地。”女孩痴痴地笑着，眼睛却满满地装着悲哀。她在笑，但看见她笑的人却都觉得她是在哭。
“琉璃是来复仇的，琉璃只是来复仇的。”琉璃伸出了手，想要去摸摸爱罗马的脸庞。手指即将触碰到爱罗马的皮肤的时候，她猛然间缩回了手，“啊……琉璃忘记了……爱罗马叔叔，再见。”
她再次用手轻轻地拍了拍丧尸的背部，一转眼便回到了丧尸群中。
“爱罗马，那是……”小丽在琉璃离开后才松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身体突然得到舒缓，便不受控制地滑坐在地。红发男人走到她的身边，将她扶起，转过头来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爱罗马。
“那是小琉璃。”爱罗马看着看着，眼眶就湿润了。那么好的孩子，最后却变成了那个样子。
“她刚刚说要来复仇……？”猞猁远远的望着丧尸群，眼里有藏不住的忧虑。
“恐怕是邹家的那些人。”爱罗马握紧拳头狠狠地捶了一下墙壁，“我早该猜到，他们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小琉璃！”
“爱罗马。”红发男人挡住了他继续自虐的动作，“现在不是同情她的时候了，她现在是丧尸头领，她说要复仇，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爱罗马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丧尸复仇的方法只有一种，那就是屠城。
即便他再喜欢小琉璃，即便他再心疼小琉璃，但他也终究不会去帮助已经成为了丧尸的小琉璃。
小琉璃啊，那个可爱单纯，美丽温柔的小琉璃，那个善良的小琉璃……爱罗马紧紧地闭上眼睛，再缓缓睁开时，他的表情已经变回了原来杀伐果断的捕猎人。
谢谢你特意来与我做告别。小琉璃，你的痛苦，由我来为你结束。爱罗马面对着琉璃，举起了刀，刀身闪烁着嗜血的光芒，映着血色的月光，悲鸣着一种无尽的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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