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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袖坐在大厅下方的软椅上,上座上是琉璃以及白让等一行人。她心里还是有些打鼓的,对于自己的这个决定,她并没有完全确定。
洛子峪施施然给琉璃递上了一盅红枣汤。红袖看着那红晕晕的透明的汤汁,不禁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双儿见她脸色白的如纸一般,不由得心下怜惜,但看了看白让的脸色,她终究是安静地立在了琉璃身边,不发一语。
红袖抬起眼皮看了看双儿,只见她低头垂眉,安静地如不存在于琉璃身边一样,便心下一叹,知道此次可能要全靠自己,别人怕是帮不上什么忙了。不过没关系,她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只是可怜了她腹中的孩儿,若她此番赌对了,虽没了名分,但跟在琉璃仙子身边总不会过得差了。若她赌错了,怕真是要命丧黄泉了。
咬了咬牙,红袖刚要起身来,一个响头磕在地上,却只听得耳边一道曼妙之音:“不必行礼了。”
红袖半起的身子便僵在了半空中,成一个半蹲的姿势,看起来格外的滑稽搞笑。
琉璃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右手虚压,红袖便感觉到一阵力量将自己轻轻压回了座位上。
“昨日你出言提醒,虽对我并无大恩,但我今日承了你这份情。你提一个要求,若是我做得到的,我便应了你。”琉璃右手端起了那红枣汤,左手用小银匙来回在汤汁里面拨动着,那层层热气便徐徐而上,显得好一派悠闲。
红袖看着羡慕,又听琉璃这样说,当下便大喜。
洛子峪却不怎么开心。自他认识琉璃起,琉璃就不停的许给人家一个愿望。无论是自己的求婚还是那赵旭要解决的赵家与韦家的恩怨皆是如此。如今又来了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红袖。洛子峪暗自思忱着,以后应当和琉璃说说,不可这般轻易地许下愿望。
然而他却并未想过,琉璃应了他是例外,应了那赵旭却取了人家的精血,应了这红袖也不过是为了了缘罢了,哪里像他所想的那样容易了?
且说红袖坐在位子上低头思量了片刻,便抬起头来道:“红袖斗胆,唯有一个请求,望仙子答应。”
“你说。”琉璃缓缓地喝下了一口红枣汤。温热的红枣汤尝起来有种丝丝的甜意。琉璃看着眼前的这碗红枣汤,眉头微微一挑。
“红袖只求能跟在仙子身边,服侍着仙子!”这下不待琉璃出声,红袖便迅速地起了身,跪在地上,额头也顶在了地板之上,似是琉璃不应她便不起来一般。
白让从进门起一直吊儿郎当地坐在椅子上,在他看来,有加害琉璃之心的人都不应当得到宽容,即便她昨晚有心悔过,但若不是琉璃身边有小绿相护,说不定就叫那心术不正之人伤了肉体,功不抵过。
此时一听红袖的请求,便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冷哼。
双儿焦急地看了看琉璃,又看了看白让。她自知白让在想什么,但她同样也了解红袖的身体状况,也知她这般做法也不过是为了腹中的孩子谋一个出路。所以她既不敢为红袖说话,也不愿看见红袖就这样失去了机会。
好在小姐刚刚说过,只要是她能做到的,她便会答应。
双儿看着红袖,满心欢喜。白让看着这样单纯的双儿,不由得又发出了一声冷哼。
“这个倒是不难。”琉璃笑着将红枣汤放在了桌子上。洛子峪眼尖的看到那红枣汤已然见了底,心中不由大喜。自上次风寒后,琉璃便不常饮食,身体也总是弱弱的。洛子峪找遍了各种吃食,也没有见到她能尝过超出两口的。不想,今日这一碗简简单单的红枣汤竟然得了她的心意。
琉璃并未理会洛子峪的表情,她看着红袖接着道:“这个愿望我可以满足你,但你可想好了?”
红袖抬起头,茫然地看着琉璃,她自是不太能明白琉璃的话中含义的。
“我从小体质奇特,身上带的气息较强。那体质与精神较强之人自然觉得无异,但对于一些体质与精神较弱之物便极具伤害。”说着,琉璃从窗边花束中取过了一束开的正娇艳的花朵,怎奈那花朵一到了琉璃手中,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下去,最终只成为了干枯枯的一把灰烬。
红袖看着看着,脸色便又更加苍白了。
“你可懂了?”琉璃又向着红袖靠近了两分,这下红袖可不再像之前一样一动不动,反而颤抖着身体后退了两步,琉璃见状便笑弯了眉眼,“看来是懂了。”
对于体质与精神较弱之物便极具伤害。什么是体质与精神较弱之物?那活神仙已经给了她答案,比如那开的娇艳的花,比如……自己腹中的孩儿。
“现在我再来问你,你的愿望,可是跟在我身边,服侍于我?”琉璃坐回了上座,手指抚摸着茶碗边,问道。
“奴婢,奴婢……”红袖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她再怎样算计也没有料想到眼下的这个结局。事到如今,留在琉璃的身边不行,装作无事回到漪澜郡主的身边更是不行。正在纠结时间,她的眼睛里一个人影一闪而过。对了,双儿!
红袖眼睛一亮,脑中快速地思索着,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高声道:“仙子在上,红袖自知没资格服侍仙子。仙子身下的贴身侍女双儿姐姐一直对奴婢照顾有加,奴婢请仙子恩典,让奴婢贴身伺候双儿小姐吧!”
双儿被这一番变故猛然吓了一跳,连忙慌张地回道:“不行不行,我也不过是服侍小姐的一个丫鬟,怎能再找一个人来侍候我呢,不行不……”话未说完,便见那红袖已满脸泪水的向自己看来。双儿顿时便了然了,红袖并不是真的想要侍候自己,而是为了给自己找一条活路,不得已才想出的折中法子。
双儿虽然可怜她,但是自己被当做了工具,心里面难免有些不舒服,不过还是停住了嘴,低下头,重新乖巧地站回了琉璃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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