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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念任性，她一直是这样的脾气秉性。
若是没人去招惹她，一切都好，他是个温和可爱的人儿，但若是有人去招惹她……这沸反盈天的功夫自然是比寻常人都厉害的。
余还最宝贝的两个花瓶就这样碎了……
冷静文是在她企图打碎第三个瓶子的时候拉住了余念的胳膊。
她的右手伤重，碰都碰不得，哪怕是这胳膊垂下去，都是副不自在的样子。
而冷静文能一个人待在C市自然是会点儿功夫的，她的手劲儿并不小，这么一扯余念的眉心便蹙了起来，吃痛倒抽了口冷气。
疼。
余念眉宇间的烦厌扩散开来，大概是要发作的，而那倚靠在床边的男人总算是发出了声音……
他长长的舒了口气，方才开口。
“都住手。”
一句话音落，冷静文总算是松开了手。
她对余还素来忠诚，这种忠诚的程度到了没有任何变通性的地步，或许因为她也是个女人的缘故，只认余还，余还以外的一切人事物对她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余念又往余还的身边走，这一次冷静文没有拦她。
她踢了把椅子到余还的床边，坐下，俨然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
靠在床上的男人大手一挥，便是让其他人都走。
无论是严华还是大鹤，亦或只是站在门外的张妈，都想要落荒而逃了。
这兄妹二人的事儿，他们这些外人都不方便搀和，唯有冷静文，走得一步三回头。
半分钟内，这房间里的外人还是走干净了。
屋子里只剩下余念和余还两个人。
这屋子不比那小楼更比不上棉兰或是庄园。
床和罗汉床一摆下来，周遭便拥挤逼仄。
到底这儿是委屈了鬼爷，大概是这些年来对于他而言居住环境最差的地方。
这卧室小，摆不下余还那金贵的落地钟，这样便听不到那熟悉的走针声音了，静悄悄的。
余念的呼吸很浅，余还因为病着呼吸声更浅。
两个人的视线没有交流，一个盯着自己脚尖儿的这一亩三分地，另一个盯着自己的膝盖。
这种奇妙的尴尬就像水蛭般的折磨着这兄妹俩，好像谁先张口谁就输了。
余念的喉咙很痛……
三天的绝食绝水，再加上今天一早又和田思发生了各种各样的插曲，余念现在的精神并不好，头疼欲裂。
左手上的滞留针针口堆了鲜血，因为这针插得时间久了，手背一片片的发麻。
余念并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开场白开始和余还的对话……
她现在只想问顾垣城到底去了哪儿，可这句话在看到余还那张惨白的脸后竟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余还似乎依旧在气头上，床边的床头柜上摆着茶壶和茶杯。
大抵是因为昨天大鹤不在，这屋子里没有人管的了他。
余念到底是更急切的，她找不到顾垣城了，她没有别的办法……
“那两个玉瓶，我会赔你的。”
余念开口便是钱，除了钱，她竟然想不到任何其他的话题。
“拿什么赔我？你有钱吗？”
这个问题好像问住了余念，她没有吱声，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手。
若是以前，或许她有的是办法来钱吧。
画画、卖画、可是现在……
余念的唇瓣多了几抹让人捉摸不透的苦涩，将右手从身侧垂了下去。
“余念，你应该知道，我在等你哪句话。”
“不知道，请哥哥明示。”
余念的眼神斜斜的看过去，头发堪堪的挡住了她半边的脸。
“那场新闻发布会被你毁了……”
“是，这是我的错。”
“既然错了就得认罚。”
“我认。”
余念的回答皆是干脆利落，可这样并不会让余还消气，相反，他的目光更加复杂了。
“哥，我搞砸了新闻发布会，这都怪我，打也好骂也好都冲着我来，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了。”
余还却笑了，他的视线微微扬起，这是副从没有过的平静模样。
平静到让人看不出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顾垣城输了，永远都不会再有他回旋的余地，他输给我了。”
余还的话让余念的后背冒出了一层冷汗，手臂上的汗毛直立。
“你对他做了什么？”
她的身体下意识的往前倾了倾，而不过刹那的功夫，又收了回来。
“顾垣城是无辜的，我希望你不要伤害他。”
“伤害？我能伤害的了他什么呢？余念，你联系不到他了是吧？不仅是他，他周围的所有人都联系不上了，对吗？”
余念的眉心蹙了起来，望着余还的目光也愈发复杂。
可她没有说话，算是没有给他任何可以肆意揣测自己的机会。
“顾垣城啊……他是衿贵惯了的人，从小到大，顺风顺水，长得英俊、人也聪明，老子死得早、也没有要和他争抢家产的兄弟……他早早的便坐上了别人几辈子都坐不上去的位置，享了人家好几辈子都享不到的福。那个付潭齐……在付家努力了这么久不也只是个副总裁么，他前面还有他二叔和爷爷挡着路。顾垣城那个家伙就是太早便得到了这世界上所有的福分，得到了别人望尘莫及的地位，所以注定要从那个顶峰摔下来了。”
“他出了什么事？他人在哪儿？”
“这是两个问题……你打算用什么来和我还这两个问题的答案呢？”
余念的眼睛中好像闪动着某些让人心痛的晶莹，可她的两只手都没有力气了，手指头搅动在一起，便是窜进骨髓了疼。
“你提，只要你提我一定会做。”
“好啊！”余还爽朗的笑出了声，好像大戏唱到了最后的快板节奏，“有我妹妹的这句话，我就安心了，去休息吧，明天一早哥哥会叫你的。”
余念并不知道余还要让她做什么，更不知道自己随口答应下来的事情到底是不是该做。
可在刚刚那一瞬间，听着余还口中说着顾垣城……她好像莫名其妙便被人攥住了喉咙，呼吸不畅，头痛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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