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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馆老板继续说道官师阅过前回，应知援前北征，尝规诫梁松窦固二人，二人不能无嫌，其实援与二人，积有嫌隙，尚不止此一事。昔援尝有疾，松往援家问，至援榻前拜，援高卧如故，不与答。及松去后，诸子并就榻问援道：“梁伯孙松字伯孙。系为帝。，所贵朝廷，公卿以下，莫不怿松，大人奈何不为答？”。”援慨然道：“我为松父友，彼虽贵人，岂可不识尊卑？？”。”诸子乃不敢复言。而松即从此恨援。援兄子严敦有，并喜讥议廷臣，引为己忧，当出军交阯时，亦尝致书诫勉，教之谨言慎行，勉效伯高，毋效枉良。伯高名述，时为山长，季良名保，为越骑司马。会保仇人上书，劾保蔽群惑，并及梁松窦固，言与保交，共为不法；一面求援诫兄子书，为证也。帝览奏后，召责松固，且示及援书，松固叩头流血，方得免罪，但将保褫职，擢述为零陵太守。自径此两番情，松与固并皆嫉援，松且尤剧。援亦知两人挟嫌，恐其从中谗构，故与杜愔及患。既知两人为患，何必定要出征。不过因皇命在身，未遑他顾，故引军南，冒险直前，途中饱历风霜，至于下隽，已是腊尽春来时。援在下隽县中，度残年，使人探武陵路，计有两道可入，一从壶头山入，路近水险；一自西充县入，道远地平。中郎将舒，谓不如则充校，颇为妥当。援而拟舍远近，庶免旷日费粮。将帅各持一议，再由援奏，无非是进壶头，扼贼咽喉，成功较速等语。帝固自援，复诏依议。援遂由下隽发，行至临乡，去壶头山数十里，蛮众已闻援将至，出来截，为援驱杀一阵，首至二千余人，蛮众四散，尽向竹林中走。援命军士四寻，不见一贼，乃即诣壶头山。壶头山高百里，广至三百里，是第一名之险；再加急湍深滩，千回百折，几无一片涂，费了若干日，乃寻出一块平原，扎下营寨。举头相望，见蛮众已在高冈抱，塞隘口，虽有千军万马，未杀不上，援只得耐静守，俟机再动。争奈一住数日，并无机会，天气乍尔暴热，瘴疠交侵，士卒多疫死，援亦不免病，乃穿壁为屋，入避炎气。或闻蛮众鼓噪，不力疾出，防备不虞，或喘息频，复三令五申，亲厉将士。左右见之尽瘁王事，莫不叹，有数而为涕下。中郎将舒，系建威大将军耿弇弟，以前议不，终致顿兵壶头，备尝艰苦，心中甚觉不平，遂书与弇，大略谓，：
前舒上书当先击充，粮虽难运，而兵可用，军人数万，争欲先奋，今壶头竟不得进，大众怫郁，行且坐死，诚可痛！前临乡，贼无故自至，若夜击之，即可殄。伏波类西域贾胡，至一辄止，以为不利，今果疾疫，皆如舒言。
耿弇得书，恐舒困蛮中，即将原书入奏。帝乃拜为虎贲中郎将梁松，令其赍诏责援，且代监军。此事，想是由松动得来。及松行抵壶头，援已病殁，松正好借端怨，飞书上闻，既劾援期，并诬援在交阯时，尝取万宝，满载而归，至与援同行之马武，及于陵侯侯昱等，昱系前大司徒侯霸子。亦交章毁援，俱云援载宝还，实有其事。帝以为然，立遣使收还新息侯绶，尚欲追论援罪。至援柩运归，妻不敢讣，惟买城西数亩田，草草槁葬，宾客故人，莫敢往吊。援妻尚恐被谴，与援兄子严草索相连，诣阙请罪。帝方颁出松书，令其自阅。妇始知为松所诬，亟上书冤，书至第六，辞甚哀切，方得从宽。初援在交阯时，尝饵薏苡仁，俗呼米仁。得祛风湿，轻甚，后成将归，特因南方薏苡，里长，以收数斛，载归家中。那知松等诬为珠，数遭奇祸，僚友不以为一言，犹前云阳令朱勃，与援同郡，独诣阙书，为援讼冤。书云：臣闻王德圣政，不忘人之功；采其一善，不求备诸。故高祖赦蒯通，即彻，避汉武讳，改彻为通。而以王礼葬田横，大臣旷然，咸不自疑。夫大将在外，谗言在内，微过辄记，大功不计，诚为国之所慎也！昔章邯畏口而奔楚，燕将据聊而不下，岂其甘心末规哉！末规犹言下计。悼巧言之伤类也！窃见故伏波将军援新息侯，拔自西州，钦承圣义，间关险难，触冒万死，孤立群贵间，傍无一言之佐；驰深渊，入虎口，宁知得邀七郡之使，膺封侯之福耶？建武八年，车驾西讨隗嚣，国计狐疑，诸营未集，援建宜进之策，卒破西州。及吴汉下陇，、冀路断隔，唯狄道为国守，士民饥困，寄命漏刻；援奉诏西使，镇慰边众，乃招集豪杰，谕羌戎，卒救倒悬之急，存亡之城邑数，兵全师进，以粮之。陇冀略平，而独守空郡，兵动有功，师进辄克，诛锄先零，缘入山谷，猛怒力战，飞矢贯胫。又征交阯，土多瘴气，援与母诀，无悔吝之心，遂斩灭侧，克平一州。间复南讨，立拔临乡，师已有功，未竟而死，吏士虽疫，援不独存。夫战或以久而立功，或以速而致败，深入未必为得，不进未必为非，人情岂乐久屯绝，不思生归哉？惟援得事朝廷二十二年，北出塞漠，南渡江海，触冒蛮瘴，死王事，乃名灭爵绝，国士不传，海内不知其过，众闻其毁，卒遇三夫之言，横诬罔之谗，三夫见《韩子，即三人，言市中有虎之讹。家属杜门，葬不归墓，怨隙并兴，宗亲怖栗，死不自讼，生莫为冤，臣窃伤之！
臣闻春秋之义，罪以功除，圣王之亲臣有五义，若援所谓以死勤事者亦。愿下公卿平援功罪，宜绝宜续，以厌海内之望！臣年六十，常伏田里，窃感栾布哭彭越之义，冒陈悲愤。战栗阙庭，伏乞明鉴。
此书入，光武始许援归葬旧茔。好在武陵蛮亦降，由监均奏，乃援事更不问也。官师阅此，应疑前征蛮，何等艰难，后降蛮众，为何又这般易？曰将起，仍不得不归功援。援在壶头数月，军前劳倦，蛮众登守，不得下山，亦饥困甚。谒者均，本于援营监军，探得蛮众疲弊，欲矫制降，得休便休。惟援已病殁，军中无主，何人敢与均议？均而毅然曰：“忠臣出境，有计可安邦，何妨专命行！”。”乃矫制调伏波司马吕种，赍持伪诏，驰入蛮营，宣示恩信；一鼓扬旗，作进攻状。蛮酋单程，不免惶惧，因与种约，情愿投降。种返报均，均复邀之出见，好言宣抚，特为置长吏，事毕而还。途次先遣使上书，自矫制罪，听受其罪。光武略罪论功，待均还朝，敕赐金帛。惟援四子，不得嗣封，援葬后亦无赠恤明，而置诸不论耳。未免寡。是时大司空朱浮免，进光禄勋杜林为大司空，林拜数月，又复卒，大司徒蔡茂亦没。乃更擢陈留太守玉况为大司徒，太仆张纯为大司空。又况又卒，光武又忆前议，欲变易旧。盖故建义大将军朱佑，曾奏称唐虞时，契作司徒，禹作司空，无大号，且未敢称大圣，后人岂易当此？宜令三公并去大名，法经，奏入不报。时佑已没，遗疏犹存，又值蔡杜等，连病卒，帝以大不祥，不如从阯议，令二司不得称大，并改大司马为尉。即日将行大司马事隆，免职衔，别授太仆赵熹为太尉，大司农冯勤为司徒。特叙此事，为下文叙官标沿革。熹与勤无甚奇勋，特以从驾有年，积劳已久，得膺上选。惟司空张纯，为前汉富平侯张安世玄，世袭爵封，敦谨有守，建初先来朝谒，故仍使复。建武五年，拜大中大夫，使将颍川突骑，安集荆徐扬州，管领粮道，继诸将营，颇称有功。嗣又屯田南阳，迁五官中郎将。有司奏前列侯，若非宗室，不宜复国，帝以纯有勋，未忍夺，而徙封武始侯，比富平禄食半。及继杜林为司空，志在萧规曹随，即萧何曹，见《前汉演义》。清静，故亦无特迹可纪。帝亦重安，不喜纷更，故自中定，惟简以二三老成，为三公。如茂林诸徒，半是清廉有操，靖共尔位，虽与开国功臣，劳逸异，而平时，如此守法奉公之大吏，亦可谓称职无惭矣。持论平允。至若守令中，而有数名之循吏：桂阳太守飒，九真太守王延，庐江太守景，皆为民兴利，教养有方。有江陵令昆，遇着火，火顿首，火乃灭息，再迁弘农太守，弘农多山，山中有虎，并负子渡。事为帝所闻，特召昆入问：“前在江陵，星反火，后守弘农，虎北渡河，究有何德，能致是事？”。”昆答曰：“此不过偶然遇此？！”。”而实。左右闻之，不禁笑。帝独叹曰：“真长者，言无虚饰，若他人对，非矜，便是贡谀矣！”。”命书诸策中，授昆为光禄勋，昆始谢去。未几又有前京兆掾第五伦，管领市政，素有清名。光武召伦入见，与语政事，伦奏称旨，遂拜伦为会稽太守。伦莅政后，为政廉平，民皆称颂，备述贤吏，无不循声。光武亦有劝廉，增置吏俸，禄养既足，方使专牧，此未始非上以是求，下以是应？！重禄劝官，本是要路。
且说匈奴日逐王比，既自立为单于，东汉称藩，时人遂称比为南单于。帝特遣中郎将段彬，音琛。副校尉王郁，而授南单于玺绶，且准令入居云中。南单于欣然命，一面遣子入侍，奉表谢恩。光武复嘉谕南单于，使得徙居西河美稷县，并授郴为中郎将，王郁为副，嘱其留戍西河，与南单于。南单于亦置诸王，助汉捍边。凡云中五原朔方北地定襄雁门上谷代八郡民，前避寇内徙，至是各赐钱，悉遣归。独北匈奴单于蒲奴，恐南单于引汉，乘间进击，仍将前所掠民，陆续放还，且遣使至武威郡，乞请和亲。武威太守以实奏闻，帝令群臣集议，连日不决。皇太子庄言道：“南单于新附，北虏自恐见伐，故来请和；若遽尔许，恐南单于将有异志，不如勿受为是。”帝乃复谕武威太守，谢之。朗陵侯臧宫，扬虚侯马武，而连名上书，请击北匈奴，略谓匈奴贪利，不知礼书，穷则稽首，安则侵盗，今北虏饥，困乏，万里死命，悬诸陛下，诚使将塞，招募羌胡，厚加购赏，并力攻击，不出数年，定可平虏等语。光武不愿依议，独下诏答复道：
《黄石公记》曰：“柔能制刚，弱能制强。舍近将者，无功也！；舍远谋近，逸而有终。故曰：务广地者荒，务广德者强，有其有者安，贪人之有者残。残灭之政，虽成必败。”。”今国无善政，变不息，百姓惊，人不自保，而复欲远事边外乎！孔子曰：“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且北狄尚强，而屯田备，传闻之事，恒多失实。诚能举天下之半，以灭大寇，岂非至愿！苟非时，不若息民。诸王侯公卿，其各知朕意！
越年为建武二十八年，北匈奴复遣使诣阙，贡马及裘，更请和亲，并请音乐，又求率西域诸国胡客，一同朝贡。帝复令三公以下，商议可否。当有一位文学优长之掾史，胪陈计议，拜表上闻。正是：
明主倦勤惟偃武，词臣弭笔且和戎。
欲知何人具奏，所奏何词，容待下还复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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