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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来年夏日, 皇帝的腿伤才算好了。自钟离然行走如常人后, 就开始正常地上早朝。忙碌了大半年的顾思源也总算是歇了下来。可顾忌着皇帝的身体, 顾思源还是会帮皇帝处理一些政务,多多少少也参与一些政事。
自皇帝身体如常之后, 立储之事也逐渐销声了。黎王钟离茗也请命离开源州城,前往黎州封地。可皇帝怜她年幼,而黎州又是个伤心之地,也就没批准钟离茗的奏折。
去年与溯北一战后,黎州因地动陷入饥荒。直至今年入夏, 各地大涝,百姓收成锐减, 日子是越发地不好过。幸而钟离然向来节省,纵使灾祸不断, 国库仍有余力,勉强撑了过去。
相对于楚国的各地大涝,入夏之后蛮族部落倒是来了一场大旱。弄得水草枯竭,牛羊病死无数。加上去年蛮族大君死后,望月部趁势崛起,夺了大君之位, 各部落争端无数, 一时间倒也没人在意楚国的事情了。
两方都蒙受天灾,忙得想不起来家仇国恨了, 除了边境时不时地小冲突, 倒是再也没起过战事。
如此艰难撑了一年, 总算是撑过了夏日。
顾思源三十二岁生辰那日,连下了半个多月暴雨的源州城总算是放晴了。皇帝当日在与户部计算损失,忙活了大半日,这才有时间前往宸宫,给顾思源庆祝生辰。
与往年不一样,向来低调的顾思源却在今年在御花园里举办了生辰宴,借着这个由头邀请了各家的女眷,在御花园一起赏桂剥莲子。
顾思源喜爱清净,可为了日渐空虚的国库着想,她还是在御花园陪着这群女眷说了一上午的话。
钟离然从议政殿过来时,顾思源正领着一群女眷赏着金菊。彼时皇后坐在主位上,手持一株高洁的白雏菊。有一少女在她身侧垂首半跪着,皇后便微微俯身,将那花插入少女的鬓发间。
“看,还真适合你。”顾思源将花插好,就让那少女起身,认真地打量了她一圈,满心满眼都是欣赏与欢喜。周围的女眷交口称赞,少女便微微低头,笑得一派娇羞。
钟离然远远见了,扭头看向身边的侍人,开口问道:“这是谁家的女儿?”
她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侍人迟疑地看了她一眼,低声应道:“是杨铭万将军的幼女。”
钟离然脑海里想起了那个魁梧的将军,又偷偷看了一眼那个眉清目秀的少女,心想杨夫人应当是人间绝色。她伸手,摘下了一朵金菊藏在袖中,轻咳一声走进了御花园中。
园中的女眷见到皇帝纷纷行礼,钟离然让她们起身,径直走到了顾思源身后,将藏在袖中的金菊捏在手中,俯身插入了顾思源的鬓发里。
“生辰快乐。” 钟离然这般说着,牵着顾思源的手,将吻落在了她的手腕上。顾思源看着她那蠢蠢欲动的小眼神,心知若不是此处还有外人在,皇帝此刻只怕是要扑上来了。
顾思源抓着皇帝的手,拉着她坐在身旁空着的主位上,问她公务是否处理完了。钟离然随口应了一句尚未,眼角的余光看到了那个受了皇后赐花的少女。
那少女站在一旁,似乎在打量着皇后。见帝后相携,眸中隐约有失落之意。眼尖的钟离然看出了她的神情,心想自己的皇后还真是个祸害,专门耽误那些年幼无知的少女。
钟离然在御花园中不过待了一刻,转头就回了书房。直到午宴过后,皇后这才让各家女眷家去,兴致冲冲地抱着一堆礼单回到宸宫。
到了夜间,钟离然与顾思源前往太皇太后那处,用了道家宴庆祝了生辰后,这才一起回到寝宫清点礼单。顾思源收了礼十分开心,虽然银钱不多,于国库而言不过是杯水车薪,可能帮上钟离然她还是很开心的。
两人穿着中衣坐在床上点完了礼单,顾思源开心道:“如此一来,也算是多了比收入了,真想天天过生辰啊。”
这是少年时钟离然的梦想,钟离然听了有些哭笑不得,伸手将她搂在怀里,有些吃味道:“想天天过生辰,是为了见那些年轻可爱的贵族少女吗?”
“陛下何出此言啊?”这话听起来着实是酸了吧唧的。
钟离然抱着她,俯首在她肩膀上咬了一口,哼哼唧唧道:“你今天为何要给那杨家的女儿插花啊?”
“你都未曾给朕插过花。是不是见人家年轻貌美,心中欢喜。所以就嫌弃朕少年白头,瞧着苍老啊。”钟离然醋意大发,搂着皇后纤细的腰肢不依不饶。
顾思源听了,仰头看了她一眼,眼睛里都是笑意。皇后转身,靠在钟离然怀里,伸手抓着她鬓角那缕灰白的发丝,浅浅一笑:“陛下在瞎说什么呢,你明明晓得我的心意,还胡乱吃醋,给我乱按罪名,这我可不依。”
顾思源抬手,抚摸着皇帝的面颊,神色温柔:“我最喜欢的,向来都是你。”原本皇后还要说什么不过是见那孩子可爱,这才给了她恩赐。可面对皇帝这么一个醋坛子,皇后还是很机智地隐下了那句话。
钟离然笑了,搂着她一起倒在了床上。顾思源趴在她身上,纤长的发丝垂落在皇帝身侧。皇帝抬手,捧着顾思源的左脸,拨开了纤长的发丝直勾勾地望着她的眼睛,问道:“尽会挑好听的话来说。思思,就寝吗?”
顾思源俯身,轻啄她的唇瓣,笑弯了眼睛:“不要,陛下今日似乎还没有送我生辰礼哦。”
钟离然的手落在她的腰上,一脸无奈:“朕今早不是送了吗?哪里算是没有。”和往年一般,钟离然给自己心爱的皇后赐下了不少珍品。可很显然,这并不是顾思源想要的礼物。
“可我比较想要陛下。”顾思源这么说着,拨开皇帝的发丝,将吻落在她的脖子上。钟离然纵容地笑笑,将她揽入怀中,手却伸到了两人相贴的地方,在缠绵的吻里抢占了先机。
一轮银钩挂在窗口,秋风轻拂纱帐,年长的女人似乎轻声抱怨了几句,说些什么“这不公平”的话。皇帝亲昵地亲吻她,安抚她说”朕腿脚不便时,你不是也这般受着,想来是很喜欢这样的姿势着。”
两人闹了好一阵,直到月色隐去,身上蒙了一层薄汗的顾思源趴在皇帝身上,轻轻锤着她的胸口,抱怨道:“明明说好是我先的,陛下又行狡猾之事了。”
钟离然搂着她纤细的腰,感受着身下的异动,笑话她“你也不是很老实啊。”两人谁也说不服谁,于是又一吻封唇,闹腾到了下半夜。
直到夜色逐渐晦暗,秋露渐浓,顾思源才抱着钟离然钻出了被子,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皇帝趴在顾思源身上,听着耳边传来她的心跳,伸手搭在她肩膀,有一搭没一搭的揉着。
两人一身懒骨,靠着彼此谈论着政事。钟离然忽然想到了今日收到了云中王的奏折,就与顾思源说道:“对了,皇姑姑今日上奏,说是要回云州封地去了。朕听人说那个原大夫似乎要移居云州,钻研医术,因此皇姑姑也生了隐退的念头。”
顾思源听了,垂眸望着双眼亮晶晶的钟离然,说道:“那就让皇姑姑回云州吧。”
如今云中王世子已经入朝为官,与黎王钟离茗隐约能在朝廷上抗衡。新一代的势力在崛起,以云中王为代表的旧皇族势力逐渐消散,失去记忆没了野心的云中王,着实没有被皇帝强留在源州城的理由。
皇帝想了想,点点头,在心里同意了皇后的意见。
两人聊着家事,说着说着皇帝就说起了自己的头发。皇帝的头发是在听说顾思源自刎未遂时,一夜之间愁白的。她年轻,却也挡不住思虑过重,于是轻易白了头。
也因为白了头,加上顾思源原本就长得年轻,于是青年皇帝瞧着比自己的皇后还要年长些。平日里皇帝还很自得,说是终于瞧着比自己的皇后大了些,可今日在御花园中看了一众年轻女子,皇帝就开始在意起来了。
谁不喜欢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呢。抱着这样的念头,皇帝对自己半白的发丝也总算是上了心,于是开口和皇后说道:“对了,朕听说御医那里有种药,可以将白发染黑。你说朕明日要不要唤御医过来,看看朕的头发。”
顾思源也听说了这件事,伸手揉着皇帝的发丝,说道:“可我听说这些染了的发丝,一开始会掉色,弄得枕头乌漆嘛黑,很不整洁的。”
钟离然听她这么一说,很快就放弃了,“那还是算了。”
这声音听起来有些沮丧,顾思源伸手,揉着她的脑袋问她为何忽然提起这件事来了。钟离然别别扭扭地和她说了,顾思源便笑弯了眼睛。
皇后笑着,将钟离然搂入怀中,轻声道:“麦麦不用这么想,我倒是觉得,看着你这样,总有种我们能一起白头的感觉。”
就好似,她们很快就能过完这欢快的一生。
钟离然听了很无奈,应她:“如果这就是白头,那我们的姻缘未免也太短了吧。”
“很短吗?”顾思源搂着钟离然,轻轻道:“一点也不算短了。要知道,寻常人家的恩爱伴侣多数撑不过七年之痒。能与陛下恩爱数年,此生足矣。”
她已经得到最好的东西了,所以再也不敢有多余的奢望。
许是皇后的话语听起来十分的豁达,钟离然心底的遗憾也稍稍平息了些。是啊,无论怎样,她们毕竟恩爱,毕竟珍惜彼此很多年。
此生得一如此伴侣,足矣。
钟离然翻身,将面颊埋进了顾思源的怀中,与她轻声道:“思思啊……你是东皇给朕最好的恩赐。”
是她坎坷一生中,唯一的恩赐。
因此钟离然相信,无论是十年,还是二十年,她都会有一个顾思源,永远陪着她在。就算是死亡,也不会再将她们分离。
后记:
史记有载:始元二十九年,帝巡宁州,黎州等地。至黎州城而病,帝恶言死,群臣莫敢言死事。帝病益甚,乃为玺书禅位黎王钟离茗。七月初七,帝崩于澜州天之涯。同日,皇后随之,崩于帝身侧。
行从水道至帝都,发丧。
八月十七,帝后合葬于东郊皇陵,尊帝谥号“孝景皇帝。”
黎王钟离茗继位,是为平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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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大家捋一捋:
麦麦是孝景帝
接下来是茗儿的平帝
平帝之后是楚灵帝
灵帝之后是刺帝
刺帝之后是昭帝(钟离朔)
所以麦麦算是朔的曾祖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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