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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门口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叶正明手里拿着装饰过的水果盘,看向了俩人。
“华女士,好久不见”
前台的俩人望着叶正明不说话,气氛微妙,叶正明不受影响,微笑的向华女士问好。。
华女士回了句好久不见,看向了前台的姑娘问:“请问可以吗?”
“我帮您问问”姑娘站起身走到叶正明身边小声道:“你今天晚餐的食物备好了吗?华女士想点个餐,我知道这个不是你负责的,但是华女士希望你来做,可以吗?”
叶正明点头:“可以”
华女士正看着俩人,青年点头,姑娘惊喜的笑,背后是透明的玻璃窗户,两三点钟的阳光照在青年的身上,青年微微低头,表情认真。
她想起了一幅画,那是个乡村小道,下着雪,晦涩天空,穿着草绿色大衣的女孩往前处的一栋房子走。
女孩背对着她,走在雪地里,背影看不出情绪,无从分辨是开心还是难过,但却让人感到了女孩的孤独。
不声张的一个人前行,宁静且安稳。
“厨房的师傅答应了,您看您需要什么呢?”
姑娘回来了,青年回了厨房,华女士收回目光说:“来碗细面吧”
“好的”姑娘微笑,给华女士下了单。
或许华女士的确爱吃细面,又或许有别原因,这碗叶正明做的细面,从那天入住开始,她吃了半个多月,居然还没有吃腻。
有天早餐的时候,华女士再次点了细面,前台姑娘忍不住问了句:“华女士,您都吃了大半个月细面,今天还吃?”
华女士皱了皱眉,最后说了句:“细面养胃”
姑娘还想说点别的,但见华女士低头吃面并不想多聊的样子,就只好端起桌上的碟子走了。
回了厨房,姑娘和叶正明聊起这事,有些担忧的说,华女士的身体越来越瘦,突然说起养胃这事,身体怕不是有什么问题吧?
叶正明拿刀的手一顿,回想了最近相处的细节,好像那宽大的西服的确是越加宽裕了。
“不过这华女士真让人佩服,你看了前几天的新闻吗?华女士对慈善事业真是关注,好像从前几年开始,她便每年都把自己事业收入的一部分捐出去,数目可算不小的了,居然就这样捐了,真是不简单”
姑娘一脸的佩服,叶正明也说:“的确是个很优秀的人”
工作上的事情常年占据了华女士生活的大部分,以往华女士享受其中,并不觉得负担,但这次回酒店之后,华女士似乎变了些。
她回酒店的时间,变得早了很多,不再像之前一样早出晚归。
华女士得了空,叶正明也会不时和她聊聊,和叶正明交谈起来并不累,因此华女士也不抗拒。
但华女士偶尔还是很忙,忙到晚上十一点多了,才坐车回到酒店。
这个钟点,酒廊是没有晚餐的,因为酒廊也关了,它不是二十四个小时都开,每天十一点就会关门。
自然,叶正明也该下班的,他换下厨师服,刚好走出员工通道的后花园,就碰见了晚归的华女士。
酒店门口没有多远处,华女士正好回来,司机送到酒店门口,她下车,借着酒店大堂的灯光,看见了酒店背后花园站着的叶正明。
斑驳的树影下,叶正明穿着白色的衬衫和牛仔裤,肩上背着包,望着她。
许是涵养的原因,隔空对视间,华女士对叶正明笑了。
华女士是极少笑的,她一笑,脸美不美都是次要的,岁月待她太温柔了,让她一笑还如玉般温润。
叶正明从树影下走出来,向华女士靠近,在离她一米之隔的位置停下向她打了招呼。
华女士问:“叶先生这是才下班?”
“是,刚下班”
叶正明点头,华女士想起今天早上七点钟的那碗细面和现在的时间,略微一想,倘若说中间休息了,那也是十几个小时工作量了。
华女士由衷的说了:“你辛苦了”
叶正明愣了一下,像是不明白,随后摇了摇头:“烹饪对我来说,很有意思”
俩人说了两句,华女士想回酒店,刚迈开步子,就听叶正明问:“华女士,您吃晚餐了吗?”
她说:“并没有”
“那,我正要去吃夜宵,一起?就在前面五六百米”
叶正明指了指前方,酒店正前方是长江边上,宽敞的马路上灯火通明,候在酒店的的士车辆排出了长道外,环卫道边上的大树长了好几年,越发的茂盛,马路内道还能看见不少夜跑的人。
华女士并没有说好还是不好,顺着叶正明指的方向看去,的确可以看到,在大路边上一个大型的连锁酒家亮着灯。
许是叶正明的表情坦坦荡荡,仿佛就真的只是约普通的朋友一起吃个宵夜般坦荡,华女士想了想酒店西餐厅的点餐,于是说:“好,你带路吧”
叶正明也说好,走在前面,俩人一边走,一边随意地聊着。
时节已经入夏了,白日里这座城市炎热的异常,夜里却风很大,华女士穿的依然是西服,大风刮进西服的敞口,哗哗声,吹鼓了外套。
这对于炎夏来说,本该是惬意的,能吹吹夜风,散去一天暑气,但对于华女士来说,正是相反,她的身子受不了。
华女士拉紧了外套。
最近她又瘦了,本来廓形的外套更是大,风吹起时,她略微闻到了甜腻的酒味,低头在想是该让助理重新买两套换了它。
不过没一会风似乎小了很多,骤然暖了,华女士抬眼望去,风吹来的方向是叶正明的身子,他把风挡在了她的前面。
华女士看着叶正明在想,他真的很高。
叶正明侧过头,看见了华女士的目光,他疑惑问:“怎么了吗?”
“你一向都是这么心细的吗?”华女士好奇的问,叶正明回道:“为什么这么说?”
叶正明表情疑惑,微微低头回望华女士的眼睛,目光清澈。
“嗯,随意问问而已,走吧”华女士回望他,和叶正明的态度一样坦荡。
现在时间大概十一点多了,不过对于一些人而言,十一点只不过生活的刚开始。
酒楼吃宵夜的人多,俩人走到门口的时候,看见里面很热闹,连位子都不剩下什么。
叶正明熟悉的找了个位子,让华女士坐下,他问华女士:“想吃点什么?”
“你定吧,我不是很懂”华女士没犹豫,直接交给了叶正明决定。
“白粥,白灼生菜,再来一条清蒸鱼?”叶正明提议,华女士点头:“你决定就好,我吃的不多”
“好”
叶正明说罢,穿过拥挤的人群走到了酒楼的前台旁。
这家酒楼生意旺,员工少,很多时候都是自助的,茶水得自己斟,下单也要在前台下。
“叶先,今晚吃点什么?来锅腊排骨粥?”
“不了,不好消化,来锅白粥吧”
叶正明下好单,叮嘱道,菜都不要放别的调味料了,简单调个味就好,酒楼下单的小伙自然满口答应。
上菜的时候,叶正明知道小伙的确是个靠谱的人,青菜和鱼都很简单,鱼仅仅是放了姜蒜去腥,最后淋了点酱油。
饿了一个晚上,其实华女士已经不饿了,甚至有些反胃,不过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情,她不能不吃,多少也得喝点。
幸而,桌上的菜式都很清淡,华女士有了几分动筷的想法。
她吃了两口,并不难以下咽,吃下去胃也不难受。
“好吃吗?”叶正明问,华女士答:“很好,你也吃”
叶正明这才笑了说:“好吃就好”
一顿饭的工夫让俩人稍微熟悉些,再后来的三个多月里,叶正明也陆续遇到过几次华女士,同样的是十一点多的时间,俩人也相约来过几次酒楼。
直到后来,叶正明发现每逢华女士加班到夜里的时候,华女士都是不吃晚餐的。
他问过一次华女士的助理,那个跟在华女士身后的男生,华女士怎么会每逢加班就不吃晚餐。
不过助理什么都不说,叶正明也不强求,没有难为他,不再过问。
后来一次夜里,助理送华女士回酒店,在酒店的楼下碰见了叶正明,瞧见了俩人相约去吃宵夜。
这件事后,第三天,叶正明再一次见到这位助理,这一次助理自己走了过来,俩人闲聊了两句,不知道怎么了,助理聊起来这件事情。
他说:“不是不吃,是华总吃不下,我们也不好劝,这两年好很多了,每逢酒局已经不大有人敢让华总喝酒了,但酒局嘛,总归是要喝一点的”
助理说完,又似乎回想起来很多事情般说:“这两年,华总的胃口越来越不好,我们也很担忧,她是很多家庭的希望啊,支柱要是倒了,如何能好?”
虽然说后面的那句用的是开玩笑的口吻,但助理说完了这话,似乎还是觉得自己言多了,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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