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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那道目光那样刺眼，让她不得不看了一眼曲哲翰身边的女人。她嘴角噙着笑意，眼里却闪耀着嫉妒和胜利的光芒，带着讽刺。
打开袋子，刺入眼里的便是“离婚协议书”几个字。仿佛有一桶冷水从头淋到脚，只觉得浑身一片冰冷，后面所有的字都变得一片模糊。
“考虑一下，这份协议书我已经签好了字。你放心，我不会逼你离婚……但是，如果你什么时候能在这份协议书上签上你的名字，我很欢迎……”
他说得不咸不淡，轻轻吐出的字眼却一个一个重重地敲击在她心上，有什么利刃在心间轻轻划过，疼，却叫不出声。
又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曲少，你可真是绝情……怎么能在新婚之夜就把离婚协议书给新娘子呢？人家得多伤心哪……”
一阵窸窸窣窣的笑声，清脆的声音炫耀地响起：“……曲少，你好坏……有人在……”
她不知道自己是以怎么样的姿态在这样的场合站着的，她的唇瓣微微动了动，却始终发不了声。那一刀一刀划在心口的疼痛越来越清晰，她听到自己努力镇定的声音在空气中飘忽不定。
“这份协议我拿着，但是我不会签的……”她勾了勾嘴角，尽量让脸上的笑容自然一些，“如果没什么事，那我先走了。”
她转过身，仍是挺直了腰板往前走去，却听到身后冷冷的声音响起:：“总有一天你会签的，当这个总裁夫人的位置让你如坐针毡的时候……”
秋若伊的脚步顿了顿，很快又向前走去，走出门外，便是落荒而逃的姿态。
一口气跑到云阁，冲进房间，她砰地一声关上房门，身子便无力地滑落。手中的文件袋似有千斤重，她费力地打开，那清晰的字毫不费力地刺痛了她的双眸。
离婚协议书、离婚协议书……竟然，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女人，在新婚的当日便收到了这样讽刺的“礼物”，不仅被赶出新房，还要……
白纸黑字，模糊而清晰，清晰而模糊，那回旋着的泪终于吧嗒一声落到了纸上，晕开。
回忆一点一点地散开，蛰疼了心。
她记得清楚，他跟她第一次相遇，是在春天，油菜花黄的时节。
那时，她刚刚被送进孤儿院，因为想念妈妈，常常是半夜里哭醒的。有一天，她实在难受得紧，便趁院长没注意偷偷逃走，想跑回家里。
还没跑到家门前，就被一大群男孩子给围住了。他们把她一个人围在里面，对着她做鬼脸。
“让开！”她低吼。
“不让不让就不让！……”为首的是安子墨，他朝她吐了吐舌头，她朝东，他便伸直双臂往东拦住她的去路，她朝西，他便换个方向。
“安子墨！”
“叫我安少爷！谷城就你一个人不叫我安少爷，快叫我安少爷，我就让你走！”
秋若伊瞪了他一眼，又换了个方向往前跑去。
“疯子！抓疯子喽！秋若伊的妈妈是疯子，秋若伊就是小疯子！”之中不知道谁这样喊了一声，周围的男孩都哈哈大笑，也跟着喊起来。
“小疯子！小疯子！”
“大疯子，小疯子，一个送到疯人院，一个送到孤儿院……”
“不许你们侮辱我妈妈，我妈妈不是疯子，不是！”秋若伊失控地拿起地上的石头，便往前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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