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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北王府,伴月轩。
女主人百无聊赖地坐在炉边,闲看丫头们教小娃娃念诗。
有人从外面进来,带来一股寒气。
静影喜形于色:“王爷回来了!”
黎羽轻轻地“嗯”了一声,走到楼霁华的面前,俯下身来:“想我了没?”
楼霁华连头也不抬:“你是谁?为什么想你?”
“华儿,你太让人伤心了!”黎羽夸张地喊了一声,脸上的神情却跟“伤心”半点儿关系也没有。
看得出来,他心情很好。
楼霁华斜挑眉梢看了他一眼,目光依旧回到了儿子的身上。
“吴巧英死了。”黎羽在旁边坐了下来,厚着脸皮往楼霁华的旁边蹭。
“哦。”楼霁华对这个话题没什么兴趣。
黎羽只好又补充道:“我叫人杀的,算是给她一个解脱。”
楼霁华没有应声,倒是静影在旁边冷笑了一句:“便宜她了。”
黎羽试探着伸出手,搭在楼霁华的腕上:“骗你入宫的人,是薛冷画。且喜你没有上当。你不知道……我听说你在薛冷画手里的时候,吓得魂都没了。那个女人阴险歹毒,什么事做不出来!”
“好歹也是曾经与你海誓山盟的人,你如今背地里说她坏话,不好吧?”楼霁华语气淡然。
黎羽从那句话里听出了醋味,嘴角愉悦地翘了起来:“华儿,你吃醋了。”
楼霁华懒得理他。
黎羽握住了她的手,笑道:“她也死了。也是我叫人杀的。”
楼霁华转过脸来,抽回了自己的手:“你够狠。所以什么时候轮到我?”
“喂,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杀你……你为什么要把自己跟那些女人相提并论!”黎羽气急。
“原本也差不了多少。”楼霁华不想同他吵,却低了头小声嘀咕。
黎羽气恼地盯着她,许久无言。
这时小攸宁冲了过来,一头扎进黎羽的怀里:“爹爹抱抱!”
黎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宁儿乖!你娘若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楼霁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黎羽苦着脸道:“薛冷画把吴巧英藏在密室里,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救出来,没想到是个赝品!华儿,那时我既庆幸又失望——如果当时本王救出的是你,你会不会有一点感动?”
楼霁华面无表情地道:“不可能是我。我没那么蠢。”
黎羽尴尬了。
这意思……到底是在说吴巧英蠢,还是在说他蠢?
楼霁华不慌不忙地又补充了一句:“而且,事情原本是因你而起,自然应该由你来补救,有什么好感动的?你惹下的桃花债,险些陷我于险地,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来问我感动不感动?”
黎羽无言以对。
两个丫头听见话锋不对,早已悄悄地退了下去。黎羽尴尬地坐了好一会儿,看看天色,讪讪地转移了话题:“你……这么晚了还没睡,是不是在等本王回来?”
楼霁华连眼神也懒得给他一个。
黎羽苦着脸凑了过来:“华儿,本王被那帮老家伙困在朝乾殿两三天了,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香……你也不说心疼心疼我。”
楼霁华站起身来。
黎羽立刻跟着站起,急问:“你去哪儿!”
楼霁华淡淡道:“去吩咐厨房替你准备宵夜。”
“不用……不用了。本王好好休息一下就可以。”黎羽露出了笑容。
楼霁华转身回来抢过了他怀里的儿子:“既然要好好休息,就别让宁儿闹腾你了。我带他到厢房去睡。”
黎羽身手敏捷,冲到门口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这是做什么?”楼霁华沉下脸来。
黎羽堆起笑容:“厢房是丫头们睡的地方,你堂堂王妃去睡厢房成何体统!”
楼霁华冷冷地看着他。
黎羽只得硬着头皮道:“这几个月你都是跟本王一起睡的……都老夫老妻了,还害什么羞嘛!”
楼霁华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
黎羽忙赔笑:“我的意思是说……宁儿挺喜欢跟咱们一起睡的……”
楼霁华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连接话的心情都没有了。
黎羽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意识到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只得小心地道:“其实……我这次回来,是有事同你商量……”
“王爷吩咐就是。”楼霁华避开他的目光,仍旧回到炉边坐下。
黎羽也跟了过来,却迟疑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这时,守门的小厮火急火燎地闯了进来,在廊下急喊:“王爷,不好了!右丞相、御史大夫、六部尚书……朝中的大人们都来了!”
“阴魂不散!”黎羽气愤地拍了一下桌子。
楼霁华看好戏地瞧着他:“他们干嘛追来?你犯事了?”
黎羽终于等到她主动开口询问,忙苦着脸道:“犯事倒是没犯事,只是……他们好像希望我犯点事……”
“哦?”楼霁华兴趣不大,勉强发出了一个字音,表示追问。
黎羽硬着头皮补充道:“他们希望我黄袍加身,君临天下。”
“听上去不坏。”楼霁华漫不经心地评价道。
“你……答应?”黎羽小心翼翼地问。
楼霁华看见儿子已经连着打了几个哈欠,便起身将他抱到床上安顿好,轻轻地拍着被子哄他睡觉。
小厮在廊下等了半天,不见里头有动静,只好又补充道:“大人们都跪在台阶下面,说是王爷若不见他们,他们就不起来……”
“华儿,怎么办?”黎羽等不到楼霁华的回答,只好再次开口追问。
楼霁华拧紧了眉头:“你的事,为什么要问我?”
黎羽急了:“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华儿,你若愿意同我一起,愿意做我唯一的皇后,我自然不介意接过这个担子!可是……你的心思越来越难猜了,我怕我答应了,你又不喜欢……”
楼霁华替儿子盖好被子,站起身来:“你的意思是说,你迟迟不肯答应,是因为我?”
“你说呢?”黎羽反问。
楼霁华一时答不上来。
黎羽说她的心思难猜,可是他自己的心思又何尝不难猜?
颠覆天下、取大周而代之,这不是他一直以来的追求吗?
今日之事算是水到渠成,他还犹豫什么?
为她?
她的意见什么时候变得那么重要了?他若是当真尊重她的意见,早该痛痛快快地放她出府了!
她不懂他的心思,也不想猜。
黎羽的目光一直追逐着她,盯得楼霁华如芒刺在背。
她无奈地回过头来,看着他:“定北王一向狂傲不羁、恣意妄为,什么时候也变得瞻前顾后起来了?”
“这么说,你是希望本王答应了?”黎羽立刻追问道。
男人都是有野心的,他当然也不例外。
如果可以坐上那个位置……似乎也不错。
楼霁华想了好一会儿,苦笑着摇了摇头:“那是你的事。”
黎羽气急败坏:“什么叫‘我的事’!华儿,你知不知道‘夫妇一体’?我的事就是你的事!今日本王若是答应了,你却又不肯母仪天下,你让本王怎么办?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想着逃避吗!”
“你就不能放过我吗?”楼霁华反问。
“不能!”黎羽毫不犹豫。
楼霁华嘲讽地笑着:“既然连放过我都不肯,又何必装作很在意我的感受……你要答应便去答应,难道我拦得住你不成?便是我真的拦住了你,你将来也会恨我的吧?”
黎羽深深地看着她,许久才无奈地叹道:“你怕我将来恨你,却不知我也在怕你将来恨我……华儿,一国之母不是那么好当的,以后的麻烦可能很多,你心里要有数。”
楼霁华沉默不语,黎羽便走到门口,作势要去开门。
“为什么是我?”楼霁华忽然高声问。
黎羽放下了手,拧紧眉头:“若不是你,还能是谁?”
楼霁华避开他的目光,许久才道:“我不觉得我自己有那么重要……你对我,或许会有几分愧疚,但真心是绝对没有的。你大可不必为了我而改变什么主意,因为……你很快就会后悔。”
“你凭什么认为本王没有真心?又凭什么断定本王一定会后悔!华儿,你这个结论,是不是太武断了!”黎羽急得脸都青了。
楼霁华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他:“我感觉不到。”
黎羽沉默许久,黯然叹道:“若我此刻答应放你自由,你能感觉到我的‘真心’吗?”
“或许吧。”楼霁华给出了一个连自己都不确定的答案。
黎羽苦笑:“华儿,你并不是不相信本王,你只是在钻牛角尖……你记恨着我先前待你的不好,所以才会一心想着逃避。这也都是我自己种下的恶因,怨不得别人。可是华儿……现在不是咱们争论这些问题的时候!本王必定与你同进同退,所以你必须尽快做出决定——是同本王一起君临天下,还是同本王一起退隐江湖?”
“没有第三种选择吗?”楼霁华不抱希望地问。
黎羽笑了:“有。本王跟你学做生意,给你当个小跟班。”
“总而言之,你是无论如何都不肯放过我了是吗?”楼霁华绝望了。
黎羽郑重地点了点头:“人间天上,碧落黄泉,你休想再逃走。”
楼霁华在窗边坐了下来,心累,心塞。
黎羽偏要挨着她一起坐下,半点儿独处的机会也不给她。
楼霁华几乎要抓狂。
黎羽攥住她的手,认真地看着她:“你到底在逃避什么?华儿,你先前的闯劲哪儿去了?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冠绝今古气死须眉的明公子吗!”
楼霁华没法子再逃避,只好抬起头来看着他:“我确实不怕死,也确实有闯劲,但是——你并不是一个值得我追逐的目标。就比如买东西:面对真正的好货,我不介意一掷千金甚至倾家荡产;但面对破铜烂铁,花一文钱我都会觉得心疼。”
“所以,本王在你的眼中,价值等同于破铜烂铁。”黎羽得出了结论。
楼霁华摇了摇头。
黎羽还没来得及欣慰,又听她解释道:“破铜烂铁虽说浪费钱又占地方,但买回来之后至少不会有太大的坏处,但是你——你是有毒的。”
也就是说,他还不如破铜烂铁。
黎羽深受打击。
这时,廊下的小厮又在低声禀报:“王爷,户部尚书不知怎的忽然昏过去了!”
楼霁华闻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忍不住道:“你若是完全没有那个念头,何不直截了当地回绝他们……你其实还是愿意坐那个位置的,对吧?”
黎羽不好说“是”,又不能说“不是”,一时有些迟疑。
楼霁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别折腾那些老家伙了,去答应了吧。”
黎羽的眼睛一亮,随后又谨慎地想了想,向她伸出了手:“你陪我一起去。”
楼霁华迟疑不决。
黎羽笑着将她拉了起来:“你若不去,他们一转眼就会往我身边塞女人了,你信不信?”
楼霁华下意识地跟着他向外走出两步,忽然醒悟:别人往他身边塞女人,她慌什么?这是生怕他不知道她心里……
楼霁华的心里乱了。
黎羽心情大好,攥着她的手一路出了大门。
门外,文武百官都在台阶下面跪着,冻得瑟瑟发抖。
王府门口的两只大红灯笼,影影绰绰地照出了一片人影。显得十分神秘而庄重。
黎羽牵着楼霁华的手出现在大门口的时候,文武百官喜极而泣。
右丞相老泪纵横,动情地哭道:“王爷,大周天下危亡在即,百姓翘首期盼明君临朝——请王爷怜悯天下苍生,勉为其难。臣等必定尽心辅佐,肝脑涂地!”
黎羽沉默地站了很久,群臣也只得沉默地跪着,忐忑地等着他的答案。
许久之后,黎羽长叹一声:“天下贤德之人何其之多,又何必一定是我!”
右丞相抬起头来,正色道:“放眼天下,能承担江山之重者,唯王爷一人而已!”
最偏远的角落里,一人站了出来——正是新任的京兆尹严嘉木。
他缓步走到众人之前,跪地笑道:“王爷,这天下本该是有能者居之,如今王爷众望所归,到底还有何可犹豫?”
黎羽向众人环视一周,沉声道:“本王一向并不贤德,也从不是循规蹈矩之辈,你们都知道的。”
群臣互相交换了个眼色,不敢轻易接话。
黎羽冷声道:“今日你们逼迫我君临天下,明日又或许会逼迫我做一些别的事情。本王若是处处受人胁迫,这九五之尊只怕也并无什么趣味。所以,诸位大人还是另请高明吧!”
说罢,他牵了楼霁华的手,转身要退回门内。
“王爷请留步!”右丞相等人急得站了起来。
黎羽脚下微微一顿,右丞相忙道:“自古以来,从无为人臣者胁迫君主之理!臣等今日几次三番向王爷求肯,那是为了天下苍生,不得已而为之!今后……若王爷位尊九五,自然无人敢冒犯天威,更遑论胁迫……”
“此话当真?”黎羽眉梢微挑。
群臣慌忙高声齐呼:“右相所言甚是!”
“好,盼你们记得自己说过的话!”黎羽冷声道。
群臣一时凛然,过了好一会儿,右相才战战兢兢地问:“王爷的意思是……答应了?”
黎羽冷然转身:“天色不早,诸位各自回去吧。明日一早还要上朝!”
说罢,他攥紧了楼霁华的手,昂然转身跨进门槛,吩咐小厮关上了大门。
群臣在门口面面相觑许久,御史大夫忽然狠狠地把右拳砸进左手掌心,大笑道:“还愣着干什么?答应了!还不快回去准备!”
礼部尚书懒懒地捋了捋胡子:“有什么好准备的?龙袍早在三四年之前就做好了;登基的礼仪也都斟酌过几百遍,早已经烂熟于心了;就连国号、年号也都是现成的!三年前就该办好的事,一直拖到如今——咱们王爷可真沉得住气!”
工部的一个年轻的官员忍不住扯了扯礼部左侍郎的衣角:“依大人看,王爷为何要把这件大事一直拖了三年?”
礼部左侍郎翻了个白眼,不假思索地道:“自然是因为君臣之义!咱们王爷忠义两全,不肯做那弑君夺位的事,所以才一直等到那一位寿终正寝,这还用问?”
“是吗?”那个小官员有些疑惑。
刑部尚书“嘿”地冷笑了一声。
礼部左侍郎忙凑上来问:“古尚书有何高见?”
刑部尚书向那座高高的门楼看了一眼,悠悠问道:“你们都没有看见王爷身边站着的是谁吗?”
礼部左侍郎欲言又止。
刑部尚书冷冷地道:“王爷刚才的话,是在敲打咱们呢!诸位大人今后可要擦亮眼睛,不要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否则咱们以后的这位新主子,脾气只怕不会太好!”
伴月轩内,黎羽小心地跟在楼霁华的身后:“华儿,你……不会生本王的气吧?”
“为什么要生你的气?”楼霁华皱眉表示不解。
黎羽小心地道:“本王曾经答应过,要陪你归隐山林,可是……”
楼霁华漫不经心:“哪有那么容易归隐山林!你自十四岁遭遇灭门之祸以来,每日里想的都是报仇雪恨、颠覆江山。十年时间筚路蓝缕,将玄武营一点点经营起来、发扬壮大……你如何舍得放弃?将心比心,若是要我放弃明家的产业,我也是万万不肯的。说到底,你和我一样,都是耐不住寂寞的人,归隐山林不适合咱们。”
黎羽的唇角缓缓地翘了起来。
“笑什么?”楼霁华的心里有些虚。
——她刚才,是又说漏了什么吗?
黎羽笑得傻兮兮的:“华儿,你刚才说‘咱们’。”
楼霁华眉头微皱。
他就为“咱们”两个字,笑成这样?
黎羽笑吟吟地看着她,继续补充道:“而且,你没有再提跟本王分道扬镳的话。你的弦外之音,本王听懂了!”
“喂,你是不是想多了?”楼霁华无奈。
她只是替他找了个不归隐的理由而已,怎么到了他的眼里,竟添了那么多重意思?
黎羽笑着搂住了她:“本王不管!你就是那个意思!”
楼霁华本能地想甩开他,谁知他竟越搂越紧,缠得楼霁华连胳膊都抬不起来。
“喂,你……”楼霁华的心里有些慌。
黎羽倒也没别的动作,就只是抱着她,傻笑地站在炉边。
“喂,”楼霁华用手肘碰了碰他的胸膛,“我问你件事……”
黎羽立刻接口:“不用问!绝不选秀、绝不纳妃,今生今世只宠你一个——你大可放心!”
楼霁华愣了一下,竟忘了自己刚才想问什么。
黎羽伏在她耳边笑问:“感不感动?”
楼霁华抬手挡在耳边,正色道:“不敢动。”
黎羽大失所望。
楼霁华终于想起了原先的问题:“你真的要当皇帝……那还是大周朝吗?”
黎羽漫不经心地道:“当然不是。朝中群臣和百姓们早就有了改朝换代的觉悟,你不用担心本王搞不定。”
“谁担心你了!”楼霁华本能地反驳。
黎羽一脸的伤心欲绝。
楼霁华终于还是忍不住追问:“你要改朝换代,那大周的宗亲、嫔妃、皇子……怎么办?”
黎羽拨开她的手,在她耳边笑了:“还没当上皇后娘娘,就开始为宫中的安宁而操心费力了?”
楼霁华气急败坏地推开他:“谁稀罕为你的后宫操心费力!我只是怕你误伤了无辜罢了!毕竟那几个皇子年纪尚幼,也没做过什么恶劣的事……何况五皇子又是你的亲生儿子!”
“你怎么知道……”黎羽心中一慌,下意识地开口追问,又心慌意乱地咽下了话尾。
可是,一句话只说一半,问题好像更严重!
黎羽擦着冷汗把那句话补充完整:“我的意思是,你怎么知道薛冷画说过那种混账话?”
“欲盖弥彰!”楼霁华狠狠地甩开他,咬牙丢出了四个字。
“华儿,本王是冤枉的!”黎羽苦着脸追了过来。
楼霁华踢掉鞋子爬上床去,把儿子紧紧地搂在怀里,丢给黎羽一个恶狠狠的眼神:“我要陪我儿子睡,你若是没有地方去,就找你自己的儿子去吧!”
“好,这是你说的!”黎羽咬牙怒道。
楼霁华心中一寒,竟然觉得喉头发堵。
她竭力装着若无其事地翻了个身,冷笑一声:“自然是我说的!”
身后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楼霁华正在纳闷,一个滚烫的胸膛已贴在了她的背上。
“你干什么!”楼霁华低声嘶吼。
黎羽咧嘴低笑:“你自己说要本王找儿子一起睡的!”
“可是你搂着我干什么!”楼霁华咬牙。
黎羽大笑:“你是儿子的娘,一起搂着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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