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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我:那个爱笑却不快乐的怪人(2)

作品: 不如眠去梦中看 |作者:白槿湖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03-14 1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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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他一生从未属于过任何人,任何地方。他是无腿的鸟,无法安身立命。不留给他人任何妄议的机会。没有接近,就没有伤害。无论是文字还是人都是这种感觉:生人勿近。

早年的书合约都到期了,并没有再版。

因为早年写的,我并不满意。我们是要写一辈子的,白纸黑字,要爱惜羽毛。

欣赏有职业信仰,专注心守一事的人。

希望你我都是那样的人。

如果文字能给别人带来片刻安静和慰藉,那么我过得快不快乐,已经不重要了。

爱是黑发的我依然爱着白发的你。

爱是我尊重你所有的选择,包括你不爱我。

爱是没有什么不喜欢你的地方,只是很讨厌你有段时间没有照顾好自己。

有些话,从前会说出来,现在不会;有些字,从前会往外写,现在不会。

昨晚梦见自己爱上了佛,一个佛一样印在画像中的男子,有着驱魔的光芒,我仰视他,他在画里很慈悲。

时隔多年,却又忽而如昨。

我知道,这么多年,一切一切都在离我而去。

握不住的。

上次见一位故人,他说了几个人的名字,问我是否有联系。

我摇摇头。

不喜与人交朋结伴。就一写字的,更多的时间,都是给生活本身。

我不擅长处理人情世故,孤僻避免了太多感情的困扰。

我并没有寻找到可以依托心灵的栖息地。至今也没有在人世中找到依托,因为我的灵魂是残疾的。

凋谢的玫瑰,落了一桌子花瓣,我不忍心丢进垃圾袋,但又不知拿它们如何是好,难怪黛玉要葬花。

时光从美好事物上掠过的痕迹最重,也最毫不留情。

想学会种许多许多的花,清晨摘下,在花瓣露水未干时送你。

你走了以后,家里的固定电话还是原来的号码,还像从前那样没有来电显示。电话有时会响,催缴费,推销保险,还有“对不起打错了”,电话的那头始终没有你的声音。我记得你提着甜品站在门口打电话叫我开门,记得你说你爱我,你记得吗?

而现在,每当电话响起,我都不再接电话,我以为这样就可以假装来电的是你。

昨夜之梦:

误入山林深处,树木苍天,豁然间,两座山中有一片湖泊。一位白须老者泛舟湖上,轻舟在水面上自在漂行。空中是漫天的萤火紧随着那一叶扁舟,日暮星沉,忽而东西,忽而深浅。

无挂碍故,无有恐怖。

春已至。园中桃树尽开,折来花枝赠你。

我在梦里,又去了一次我梦到过的世外桃源,梦中的我打算和你在那定居。

那些未曾开口说的故事,却恰恰一生难忘。

一生中能爱上的人,大概只有两三个。你以为其余的人是能爱很多人吗?不,大多数人一生中没有真正爱过任何人,除了他自己。深情的人才最孤独。

我有个缺点,每当别人说我们是朋友,我就当真了,然后推心置腹,无话不谈,毫无保留,还欢天喜地告诉大家,我和她是朋友。我用好朋友的标准来衡量我和她的关系,最终,对方处处保留,一防再防,而我会陷入莫名的悲伤和失望。原来那场友情是一个人的事。我一直以为,生活再现实,友情是不需要防范的。

有时要体谅他人的吝啬、刻薄、怒气和自卑心,因为我们永远体察不到发生在他人身上的艰辛,无法得知他那一天究竟承受了什么事,有过多么深的绝望和痛苦。

我被这世上许多许多个瞬间打动,并记录下来。可此生不知我有没有一瞬间,也曾打动过你。

愿我走过的苦难你不必经历,愿我已有的幸福你正在触及。

那个月明星稀的夜晚,我听着楼下的卖花声,裹着大衣,穿着旧而松落的长裤,慵慵懒懒地站在路边,有经过的女孩投来鄙夷的目光。可那有什么呢,我挽着你啊。

爱使人无惧流言,无惧风霜,唯惧时光。

爱让卑怯的弱者一跃骑上了勇往直前的千里马,让威猛的强者卸下厚重的遁甲,换上了粉色的轻盈羽衣。

“如果我今天死了,你怎么办?”

“那我从此,与天地为敌。”

真有来生,我们不必朝朝暮暮相见,我只要穿着彩衣在我最美的时候和你打一个照面。

只要这一眼,便消失在你眼前。

人一生当中最难忘的,就是那个令人万分心动却爱而不得的人。

那将是永远的美梦,不管日后人生有多坎坷,它总能支撑着你。

在回家的大巴车上,有一位女乘客似乎晕车,抱着垃圾桶呕吐不止,车上很安静,她干呕的声音显得格外大。

我想了想,上去问她:“你是哪里不舒服?要我给你拍拍背吗?”

她说:“我晕车。本来不晕车,可是今天心情不好,身体也不舒服,所以才吐成这样。”

我想起包里还有一片晕车贴,是外出前,许小好非塞进我包里的。我赶紧找出来给她贴上。虽然要提前贴,可总比没有贴要好。

她看着我说:“感谢你啊,小姑娘。”

之后她没再吐了,此刻已靠在座位上睡着了。

我也放心了,举手之劳。

但我想到她红着眼睛说的那句“今天心情不好”,也许她是遇上了烦心事,也许是碰到了难关,真希望她能因为得到陌生人的那一点点温暖,而心情好一点儿,增加一点儿力量。

愿你们也是,一切都好。

见了中学时期的班主任。

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素来严厉,不苟言笑的他,有天会和我坐下来聊聊天。

我感叹:“一生就是这样了啊,感觉这辈子很快就要结束了。”

他点点头说:“所以要开开心心地过每一天。”

后来,他开车送我回家,他说去过我家一次,是做家访。

“你还说,那次你去了之后,我回家就被爸爸揍了一顿。”我笑。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像老友。

“以前没有好好学习,老是惹你生气,对不起。”下车时,我对他说,莫名地有些难过。

从前以为是伤害,如今都能理解。

“如果可以重来,我一定做个学霸,当你的好学生。”

“那你的人生就是另一条路,可我,宁愿你像现在这样做你喜欢的事。”

极爱屈原《离骚》中所写:朝饮木兰之坠露,夕餐秋菊之落英。

不沾染世事的高洁品格。文人的风骨,永远别丢。

风骨一词,在各行各业都如此。世人多数把金钱、地位背在身上,将风骨毫不犹豫丢弃,并沾沾自喜,浑然不觉。

有些人活着,他已经死了。就是这样吧。

凌晨的鼓浪屿,安静沉睡的岛屿。我失眠了。多年来一直如此,只有在家才睡得安稳。我白天像个孩子,捧着本子一家家店盖章。对这个世界温柔一点,再温柔一点。看自己过去写的一句话:我已人身微渺,愿你们前程似锦,天地广袤。感恩拥有的,还有,我不曾得到的。

人生的路很长,不要为当下的某一刻沾沾自喜,把范围放大一点点,很多东西都是微渺到不值一提的。人生的梦想很多,你实现了上一个,而新的梦想已启程。好的平台很重要,离了平台,也许你什么都不是。摆正自己的位置,想别人把你当回事,别太拿自己当回事。

过去为梦想熬过的艰难,才是真正的光辉岁月。

陶翁的诗:纵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惧。应尽便须尽,无复独多虑。

不喜不惧。

但愿山河宽。

一个人坐在桌前度过整个下午,看光线慢慢变弱,等窗外暗下来。有时恍惚,仿佛看到年迈的自己,还坐在这里读书写字。

桌子是年岁比我还大的老杉木,三米之长,一眼就钟意。粗犷的年轮和当年留下的凹凸虫洞,也成为它只能跟我走的原因,几乎没有人喜欢它。这种缺憾,怎么不是种美?这是自然和光阴揉在一起才有的美啊。

病榻之上,不挂念家中任何东西,就是舍不得这张桌子。

夜晚做事情累了,就伏着睡会儿。漫长的夜,手肘周而复始的摩擦,也会留下印记。

旁人总是不能明白的,也无需他们明白和体恤。

年龄越大,挑选事物和结识朋友的眼光都会返璞归真。

偶然登录一个软件账号,蹭蹭冒出了若干个安全提示问题:你儿时最好的朋友是谁?你爱人的名字?你最理想的工作是什么?没有努力去想多年前自己设置的是什么答案。我问自己,如果是今天,我会写什么答案。写下三个答案,一字不差,全部正确。很多年过去了,这些重要的,一个都没有变过。

过去觉得一生很长,总把“明年就可以不这么忙了”挂在嘴边,总说“明年就好了。”而现在,当下的每一秒,每一天,才算拥有。尽量多去善待他人,认真做人生中每一个决定。

你是世上对我最后的一层理解。

山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

夜晚伴随我入眠的蛙鸣声,突然就听不见了,变成了蝈蝈蛐蛐和天牛这些小虫细细的歌声。

秋天来了,万物都在更替。

昨日立秋,今早天气就凉了,一日之间,夏去,秋至。秋天的节气里,最喜欢霜降,推开窗,一股清冽的寒气便袭人而来。也曾在缥缈如烟的清晨,看着雾气中的背影,猜是不是那个少年。

收到女孩的信,说班上的女生孤立她,她无法融入她们。我告诉她,我自己也是被孤立的。我奉从人与人之间独立的情分,不刻意融入,自然干净。懂得如何疏淡某些关系,也不要畏惧被疏淡,来来去去的情缘,都无需理由,只要你了解并确信,这世上有那么几个人打死也不会离开你,就够了。

有时你会很讨厌自己是个长情的人,哪怕分开了,你还是会很不争气去翻看以往的聊天记录、短讯、E-mail、信笺和照片;会看到别的情侣某个亲密的片段而想起曾经的拥抱;会在朋友的婚礼上以手背掩泪;会试图在一件旧衣上探寻他的气息。

看到他恋爱结婚,你祝福的语气那么不真实:“你把我抛开了,而我,没有”。

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人言无二三。

想走在大街上抱住任何一个陌生人,好好地大哭一场。

夜里,得到一位长辈离世的消息。从确诊到离世,短短数月。父亲给我打来电话,他尚未开口,我已隔话筒,听到哀哭阵阵。

悲不能已,与哀哭的人同哀。人世中再多纷扰,都将飘零而去。

人生本就疾苦,愿来世做花做水,无拘无束。

珍惜时间,珍惜与所爱之人共处的喜乐,尽可能降低攻击性,这攻击不仅是对他人,也包括自己。无常难料的命运啊。

“如果你觉得自己没有活下去的理由,那么,你要知道,你又何尝不是别人活下去的理由呢?”

和朋友聊起爱情最让人心动的阶段,大概是《听筝》中的这一句:欲得周郎顾,时时误拂弦。那种带着撩拨和猜探的初情,谁人不年少,想想心都麻了。

想睡在夜晚航行在大海上的游轮里。

和七微说起,我梦见自己乘坐的航班遇到了空难,即将爆炸,在最后倒数的那三秒时间里,我的意识是如此的清晰,濒临死亡的感觉是那么真切。飞机爆炸那一刻,我失去所有,所有的知觉。她说:“你今年最好别坐飞机了。”

从花市买来玫瑰与百合,修剪去多余的枝叶,插放在书桌上的玻璃口杯中。每次写完稿子,抬起头来,看到它们,仿佛自己也多了些对世事的希望。

外面飘着雨,这是天气即将急速转寒的预兆。

冬天要来了,夜会变长,白昼会变短。

此刻听的是昆曲《游园惊梦》。

过两天去苏州戏院听戏,吃茶去。

给,你要的安宁。

在巴黎的时候,坐了次摩天轮,你看,天空蓝得像刚染过的布。

想起飞行时,飞机路过雪山,我拍的一张照片。

我清楚地看到连绵起伏的山脉,还有厚薄不彼的白雪。

在去凡尔赛宫时,晨雾缠绕着整个广场,鸽子在肩上掠过,我望着周遭生疏的面孔想:我们于众生是何其微不足道,没有人知晓你的存在,你的经历,你的命运。我们就这样默默立于人世,与世界的联系,你认为是什么?我认为,是同我们息息相关的几个人。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

青涩的,是我们的成长。

即使人生无法尽美,还可以尽善。

最近度过了无忧无虑的平静时光,没有失眠,没有哭。

夜晚清净,白日也少与人打交道,傍晚时,给香菜摘去黄叶,一根根摘,便觉得愉悦。

只要那几个我最放不下的人,对我说“我们并不在意你的存在了”,那么便可永远离开。

七情六欲,也就只留恋那么点情,至于欲,世上各种欲也无以挽留。没办法快乐,是很可怜的人吧。

这就是人生,明明心已万念俱灰,还要那么滑稽地活着。

平生最倾慕的人,近现代以来,是李叔同。

他爱国,爱世人,爱天地万物之命。他精通篆书、音律、戏曲、书法和诗词,在名扬之后,皈依佛门。盛名至极,却归于平淡,他是真正遗世而独立的人。圆寂之前三天,他自知生死,卧榻写下“悲欣交集”四个字。

我去南普陀寺时,知他晚年于此居住修行,我在他的铜像旁,静静地待了许久。比起“弘一法师”这个一代宗师的名号,我更喜欢李息霜。

在写作这条路上,也是如此。

那些文字好比写在灯笼之上,在黑暗中,照亮并温暖了我。我提着灯笼,一路走一路望。遇到有缘人,将灯笼递过去,我便转身就走。这光芒,是微渺,是照耀,都不再与我有关。

然则,幸毋相忘。

有的人,你以后还会遇到,甚至也许你会遇到更心动的。但你对于他而言,是里程碑一样的人,是仅有一次的。

银行的柜员告诉我,身份证到期了,要尽快去更换以免误事。我猛然一惊,记忆里身份证的有效期,那是好长的一大段时光,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到期了?印象中每一次瞥见那个日期,都觉得很遥远。

十年,2006年到2016年。仿佛看见当年正念高二,短发,穿着藏蓝色的连帽上衣、牛仔裤白球鞋的我走进派出所办理身份证的场景。

走进办公室拍照时,我拿起小梳子整理好刘海,端正地坐在照相机前。父亲在门口等我,那次是为高考来办身份证。

一下理解母亲十多年来每天写一篇日记的意义,也只有在那些日记里才能发现岁月真实存在过。

母亲她这一生,便悉数写进这一本本日记簿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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