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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薛锦棠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因为今天早上接错了人,周嬷嬷被燕王妃呵斥心里不高兴,就在燕王妃面前说三姐姐你冒名顶替、品行不端。我跟燕王妃解释,说我身子不好,三姐姐怕我在王妃面前失礼,是一片好心,只可惜我人微言轻,没能劝动燕王妃。”
薛锦棠盯着薛锦莹青白交加的脸,语气格外真诚:“等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在燕王妃面前替三姐姐解释。要不然明天三姐姐跟我一起去,三姐姐当面跟燕王妃解释?”
薛锦莹听了,脸色立刻变得急切:“这自然……”
薛老太爷失望地摆了摆手:“既然燕王妃不喜莹姐儿,那暂时莹姐儿还是不要去了。”
“祖父说的是。”薛锦棠道:“万一三姐姐再被撵回来,就太难看了。”
薛老太爷又交代了几句,不外乎是让薛锦棠好好奉承燕王妃,不能惹了燕王妃的厌。
薛锦棠一一答应,跟薛老太爷告辞:“既然无事,锦棠就先回去了。”
薛老太爷看着她蹒跚的身影,眸中流露出几分惋惜,薛锦棠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这样的好事为什么不是落在薛锦莹身上呢。
薛锦莹看了老太爷一眼,两手暗暗攥成拳头。
次日一早燕王府的马车就在门口等着了,除了周嬷嬷之外,另外还有一名骑着枣红骏马的侍卫。
薛锦棠堪堪走出大门,那侍卫就身手矫健地翻身下马,快步走到薛锦棠旁边,虚虚地扶了薛锦棠一下:“当心台阶。”
薛锦棠这才发现侍卫不是别人,正是郑执,他今天穿黑色红边的侍卫服,十分英挺。
见薛锦棠打量,郑执低声说:“殿下说了,以后都由我来接送你。”
薛锦棠笑了笑,相较于别人她肯定更信任郑执一些。
“以后就有劳郑表哥了。”
郑执身子一怔,垂了眼皮,低声道:“别跟我客气,你以后……只把我当亲哥哥就是。”
薛锦棠心里微讶,慢慢点了点头。她其实想不明白郑执为什么会对她示好,不过郑执并不是心口不一的人,他既然这么说了,必然是真心接受了她了。她能跟郑执和平相处,舅母必然会高兴。
上马车的时候,薛锦棠想像昨天那样手脚并用爬上去,手才刚刚搭上车,就感觉身子一轻,被人抱着送上了马车。她回头去看郑执时,他已经身姿笔挺地坐上马背在前面引路了。
薛锦棠放下车帘,闭目养神,心里想着慧明师兄是主持最疼爱倚重的弟子,捐粮的事情要从慧明师兄这里入手才行。
今天天色还早,路上顺利的话,她到达的时候慧明师兄应该还在做临水默读的早课,她只要去寺里元清河边找师兄就行了。
薛锦棠下了马车,对郑执说:“有劳郑表哥了,你去做事吧,等事情办好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郑执提示她注意大殿穿堂的门槛,说:“殿下吩咐了,只要你出门,都由我护送。”
原来是给她当侍卫而不仅仅是路卫,薛锦棠点点头表示明白:“郑表哥找个地方歇息吧,我去找慧明师兄说话,怕是一时半会不能回去。等事情完了,我再叫你。”
郑执抬头,双目朝走廊尽头望去,拧眉不语。
薛锦棠哑然失笑:“表哥放心吧,这次我去的是元清河而不是理事房,不会走丢的。”
“走吧。”郑执在前面带路:“听说元清河景色宜人,跟慧明师父说话,我正好赏景。”
薛锦棠知道他是好意,就没再坚持。
早上的河面有水汽缭绕,慧明和尚正盘坐在河边的大石上闭目诵经,宽大的衣袖沾了露水湿漉漉的,他慈悲温润的脸庞如佛陀般悲悯、遥远、超世绝俗。
他们的脚步由远及近,慧明和尚一直微闭双目,仿若未闻。
“慧明师兄。”薛锦棠在离他七八步的地方停下来,喊了他一声。
慧明和尚的双目在声音响起的一瞬间就睁开了,嘴角也在此时微微上扬,双眸中的温润慈悲仿佛要溢出来,却不见清冷,反而沾染了世俗的情|欲。
郑执盯着慧明和尚深深看了一眼。
“小师妹,你来了。”慧明和尚起身走到薛锦棠身边,微微低了头看着她,眼里只有她。
郑执再次看了慧明和尚一眼,只觉他旁若无物,专注凝视的样子有些刺眼。
他朝前走了两步:“慧明师父有礼。”
慧明和尚双手合十:“郑施主有礼。”
此时慧明和尚眼里的慈悲尽是清冷,跟大殿上的佛像一般遥远、没有温度。
郑执垂了眼皮,原来不是他的想多了。
“师兄,我有话跟你说。”薛锦棠道:“还是关于上次的事情……”
惠明和尚问:“是否要移步理事房?”
“不用,郑表哥不是外人。”
慧明和尚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又很快恢复如常,只把两只眼睛落在薛锦棠脸上,耐心等她说话。
“我已经见过燕王世子了。”
薛锦棠快速把过程说了一遍,满脸期待地望着慧明:“所以,我希望师兄帮我,我想见主持师叔请他同意捐粮。可以吗?”因为怕拒绝,她最后三个字气息有些不稳。
“这个当然可以。”慧明和尚气息不变,目光平静一如平时:“我带你去见师父,帮你跟师父说情。”
薛锦棠喜不自禁:“真的?多谢师兄。”
虽然知道慧明师兄好说话,但这件事情兹事体大,她不确定慧明师兄一定会答应,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有慧明师兄说情,事情就算成功一半了。
她满脸笑容,嘴角高高上扬,两只眼睛亮晶晶仿若星辰。
慧明眸中的慈悲怜爱更胜,嘴角也有了上扬的弧度,过了一会自己意识到失态,又赶紧低垂了双目,默念佛偈。
“郑表哥在此稍等,我跟师兄先去找主持了。”
看着两人并肩而去的背影,郑执苦涩叹息,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那可怜的僧人。
薛锦棠在主持房见到了圆达法师,听说了薛锦棠的来意之后,圆达法师说:“师兄临走前将师侄托付给贫僧,贫僧身为师叔自当相助。师侄只需将师兄给你的那枚印章交给师叔,师叔便立刻捐粮。”
慧明和尚一怔,抬头看了圆达法师一眼,复又底下头去,一语不发。
薛锦棠脸上的期待慢慢消退,笑容也消失不见:“师叔,那枚印章我已在三年前就交给师叔了。”
师父临走的时候说过那印章很重要,她一直谨记,所以收藏的很好。三年前,她还未坠马痴傻,圆达法师说要用那枚印章,她想着印章本就是寺里的东西,本该奉还,于是就亲自把印章送到圆达法师的主持院。
她记得很清楚,当时圆达法师在打坐,她就把印章交给近身服侍圆达法师的慧真和尚。
他们交接的时候,圆达法师虽然一直闭目打坐,但是他们的对话,他必然是听见了的。否则圆达法师第二天就不会夸赞她了,更不会在几天后亲自开光了几本佛经,让她带回去送给祖父祖母。
“阿弥陀佛。”圆达法师双手合十:“师侄说笑了,若师侄已将印章奉还,贫僧又怎么会再向师侄讨要?还请师侄莫要玩笑,赶紧将印章还给我寺。”
他这般笃定,薛锦棠一时倒不好说什么,只认真回忆着当天的情况。
“贫僧事务繁忙,请师侄自行离去吧。”
薛锦棠知道这事一时半刻解决不了,便不再争执起身离开。
慧明送薛锦棠出去,好几次都欲言又止。
走出主持院之后,薛锦棠停下来,神色严肃问他:“师兄,你实话告诉我,那印章到底在不在主持法师那里?”
慧明愧疚地点头:“是在师父那里。”
师父今天这样说,分明是打定了主意不想帮小师妹。可是不捐粮的话,燕王世子必定不会替小师妹治病。
慧明目中也带了淡淡的焦急,只希望能立刻想出不违背师父又能帮到薛锦棠的两全之法。
薛锦棠气结!
果然不是她记忆出错,而是主持和尚耍赖不想帮她。
“师兄请留步吧。”
她想一个人去找郑执,顺便好好捋一捋思路。
慧明见她忧愁,心头发苦,默念佛偈,目送她离去。
此时已快到中午,寺庙中有许多上香的善男信女,薛锦棠边走边想,突然听到有人说:“北潭拓、南鸡鸣,金陵鸡鸣寺我不知去过多少回,今天总算是来到潭拓寺了。”
那人说一口流利的金陵官话,很显然是从金陵来的。
乍然听到乡音,薛锦棠只觉得熟悉,忍不住停下脚步听他们说话。
那说金陵官话的年轻男子用十分向往的语气说:“都说潭拓寺有大佛流泪的奇观,不知我们此行能否遇见。”
“那可不行。”同行的年长男子忙道:“大佛流泪只在灾乱之年,佛祖不忍见百姓离苦才流泪不止。如今国泰民安,我们都盼着大佛永远都不要流泪才好呢。”
“是在下唐突。”金陵男子讪讪道:“我们去大雄宝殿参拜一番吧。”
他们快步离去了,薛锦棠却突然舒展眉头,神采飞扬地去找郑执:“走,我们去燕王府。”
她想到让潭拓寺捐粮的办法了。只是她一个人办不成这件事情,还需要燕王世子赵见深帮忙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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