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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只爪爪
【薛谨滞留第三天, 早晨六点】
卡斯瘫在总统套房的真皮扶手椅里,干涩地从嗓子里发出抱怨:“我讨厌熬夜。”
她的妹妹卡特没有理睬,用端正得体的姿势坐在另一把真皮扶手椅里, 翻动着桌上的纸片。
——这张桌子上堆满了密密麻麻的纸片, 这些纸片都是黎敬雪联系猎魔公会后得到关于沈凌的相应踪迹。
多到两姐妹熬了一通宵,还没能看完。
半晌,卡斯又道:“我讨厌通宵。”
卡特依旧安静翻找纸片。
“我的甲状腺要出现孔洞了……啊……我可怜的内分泌……”
“卡斯。”
你不是人类, 你通宵个几天几夜都不会损害你不存在的甲状腺。
卡斯当然能明白妹妹的意思, 但她满腔憋闷无处发泄, 只能继续逼逼:“我讨厌沈凌。”
“……”
“逃跑就逃跑,到处留痕迹是几个意思啊?”
“……”
“线索文件都堆了这么高!这——么高!已经不是能不能寻找到她线索的问题了,这是‘哪个线索最有用能帮教团最快定位到她本喵’的问题!”
“……”
“整整一个晚上!看都看不完!更别提帮那个蠢货吃掉消灭证据!”
“……”
“什么叫低调她懂吗?”
“……”
“什么叫夹起尾巴做猫她懂吗?”
“……”
“什么叫——”
“卡斯执事。”
房门被推开, 身穿亚麻长袍的女人拿着一份文件走进来。
卡斯瞬间闭嘴, 卡特默默瞅她一眼, 觉得自己的姐姐就是“夹起尾巴做猫”的良好范本。
“我希望你们没有在发表针对祭司的不当言论。”
黎敬雪说, 扬扬手中的文件, “根据猎魔公会提供的信息,已经找到了最确切、时间最近的,祭司停留过的痕迹。地点是C国A市,收拾东西跟我走。”
“是, 大人。”
“是,大人。”
【与此同时,C市,某间安静的郊外公寓】
凌晨两点整才睡着的可怜男人固然打算坚守自己“每天早晨六点半起床”的平凡时间表, 但也没什么自虐的习惯。
起码, 他还没有变态到要求自己必须在六点半的时间自然醒。
昨夜又是去印度洋上空停风暴运飞机(感谢低能见度的遮掩), 又是赶到急诊室趁人家姑娘睡着把脊椎接上了(感谢符文治疗产品)——别问, 问就是闪电炸得有点疼——在设置好的闹钟响起之前,薛谨绝不会有“主动睡醒”的情况,他将完全陷入深度睡眠。
长年昼夜颠倒的猎人本就和“规律时间表”没什么关系,全靠手机闹铃续命。
结婚之后,为了防止吵醒沈凌,他的闹铃声音一向调到最低,自己的听觉感官则在睡前被调到最高的灵敏度。
……然而,今天的薛先生,没能成功地被自己的闹铃叫醒,完成安静起床的日常流程。
他过于灵敏的感官,让其提前三十分钟被旁边的姑娘闹醒了。
耳朵表示棉被摩挲的声音愈发响亮,这说明敌方在接近;而被窝外的拉扯说明敌方正在尝试拉拽他起床,或扒拉他过来玩抱抱——结合沈凌的心理年龄,更可能是后者。
……事实证明,既然这只在体积只有巴掌大时就会躺在他胸口上睡得四仰八叉,变成人形后也不会消停。
反复把被子往头顶盖了好几次,试图挡住敌方进攻无果后,被扒拉醒的薛先生麻木睁开眼睛。
……然后他发现罪魁祸喵其实还没醒。
沈凌怀里的热水袋早就丢到了床脚。
沈凌怀里的兔子娃娃早被压在了她的肚子下面。
沈凌的怀抱里空了,所以她开始无意识地朝上方挥爪,试图够到空气里某种隐藏的东西,并掀开了自己肩膀处的被子。
挥着,挥着,她整只慢慢往旁边斜,斜到直接侧身面对他,并挥爪拍开了中间的擀面棍。
最终,她成功隔着两个被窝,扒拉到了想往怀里扒拉的新宝藏。
——薛先生的胳膊。
重新抱住了自己的宝藏后,沈凌满意地“咕噜”一声,脑袋也慢慢从自己枕头的位置蹭过来……
默默盯视完全程的受害者薛谨:……
顶不住。
但是必须得顶住。
说时迟那时快,他迅速出手抵住了她的脑门,谨慎、敏捷地抽出了自己的手臂,并在不碰到她肚子的情况下抽出了那只脸被压扁的兔子玩偶,将其往沈凌乱扒拉的手里一塞。
全套动作只在眨眼之间,流畅完美,老练体现了一个顶尖的猎人——也更加体现出一个平凡单身母亲照看闹腾小孩多年的功力(。)
——不管如何,不会体现出一个和美少女躺在同一张床上的正常男性就是了。
而后者果然陷入安静。
她抱紧了兔娃娃,把脸埋进了毛茸茸的兔耳朵里,轻轻“咕噜”了一句,又翻身滚回了自己的被窝。
徒留一对毛发稍稍蓬起的毛耳朵,一个提前三十分钟被扒拉醒的可怜男人,床脚的热水袋,踢开的擀面棍。
薛谨抑郁地望着天花板呆了三分钟左右,发现老年人(?)一旦被吵醒再也无法沉入睡眠,只好翻身起床。
摸到手机,关掉闹铃。
“今天带沈凌出门多买几个毛绒娃娃吧。”
务必把她的怀抱塞满,睡觉时扔了一个还能再去抱另一个,别再蹭过来扒拉我的被窝或手臂。
……话说她猫形态的时候睡觉还算安分啊?只会躺在他胸口上往半空无意识蹬腿挥爪?为什么变成人后就要扒拉我,不去扒拉空气了?
【一小时后】
“xx电子科技集团?”
洗漱完毕的老年人戴上了厚厚的圆眼镜,此时正夹着电话在厨房给自己泡咖啡,“我当然听说过,C国资本界大名鼎鼎的商业巨……”
他刚想表达“这种有钱人的事业与平凡的我无关”,就听见电话那端的钟海林说:“据说这是祭司最后一次出现时停留的地方。教团方面已经派人过去调查了。”
薛谨:“……”
行吧。
“您要求知道教团最新的行程。据我所知,他们已经在动身前往A市的路上,所以过来和您说一声。”
……所以,事情是怎么从“稍微包庇无辜人类美少女”到“瞒着所有人包庇教团出逃祭司”的?
这样下去,窟窿只会越补越多,就算他几天后成功离开,也难保教团找到沈凌后不会顺藤摸瓜查到自己……
不,既然他出手包庇了“祭司”的行踪一次,就完全无法“置身事外”了,即便他能重新躲到别的国家。
薛谨谢过钟海林,挂断电话,喝完自己无糖无奶的咖啡。
只要沈凌还在自己证件的配偶栏里,保护她就是自己的义务。
就算几天后自己离开,办好离婚手续也要一段不少的时间呢,那段时间难道他要完全放着沈凌不管吗?
……应该有别的办法。
也许,可以带上设备,用那个形态潜入过去……想办法抹掉见过沈凌踪迹的人类的记忆,切断教团搜索时的线索。
他不需要为此联系任何人,动用任何关系——既然要瞒过教团,就不能使用普通的表面手法。
可以把这个当成一次工作,没错,一发弩|箭的事而已。
那种庞大富裕的商业集团,中心掌权人肯定在某个闪闪发光的写字楼顶层吧……嗯,是比对付魔物时还有优越的天然狙|击条件。
虽然有点心疼昂贵的特化记忆攻击箭,一支|那样的箭花了他四百多美刀,存了好几年舍不得用……但四百多美刀买断教团的窥视还是很划算的。
“xx电子科技集团……我找找,总部的周遭地理位置……位于A市……”
“阿谨,哈欠,早上好……你醒的好早。”
卧室的门被推开,沈凌揉着眼睛走出来。
她还紧紧搂着毛茸茸的兔子娃娃,薛谨不忍直视地把目光挪回了电脑屏幕。
沈凌没注意到对方镜片后眼神的波动。
她又打了个哈欠驱散了睡意,再次抬头就看到薛谨老老实实盯着笔记本电脑的屏幕。
沈凌疑惑地抖抖耳朵:“你的胃怎么了?”
“……我的胃怎么了?”
“嗯,就是你这种表情和动作啊。上次我在超市拿零食时你就是这样的。”
薛先生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正用手捂着胃的位置。
——四百多美刀的特化记忆攻击箭就要这样用出去,耗在人类富豪上还拿不到任何酬金,说不心疼是骗鬼,他现在又胃疼又心疼。
看来自我催眠的能力又进步了,呵呵,可喜可贺。
他诚实地解释道:“我的胃还好,这是一个被生活所迫后,只能惋惜逝去金钱的动作。”
“哦。”
沈凌的目光更好奇了:“我活了一百多年还没见过呢。”
无形的箭再次扎穿了薛先生的胃。
“你真的很缺钱啊,阿谨。”
第三支箭。
“你大概穷到什么程度?要不要我……”
薛谨赶在千疮百孔之前打断了这姑娘的可怕吟唱:“沈小姐,不需要,谢谢。我待会儿还要再出门一趟,乐团有点工作。你牙刷了吗?”
但沈凌这次没被转移话题。
昨晚的梦境让她破天荒想起了自己糟糕的前任仆人(她早就把对方忘得差不多了)——那个伺候自己格外不尽心、还把自己关在笼子里不给水不给食物的讨厌仆人,只是因为他是自己出逃后第一个近距离接触的人类,就得到了她那么多的赐福……虽然后来她把赐福都收回去了,但如今和阿谨(的惨状)一对比,沈凌就有点不甘心。
她给了那男人一个商业帝国呢,阿谨的十张奖券太寒碜了。
同样是本喵的仆人,凭什么听话好用的仆人还没有糟糕讨厌的仆人得到的奖赏多?
本喵这么伟大,应该做到赏罚分明,让最听话的仆人拥有本喵身边最雄厚的资本嘛!
于是沈凌抱着毛绒兔子,踩着毛绒拖鞋兴奋跑过去:“阿谨,你想不想要股票?期货?矿产?我给你赐福好不好?”
薛谨:“……”
大早上的,这姑娘还没睡醒。
他再次伸手抵住她的额头,将其推远。
“沈小姐。”首先请你注意,“赐福”这个名词一般说出来人家就知道你是祭司不是普通魔物了,“既然你是从那个……A国的大型魔物养殖基地逃出来,就应该稍微收敛一下自己的能力,保持低调,以免基地领导人在外面听说了你的踪迹,从而找到你。”
沈凌一愣,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浅葱色的大眼睛写满信赖。
“你说得有道理,阿谨真聪明。”她回答,“那把南非的黄金矿改成南非的钻石矿给你好不好?”
薛谨:“……”
对方充满信赖和亲近感的漂亮眼睛不禁让他停顿了一下思考黄金和钻石哪个更值钱,几秒钟后,他才猛然反应过来——“黄金或钻石”的更换选项和“低调”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沈小姐,这不……”
“我已经低调啦。”沈凌开始有点不高兴,这个仆人什么都好,就是总嫌弃她看在他份上才破例的单独赐福——这可是以前的仆人们求都求不来的东西呢——
“现在天然钻石的产出量和通用程度普遍没有黄金高,你要是想低调点就拿几个钻石矿走嘛,拿完了我再补……”
几个?钻石矿?还要再补?补什么?
“……几个一般般的高档首饰品加工厂……”
薛·深渊般自制力·谨坚定地制止了对方:“你等等。”
他突然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
沈凌如果是以那样的方式被教团培养长大,又已经逃出了三年多的时间,作为游离于人类世界之外的流浪小猫生活——她应该是不会把“首饰品加工厂”“股票期货”挂在嘴上的。
按常理而言,沈凌这样的个性更不会在流浪时单独关注矿产的“产出量”“通用程度”等问题。
薛谨是个穷人,但他好歹知道这些烧钱玩意儿每隔几个月就会出现价格浮动。
……那么,果然,按照钟海林给出的情报……
“沈小姐。”薛谨试探着问,“你认识xx电子科技集团的老总吗?”
他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转过来,让沈凌看清屏幕上的照片。
沈凌只瞅了一眼,就嫌弃地皱起了鼻子,扭起眉毛——这是逼她吃猫草时她露出的表情。
她很快扭过头,还小小地“呸”了一口。
“讨厌的仆人。”沈凌顿了顿,又补充,“讨厌的前任仆人,不给我水喝也不给我兔子玩。”
“沈小姐,所以你是在没有收敛能力时遇到了这个男人,并在他身上施加了一些影响,所以才……”
才有了教团追踪到的线索,要麻烦我花几百美刀赶去A市替你扫尾啊……
薛谨苦口婆心地说到一半,猛地打住。
他把沈凌的形容又过了一遍脑子。
沈凌见他扶扶眼镜,眼镜上泛起了白光。
……哇,是逼我吃猫草时的表情。
“你说,沈小姐,这位曾经不给你水喝,还不给你买兔子玩?”
“怎么啦,阿谨?”
沈凌条件反射地离这个状态的薛谨远了点,警惕地摆起尾巴,防止其暴起把自己抓去吃猫草:“我想那个讨厌仆人只是因为太笨,不知道‘超市’是什么而已。你看,你带我去超市买兔子娃娃之前,我也不知道有‘超市’这个东西。”
“沈小姐。”对方看上去不是要抓她吃猫草的样子,语气很平和,“我确认一下。你是说,这个拥有一个商业集团的男人,他甚至没带你去超市买一只14块8毛8的玩偶吗?”
“?对呀?怎么了?”
很好。
找到了不用花费四百美刀的便捷方法。
薛先生点点头,平静合上笔记本,停止了地形调查与狙|击计划。
他拿起手机和银行卡,把钱包放好,背上单肩包。
“沈小姐,去洗手间收拾一下,把我昨天买回来遮你耳朵的帽子带上。记得穿长裙遮尾巴。三十分钟后我们出门,今天计划去商场再给你添几个毛绒娃娃,我还要在十一点之前去趟银行。”
沈凌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没有被抓去吃猫草而是即将能收获几个新娃娃,她还是很高兴的。
“好的好的!阿谨稍等,我马上就好啦,等我三分钟——对了,你去银行干什么,你是要买期货吗?那我——”
“不用了,沈小姐。”
薛先生推推眼镜,平和地站起身去给她收拾出门要穿的长裙与帽子,“我只是去xx电子科技集团旗下的银行存款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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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道总裁语:天凉了,让王氏破产吧。
平平凡凡薛先生:我就是去王氏银行存个款。
当某个人在金钱律上的运气已经堪比因果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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