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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摸我干嘛？”
平淡的口吻中带着戏谑，没有责怪的语气，听起来甚至饶有兴趣的样子。
沈轻研吓了一跳，指缝间还夹着他的发丝，听到这话骤然收回了手，刚刚的脑热瞬间变成这一刻的尴尬。
“我……看到你头发上有脏东西。”这话说出来连自己都不相信，什么脏东西能捋这么久都没捋掉，还跟摸小狗似的揉弄。
“是吗？”
沈轻研不迭地点头，生怕迟一秒就会被戳穿。
然而余程根本就没打算跟她计较，大概是揉人发顶能起到安慰的作用，他刚才还有点低落的情绪这会已经消化得差不多了，甚至颇有兴致地想逗弄一下他的小同桌。
余程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到她点头，突然坐了起来，离她只有几公分远的距离，在她蒙圈的时候，手臂从她身前饶了过去，瞬间变成把她禁锢在一个小小的空间里，眼眸微垂与她对视，“这样吗？”
说着便抬起右手，五指在她额前的刘海穿过，硬生生把细碎的刘海通通捋到了头顶，露出了光洁饱满的额头。
沈轻研今天没扎头发，一头又长又直的秀发垂在脑后，风一吹便摇摆起来，发尾勾起一点弧度，像是动画片里走出来的美少女似的，偏偏余程这破坏美感的一捋，美少女的额前瞬间光秃秃的，看起来发量少了三分之一，活脱脱一个秃头少女。
芳心萌动的少女最怕被喜欢的人看到狼狈的样子，沈轻研不照镜子都知道自己刘海全部撩起来还同掌心压住的样子有多丑了，当场就要炸毛了。
然而余程根本没笑，似乎真是为了跟她求证，专心致志地学着她刚才的指法，一下下把她的头发捋到脑后，刘海太短了，刚盘上去又自己飞下来，他干脆放弃那一小撮，五指没入头发中，由捋变成揉，指腹一下下按压着她的脑袋。
……别说，还挺舒服。
沈轻研被自己冒出来的想法吓一跳，突然想到小狗小猫被主人撸的时候会不会也是这种心理。
唔，猫应该不会。
手感摸起来确实跟小猫小狗不一样，余程没办法形容这种感觉，只觉得发丝滑过指缝间的感觉很奇妙，如果非要形容这种心理感受的话……大概是伸手到大米或者绿豆中的酸爽是一个等级的。
沈轻研要是知道余程这么想的话，绝对不可能任由他糟践自己脑袋几分钟。
算了，毕竟是自己先动手的，先撩者贱，沈轻研终于深刻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了。
几分钟之后，余程终于收回了罪恶的双手。
沈轻研面无表情地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站起来，朝他伸出了右手，“走吧。”
余程没回应，也没说话，表情不解的看向她。
“我们去找老周，我可以证明你没有作弊。”
余程喉间发出一声轻笑，不知道是笑她天真的还是笑她可爱。
“有些事只会越解释越糟糕，他们只会相信自己想看到的，从来不会在意真相是什么。”
“不对，出现误会就要努力还原真相，人可能会相信自己想看到的事，但却没办法控制别人去不去还原事情的真相。”
她的眼眸带着最纯洁的光，是对这世界全然的热爱和对规则无条件的信任，对于很多人而言，这种眼神过于天真，甚至可以用“傻”来概括，但是当你看到的世界全部都是黑暗时，这种纯洁的光是无尽黑暗中的亮光，你只有朝着这点光努力靠近，期望它能照亮你的全世界。
*
“你说余程没有作弊，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纸条会出现在他脚边。”办公室的会议室里，老周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家班长和她不省心的同桌。
“老师，纸条出现在余程脚下有很多可能的情况，可能是别人不小心扔到他的位置，也可能是被风吹到他脚下，甚至被别人诬陷也不是不可能，您又是凭什么认为作弊的就是余程？”沈轻研丝毫不让步道，牙尖嘴利反驳起来跟平时软绵绵的样子判若两人。
“余程，你解释一下。”
余程皱了皱眉，一脸不耐烦，接触到沈轻研的眼神之后，这才强行压下心底的烦躁，大致说了一下。
事实上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连监考老师拿着那团纸条质问他时，他还没正式反应过来，只是后面那老师不由分说直接定罪而且说话难听才让他的臭脾气发作的。
“老师，我就坐在余程右下角，余光看到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大幅度的动作，根本不可能弯下腰捡纸条，作弊的根本就不可能是他。”
老周的眼神从两人之间流转了好一会儿，捏着下巴一脸若有所思，良久之后，他看着余程，“余程，我需要你认真回答我，你真的没做过这事儿是吗？”
“没有。”
“行，这件事我会处理，你们先回去，好好准备下一门的考试，我保证一定会查清楚真相，绝不会冤枉我的学生。”
——
下午的考试三点开始，一中两点就开始上课，铃声响起后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可以在课室复习，然而就在铃声结束的时候，广播的声音响起了。
“同学们好，这里是政教处刘主任，现在有个紧急通知，耽误大家一点时间。今天早上在第十一考场发生了一件性质极为恶劣的事情，监考老师在考试过程中发现考场有同学通过互传纸条的方式作弊，严重影响考试秩序，破坏考试公平。而监考老师当场发现的作弊同学事后经监控查实，发现原来是误会。”
主任的话说到这里，收听到广播的课室开始沸腾起来。
“什么啊，考场的监控不是没开吗？怎么又能查监控了？”
“我靠，学校居然偷偷开了考场的监控，还好我没做小动作。”
“其实也不奇怪啊，一中出了名变态的，每次大考都搞得跟高考一样正式，如果说考场开了监控的话，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的。”
……
“至于为什么开广播公开说这件事，有两个目的，一是给早上受委屈的同学作个澄清，二是给作弊同学一个机会，在我们公开真正的作弊者前，希望他能知错就改，主动承担责任，这样还能从宽处理，但如果依旧不承认错误的话，那么将会受到严重的惩罚！”
“这么说，余程真的是被冤枉的了？”
“主任都公开澄清了，这事儿还能是假的吗？”
“这倒是，那监考老师也太过分了吧，没搞清楚真相就说人家作弊。”
“反正就是倒霉呗，这种事都被他碰到。”
……
惊讶得瞪大了眼睛的沈轻研这一刻的喜悦根本控制不住，双手紧紧捉住余程的胳膊，全部情绪都表现在抓他的力度上了。
余程眉眼舒展，却还在维持着平静，装出一副不在意的神情，然而压抑不住的微扬嘴角透露出了他的情绪。
啧，闷骚王。
沈轻研暗自在心里吐槽，却没戳穿他，算了，当个善良的小仙女，就让你维持一下这破碎的高冷好了。
*
与此同时，学校的广播室里，刘主任关掉了广播，摘下耳机，转过转椅便看到了老周站在玻璃窗外伸长脖子往里面张望。
刘主任招招手，示意广播已经结束了，老周这才推门进来。
“已经按照你打的稿子播完通知了，我可警告你，要是广播出去了还没有学生来自首的话，你可悠着点，这事儿我也保不住你，考试结束之后我交给上头的报告肯定把这件事详详细细写下来，我这位子可跟你学生绑在一起了，您可顾着我一点。”
“行了啊老刘，这么多年我什么时候给你挖过坑了。”
“你别说，上次你去家访，回来后的报告漂亮得跟什么似的，结果呢，那学生转眼就给你整个大祸……你那报告怎么写来着？家庭氛围和睦，父母关系融洽，对孩子教育十分上心……你说说哪一句是实话？”
“嗨，”老周摆摆手，“我当时要是把真是情况上报上去，对孩子的伤害只会更大，后面违纪那事不是有惊无险嘛，要不是这样，那个学生怎么可能考上航大，说不定早就辍学了。”
刘主任离开了座位，翻了个十分不符合身份的白眼，一脸“你自己好自为之”的表情拍拍老周的肩膀，“你这张嘴就会辩驳，反正能帮的就帮到这了，后面你自己看着办，可别闯出什么大祸了，我可兜不住。”说完便离开了。
下午的考试老周不用监考，特地拿了已经批改完的试卷回到办公室才录入电脑。
离考试还有三十分钟左右，整栋教学楼安安静静的，所有学生都在抓紧仅剩的一点时间复习，抱着看到就是赚到的心态临急抱佛脚。
这种紧张的氛围也不知道是不是会传染，在办公室录入成绩的老周频频看向门口，好几次都看错行录错成绩了，只好又从头到尾重新核对一遍。
“叩叩叩。”
敲门声音响起，老周飞速抬头看向门口，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发出了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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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残发表了两章新章节，下一章是以前的内容，大家不用看了，我明天替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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