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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轻研很奇怪余程怎么会觉得她要选理科，更奇怪的是，他为什么要说“跟你一样”。
种种迹象结合起来，让她不得不想深一层。
从办公室回来后，她忍不住频频侧目，眼神不怎么掩饰，明晃晃在脸上写着“我有话想问”几个大字。
余程左手指尖夹着一直签字笔，时不时转动几下。
沈轻研的注意力慢慢从他脸上转移到手上，他手上的笔开始快速转动，在指缝间穿梭，看起来非常炫酷。
很多人都会转笔，但是这是她见过的最厉害的一个，以前余程在课室除了睡觉就是下去打球，她从来没发现余程还会转笔，而且用的还是左手。
签字笔在他指尖翻飞，正看得眼花缭乱的时候，炫技戛然而止，签字笔被拍在了桌面，发出不轻不重的声音。
她下意识看向他，回过神来后有些尴尬，盯着人家看得入神还被发现了，这场面，确实有点……嗯，傻。
“有话想问？”
“我……我想问，你怎么知道我选理科，还有，为什么想跟我一样？”
余程突然凑近，两人之间几乎脸贴着脸，她甚至能清晰看清楚他分明的睫毛，又长又挺翘。
沈轻研眨眨眼，心跳开始加速，脸颊潮红，就连呼吸也变急促了。
“不是你说想继续跟我当同桌吗。”
他口吻略戏谑，勾起唇角，说话时特意压低了声音，比平时清润的嗓音多了磁性，听起来怪迷人的，还有种危险的气息，尤其是他的眼睛，因为是单眼皮，当故意用勾人的目光看人时，效果尤为显著，整个人多了丝禁欲的气息。
沈轻研倒吸一口气，这才让缺氧的大脑得以呼吸。
“你你你……别靠我这么近……”
“当同桌不就为了靠近点吗？”
“……”
谁告诉你当同桌是为了靠近点的，余程同学你思想很危险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
“嗯？”
他越逼越近，沈轻研不得不往后退，偏偏位置是固定的，没办法移动，只能依靠腰部力量勉强跟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就在她快坚持不住时，余程突然退了回去，喉间发出低低的笑声，像是恶作剧得逞般。
被撩得面红耳赤的沈轻研当场恼羞成怒，差点就要上手打他了，好在仅剩的一点理智控制住她，没酿成大祸。
她气呼呼转过身，双臂交叠放在桌上，拧着脑袋趴在上面，用后脑勺对着他。
余程笑完之后，脸上全无笑意，入神地盯着她的背影，良久，学着她的姿势趴在桌上，目光像是锁在了她身上，看得入神。
*
几天之后，黄毛和刀疤他们悄悄拉了个群，开始商讨生日会的具体事项，把需要敲定的事情纷纷落实。沈轻研忙着复习，根本没时间参与讨论，只能在睡前看一遍聊天记录，看看都安排得怎么样了。
黄毛没给她安排任何事情，只告诉她好好准备送给程哥的礼物就成了。
她倒是也想，奈何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要送什么，只好趁周末的时候抽出一点时间到商场逛逛，看看有没有什么灵感。
然而逛了一圈，要么是什么都想买给他，要么是觉得什么都配不上他，两种情绪交错出现，差点没把自己搞昏。
逛了几个小时终于有点收获了，她提着一大袋东西满意地打道回府。
复习的时间很快过，在丧心病狂的复习时间过去之后，终于迎来了期末考试。
这次考试不再按年级排名分试室，而是电脑随机打乱，也就是说，年级第一也有机会跟倒数第一名坐在旁边。
这种安排极大地戳中了某些心怀不轨的人的兴奋点，从座位表的安排公布了之后，一些人开始留意坐自己身边的人的学习成绩，遇到相熟的甚至打定主意想要串通作弊。
这种情况很普遍，不过都是很隐晦的，一般都不会拿到明面上说，毕竟关系到接下来过年时亲朋戚友的“关心”，很多人宁愿冒险一点也想拿个好成绩回家，至于能不能实施就要看监考老师管得严不严了。
沈轻研整个学期除了第一次月考出了意外，之后大大小小的考试通通稳居第一名，这样看来的话她的试卷是最有“参考”价值的，不过因为班长的身份，并没有人敢壮着胆子把主意打到她头上去。
她对座位的安排一向不太关心，听到唐琦琦告诉她在哪个试室之后，干脆也不去凑热闹看座位表了，直到第一门开考前才匆匆扫了眼自己的座位号。
一中的期末考试很正式，高考规定不许带进考场的东西通通都不允许出现，进场前甚至还用金属探测器检查有没有夹带作弊的机器进场，这些繁琐的准备工作直接导致提前半个小时进场。
所有课室都被当成考场，多出来的桌椅被临时搬到走廊上，上面堆满了书。
沈轻研不急着去考场，待在走廊复习古诗文，感觉差不多不用排队进场时才收好东西过去，她时间卡得刚刚好，到试室的时候已经不用排队了，通过检查之后便进门找自己的位置。
目光扫视了一圈，停在了某个位置。
这不是余程吗？这么巧。
他受伤的右手好得差不多了，包着的纱布也早就拆了，虎口处的伤疤已经结痂了，但是看起来还是有点恐怖。
沈轻研昨天还问过他能不能行，结果这人瞥了她一眼，一脸不在意说了声没事就没下文了。
余程这会正无聊地用左手转笔，因为老周说过考场上不能趴在桌子上，这他倒是听话了。
她收回目光，顺着桌面右上角贴着的座位号找到自己的位置，刚坐下就发现余程正好在她的左前方，低声叫人都能听到的距离。
这不又巧了。
余程后面也是同班的同学，戴着眼睛，成绩中下游，是吊儿郎当性格有点痞的人。这都没什么，不过沈轻研刚坐下就发现有点不对劲了，这位同学的桌子离她太近了，与前后座位相比甚至突出了一截，近到伸长脖子能轻易看到对方试卷上写的字。
她有点不自在，但是前后两个监考老师都没说什么，只好把这点点不舒服压住，稍微往右边挪了挪屁股。
时间一到，监考老师马上发卷。
沈轻研按照平时考试的步骤开始集中精神做卷子，语文科要写的字很多，必须抓紧时间，不然就很容易写不完。
集中注意力的时候对外界的感知会降到最低，过了快一半时间的时候，她抬起头想转转脖子，不经意间发现坐在她左手边的同学挺直身子，眼睛正努力往她的卷子看去，姿势扭曲得不行，只差把眼睛挖出来放到她这边了。
沈轻研顿时说不清的排斥，她知道很多人抱着侥幸心理想着能偷看多少就多少，这种心理很常见，但是她接受不了，这种明显破坏公平的行为，对那些安安分分学习、安分守己考试的同学太不公平了。
她往监考老师的方向看去，发现前面的监考老师正双手环胸坐在讲台上打瞌睡。
语文科目字数多，监考老师没那么警惕，毕竟如果不是动作太大的话，很难偷看到什么。
沈轻研低头，原本按住试卷下端的左手直接整条手臂卡住试卷边缘，又把卷子往右边的方向挪了下。
“靠。”
左边发出一声压低的脏话，这点声音成功把台上打瞌睡的监考老师惊醒了，她站了起来，往台下张望，看了看，开始巡班。
她暗暗松了口气，继续集中精神答题。
第一门考试结束，监考老师清点完试卷之后摆摆手示意可以离开考场了。
沈轻研收拾好文具，站起啦正想离开的时候，坐在她左手边的同学正好在她旁边经过，声音不轻不重地说了句：“臭婊.子。”
她瞬间定住，眼神紧跟着那人，直到他出门前瞪了她一眼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沈轻研气极反笑，既生气被人这样说，又不由感叹这种人居然还有脸骂别人，还有没有规矩了。
接下来的考试她几乎都是这样操作，甚至特意用草稿纸盖住卷子，完全杜绝了被偷看的可能。
那男生还试图偷看，发现这个办法行不通之后便开始另寻途径，不过沈轻研没留意，光顾着写卷子了。
考数学的时候，沈轻研并不着急，认认真真审题，然而旁边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搅得她心烦意乱，就在她抬头打算看发生什么事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这是什么？”
安静的考场突然有人说话，所有人都下意识看向声音来源，沈轻研也不例外，然而监考老师就站在她左前方的地方，掌心摊开，上面躺着一团揉成团的纸张，而被她问话的人正是余程。
她抓笔的手猛地收紧，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左手边的男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他眼神闪烁，大家都在看发生什么事的时候，他却低着头假装认真地看着试卷。
“我不知道。”
余程的声音把她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在你脚下发现的，你不知道？”监考老师说着便把纸团摊开，只看了一眼便脸色大变，“谁扔给你的？”
余程直视着监考老师，眼神不避不让，“我说了，不是我的，别问我。”
“你什么态度？作弊还理直气壮是吗？二班的余程是吧，我认得你，成绩不好就作弊，被发现了还死不承认，别以为不承认就没事了，你要是认错态度良好这事儿说不定我不会上报给上头，但你这什么态度？啊？”
“成绩不好就一定作弊了？”
余程没抬头，眼睛却盯着监考老师，浑身上下散发出的低气压直接蔓延到沈轻研这边。
“不是你还能是谁？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要是不说清楚的话，这试你别考了！”
“爱考不考。”他猛地把笔拍在桌上，发出一声极大的响声，震得人心颤，起身便离开了考场。
监考老师被他刚才那一拍吓得愣神，下意识往旁边缩了缩，腾开位置让他出去，直到人离开了才回过神来，瞪了一圈教室里的人，“看什么看？都做完了是吗？做完就给我交上来！”
一圈人瞬间低下头继续写自己的卷子。
沈轻研看着那空荡荡的位置，眉头紧蹙，不由自主往左边男生看去，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
这场考试结束之后，考场所发生的事很快就传遍了全级，枯燥的考试能听到这种劲爆的八卦，大家都不复习了，三三两两围在一起讨论现场的气氛有多紧张，场面有多失控。
“听说监考老师已经把这件事上报给主任了，要是查清楚事实真是余程作弊的话，估计要受处分。”
“一中管这方面确实很严，没被抓到算好运，被发现的话就严重了。”
听到这话，沈轻研收拾东西的动作顿了顿。考完试之后，她顺便把他落在考场的文具都收了回来，看到他空空的位置之后不由担忧了起来。
接下来还有一节课的时间才到午间休息，这节课是自习时间，没有老师过来巡堂，沈轻研随便把东西都塞进桌肚里，起身往办公室走去。
然而刚结束了一场考试，所有监考老师都去开会了，办公室根本就没人，她想问也不知道找谁问。
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微信点开跟余程的对话框，快速打字。
—你在哪儿？
信息发出去之后石沉大海，几分钟都没收到回复。
沈轻研实在呆不住了，收起手机便下了楼。
还没到放学时间，学校大门没有请假条根本就不放行，她想了想，突然想起来上次他跟老师起冲突的时候也是直接跑了，她是在学校小花园里面找到他的。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她往小花园的方向跑去。
秋风过后，迎来的是刺骨的寒风，小花园里一地的落叶，树干上倒是光秃秃的，远远就能看到里面的光景。
余程依旧是躺在那个位置，不同的是，鱼池里的鱼都被移到了室内，他没再用不明食物喂鱼了。
“余程同学，你怎么又躺在这。”沈轻研进去直接坐到离他躺的位置不远处，双手撑在身后，仰头看阴阴沉沉的天。
“老周让你来的？”他手臂盖住眼睛挡光，听到声音连姿势都不带动一下的。
“这次不是，是我自己出来找你的。”
“找我干什么。”
“你不打算回去解释清楚吗？纸条不是你的，作弊的也不是你，都跟你没关系。”沈轻研低下头，余程的头就在她手边，稍微抬起手就能轻易碰到。
她早就想摸摸余程的头了，就是一直不敢付诸行动，这会儿大好机会就在眼前，她脑子一热，手就先动了，掌心压在他头发上，五指收拢，柔顺的头发从指缝溜出来，抓了满手的顺滑。
这人的头发倒是跟性格相反，脾气臭得很，还刚，稍有不爽根本就懒得解释，但发丝却意外柔软。
“你摸我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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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章！快夸我，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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