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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棋局

作品: 故人胡不归 |作者:七月闻蝉 |分类:幻想奇缘 |更新:09-22 0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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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手,是要摸哪里?”陈格问道,此时方才那男子已然不见。

“姑娘你以为呢?”老妪开口的声音不再是浑浊的,一双手反过来捏紧陈格的手腕,眼里透着诡异的光。

“我猜猜吧,你们演这一出戏目的是为了辨明我的真假可是?”陈格松了手,这一处委实是偏僻的紧,便是找过来也要费点功夫,此时此刻,能拖便拖,废话多说很有益。

“聪明,那你不就知道我的手要摸哪了吗?”她笑嘻嘻道,盯着她的喉结,如果没有易容,她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十几岁的小姑娘。

“我承认不就是了,你们今日试我,应该是先前早就在怀疑了。疑心我最重的人,我也想不出其他人来,是宁王顾崎否?”陈格道,不急不缓倾身,对着她的眼睛道,语气十分轻柔“你不来验一验?”

“你……”她也不说话了,伸出一只手真的摸了上去,这时陈格一只手稍可活动,两人靠的近,近可闻见她身上的气息。

她的指尖沁凉,点上去之后瞪大了眼睛,易容之后看不出她的表情来,但陈格以为是恼羞成怒的样子。果然,她反手就是一个巴掌,急退几步。

“不要脸!”她怒斥道。

陈格笑了笑,慢条斯理看着自己的手,指腹摩擦着,似乎还能感到方才的温软触觉。她的视线悠悠落在那女子的胸前。

“很软。”她评价道,虽然口不由心,看起来像个登徒子。

“男人堆里长大的人果然恶心。”花枝儿几乎是咬牙切齿道出这句话。

“第一,你易容不到位。年迈老妪,如何是你这样的。”陈格含笑道,意有所指,隐了后头的话。

“第二,我让你摸了,又怎么能吃亏呢?”

“第三,怎么可以对待一个陌生人放松警惕呢?”陈格道,“从小的方面说,陌生人会把你拐到一个偏僻地方,若是个女子,上下其手,若是个年轻的男子,指不定也会上下其手,你没经验吗?”

花枝儿怒视她:“说的什么东西,男不男女不女,还有没有廉耻之心。”

“女人摸你一下,急什么?还是,我捏疼你了?”陈格道,她在军营里混了三年,受感染,有些话说出来就像个地痞流氓。

“你算什么女人!”花枝儿不想听她多说,在她眼里,陈格和那些男人无二,色眯眯的,她要千刀万剐了她,她刚刚摸过她的喉结,不像假的,或许真是男生女相。

“你先别动手,我有话还没说完。”陈格方才的话是在火上浇油,她一说完花枝儿便抽出短刀来,不过陈格不会以为她会杀了自己,顶多是吓唬吓唬自己。

果然,花枝儿眨眼功夫刀锋便抵着她的脖颈,锋芒锐利,一丝血珠落在白色刀刃上。

“你再说一句话,我拔了你的舌头。”她一字一句道,这般像是凶狠的小狮子,怒目视她。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呢?”陈格垂眸问她。

花枝儿气急道:“若不是王……干你何时,我想要让你生不如死。”

陈格:“……”

她憋着笑,不知道为什么顾崎派来的会是这样一个心思略单纯的小姑娘,几句话就出破绽。

但其实花枝儿此次是自请来适安的,她原本就是暗卫里的吊车尾,若不是看着苏陟修来了适安,她才不会来。因为她母亲是顾崎的乳母,平日里顾崎也不是管教很严。按理来说,如此沉不住气,原本是不合格的,但顾崎也正是看上了这一点。

花枝儿几乎是随了苏陟修的路程,她离开之时并不知道陈芸的母亲去了帝都,这般才让陈格一开始便怀疑起来。

“你儿子去哪了?”陈格问,那男子现在还不见人影。

“他儿子在这里呢。”她身后有人道。

听着欠欠的语气陈格就知道那人是她大表哥纪容。

一转身,春风起,雀飞日暖。纪容朝她挥挥手,宽大的藏青袖子落至臂间,一双眸子里光华流转,唇角微微上弧。

只不过他手上正逮着一只脚。

纪容是边走边拖着人来的,衣料擦着地面发出窸窸窣窣的摩擦声音。

他一脚踹开柴门,看着花枝儿与陈格,笑道:“撤案是没希望了。”

陈格捏着刀刃,拉开一点距离问:“怎么回事?”

花枝儿是愣住了。

“这人事先没做好打探的工作,来衙门报官,陈家原籍就是适安,陈芸死的消息一传回来便去衙门了,这人偏偏今个要来撤案,可是不巧,我便是县令,他说要带几个胥吏看人,左右无事,我便来了。但说来也真是够巧的。”纪容慢悠悠上前来。

那人也不是别人,花枝儿看纪容把人随意仍在地上低呼了一声。

“那是你哥?”

“干你何事!”花枝儿冲她恶狠狠道,收了刀去看人。

陈格摸摸鼻子,看向纪容摊开手。

“这两人真有意思。”纪容含蓄说,陈格理解他的意思,一旦纪容这样说,暗地里便指脑子进水。今天这一幕回味起来陈格忍不住笑了,原以为会被发现,结果遇上色厉内荏的小姑娘。顾崎会不会是派她来搞笑的,她想。

花枝儿年纪不大,心思纯良,看到胞兄被纪容打的昏迷不醒眼眶红了。纪容的拳脚功夫有的一说,小时候也有街头巷尾小霸王之称。

纪容没有料到她突然就哭了。

他胳膊肘捣了捣陈格,陈格眼睛却看天:“你打的。”

纪容:“……”

最后他炖了一碗鸡汤送给花枝儿。

纪容说:“其实狗肉比鸡肉好吃。”

“怎么能吃狗,你恶心不恶心。”花枝儿不领情。如果她不阻拦,纪容已经把院子里的狗逮住杀了。

“你不懂。”纪容摇摇头,他逮了院子里的三只鸡,身手敏捷,花枝儿捧着碗偷偷瞄他,想到苏陟修,但纪容一回头,她突然就脸红。

纪容道:“你说你是暗卫,我看不像。”

“我娘让我当个暗卫,学点功夫,强身健体。”这个时候花枝儿已经换回了本来面目。

陈格见他们也没有坏意,两个人叨扰了一会,得知花枝儿是来保护苏陟修的时候纪容嘴里的一口鸡汤喷了出来。

“哈哈哈哈,笑死我,苏明秋居然还要一个小姑娘保护,以后我见他一次笑他一次。”

花枝儿:“……”

*

“就送你们到这里了。”陈格道。

根据花枝儿的描述,纪容带着这对兄妹逛了大半的适安城。

一排垂柳,临河的两层小楼,远看毫不起眼,苏陟修就住在这里。纪容送到了便要拉着陈格离开。

“被发现没有?”纪容问陈格,他带着陈格逛剩下的一小半适安城,正值午后,春光融融,惠风和畅。

“应该没有,小姑娘面皮薄,没有撕下来。”陈格道,她穿着纪容旧的衣裳,但袖子长了,她便将窄袖卷了几道,露出纤细的手腕。

“你还调戏她了,同为女人何苦为难一个小姑娘,你现在也是读书人,管管形象。”纪容道。

“像你一样把鸡汤喷在人家衣服上面吗?”陈格反问,路过了成衣店,拍了拍他的背。

这个时候人也不多,店里一眼望过去都是衣裳,有机灵的伙计见到两个人忙从店里出来,站在门口等着人进来。

纪容挑眉看她:“我送你一套好了。”

……

*

帝都。

从南而来的信鸽落在顾崎的手掌上,他抽出信筒里的纸条,细细看完,眼尾微翘,手指轻抚着鬓角。

花枝儿已经到了适安,他的另一批人也到了。今年夏季他要回封地,顾衡巴不得他快点滚,顾崎想,如果他把顾衡嘴重要的人带走了,他的哥哥会是什么表情。

顾崎是个记仇很深的人,年关时三顾茅庐被拒,他请人做幕僚人家不从,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早就察觉陈格像个女人,苦于无处可下手,苏陟修是个不说话的人,他所在的地方安安静静,但却是一个不透风的铁桶,顾崎自己旁敲过几次,碍于还有用的着他的地方,不好驳他面子。抢了陈芸一事惹他不快顾崎是知道的。

明明只是一个替身,他却如此爱护,说无意是假的。

既然三月楼里可以破例喝酒,以后就会又更多的破例,顾崎把苏陟修当做最好的刀,指哪砍哪,顺手无比,不会轻易折了他。

既然如此,他想助他一把,送他一个真的。

天下是一盘棋局,古往今来局势无论顺风或是逆风,都是从一枚小小的棋子开始。

放下纸条,顾崎看着眼前的棋盘,指尖的黑子落在一点之上,于是花一个上午与自己对弈的棋成了一盘死棋。

他叹了一声,遂又重新开始,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窗外树影斑驳,又是一年帝都春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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