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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京近日可谓是风起云涌，先皇帝驾崩之后，许延应百官之援登上大位。
但他在登上大位之后，却做了一件让举国上下惊掉下巴的事情。
他竟然封了前皇后为新皇后！
顾今自那日从风无玥那里得知了真相，一直郁郁寡欢没精神，常侍来寝宫传旨的时候，她也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全然没放在心上。
封前皇后为新后的事情自然是遭到了朝中上下的反对，许延倒是很能沉得住气，轻描淡写地应对过去，反而还给那一帮老臣找了不少的事情做，无暇顾及其他，加上朝中他的党羽众多，那些发反对的声音不消几日便渐渐小了下去。
封后之后，顾今一直没露过面，封后大典的前一天晚上，他在顾今的寝殿外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才抬脚走进去。
已经是深秋的天气，穿透窗棂的风有些凉，顾今只穿着件霜白的单衣坐在窗下的茶榻上，夜风撩起有些乱的墨发，她靠在那里，望着窗外的夜空出神，仿佛外面发生的一切都跟她无关。
许延走进来便瞧见她那毫无神采的模样，微微皱了皱眉，心道难道那皇帝死了，她竟这般伤心？
他走上前关上了窗，回眸看着她：“风冷，当心着凉。”
顾今对上他复杂的眼神，她知道现在很多事情就算与他说，他也是不明白的，想来他下界陪她一起历劫，自己却连杀了他两次，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对不起……”她突然轻声说。
闻言，许延给她盖着薄毯的手微微顿了顿，他半蹲在她面前，抬眸看她：“你不希望越重死？”
顾今摇头，越重便是被风无玥夺舍的前皇帝，许延用阵法将风无玥从里前皇帝的身体驱逐了出来，前皇帝却也因此丧了性命。
许延会这么问也不奇怪，毕竟他失去了往世的记忆，以为顾今是因为前皇帝死了而难过。
她轻叹一声，心想若是风无玥没能帮她找到解决提前结束九世轮回的办法，她可能还要一次次结果他的性命，她就有些堵的慌。
不知道她跟他从前的渊源也就罢了，可既是多年的朋友，还做了两世的恋人，她再是狠心也下不去手了。
她盯着许延看了一会儿，忽然伸手抱住了他，那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他却被她拖累至此。
“我欠你许多，实在对不起，我再也不想跟你刀剑相向，不愿伤你分毫，从前欠你的，我慢慢还你。”
顾今轻声说，她已经失去了重要的人，不能再让无辜的人受她的拖累。
许延有些莫名，他并不觉得顾今欠他什么，之前的一切也并非她所愿……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不管我为你做什么，都是我情愿的，你从不欠我什么。”许延抚开她额前的碎发，幽深的眸光里覆上浅浅的温柔。
两人明明想的、说的，都不是同一件事情，可对话起来，竟是毫无违和感。
顾今苦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不想表现的太软弱，可一面对他的时候，鼻尖总是泛酸，想哭。
她好想回去，回青陵，回离尘岛，去看看师父的故居……
许延望着她出神的模样，总觉得她看他的眼神，跟从前不太一样，似乎在透过他看着别人。
这种想法一晃而过，他只是有些担心两人分开了好几年，似乎比从前疏离了些，而今见顾今对他并没有生疏，心里也是高兴的。
“往后，有我在。”
他将人轻轻拥在怀中，失而复得的感觉竟有些不真实，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忽然眯起眼睛，揽住顾今猛地扑在了地上。
“嗙！”
一支利箭穿透窗户扎在了两人刚刚所在的茶榻。
许延扶着顾今起身，随即拔出了长剑，大喝一声：“来人！”
顾今微微皱眉，她近来几日虽然没出门，但外面发生的一切也并非一无所知。
朝中还是有人打着清君侧的名义想要除掉她，这刺客十有八九也是冲着她来的吧。
“我没事，你让人去看看吧。”她目光凉凉地看向那支箭，眼尖地注意到剑身上的许家麒麟暗纹。
原来是许家人……
“嗯，我去去就回，你别乱走。”许延说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出去派人去追了，并将顾今寝宫周围的守卫加强了三倍之多。
顾今拔起茶榻上的那支箭，走到后窗，将箭扔了到不远处的荷塘里。
“师父！”
一颗脑袋突然从天而降，倒挂着出现她面前，惊的顾今猛地后退了两步。
林渊翻身跳下来，关上了窗户，转身就扑过来紧紧抱住她
“嘤嘤嘤……我可找到你了，吓死我了，风无玥那个混蛋犊子，竟然现在才告诉我你在这里，呜呜呜……”
林渊像个大狗一样压在她肩膀上，顾今这才后知后觉，从前那个连她下巴都不到的少年，已经长得这么高了，她连跟他说话都要仰视。
“好了，先放开，你不在青陵好好看家，跑来找我做什么？”顾今退开一步说。
林渊这才察觉自己方才似乎有些不妥，只是太过想念，一时见了没忍住。
他大咧咧地在寝宫里晃了一圈，撇嘴道：“一点都没有咱们的行宫好，咱们回去吧师父？”
“你还没说你为什么要来，风无玥去找你时，跟你说了什么吗？”
顾今试探地问道，毕竟，她私心里有些不想让林渊知道那些事情，若是他想起来，亲眼看到她走火入魔杀了元清上仙时的样子，会不会害怕她？
闻言，林渊有意无意地看了她一眼，见她神色似有些不安，他随即咧嘴一笑，故作一脸轻松道：“也没说什么呀，就说你在凡界有人欺负你，我哪儿还能坐得住，当然要来找你了。”
顾今微微松了口气，看来他的记忆还被尘封着，没想起来就好……
其实林渊都想起来了，只是他看顾今一个眼神，便知道她是不想让自己想起来，既然她不想，那他便装作没想起来好了。
“师父，我就是怕你不回去了，也怕你丢下我，你知道的，我性情不好，也没什么亲人朋友，除了师父你，我什么都没有……”
他低头拽了拽顾今的衣角，瓮声瓮气地说，明明比顾今高出一头来，却像个孩子一般卖惨撒娇。
他知道顾今最见不得他这样卖乖，果然，下一刻顾今便抬手，本想像他小时候那样摸摸他的大头，许是想到他已是上仙，这么做不适合，停在半空的手顿了顿，转而轻拍着他的肩膀。
“不会的，师父不会丢下你。”她说，像是安慰，更像是一种承诺。
窗外，隐去了气息的风无玥，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
如此，他也算是暂时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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