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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夫的世家少夫人(三)
叶蓁出门的事情并没有遭到外人的怀疑,毕竟刘夫人病到无法起身一事早就传遍了金陵城,又有叶家女为夫守节的好名声在,众人自不会用恶意揣测叶蓁日日出门巡视产业的行为。反而会在心里夸赞一句叶蓁行事妥帖,毕竟叶蓁还带了刘夫人得用的管事一同出门。
若她单独出来,少不得被人说两句“才刚嫁进来就想插足府中产业”之类的酸话。但她带了刘夫人信重的人,别人也不好过多揣测了,只能赞一句少夫人不仅关键时刻站出来主持大局,还不揽权。
她那日与临渊公子相会,也是带了管事出门的。只不过巡视完一处产业之后,她瞧出了账面上的不对,让管事留下来仔细查账,自己借口去茶楼稍坐休息,于是得以单独离开。
管事也没察觉到不对劲,等她回来之后,就又跟着她去巡视另一处产业了。
如此这般巡视了三天,叶蓁也差不多把该看的铺子看了。她很有分寸地只看刘家明面上的产业,没有插足刘夫人的嫁妆铺子。虽然查了三天,却除了点出几处账面问题之外,没有多做别的。
实际上她也并不需要替刘府的铺子做出什么业绩来,只需要出来走一圈,叫掌柜的们别一看府里主人无法管事就生了怠慢的心思。更何况刘府也风光不了多久了,回头刘府落难,这些铺子财产只怕要充公,她现在给刘府生意做大了,好处又到不了自个儿手上。
第四天,叶蓁去了刘家最后几间铺子查账。上午去的这一处铺子离她与临渊公子商议好的文月楼近得很,查完就可以直接去文月楼继续查,顺道歇歇脚。
临渊公子这几日徘徊在楼中不去,不断与其他才子们议论着朝政和金陵城里的大事。最近城中头等八卦自然就是叶氏女进门克夫一事,他可是好好地为叶小姐挽了回尊,用那一张利嘴,不带脏字地把议论叶小姐的家伙们个个都讽刺了一遍。
偏偏他名气大,文采又好,大家辩不过他也就不好意思生气,只能羞愧地掩面而去。更何况临渊公子说得句句在理,君子不议人是非,自己嘴贱先开口说了有辱斯文的话,哪里还有脸怪别人开骂。
因为这几日的官司,金陵城里的才子们基本都知道临渊公子十分推崇叶氏了。不过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早在叶小姐救下临渊公子时,对方就开始不断在外头吹叶小姐的彩虹屁。叶小姐能名满金陵城,至少得有一半的功劳归他,没有他不遗余力地为叶小姐造势,她哪儿那么容易在锦绣遍地的金陵城里出头。
现在临渊公子继续为叶氏说话,也在众人意料之中。除了比起往日“脑残粉”程度更深之外,瞧着好像也没有什么别的不对,大家也就没多想。
其实也可以理解,毕竟当初叶氏还未出阁,外男不好多议论人家闺阁女子,免得传出什么绯闻影响人家婚事。现在叶氏已经嫁做人妇,还是个寡妇,身份地位不同了,说句难听的话,叶氏想再嫁可不容易。若临渊公子真和对方传了暧昧,还是叶氏占便宜,毕竟临渊公子还没娶妻呢,是个实打实的金龟婿。
昨日,临渊公子才为叶氏作了一首赞颂诗,文采斐然,已经传遍了小半个金陵城。若他今日见到叶蓁情难自已,当众示爱,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说实话,如今城中暗地里已经有了以他二人为原型写的小话本,虽然用各种化名欲盖弥彰,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写的是他们。连带着不少有浪漫主义情怀的书生和小姐,都在暗中期待两位能走到一块。
可惜,要叫他们失望了,这只是他们联合排演的一场戏而已。
叶蓁按照计划从铺子里出来,看向身边的管事:“接下来去哪儿?”
管事连忙回道:“最近的是文月楼,快到用午膳的时间了,少夫人正好可以过去歇歇,顺道用膳。文月楼虽然是茶楼,但也提供午膳,比不得周围的酒楼,却别有一番风味。”
这提议正中叶蓁下怀,她当即应道:“那就去文月楼吧。”
于是管事忙引着叶蓁徒步走向文月楼,文月楼离得近,倒也不必非要坐车过去。反正就在斜对门,坐马车反而累赘。
叶蓁戴着帷帽一路走过去,外人瞧不清她的长相,却认得管事身上刘府的腰牌,顿时议论开来。若在平时,他们恐怕会以为这是刘府的嫡小姐刘婉如,但都听说了少夫人巡视产业一事,顿时明白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叶氏了。
瞧不见脸,但还能瞧见那曼妙的身姿。光冲着这一点,想必叶氏也是极美的一个美人,难怪叫临渊公子念念不忘。
刚到楼门口,小二就殷勤地迎了上来:“少夫人,快快请进。”
他早就瞧见少夫人上午去了斜对门的铺子,估摸着中午得过来,于是一直在门口守着,生怕怠慢了对方。
“夫人可要楼上的雅间?若夫人想瞧瞧才子们吟诗作对,也可选二楼雅座。”
叶蓁脚步不停,不疾不徐地朝内走去,边走边道:“选个雅间吧,一会儿还要查账,用完膳就叫掌柜的把账本送进来……”
话说到一半,前方忽然有人拦路。叶蓁抬头望去,见到是临渊公子带着小厮堵在了前方。
因要上楼,对方又站在楼梯口,自然是没办法绕开,只得停下脚步。
小二一见这架势,心里就是一个咯噔,连忙上前:“不知临渊公子这是?”
临渊公子可是为大主顾,常常一掷千金买好茶,然后赠予在座的才子。每回遇到这种生意,茶楼都能大赚一笔,小二可不敢得罪对方。
但少夫人也不是好惹的,她背后就是叶家。小二生怕两人在楼里闹起来,到时候叶家和刘家齐齐向他发难。
临渊并不理会他,而是直勾勾地看着叶蓁,朗声说道:“在下临渊客,见过叶夫人。”
他并不说刘夫人,反而说的是叶夫人,这样的称呼听在刘家下人耳朵里自然是刺耳的,但按理说这么称呼一位寡居妇人,并不算过分。毕竟守寡的女子可以再嫁,总用亡夫的姓冠在人家名称前头,容易影响对方的婚事。
楼里瞧热闹的才子们一听这称呼就知道要糟,心念急转,顿时明白了临渊要做什么。他们不由得对视一眼,心中感叹临渊公子还真是一往情深,宁愿得罪刘家也要一诉衷肠,就是不知叶夫人是否会接受他的心意。
管事也是个聪明人,他连忙开口要截住话头,奈何叶蓁已经不明所以地回了一句:“临渊公子,久仰大名,不知你这是?”弄得管事也不好再说什么,他怎么着也只不过是个下人,没资格做主拦着主子和别人交谈。
临渊身着青衫,身姿挺拔,通身气质极为不俗,脸上也是一派淡然。他开口说着叫刘家人气绝的话,言行却进退有度,让人寻不出一点错处来。
只见他拱手行了一礼,开口道:“在下仰慕叶夫人多年,从前夫人与刘公子有婚约,在下不好插足。如今夫人已恢复独身,这世道独身女子极为不易,恐遭他人欺凌。若夫人信得过林某,林某愿等夫人守孝完毕,便上门提亲。”
本朝并没有丈夫死了妻子必须守孝的规定,许多寡妇在丈夫死后半年内就会匆匆再嫁。但世家大族讲究这个,一般会“自愿”守孝一年,且孝期过后也少有再嫁的,多半会留下继续侍奉公婆。
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临渊在刘公子下葬之后几日就向叶蓁示爱,并不是什么太出格的事情。在外人看来,或许会说他冲动,会认为他太过急迫,但这并不能算得上多大的过错。更何况,他还说愿意等叶蓁守孝一年。
世人对男子总归是宽容的,尤其是有才名的男子。他们听完这段话,先是觉得临渊公子果真至情至性,然后才皱眉看向叶蓁。
如果叶蓁应了,少不得有长舌之人会批判几句:“薄情寡义!”毕竟丈夫才死就和外人勾勾搭搭,不管怎么说,都显得绝情了些。
好在叶蓁的计划本就是拒绝,所以她听完这话立刻后退一步,扬声说道:“公子的好意妾身心领了,然妾身与亡夫虽无太深的感情,却也是夫妻一场。妾身未曾为夫君诞下一儿半女,已是有愧于他,又如何能在他亡故后弃他而去?此事不必再提。公子丰神俊朗、文采斐然,自有好女儿愿意相许,叶某色衰质陋,并非良配。”
说罢,她便转身带着人匆匆离去了,不给临渊挽回的机会。
临渊萧瑟颓然地站在原地,深深凝视着叶蓁的背影,久久才长叹一声,道:“刘夫人为人高洁,是林某唐突了。”
说罢,他又吟诗一首,赞颂了叶蓁气节的诗。因此诗不仅文采极佳,又情深动人,在场众人倒没有过多非议刚才之事,反倒交口称赞起来,下意识将今日之事美化又美化,才传往城中。
这局面比临渊和叶蓁预料中的好多了,想来也算对得起临渊那日回家之后呕心沥血特意作下的诗。
——没错,这首诗是临渊提前写好的,压根不是什么情之所至、有感而发。
这都是后话,此时此刻,叶蓁正在门外上马车。因为她耳力极佳,清清楚楚地听见了屋里那句话和那首诗,差点没起一身鸡皮疙瘩。
虽然这出戏是她和临渊提前排演好的,但是她没想到临渊会临场发挥得那么……额,肉麻,让她险些脚一滑从马车上摔下来。
叶蓁无奈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文月楼,真没想到临渊竟是这种画风。
“走吧,回府。”叶蓁敛下心思吩咐道,“还有几处产业本夫人便不去了,劳烦管事下午独自跑一趟。”
出了这种意外,她也不好再频繁出府。坐在车夫身边的管事连忙应下,巴不得少夫人别再出门了,自然没有任何意见。
他瞧不见叶蓁,也就没办法分析对方是否在为刚才的事情心动。但少夫人已经拒绝,还扬言此事不必再提,想来是决定日后都一心守着他们大少爷的牌位过日子了。
他悄悄松了口气,对叶蓁稍微改观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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