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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想这些,都还为时过早。当务之急,还是先弄清楚这个地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于是,裴淼深吸了一口气,再接再砺:“只是什么呀,奶奶?”
老妪就跟没听见似的,笑呵呵地对两人说:“时候不早了,孩子们,你们明天还要赶路呢,就先睡吧。我这里就这一张炕,你们就将就将就。”
裴淼看了岳无缺一眼,见他仍是老神在在地坐在那里,丝毫也没有帮忙的意思,更是咬牙切齿。
她还欲再问,便听见那老妪道:“老了、老了,精力不济,撑不住咯——”
然后,老妪便躺在炕上,睡着了。
裴淼:“……”
岳无缺:“……”
镜皇:“噗——”
这下是彻底没法问了。
无奈之下,岳无缺干脆隔空一指,当真让那老妪睡熟了,师兄妹二人便各自取出蒲团,盘膝打坐。
——没办法,总不能真和一个老妪挤炕吧?
裴淼连着喘了好几口粗气,这才泄气地问:“大师兄,这可怎么办?”
岳无缺瞌目,淡淡道:“你急什么?既然他们这么怕入夜,无论是什么东西,一定是夜里来的。无论今晚会发生什么,明日一早,定见分晓。”
裴淼不甘:“可是,要是今天晚上死人了怎么办?”
岳无缺眼皮都没撩一下:“那也是他的命数。”
裴淼还欲再问,岳无缺以是不愿再多言,淡淡道:“好了,有事明日再说。”
“喂,大师兄!大师兄?大师兄……”
连着喊了好几声,岳无缺都再无半分反应,裴淼便知晓,他是真的不会再搭理自己了。
她一拳捶在身侧,只觉又憋屈又无力。
——这不是她第一次见识到修真者对凡人的态度,却还是不能接受这种毫不在意甚至是蔑视。
是,如今她已经是个修真者了,早已踏出了凡人的门槛。
可是,她作为一个普通人的时间却比作为一个修真者的日子长得多。而且,她作为普通人的那二十几年,正是一个人的三观逐渐形成的时候。
——她的三观已经形成了!
作为一个无神论者,她认为有生老病死的才是一个人!以至于修真后的好长一段时间,她时时刻刻都觉得自己在挨骂。
毕竟,修真者嘛,修为高了,就不会生病、不会衰老,修成了仙连死都不会了。
——这生、老、病、死四去其三,那还是人吗?
后来,在南华山上待得久了,她又是个成年人,懂得要适应环境的道理,硬是慢慢调整了自己的观念,这才能引气入体,达到修真的最低标准。
若不然,她定然会成为修真界千百年来头一个天资高绝却连引气入体都不能的奇葩,从而彻底改变修真界的择徒标准!
若当真如此,她一定会名流修真界史册的。
——真是可惜呀,她错过了一次永垂不朽的机会!
虽然她并不想要。
好了,话题转回来。
虽然她成了修真者,成了一个和凡人有区别的人(重音),可她还是不理解其余修真者对凡人的态度。
难道,他们踏入修行之前不是个凡人吗?
可再怎么如何,这种观念才是整个修真界的大趋势,她一人是难以扭转的。
呵,说不得啊,若干年后,就连她,也不会再在意凡人如何了。
老妪年纪大了,原本觉少。可是因着岳无缺那一指上附带的灵力,她倒是难得一觉睡到大天亮。
而老妪醒时,裴淼二人也早已从入定中醒来了。
“倒是难得睡了个好觉!”老妪感慨了一声,慢慢挪下了炕,推开门看见师兄妹二人在做早课,这才想起来昨完家里来了客人。
“倒是老婆子起的晚了。”老妪笑了两声,步履蹒跚地往前走到院中那一小片菜地里,一边弯腰拔了两把小青菜,一边对二人道,“家里没有什么好东西,老婆子做个疙瘩菜糊糊,客人不要嫌弃,大早上的喝一碗,爽利。”
今早岳无缺授了裴淼一套剑法,此时裴淼正拿着那柄又长又重的八卦剑死命地挥舞,全然顾不上应答,岳无缺便点了点头,道声:“有劳。”便又回头盯着裴淼习剑了。
他教授的这套剑法名为《风炎剑诀》,所谓风助火势、火助风声,这套剑诀若是使得好了,声势极其浩大,又是堂堂正正的路子,最适合裴淼这种初初习剑的人。
裴淼磕磕绊绊地耍了两遍,第三遍终于慢慢流畅起来。她心头一阵欢喜,还没来的及得意,岳无缺一句话就将她打落了回去。
岳无缺道:“架子是有了,却是全无半分意境!”
裴淼的笑容骤然一垮,在岳无缺看不到的角度撅着嘴吐了吐舌头。
然后,她就很诚心地请教:“还请大师兄赐教。”
岳无缺道:“风本无形无象,火却可随风势长。这两样一旦遇在了一起,便会相互增势、相辅相成,所呈威力数倍而增。因而,这套剑决最重要的,就是气势!风的气势、火的气势、风火交加的气势!”
裴淼长剑拖地,若有所思。
风……火……风……火……
可是,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村子里便传来了一阵凄厉的哭声:“唉呀——当家的,你怎么就这么去了呀?这天杀的孽障啊——你为什么不冲着我来呀?这可让我怎么活呀!当家的——”
裴淼精神一振:果然来了!
“大师兄?”她抬头看向岳无缺,一脸的跃跃欲试。
一道幽光自眸中掠过,岳无缺当先起步道:“走,去看看。”
两人也顾不得正在做菜糊糊的老妪,疾步往哭闹声传来之处走去。
老妪住的地方在村子的边沿,而哭闹的那一家则在村子中央位置,相距的很有些距离。
因而,两人到的时候,已经聚集了好些人,正七嘴八舌的或安慰那哭喊的妇人、或低声交流些害人鬼物的事、或说些风凉话、或是担忧下一个会轮到自己……
众生百态,竟是都聚集在了这小小的庭院里。
因着老妪对他们这两个外人讳莫如深的态度,两人一开始并没有进去,而是站在篱笆外细听那些村里人的讨论,断断续续地拼凑事实。
“大师兄,他们在说什么呀?”裴淼听得一脑袋莫名其妙,什么也没听懂,岳无缺却已是心里有数了。
“不过是自作孽。”岳无缺回了一句,便推开篱笆走了进去。
一个高个子的男人率先发现了他们,脸上立时便带了警惕之色:“请问,两位这是……”
岳无缺淡淡道:“游方道士,来管闲事的。”
其余人也都陆陆续续发现了有外人来了,渐渐地都闭了嘴,那妇人的哭喊声越发清晰而凄厉了。
这时,一个头发花白的长者越众而出,彬彬有礼地拱手道:“原来是两位道长。不知道长要管什么闲事?”
岳无缺道:“婴灵作祟,害人性命,贫道既然遇见了,又岂能放任?”
“呃,这……”那长者迟疑了一下,带着些不信任道,“实不相瞒,我们村子里闹鬼已经好些天了,村里人也曾凑钱请过高人来驱邪,结果,那鬼物反把高人给害了!”
岳无缺眼皮一撩,负手静默不语,端得是高深莫测。
一旁的裴淼突然福至心灵,嗤笑了一声,不屑地对那长者道:“那叫什么高人?不过区区婴灵而已,这都对付不了,也敢叫高人?那我大师兄岂不就是仙人了?”
这番话,将一个见惯了大场面、对自己师兄信心十足、对婴灵不屑一顾、对所谓高人鄙夷不已的道童形象诠释得淋漓尽致!
岳无缺赞赏地看了她一眼,继续做高深莫测状。
“这……”那长者显然是动摇了,却仍有些犹疑不定,“不知两位在何处修行?”
岳无缺淡淡道:“弟子学艺不精,不敢有辱师门。”
他这样谦虚,长者反而心定了:“老朽便是这朱家村的里正,姓朱。两位,里面请。”
裴淼一边跟着走,一边暗暗翻了个白眼,心头感叹:这都是套路啊套路!这年头,自谦之语都是要当做反话来听的!
朱里正一路将二人往堂屋里让,岳无缺却提出先去看看死者。
见他如此上心,朱里正更是对他信了十分,又赞了几句“道长仁厚”,便领着两人到了安放死者的东厢。
“芸娘,道长来了,快别哭了!”朱里正呵斥了一句,那哭闹的妇人微微瑟缩了一下,便垂着头抹着眼泪退到了一边。
岳无缺眼角是余光迅速自那芸娘身上扫过,无声冷笑了一下,这才上前探看死者。
裴淼心里好奇,也挤过去伸头看了一眼,却被那死者的惨状吓得浑身一颤,若非是岳无缺眼疾手快,连忙扶住了她,并顺势挡住了朱里正的视线,她这一下,可就把刚才那番趾高气昂的话语全泄了底儿了!
被岳无缺这一扶,裴淼也反应了过来,稳了稳心神,若无其事地问道:“朱里正,死者姓甚名谁?多大年纪?是谁在什么时候发现死者咽气的?”
——好吧,原谅她吧,她恕她实在不知道作为一个道士此时该问些什么,只好拿古装剧悬疑剧里问案的台词来糊弄一下。
也好在每个高人都有自己的个性,朱里正也不敢怀疑什么,老老实实地答话:“回道长的话,死者名叫朱二蛋,今年三十有一,发现他咽气的是他浑家刘氏,大约是在今晨卯时三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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