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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 千寻的愿望

作品: 奥林匹斯蔷薇5·潘多拉的魔盒 |作者:彭柳蓉 |分类:浪漫青春 |更新:07-30 0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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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金橘色的温柔阳光将云朵染红,天空呈现奇妙的烟灰蓝。

羽落望着夕染远去的身影,修长白皙的手指上沾染了油彩。他垂下眼帘,注视着手指上那些斑驳的颜色,原本温雅澄明的眸子在夕阳之下,多了一分妖异。

他轻轻抚摸植物园里怒放的玫瑰,那娇嫩的花瓣也同样在梦境里摇曳。玫瑰的香气在夕阳里弥漫,在玻璃的屋顶下芬芳宜人。

羽落躺在沙发上,闭上了眼,他沉沉睡去,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在梦里,他梦到了植物园。所有的玫瑰都绽放了,瑰丽的红荡漾着,然后将他慢慢淹没。他记得那里,那个开满了玫瑰的家族墓园。

这植物园属于羽落。羽落是羽氏财团总裁最小的儿子,却独独喜欢画画。宠爱羽落的奶奶为他建造了玫瑰植物园,她总是说,羽家的钱已经赚得够多了,我只要我可爱的孙子快乐。

有人静静地走进植物园,他站在了熟睡的羽落的面前,低头凝视着他。这个男人有着和羽落相似的优美轮廓,却比羽落年长一些。他戴着金丝眼镜,睿智而精明。男人懒懒地倚在沙发一侧,手中把玩起羽落那温暖柔软的栗色头发。

羽落缓缓睁开眼,迷惘地望着男人,视线渐渐有了焦点,“羽墨?”

他依然躺着,倦怠地问,“你来做什么?”哥哥羽墨对他很好,总是纵容他做想做的一切事情。一直以来,羽墨是父亲的骄傲,而他则是父亲的污点。是的,污点。在进入深海学院之前,那个污点被不动声色地处理和掩盖。

羽墨的手指离开羽落的头发,他将一瓶药放在了羽落的身上,“是父亲让我来的,他要我提醒你,在这里你一定要收敛你自己。”

羽落举起药瓶,淡漠地笑着,注视着那些药丸,“我明白,我会按时吃药。”

羽墨平静地点头,镜片后的眸子里锐光闪了闪,语气却更加温和,“爷爷死后,奶奶的精神一直不太好。她很想你,你该多去看看她。”

羽落那雾气蒙蒙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真实的感情,他温柔而悲伤地轻笑,“我会去。我只是怕我的出现伤了奶奶的心。”

他望着羽墨,眼睛里仿佛也流动着星星点点的光,“哥,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那次进入家族墓地的事情吗?我刚刚又梦到了那里。我一直记不得那个晚上发生了什么。”

羽墨微笑,“你这是药物反应。别想太多。”

他这时才看到角落里被遮了一半的画架,脸色微变,缓缓拉开遮着的白布,“你又开始画人物肖像了?”

这幅画还没有完成,画里的女孩子看不清面目,但是画中人的眼睛已经有了奇妙的生命力。羽墨从来没有告诉过羽落,他喜欢他的画。它们都带着某种脆弱而纯洁的力量。

羽落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在暮色之中,轻声说,“我会很快完成这幅画。这一次不会有事的。我只是画画。”

羽墨问,“她是你的学生?”

羽落点头,“我喜欢她的眼睛。哥,我送你出去。”他没有告诉哥哥,他最近已经梦到了他和哥哥小时候在玫瑰墓园里遇到了什么。

那个月圆之夜,他和哥哥因为和别的小孩打赌,决定去玫瑰墓园摘一束生长在玫瑰墓园中央那座坟墓旁的玫瑰。哥哥牵着他的手,在墓碑间穿梭。猫头鹰的眼睛黄澄澄的,就像是会飞的幽灵。

哥哥和他终于来到了墓园中央。他们匆忙地摘着玫瑰,哥哥的手都被玫瑰的刺弄伤了手指。只是,奇特的充满了恐怖意味的嚎叫声在月夜下响起。须臾之间,月光被巨大的阴影挡住。他们看到了噩梦里才会出现的东西。那是一只巨大的浑身长着雪白长毛的人狼!

人狼的眼睛赤红,如同地狱岩浆。然后,它抓住了羽落和哥哥!后来的画面模糊不清。羽落记得,他和哥哥带着玫瑰离开了墓园。他们脚步蹒跚,对可怕的事情毫无记忆。

羽落渐渐以为那只是儿童时代荒诞不经的幻觉。只是,他渐渐对黑暗和死亡有了兴趣。他的每一幅画都是呈现也是挣扎。

半年前,羽落身上发生了可怕的事故。羽家掩盖了这个秘密。而羽落住进了疗养院,他恢复神志已经是三个月后的事情。从那以后,他就必须定时吃药。哥哥说,那能令他保持安静平和的心态。

羽落进入深海学院教书完全是为了排除内心的寂寞,他在教学生画画里找到了内心的平静。不过,只有玫瑰的香气能令他入睡。

蓝家别墅。

夕染听到了流畅悦耳的钢琴声,千寻正坐在钢琴前弹奏,修长的手指灵活地在琴键上滑动。。舒缓温柔的慢板流泻在暮色刚起时,犹如瑞士琉森湖上的月光。

巨型水晶吊灯散发出的光线柔和而明亮。音色动人的钢琴旁,蓝海波侧耳倾听,身材修长,眉目俊朗。

钢琴声戛然而止。

千寻回过头,黑发顺滑如丝绸,她温柔地笑着,“夕染,这么晚才回来?”

夕染点头,“羽落老师说需要一周的时间才能完成肖像画。”

蓝海波走向夕染,手指轻轻抚摸了一下夕染的头发,“你去过那个玫瑰植物园?”指尖还缭绕着玫瑰的香气,夕染在那里呆了很久?

夕染点头,“没想到我们学校还有这么美的地方。”

蓝海波给予忠告,“不要太接近羽落老师。绘画社的女生会排挤打击你,”

他唇边的笑意更深,“你一定饿了,千寻做的晚餐给你留在厨房里。”

千寻的微笑温柔清澈,“夕染,希望你能喜欢我做的菜。”

夕染离开客厅,走进厨房里,锅子里温热的饭菜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千寻不仅美丽温柔还能做这么好吃的饭,简直就是妈妈希望她成为的那种优质女生。蓝海波和千寻似乎有很多共同话题,客厅里钢琴声又响了起来,明媚动人的钢琴声似乎可以到达人的心灵。

整整一周,再没有出现塞壬和泰坦神族的任何消息。千寻表现非常优异,她被邀请加入了学生自治团,接手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参与筹办盛大的校庆活动,包括华丽的校庆舞会。

羽落老师的油画即将完成。他的玫瑰植物园里,红玫瑰怒放,枝蔓缠绕着仿佛心的枷锁。他长久地凝视着夕染,在画布上涂抹,飘忽地微笑着。

夕染喜欢呆在植物园里,因为每次羽落老师都会为她准备可口的小点心和红茶。

第七天的下午。羽落老师意外失约。太阳的热度减退,深海学院在光与影中瑰丽多姿。维纳斯喷泉那细密的水雾折射着阳光,形成了小小的彩虹。夕染经过喷泉池,被喷泉那美妙的弧度吸引。

“你是……羽落的肖像画模特儿?”夕染身后的男人拥有低沉磁性的声线。

夕染转过头,望向陌生男子,“您是?”

陌生男子五官俊美,戴着眼镜,显得温和稳重,举止有度,“我是羽落的哥哥羽墨。羽落生病了,所以下午没能到玫瑰植物园。等他病好了,他会再联系你,完成那幅画。”

夕染微笑,眸子温柔快乐,“请你转达我的关心,希望他早日康复。”

羽墨的眼底有光闪了闪。他颔首,转身准备离开,却再度回头,“我弟弟他的病比较古怪。你……以后还是不要太接近他。我这样的要求听起来也许很无礼,但……我是为你好。”

夕染愣住,她看着羽墨远去的身影,迷惑地眨了眨眼,然后微微一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羽落老师是一个温柔而悲伤的人。每次看到他站在玫瑰植物园,夕染就恍惚地觉得,他也是一株白玫瑰,经历漫长的时光,怒放,然后在到达极致的那一刻枯萎。

夕染回到绘画教室,打算收拾书包回蓝家。她走进教室,却发现气氛诡异。

千寻流着眼泪,默默收拾散落在地板上的书本和画笔。华露嘴角带着讽刺的笑,站在一旁,脚下还踩着一本素描本。其他的女生仿佛都看不到这一切,和关系好的同学聊着诸如米兰的新款秋衣,爱玛仕的漂亮包包之类的话题,软语轻笑,好不热闹。

华露看到夕染进来,并没有动,眼底有着不可捉摸的幽光。

千寻埋着头捡着东西,泪水似乎模糊了她的视线。

夕染的瞳孔变得幽深,眼睛里出现怒意,她径直走向华露,在她的面前站定,“请你拿开你的脚。”

华露从来没想到,平时和善爱笑的夕染生气的时候,居然有那么可怕的威压。夕染发怒的眼睛美得让人心惊,仿佛有火焰在眼底燃烧。

华露飞快地看了宋媛一眼,身体晃了晃,还是没有动。千寻看到夕染为了自己和华露起了冲突,怯生生地抬头,委屈的眼泪却落了下来。

夕染的眼睛里愤怒的波涛汹涌着,她推开华露的脚,拿起素描本。素描本上的鞋印那么显眼。

夕染温柔地扶起千寻,“怎么回事?”

千寻看了看华露,勉强微笑,雪白的小脸上泪痕未干,“没事,我的东西不小心掉在地上了。”

华露看到千寻软弱退让,气焰顿时嚣张了起来,“我出钱让她帮我完成参加学校绘画大赛的作品,结果她交上一张破烂玩意儿。我让她还钱,她还不出。”

千寻默默无语,用手将一幅揉皱的画轻轻抚平。她细细地整理着每一处皱褶,脸上是专注与爱惜。

夕染淡淡一笑,“多少钱?我来给。这幅画,我要。”妈妈和蓝诺叔叔给了她不少的零用钱。

华露娇笑,“只是三千而已,那不过是我买个小玩意儿的价格。”

夕染点头,“我马上取钱给你。”

华露眸子一转,改变了主意,“算了。买就买了吧。”

她扯过那幅被自己揉皱,又被千寻细细抚平的画,“看到这幅画我就生气。”她微笑着把画撕成两半,正要再继续撕下去,却被夕染抓住了手腕。

夕染的声音里压抑着愤怒,“你太过分了。”

千寻在画被撕了时候,脸色仅存的一点血色就消失无踪。她垂着头,没有人能看清她眼底深埋的得意。她喜欢这种操控别人的感觉。不管是华露还是夕染,都按照她的剧本在扮演着她们各自的角色。

夕染眸子深处,有一团火焰被点燃。

华露战栗地看着那团火焰,本能地觉得恐惧。那是可以摧毁一切的火焰吧?她恍惚地想着。她的手一松,撕成两半的画飘落在地上。

“华露,你似乎从来没有学过什么叫做尊重他人。”夕染松开华露的手腕,“我要你向千寻道歉。”

一直冷眼旁观的宋媛优雅温和地笑着开口,“好了。华露你的确是过分了一点。不过……”

宋媛的话风一转,“既然画是你的,你的确有权处理。”

夕染冷淡地笑着,问华露,“那么,现在这撕烂的画,你还要么?”

华露心中对夕染有着说不出的忌惮,“我不要了,送给千寻。”

夕染伸手为千寻细细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我们回家。”

千寻点头。

夕染和千寻离去后,华露对着宋媛抱怨,“夕染好嚣张,她竟然敢威胁我,还抓我的手腕,我一定要给她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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