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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华帝君听了，静静的瞧着他看了许久，也不反驳，终于叹息道：“泽莱啊泽莱，你是怨了啊！我自是晓得，你对娲儿的情感……你终究是觉得愧对于她，这千万年来，想必午夜梦回定是噩梦缠身，难以入眠吧！”
既说道这里，泽莱抬首，反问道：“难道帝君不曾有过丝毫忏悔？午夜梦回，佳人未曾入梦？”
南华笑了笑，沉默了一会儿，才小声道：“我若不悔，为何上穷碧落下黄泉，寻了千万年。当年便不应听他的话，错了一步，便错过万年。不该，不该啊！”南华说道，后面部分已经是喃喃自语，不知是说给谁听了。那个“他”也不知道南华说的是谁，也许是盘古，也许是东华。
可这些都不是泽莱再想深究的。
如今他最想知道的是南华帝君接下来到底要干一番什么事情。他道：“您自己不出面留她，却让我留她在三界，不知道还有什么打算？难道你不明白她只有回了弥境天，对您才是最好的选择吗？”顿了顿，他又道：“不管帝君要做什么，泽莱却认为，娲帝留在三界定然对您的计划定是不利的，您这又是何必？”
南华再次扯了扯唇，道：“你以为逃避便能解决问题？那是‘人’，不是神。娲儿不是凡人，与其瞒她，不如让她亲眼看看，这纷繁的三界将何去何从，不如让她亲自明白，有些事情，不是铁律，盘古说的不一定就是真言。”这一次，她一定要为自己活一次。
想了想，泽莱转过身来，道：“我知道你对她的忠心，也知道你并不愿意背叛她，可泽莱，走了这一步，除了坚持下去，你还有退路吗？”
是啊，走出了这一步，哪里还有退路可言？
须臾，泽莱后退了一步，又道：“帝君的吩咐泽莱不敢推却，可我不明白帝君为何要容身妖界，与天界制衡。”这也是泽莱今日定要问清楚的地方，也是帝君说要留住女娲在三界时，他没有多过于考虑的原因。私心里，他也是希望女娲能够庇佑天族，保住天族的荣誉。
可他没想到的是，南华帝君却不在这件事情上多做解释，只道：“此事你便不要多管了，该怎么做便怎么做，我定不会影响你。”闻言，本来便已经沧桑的面容更加忧愁了，他知道，此次帝君是真的要实施一场大变故，此次变故惊天动地，或可三界不报。
泽莱暗自咬了咬唇，心道：“娲姐姐在这里也好，若她能首先洞察帝君的预谋，或可免除这次劫难。”
魔宫内。
东华帝君近日来难得勤奋处理各项事务，正在大殿内听往昔和向东两位护法的报告。话说往昔还好，心里没有多少变化，也许女子的适应能力总是比男子快得多，可向东不同了，自魔尊觉醒后，变成东华帝君，他是怎样都感到忐忑，生怕自己触怒圣颜。
看他这样，往昔往往是不屑一顾，撇过头去不看他那没用的样子。
“向东，你准备一下，待会我要去一趟幻波池。”
此言一出，除了向东，往昔也同样震惊，只见两位护法顿时难得抬头，道：“帝尊要去幻波池？”
“怎么？难道本尊还去不得？”
“属下不敢。”两位护法顿时低头。向东立刻出去准备了，往昔留了下来。
见往昔一副犹犹豫豫的模样，东华笑了笑，道：“你有疑问？这不像你，我记得先前你即便怕我，可仍会直言，哪里是这幅小媳妇的模样？”东华难得调笑了一下往昔。
往昔顿时低头，更是矮了一截，道：“帝尊在上，往昔不过区区一魔，不敢逾矩！”顿了顿，还是问出心中的疑问：“只是往昔心中有惑，希望帝尊能不吝赐教。”
“你说！”对往昔，无论是当年的暮渊还是今天的东华，对她都是有包容的，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司马的原因，让东华始终念着旧情对他们多了一些容忍。
“帝君去幻波池，难得是要重新复活她？”往昔大胆一问，眼睛难得坚定地看着东华，刚才的畏惧好似泡影。
东华一愣，半天才反应过来，惊道：“你竟然知道？”
此时往昔才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小心答道：“当年天宫那场盛世婚礼，帝君怕是忘了，往昔是一直陪你您身边的，回来后您便立刻又去了幻波池，若往昔没有其他猜想，想来这魔界右使也是白当了。”
“呵呵”东华一听，笑了，道：“可你此时又提起，不怕我杀你灭口。”
“魔尊赐死，属下不得不死。更何况您还是帝君。”往昔立刻下跪抱拳道。
东华看着眼前跪着的女孩，半天道：“你很忠心！我舍不得杀你。”
往昔并没有因为这话而有所感动，而是立刻趁机问：“既然魔尊不杀属下，属下便大胆问魔尊，此时去幻波池重塑她，又是为何？”顿了顿，往昔犹豫道：“毕竟真正的那人已经复苏了。”
这次东华没有立刻回答往昔，而是摇了摇他手中的扇子，慢慢回到座位上，若有所思地倪视着往昔。这种倪视竟如黑夜般让人喘息不了。
往昔被迫匍匐在地，全身因为压力而颤抖着，狼狈不堪。她心中凄凉，又含杂着不甘，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她那好姐妹司命。
司命的离去，若说她一点不恨那便真是对不起他们万年的姐妹情，她只恨自己人小力微，并不能替她报仇。
可如今，他们竟然要耗尽有关司命最后的一丝牵连，也断了她最后的一点念想。
故而，才有今日她大胆一问。无论结果如何，往昔心想，司命，我总算不算负你。
良久之后，往昔才感到身上的压力渐消，紧接着只听上面之人轻声道：“若本尊告诉你，此人复活，便能保魔界万年，你又如何想？”
往昔听后，顿时抬首，愣道：“帝君要弃魔宫而去。”
只见东华叹了口气，摇摇头道：“往昔，本尊终归要回弥境天。魔宫的接任人，若不是她，有谁又更合适呢？”
往昔顿住，心中不由也权衡起来，最终不得不赞同魔尊的话，是啊，下一任魔尊，若不是她，谁又能更稳定的保证魔族安定万年？她不行，向东更不行。
若一定要选，只能是她。此时往昔才真正的抬首看着上面这人，不得不感慨魔尊的深思，竟然……竟然在那个时候，他，便已算到今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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