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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药的气味弥漫了整个花园。
“来碗红枣汤补补。”包成粽子的胡雪亭大叫。
胡雪岚听见了,在厨房里蹦跶:“福伯,姐姐说要红枣汤。”
张家的老仆福伯用力点头:“老奴马上就做。”
胡雪岚蹲在灶台边,仰起脖子,看着老仆忙碌。
石介对胡雪亭倒是佩服了几分:“想不到,你也有几分侠义心肠。”
胡雪亭用力眨眼:“老石,不如你把华山派武功传给了我,我一定能拯救世界!”
石介立马摇头:“本门武功,绝对不会传给魔教中人。”
胡雪亭哈哈大笑,一点都不在乎。
“咦,你倒是笑得轻松。”石介注意到了胡雪亭的笑容中,没有了对武功的期盼。
“有武功,我斩妖除魔,没有武功,我依然斩妖除魔。难道没有孙猴子,我就不去西天了吗?”胡雪亭道。
这句话太深刻,石介立马开始迷糊了,总觉得很高大,却有又哪里不对。
“老石,我来问你,”胡雪亭扔掉手里的稻草,严肃道,“你为什么到了这个世界?”
石介心中一凛,他不知道。
胡雪亭笑:“我每天睡觉,都会问自己。胡雪亭,你,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为什么会到了千百年的随朝?”
“是为了这天下的百姓?”胡雪亭挥手指着天空,“几年后,这大随的天下就会乱了,十八路反王,六十四路烟尘,天下处处人头滚滚,血流遍地,十室九空。大随总共5000万人口,到了李世民手上,只有1500万人。嘿嘿,当真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我穿越到了这个时代,是不是担负着拯救这数千万百姓性命的责任?”胡雪亭举头向天。
石介心情激荡,热血沸腾,只觉为了这天下数千万百姓的性命,到了这大明六七百年前的世界,果真是天命在身,果真是拯救世界,果真是比天大大的责任,比海深的义务,太忒么的高大上啊!
“可是,天下将倾,群雄并起,我何德何能,能够拯救这天下数千万百姓?这数千万百姓,有谁愿意让我拯救?是不是个个值得拯救?我又如何拯救?难道,我两只手还能抵抗李世民,窦建德,杜伏威,杨広,宇文化及,李密的几十万雄兵不成?”
“或者,我登高一呼,或泪流满面,这些一方霸主,就会看在我的美貌和泪水上,握手言和,爱民如子,永不作乱?”
石介认真看胡雪亭,脑残是病,得治。
“或许,我想多了,有多大的能力,办多大的事情,拯救天下数千万百姓,我怎么看都是不行的,那么,老天爷让我到了大随,是不是只是想要救一两个名臣大将,或者阻止一些重大的事情发生,从而影响天下,消弭战乱呢?”胡雪亭继续问苍天。
石介用心思索,虽然对随朝实在不知道,但是,杨広挖运河,征伐高丽什么的,还是多少知道一些的,只要这两件大事中的任何一件没有发生,这大随朝的天下必定大变。
“可是,我怎么知道,哪些名臣值得救,那些名臣又该怎么救呢?我连随朝的名臣,也就只记得那么几个。我说一句,不要做这件事,否则你会死全家,那些胡子老长的名臣,就会理睬我这个卖大力丸的吗?空口白牙,无凭无据,就因为我长得忠厚老实,他们就信了?这种白痴,也就戏文里才敢有。”
石介默然,除了李靖啊,程夭金啊,单雄信啊,那些街头茶楼说书先生提到过的名臣大将,他一个都不知道,易地而处,更不会信有人来自几百年后。
“老天爷让我穿越过来,天生我材必有用,一定是有深刻用意的,很有可能,是因为某个穿着白衣服的,喜欢在桃树下,竹林中吹箫吹笛的帅哥死得太惨,或者太孤单,所以,需要我用爱情爱心爱意去温暖他。比如李建成,杨広的儿子们,独孤阀宇文阀什么的公子们。这个倒是很容易做。”胡雪亭的语气很平静,却平静的让石介发抖。
“可是,那些帅哥公子的人生是人生……”胡雪亭忽然暴怒了,厉声道,“我的人生,忒么的就要喂了狗吗?”
“公子帅哥的人生,就比我的人生重要?重要到我要抛弃我的父母我的工作,跑到千百年前,和他卿卿我我?信不信我一刀砍死他全家!”
“那些名臣大将重要,那数千万百姓重要,关我P事啊!老天爷觉得他们重要,老天爷自己动手啊!要不去找个愿意拯救名臣大将,拯救数千万百姓,拯救公子帅哥的人啊!
我忒么的不愿意!我忒么的背不起!
我管你忒么的是要延续随朝,还是提前唐朝,是乱世,是盛世!是立地成佛,是功德无限,是天地洪荒!我没有答应做的事情,凭什么要加到我的肩膀上?我不答应!”
胡雪亭转头看石介,眼神中满满的愤怒、冷酷、邪恶,以及顽固和不顾一切。
“当我不在乎我为什么穿越到这里,当我不需要拯救世界,当我不再设定高大上的目标,随朝算个P,唐朝算个P,名人算个P,历史算个P!
我要鲜衣怒马,我要做人上人,我要吃世界最好吃的菜,看世界上最好看的歌舞,砍世界上最帅的帅哥!
在这千百年前的世界,我就是这世界上最杰出的人!
牛顿,爱因斯坦,达尔文,特斯拉,欧几里得,我站在这些巨人的肩膀上,纵使我平凡无比,我依然比任何人都要伟大!”
阳光就在胡雪亭的背后,胡雪亭的眼睛却诡异的闪烁着刀子一般锋利的光芒。
石介倒退一步,细细的打量胡雪亭,用力的点头:“你果然是魔教妖女!”听名字几知道了,牛顿应该还是中原人,爱因斯坦,达尔文,特斯拉,欧几里得,哪一个不是蛮夷的名字?除了魔教,天下再无一个门派,有如此多的蛮夷弟子!
胡雪亭仰天大笑:“我就是魔教弟子!”这个世界没人懂她,谁在乎!我就是我。
厨房中,福伯忙着煮红枣红豆,隐约听见外头胡雪亭咆哮,探头望了一眼,却只看见胡雪亭的纱布绑带上,隐隐又有鲜血渗了出来,大惊叫道:“小姐!伤口又裂开了!”
胡雪亭低头一看,惨叫:“快打120!”
……
宅院的更深处,张夫人坐在椅子上,默默的喝着茶水,胡雪亭家没有好茶,都是些便宜的茶渣,这茶水早已喝得没有了味道。
张修闻脸色苍白,不时的往院子外张望,只觉这洛阳的治安实在太差了些,必须从骁骑军中多找几个人跟在身边。
“我忽然觉得,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真是太有道理了。”张雨宁道,端在手里的茶碗,不停的晃动着,咯咯的响,眼看这茶盏定然是磕碎了边。
张修闻转头看妹妹,完全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忽然想到造反的话,定然是被那些流氓吓住了,心里想着,只怕还要多找几个人回来,护卫张夫人和张雨宁,不知道十个人够不够?嘴里却又是安慰,又是呵斥的道:“大随朝国富民强,万国来朝,天下大治,一些小小的流氓,算个什么东西?能用王侯将相比拟?只要官府动手,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这次闹出这么大事来,相比洛阳府一定会大力整顿,以后出门,一定是安全的很的,休要担心……”一转头看到张雨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张夫人的眼神更是古怪,心中念头一转,怒了。
麻痹!竟然是讽刺他!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所以,胡雪亭可以跳出她老子沈子晨的“种”,勇猛无敌,而并州道行军总管衙署的猛将张仪同的儿子,是没有“种”可以继承的,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废物,肯定成不了王侯将相。
张修闻颤抖着手指,激怒的指着张雨宁:“我……你……”
张雨宁眼神忧伤极了:“你是我哥,我当然希望你厉害,可是,你行吗?”
张修闻想想手拿匕首,当街杀人,眼前就开始发黑了,老实回答:“绝对不能……”
张雨宁认真的道:“我也不能。”
要是胡雪亭武功盖世,身上肌肉撑破衣服,标准金刚萝莉,一拳打死一个,一脚踢飞一片,那张家兄妹感觉还好点。人家天赋异禀,骨骼精奇,胳膊上跑马,还有什么好说的?老天爷开挂,输了只怪投胎技术不好。
可任谁都看出来了,胡雪亭这烂渣的身体素质,能血战长街,也就仅仅是凭借了一个不要命而已。
“仅仅?”张夫人用力的一顿茶碗,泼出了小半碗茶水。
“你去问问你爹爹,你去问问贵伯,你去问问刘二马四,世间还有比不要命三字,更厉害的没有?”
站在一角伺候的张家老仆贵伯认真的道:“绝对没有。”
不要命虽然可能会导致判断失误,理智消失,只会蛮干,但起码勇气飙到了顶点,几十人敢打几千人,自古精兵都是不要命的悍卒。
张修闻瞅瞅看白痴一样看他的母亲,妹子,老仆,甚至角落的丫鬟,几乎要掀桌:“我知道不要命很牛逼,所以,我要考进士,做文官!”
一群人默不作声了,良久,张雨宁悠悠的道:“你四书五经看熟了没有?”
张修闻大怒,绝对不是亲妹妹!
……
事情的前后,已经查的清清楚楚。
“……伤口不是很深,但是看切口很平整,很果决,一点犹豫都没有,而且处处都是要害,几乎一击致命。”一个人淡淡的说着,丝毫没有觉得什么惊讶。
别以为那些平民百姓打架打了半天,却只是伤了几个,就以为杀人很难,当过兵的都知道,杀人其实不需要多大力气的,只要对准致命处就成。那些只会拿着刀枪棍棒,对着人的脑袋乱砸的百姓,看着勇猛,其实打了半天,都未必打死了一个人。
胡雪亭就算是女孩子,就算年纪不大,就算身上有旧伤,只要知道这些道理,杀了这些流氓渣渣,其实难度不大。
而作为并州道老卒出身的沈子晨,教导女儿一些拳脚,或者杀人术,也并不奇怪。他们这些只会刀头舔血的汉子,除了教儿女这些东西,还能教什么?
但一个小女孩子,能在买菜的时候,路见不平,忽然就狠到这个程度,镇定到这个程度,只怕只能是天生的杀人狂了。
“我手下练了半年的新兵菜鸟,只怕也没她狠。”一个人慢慢的道,那些没见过血的菜鸟,平常训练的好好的,一到开打,依然是惊恐的只会王八拳法王八棍法,招招打人的脑袋。
杨恕仔细的听着,道:“阿果,这个胡雪亭,可有古怪之处?”
张仪同缓缓的道:“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就杀了三个贼人。”他将破庙中的见闻和猜测,一一道来,众人感叹不已,怪不得如此凶狠,原来是个尸体中杀出来的狠人。
“老张,这女娃子比你家的娃要强很多啊。”有人开始取笑张仪同了,谁不知道老张的儿子手无缚鸡之力,也就只能往文官的道路挤了。
张仪同急忙道:“不孝子!孽子!家门不幸!”
“唉,我家的儿子也不行啊,前几日教他弓箭,竟然二石弓都拉不开。”又是一个将领摇头叹息,说起子女,都有伤心事。
“我家的小子,在花园里遛马,忒么的竟然摔下来了!摔下来啊!花园啊!老子这辈子都没有见过,在花园里遛马,还会摔下来的!”另一个将领气急了,只觉羞辱。
到了一群将领互相数落后继无人,子女废物的时间,张仪同乖乖的缩到角落,真心想哭,尼玛的!你们的儿子好歹是学武的,老子的儿子是学文的!
想到伤心处,张仪同急忙抚须长笑:“胡雪亭果然是英烈之女啊。”
一群将领瞅张仪同,互相打着眼色,老张泪水都快下来了,万万不要再提子女的事情了,否则逼哭了老张,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真是个有趣的孩子。”杨恕笑,“等她伤好了,带来让老夫见见。”
众人都点头笑着,只觉杨恕的笑容中,充满了愁苦。这皇帝对高丽用兵,真的是让人愁白了头发啊。
……
数日后,胡雪亭又神气活现了。
“……话说刘备听见曹操问,天下谁是英雄,立马就蛋疼了,你丫的身为大汉丞相,地皮一大堆,手下一大堆,找我这个吃白饭的问谁是英雄,难道不是要我拍马屁,说英雄只有你一个吗?老子今天就是不说,憋死你丫的……”
好几张小板凳围着胡雪亭,瓜子都忘了吃。
“哇,比我爹说得好听!”张雨宁眼睛睁得大大的。
张修闻拂袖,胡雪亭这种扭曲英雄人物,实在是太渣了,必须深刻的批判!“然后呢,然后呢,你不要喝水啊,继续说啊!”他催促着。
胡雪岚没兴趣,只管吃吃吃。
张仪同和张夫人,陪着秦叔宝程夭金等一个人,坐在花园中,指指点点:“就这丫头的模样,真是奇怪沈家是怎么教出来的。”
“……天下英雄,唯有我和你两个啊。咔擦!一道惊雷打进了刘备的心中,丫的,竟然被你发觉了真相了!我是不是该杀人灭口!”
张修闻用力鼓掌,这才符合刘备的心态嘛。
张雨宁看看周围,高高举手:“雪亭,方今大随天下,谁是英雄?”
胡雪亭哈哈大笑:“当今天下英雄,当然唯有圣上!”
一群人使劲的看她,机灵,不落他人口实,但是,这答案也太扯了,一点公信力都没有。
毛个没有公信力,这是真的好不好!
胡雪亭立马反驳:“一统中原,算不算英雄?”
当然算,历朝历代,统一天下的,当然是英雄人物。
“圣上当年帅三军平陈,统一天下。”胡雪亭道。
一群人不吭声,谁不知道“杨広平陈”是镀金,空挂着统帅的名头,其实指挥的是高颖、韩擒虎、贺若弼,但是,按照孔儒的标准,下级的一切功劳都归于上级,杨広这“平陈一统天下”的名头,还真是实打实的。
“歌以咏志,才华卓越。”胡雪亭继续道。
一群人使劲的瞅胡雪亭,这是要玩死里捧杨広了?这诗歌才华,杨広有倒是有的,但是不是第一,那就值得玩味了,况且也没听说英雄要会写诗歌的。
张修闻懂,任何公开场合,荣誉归于领袖,敢说杨広不是英雄的,那是蠢到了家。
“大随朝还有没有其他英雄?”他问道。
胡雪亭淡定摇头:“绝对没有。”
张修闻不服:“楚国公杨恕如何?”
胡雪亭哈哈大笑:“那个老张,快来打死你家儿子!竟然敢点评朝廷重臣,以后一定坑爹!”
张修闻怒视胡雪亭,就你那样,肯定不知道天下有什么英雄。
胡雪亭斜眼,激将法?用力向福伯招手:“你家少爷勇于作死,赶紧拎下去打死,否则害了全家就不好了。”
张修闻冷笑:“你有本事,评定一下张须驼的能力。”
一群人微笑着看张修闻,待会铁定被打死。
“张须驼啊。”胡雪亭淡定了,这个名字多少知道点。
“……张须驼勇冠三军,身先士卒,爱兵如子,有勇有谋……”
张夫人抿嘴笑:“这丫头还是很懂事的。”
秦穷程夭金等人努力板起脸,认真的道:“张须驼确实是天下英雄。”就许你当面拍马屁,不许我们拍?
“……不过,张须驼这家伙活不长的。”
众人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惊愕的看着胡雪亭。
张仪同微笑着问道:“为何?”
“张须驼这人有能力,所以傲,能带兵,所以狂,若是遇到名气比他大的对手,必然全力以赴,上下一心,破敌必矣。但若是遇到了无名小卒,或流寇作乱,其心中必然鄙夷,不屑一顾。”
胡雪亭拿起茶盏,喝了一口,继续道:“三国黄忠战胜夏侯渊知道不?
要是我与张须驼开打,我就学黄忠,立马一口气输给张须驼十几座军营,丢盔弃甲,损兵折将,败退百里,张须驼这种自大狂,一定以为赢得理所当然,狂笑‘今日必拿下小贼的人头当酒壶’,自动跳进我的埋伏圈,一命呜呼。”
花园中众人脸色都有些青了,小心的看张仪同,张修闻后悔极了,怎么问了这么一个该死的问题。
秦穷用力的赞道:“说得好!”
程夭金看看张仪同,小声道:“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张仪同笑,我像是没有气量的人吗?
胡雪亭看看众人脸色,笑:“张仪同是张须驼的亲戚?果然一样的鲁莽自大。”
张夫人认真的盯着张仪同:“我今日终于彻底相信你了。”
张仪同瞅了张夫人一眼,眼角抽搐,又转身问胡雪亭:“我听说张须驼刀马娴熟,手下效命,就算败了,又怎么会一命呜呼,胜败乃兵家常事,输了再打就是。”
胡雪亭摇头:“别人输了,还有机会,张须驼输了,唯有一死而已。”
张仪同笑了:“这又为何?”
胡雪亭道:“既然中了圈套,必然被重兵包围,手下折损大半,张须驼越是爱兵如子,越是不忍独自逃生,势必屡次杀入包围,解救属下。又不是长坂坡赵子龙,敢七进七出的,累都累死他!张须驼内心负疚多年的属下战死,又杀不出去,除了自杀,根本没有其他选择。”
张夫人脸色惨白,伸手过去,当众握住了张仪同的手。
秦穷满脸通红,死死的盯着张仪同,只觉就是如此。
程夭金却盯着胡雪亭,嘴里嘟囔:“牛逼!大神!我服了!”
张仪同紧紧的盯着胡雪亭,半晌不说话。
胡雪亭大惊:“喂喂,不会这么没有风度吧,就背后评价一下名人,犯不着生气吧?那个谁谁谁,你爹气量怎么这么小,就算张须驼是他亲兄弟,也犯不着板着脸吧?”
张修闻和张雨宁盯着胡雪亭,眼神中千言万语,化作悄悄的远离胡雪亭。
胡雪亭歪着头看张仪同:“难道张须驼是你爹?不像啊,按理张须驼和你年纪差不多啊。”
张须驼缓缓的站起身,他附近的十几个士卒一起站起来。
“不是吧,这是要开打?老张,你有点出息好不好!”胡雪亭急忙向石介招手,保镖!速度!
石介一瘸一拐的走近,手已经按住了剑柄。
“要是他们翻脸,一招干翻他们!华山派不是好惹的!”胡雪亭扯了胡雪岚,握拳放狠话。
石介微微侧头,眼神凄苦,我全身内力失控个把月了,走路都是硬撑的,拉个把人同归已经还行,胡闹打架,我就是门面,只能看看。
胡雪亭双手叉腰,牛逼的不行:“胡某的功夫,也是只能杀人,不能打架的!”
石介没忍住,又回头瞅了她一眼:“你会功夫?完全看不出来啊。”
胡雪亭怒了:“在下是跆拳道八段、空手道黑带、合气道截拳道泰国拳巴西柔术一代宗师,UFC,K-1排名双第一的超级女杀手女特工女古武传人!”
张仪同大步走向胡雪亭,身后十几个人跟随,杀气腾腾。
胡雪亭一挺身,从石介背后出来,在椅子上坐下,两条腿搁在桌面上,取过瓜子在嘴里咀嚼:“在下洪兴十三妹,现在是铜锣湾的扛把子,你丫是混哪头的?”
张仪同一挥手,身后十几个人立定,秦穷取过一张椅子,放在胡雪亭的面前,张仪同坐下,微微探出身子。
“我是并州道行军总管衙署张须驼。”
“幸会,幸会。”胡雪亭悠悠道,然后也探出半个身子,认真的问,“阁下不是叫张仪同吗,什么时候改名了?”
张须驼回答:“在下张须驼,小名阿果,官职‘仪同’。”最后两个字重音,重音,重音。
胡雪亭长声道:“哦。”慢慢的缩回探出的身体,勾手指,呼唤张修闻。
张修闻后悔死了,倒霉的时刻,为毛叫我?我和你不熟!
“你为毛不早说,你爹不叫张仪同!”胡雪亭淡淡的问道
张修闻死死的盯着胡雪亭,你丫的连仪同是个官职都不知道?
胡雪亭死死的瞪回张修闻,难道军队的官职,不是伍长什长百夫长千夫长万夫长,或者参将副将大将元帅吗?
张修闻看胡雪亭的眼神充满了了解:“我终于知道,你丫是个白痴文盲傻瓜神经病!”
胡雪亭心头的一个疑问终于解开了,怪不得只听见人人招呼仪同前,仪同后的,连个“仪同老哥,仪同兄,仪同老爷,仪同先生”的称呼都没有,她还奇怪怎么不分男女老少,人人对张仪同这么熟络,随便就叫名字的,原来这“张仪同”,就和“张经理张老师张市长”一个性质啊。
胡雪亭悠悠转过头,认真的对张须驼道:“其实,我是如来佛祖派来搭救你的人。”
张须驼盯着胡雪亭,被这种脑袋有贵恙的无耻之徒指出致命缺点,真是忒么的不知道怎么回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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