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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陶自如和谭希孟抵达扶桑,陶自如便打了电报回去。
他原也想把小厮带上,却也和江舒一样忧心自己家中的事,便叫小厮留了下来。
那小厮机灵能干,时常去看有没有消息,因此自如一传,他便收到了。
依着自如吩咐,他做了番伪装去找谭绪淳,说明了他们二人和江舒失散的事。
绪淳对此很是上心,连忙给余玄同去了消息。
玄同在未见到江舒前,还存着一丝期望,应当只是失散,并未被鸽派的制住。
玄同脚步沉沉,一时打不准绪蒙的主意,是炫耀战果么?
江舒耳尖的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她不禁抬头,竟瞧见余玄同被引了进来。
他一张脸不动声色,眼睛轻飘飘的朝她扫了一眼,唇线抿得笔直。
他上身是宽松的白衬衫,却被他宽阔的肩膀穿出迫人的气势,脚上踩着一双黑色军靴,脚步不急不缓。
她不由习惯性往前走了几步去迎,却立时察觉出一丝不对,余玄同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谭绪蒙他知道了么,知道了多少?
还是,这不过一场试探?
虽心思几转,她的身体倒是比她的大脑更先一步做出了判断。
她朝着玄同行了个简礼,眼珠儿转了转,强制自己冷静下来,“余伯伯是知道希孟在叔叔这作客,特意来见我吗?”
她朝玄同眨了眨眼睛,这是惯常的,她每每想到鬼主意想让他原谅的“暗号”。
余玄同一听她的自称,便配合的拿大掌包住了她作揖的手。
虽是配合了,但还是有些气恼这孩子乱跑,不免语气轻忽的问了句,“哦?”
江舒连忙拉起他的手往谭绪蒙的方向走,几乎是用全身的力气在讨好隐性生气的干爹,顺道把经过提了嘴,“江舒和陶自如他们留下我一个出国啦,不过也是柳暗花明,我也没想到,我在平京还有位叔叔呢!”
谭绪蒙表情不动的看两人互动,他特意请了余玄同,也不过是为了安自己的心。
虽没几个人知道他找希孟的原因,但他现在也算居于高位,不代表不会有人想讨好他找人冒充。
若这嘴甜的小子不是希孟,按余玄同正经板直的性子,必然不会放任一个陌生人卷入到这个漩涡里。
绪蒙好整似暇的观察余玄同的表情,却发现这人真真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从进门开始,连拧个眉的表情都没不曾有。
但玄同能任由这孩子胡闹,甚至还有配合之意,已经间接证明了她的身份。
绪蒙自此,对江舒的身份已不再怀疑了。
绪蒙起身,露出和绪淳相似的温和面孔,若再架上一幅眼镜,简直可以冒充绪淳了。
“玄同,你我皆是同僚,我一向欣赏你,听希孟说你常和我哥哥手谈,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
他的声音因抽烟的缘故,比绪淳多一些低哑,配合他的冷瞳,颇有暗流涌动之感。
玄同真的和绪蒙对奕了一局,江舒起先在旁边看,后来便觉鼻子不适。
她揉了揉,拿纸巾擤了下,发现因为干燥的空气,她的鼻腔已开始出血。
这并不是大毛病,但她仍是郁闷的想,要是这里好吃好喝,没准她还能在这多待几天。但这平京的吃食对比江南实在粗糙,便是出去吧,新鲜劲过了,便觉得一个人孤单单的,实在无趣。
她整天无所事事,现在又因这鬼天气流鼻血,真是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
玄同和绪蒙专心致志,并未发觉她的异动。
他们这类人,总是喜欢见微知着,譬如一个人的棋路。
绪蒙善于隐忍和蛰伏,再伺机一击必中,而玄同则喜欢不动如山,逐步鲸吞蚕食。
两人起先并不愿显露太多,然而逐步僵持,或多或少还是互相察觉,最终平局。
两人手谈后,管家上了茶,两人不约而同的沉默,心中皆暗想,一个可怕的对手。
玄同呆了片刻,便借故离开,他既看到江舒,她又这样如鱼得水,应当不会有事,而绪蒙对待她的态度绝不寻常。
他得告诉绪淳,江舒平安无事,还得向绪淳问清楚原委。
江舒见玄同离开,紧绷的神筋一松,像条咸鱼似的瘫在椅子上。
绪蒙饮了几口茶,忽觉有些不对劲,细一思量,才发现刚才在旁边叽叽喳喳说话的江舒,此时闭眼静坐,两个鼻孔都塞了团柔软的纸。
见她一脸“快来问我”的表情,饶是绪蒙平常不苟言笑,此时也被她逗得唇角微掀,“看我们下棋很无聊么?”
江舒一下子挺直了背,眼巴巴的说,“叔叔,这平京的天气太折磨我了,瞧!”她抽出小团白纸,指着上面的茜红,“我都流鼻血啦,唉,看你们下棋不无聊,可我待在平京就无聊了……”
她大睁着眼睛,视线灼灼,仿佛很想向他要求什么,却又不敢。
明明和绪蒙认识不久,但她下意识的认为,绪蒙并不喜欢她太过生疏。
绪蒙的心情瞬间微妙了,他虽知道自己有个孩子,但从来没有想过怎么做一个父亲。
这样类似孩子撒娇的情形了,他更是前所未见。
绪蒙低头吹了口热茶,“你是想去找那两个朋友,还是想回家?”
“这……”江舒眼珠转了转,露出狡黠的米粒虎牙,“我去找朋友算账不成么?”
绪蒙原是打算把这孩子抓来看一看便好,但真看过了,又觉得就算是真把她放在身边养着,似乎也不错。
绪蒙有些犹豫,他和绪淳分属两派,要是两派乱斗起来,这孩子会站哪边?
若是放她走,虽是全了孩子的愿望,但恐怕下一次,她也会选择和绪淳一样和他对立。
他于是打定主意要培养这儿子,便望向江舒,“平京的确不好,过几天,你随我北上吧。”
江舒一听,顿觉天要塌了。
“啊?”她微怔,“爸爸同意我待在叔叔这吗?”
绪蒙闻言笑了,语带讥讽,“他为什么不同意?”
江舒眼前一黑,真真有些生无可恋了。
且说绪淳接到玄同的电话,玄同道,“你猜我今天去了哪?”
绪淳还在忧心江舒,半点不配合,“你去哪了?”
“你弟弟突然邀我作客,我在他那见到了‘希孟’。”玄同也不卖关子,一鼓作气便说完了。
绪淳一愣,随即问了声,“‘希孟’?”
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却听到玄同语气中透着笑意,“是啊,你放心,这孩子向来嘴甜,吃不了亏的。”
绪淳听出了端倪,眉间的紧蹙立时抚平,放松一笑,随即又想起往事,叹气道,“没想到落他手上了。”
“你不必担心,他对‘希孟’不错。”
“的确,他若是对‘希孟’不好,只怕‘希孟’要彻底站在我们这边了。”绪淳仍想保守这个秘密。
其实柳汀死后,他不是不想说出绪蒙和柳汀的事,虽事隔多年,但绪蒙的仕途仍会受影响。
不过是说出事实,对他和玄同来说却是一步好棋。
但他这心,竟是有些硬不下来。
替柳汀做法事的时候,他想,难道他真的要把死后的她也算计进去吗?他真的要为了权柄,和自己亲弟弟面对面撕咬吗?
他发觉自己不如年轻时果决,有什么东西消磨了他必胜的斗志,或许是时间,或许是江舒让他体会到的亲情,又或者,是柳汀临死前朝他瞥来的眼神。
余玄同虽仍狐疑,但也知道就算他再问下去,绪淳也不会再答了。
过几天他们这些大帅都要回自己的辖属地,照绪蒙如今的态度,江舒很有可能被他带着走。
玄同阖上眼睛,江舒是西贝货,随时可能被揭破身份,得想个办法阻止绪蒙才行。
绪淳和玄同联络之后,知道陶自如他们也在等江舒消息,便和那小厮又取得联系,让其代传消息。
陶自如他们因不知江舒去向,这几天还滞留扶桑呢。
等他们收到江舒的消息,自如又愧又急,“她倒越跑越远了,这还过得来么?”
希孟微皱眉,“留在这里不是办法。”
自如恼了,“你不会想走吧?已经抛下她一次,难道我们这次再抛她一次?”
希孟摇摇头,“得想个办法。”
自如见他思索,便也坐下来想,“离平京最近的港口便是天津……”
这一边,江舒也在想她该怎么逃脱。
她首先瞄准的便是天津,然她向绪蒙打听了北上的路程,和天津完全不是一个方向。
在平京,绪蒙并不拘着她到处行走。
她向来表现良好,除了之前提过一嘴想去找朋友,再没提过多余的话,因此她身边就跟着一个司机。
虽然看着只有一个司机,但身兼保镖,她硬跑绝对是跑不过的。
江舒表面嘻嘻哈哈,一切如常,心底简直像吃了黄莲一样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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