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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舒的算盘打得极好。
如果说她和陶自如都是危险的,那谭希孟的身份自然是安全的。
她没想到,话一出口,莫汉笙哈哈一笑,把她捆了个严严实实,就让她席地坐在之前绑着的三人旁边。
莫汉笙半蹲下|身,看了眼江舒,“后生可畏啊,你们这几个半大小子,把我们耍的团团转,好玩吗?”
江舒连忙赔笑,“我想这是一场天大的误会啊!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江舒现在脸部肿胀,一笑起来眼睛都没了,只看得到一团红肉,莫汉笙哼了声,“你还是别笑了,说吧,另两个小家伙呢?”
江舒连叫冤枉,“哪两个?我这不是变了累赘,被他们两个没意气的扔下了!”
莫汉笙一时猜不准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另两个不见踪影,是真上了船,把她给抛下了?
这莫汉笙既拿了江舒,便觉陶自清吩咐的事已做成了一半。
他本是个性情中人,江舒他们一天的斗智斗勇他都看在眼里,被这么亲密的朋友抛弃,真是可怜,联想到自己,竟升起些怜悯之意。但他毕竟走江湖许久,虽有些心软,却仍是半信半疑。
江舒见他态度软化,连忙嚷起来,“这位大哥,我原也不该同你诉苦,实在是看你面善,像是我亲大哥一样,我厚着脸皮说一句我俩有缘,我,我今天真是想诉一诉苦啊。
你去打听打听我谭希孟,那是爹不疼来娘不爱,为求生存,我便和江舒他们交上朋友,可你看!患难见人心啊!”
她满脸唏嘘的说,“瞧吧,也就只有这时候才能看出来谁是真朋友。”
一边说,她一边垂头耸肩膀,语气哽咽。
倒也不全是装的,只要一想那两家伙真是一眼都没往回看,她的确有些委屈了。
不知不觉红了眼圈,她装作伤心欲绝的样子,眼眶却是一滴眼泪都下不来,她一边装样,一边暗想:完啦,再不叫停,可就要笑出来了……
莫汉笙见这少年眼角微红,却仍倔强的不肯掉眼泪,有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一时有些激赏。
他把江舒拎起来,劝道,“那种兄弟不要也罢,虽然你也是我们的目标,不过我见你顺眼,不如一起吃个酒?”
他们几个兄弟为抓江舒几个,已是又饥又渴,正好面前摆着一大桌酒席,只觉此时不蹭,更待何时?
江舒自然不敢推辞,“既然哥哥诚心邀我,我必不推辞。哥哥既当我是弟弟,我也大起胆子想求你一件事,这件事若是让你为难便作罢。
你看,这绑着的另三位哥哥都是无辜的,皆是受我所累。”
她一脸抱歉,稍显费力的朝三位微躬身。
莫汉笙见此起了兴致,“你这是让我放了他们?”
江舒缓缓道,“哥哥若不介意,便再听我一言。
这桌酒菜本是他们作东请我吃喝的,他们三位都是豪爽之人,想来如今加了哥哥几位,他们也只会觉得热闹,不会觉得不妥。”
那三人闻言,只恐这些煞星对他们不利,现下只是让他们多出点钱,和命相比哪有什么不愿意的,立刻狂点头。
江舒又道,“我知道哥哥亦有难处,你不必解开我,只解开这三位哥哥的绳索,也好让他们陪你们喝酒吃菜,你们觉得如何?”
莫汉笙早先也没想过害了这三人的性命,毕竟没有钱拿,杀人还脏了手,多掉价。
听得江舒一通话,倒是左右皆照顾了,他便顺了杆子,拿下三人蒙口的布巾,懒懒问道,“当真欢迎我们一起吃么?”
三人的手早已冰凉,却有潮湿的汗意,闻言赶紧回道,“这是自然,哈哈,都是好兄弟嘛!”
“对对!一起吃热闹!”
莫汉笙量他们也耍不出什么花招,于是安排几人都松了绑,悉数上桌,又点了些热菜热饭,便开始甩开膀子大吃大喝。
江舒原已吃得差不多,但莫汉笙推了盏酒过来,她硬着头皮又饮了点。
她向来嘴皮子利索,能言善道,几杯就哄得莫汉笙高兴起来,当场对她称兄道弟。
“希孟老弟啊,要不是要抓你去复命,我真想跟你拜把子!”
江舒已套出了莫汉笙的名字,“莫大哥,你待我好,希孟自然投桃报李。便是不拜把子,你也是我的大哥!”
她这话说的一脸真诚无伪,直看得莫汉笙热血上涌,当场拍了她的肩,“好!好!希孟老弟,我今天就认了你做弟弟了!”
江舒一点也没有心理障碍,反正用得是希孟的名字,叫声大哥怎么了。
那三人原本又惊又怕,只恐自己的小命休矣,未见江舒之前,对她是怨恨的。
但后来见江舒面对一群煞星也不卑不亢,有理有节,又听了她的“悲惨”身世,便想她小小年纪,也不是故意惹怒这群恶人。
命在旦夕是因她,峰回路转也因她。
三人互视一眼,只觉晦气,谈不上原谅或感激,还是先应付完这些人,赶紧走人要紧。
江舒等了会,见这些人酒酣耳热,逐渐放松了对她的警惕,便大胆的四处张望,查看有没有逃脱的办法。
之前他们喝得兴起,觉得房间燥热得很,便开了后窗门通风。
她小心又隐秘的探身,便看到那窗门仍开着,只是过去爬窗子的动作太大,实在不明智。
她这边瞟了一圈,那边三兄弟快吓得魂都出来了。
乖乖,可千万别逃啊,她这一逃,他们会怎么样?
有句话说的好,死道友不死贫道,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三兄弟不禁紧张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她很快发觉,甚觉好笑,这么盯着她作什么?
好像还有路逃得了似的。
好不容易吃饱喝足,莫汉笙叼了根竹签,“三位兄弟,我代表兄弟们谢你们款待!”
三兄弟打肿脸还要充胖子,“不用不用,能请你们吃饭,也是我们的荣幸。”
莫汉笙拎起江舒,“行了,你就跟着我回去复命吧!”
江舒忙问道:“莫大哥送我去何处?”
莫汉笙笑着回,“放心,你不会有事。”
江舒遂放下心,“莫大哥,希孟我便劳你照顾了。”她一说完,便被凌空拎起,像个珍惜动物似的被层层包围。
一行人这么浩浩荡荡的走了,剩下的三人看了看账单,正欲哭无泪,“哎,真当晦气!”
话说一半,却见江舒那处的桌布有些古怪,掀开一看,竟放了几张银票。
三人互视一眼,摸了下鼻子,“得,是咱们枉作小人了,这希孟倒是个汉子。”
江舒这钱用得大方,却是之前分开前从陶自如那拿的。
他说身上的钱太多,为防万一,还是分散一些的好。
江舒拿了些放在怀里,走前怕自己出什么意外,这些身外物留在她身上也没什么用,还不如留下点给这三人结个善缘,免得他们怨恨。
说到底也不过是拿自如的钱慷他人之慨,要是她能再见到自如,再想办法还他便是。
且说江舒就这么被多重看守着送到了陶自清家里。
陶府白事过后,陶自如作主分了家,陶自清得了一处住所,是几个兄弟中离原来的陶宅最远的。
莫汉笙敲了门,便被小厮直接引到陶自清处,陶自清听完原委,骤然愤恨的拍案而起,“陶自如逃了!?”
他揪过莫汉笙的衣领,惯常伪装的笑脸此时五官扭曲,手上青筋暴起,“我让你杀了他!你听不懂么?”
莫汉笙垂头,知道他定要发作,隐忍道,“这件事是我们没办好,他现在已经出国,我们的手也够不到了。他总有再回来的一天,下一次,我们不会再让他逃了!”
陶自清有些不耐,他拼命的压抑自己的怒气,“那小子狡诈得很,现下让他遛了,等他再回来,还动得了他么?”
莫汉笙皱眉,“一个人总会有弱点。”
陶自清冷嗤一声,却已不想听这失败的无能者说的话了,他心中怨愤不已:陶自如,陶自如!是不是就连老天都在帮你?
扭曲的五官逐渐回归原位,他终于冷静下来,“你们抓了谁来?”
“谭希孟。”莫汉笙挥了挥手,手下就拉了江舒进来。
江舒虽猜到是陶自清的手笔,但真见到他便暗道不好。
陶自清对常来陶府的江舒极熟悉,她当即不敢说话。
陶自清自看到这个因喝酒再次如发面馒头般涨大的赤红“猪头”,有些不忍直视的侧脸,震惊道,“你?谭希孟?”
江舒紧张的汗毛直竖,敷衍的点了下头,陶自清连看都不想看,急忙就让人把她带了下去。
反正真正的谭希孟站在面前,他也不认识。
江舒有惊无险的蒙混过关,简直连自己都不敢相信。
“莫大哥,接下去要带我去哪,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量她想破脑袋也想不通,陶自清要抓希孟作什么。
莫汉笙笑了笑,“你暂时回不了家了,你得去平京。”
“平京?”
江舒一脸蒙。
莫汉笙拍了拍她的肩,“放心,你性命无虞。”
“那小弟就多谢大哥提醒了。”江舒见莫汉笙表情不似作伪,她一时疑惑了,到底是谁对希孟这个人感兴趣呢?
毕竟谭绪淳虽身居要职,但他并不如余玄同有利用价值,而且他虽对希孟不差,却从不曾表现出钟爱希孟,反倒对她比对希孟还要好。
咦?
江舒心中又有了一丝疑惑,对干儿比对亲子还要好?奇怪……
不,不,或许,只是她比希孟更讨人喜欢。
哈哈,这个理由,其实也说的通。
出乎意料,她没有被关押囚禁,反而被送到一间收拾好的干净房间,甚至还有下人可供使唤。
她舒舒服服洗了个澡,等躺到床上的时候,她很快闭上眼睛。
既然想不通,还是好好睡一觉的好,谁知道明天还有没有好日子过了。
第二天她就被专人押上火车,晃荡了两天才到平京。
一下火车,又是专车把她接走。
路上不是没有机会逃走,但在火车上跳车太危险,她又突然起了好奇心,想弄明白谁想见希孟,便乖巧的坐上了专车。
平京的天气十分干燥,江舒就算坐在车里,也觉得鼻子不太舒服。
路上的建筑风格不比江南的婉约,反而有些四平八稳的感觉。
驶了好一会儿,司机才拉起刹车,她透过车窗往外一看,见是一处西洋风格的私人府邸。
有个中年男人早便等在车前,此时拉开车门,“是谭少爷么?请随我来。”
她的脸在火车上已经恢复,下车后,她赶紧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确保自己形象尚佳,便跟在男人身后,经过红砖堆砌的圆顶客厅,走到绿草茵茵的后院。
有个年轻的男人正坐在椅子上喝咖啡,见到她来扬起一抹笑,他站起来,露出和绪淳相似的脸庞,甚至有着和绪淳同样温和的笑容,唯眼神尚有些冰凉的冷意,“你是希孟?”
她有些恍然得看着这张脸,只觉得这双眼睛十分熟悉。
“你应该叫我叔叔。”
“……叔叔,我,有叔叔吗?”她又有些蒙,绪淳怎么没提起过呢?
不过她向来适应良好,“想来是我爸爸没提起过,”她作了个长揖,笑容可拘的说:“叔叔好呀!”
谭绪蒙微微眯眸,这是他儿子?
江舒长着一张鹅蛋脸,现在还有些婴儿肥,一双杏眼灵动活泼,鼻梁秀气,嘴唇嫣红,要说是个小姑娘,真是副好相貌,但她现在是男孩,便显得不那么有男子气概。
江舒要是知道谭绪蒙心中所想,一定大喊冤枉,真正的谭希孟长得可比她精致多了!
谭绪蒙虽觉得和他并不十分相似,脑海中却模糊闪过柳汀,他不确定的想,或许更像妈妈?
他既有意和江舒交好,江舒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不出半天,就和绪蒙有说有笑起来。
绪蒙虽对江舒颇有好感,但仍是多疑,便特意请了尚滞留平京的余玄同作客。
第二天,余玄同应邀到了谭府,行至客厅,便听到熟悉的声音,顿时脚步一滞。
“里面是谁?”
管家面无表情,“是府上的贵客。”
余玄同面不改色,心中却一下子掀起惊涛巨浪,安排了这么多,竟还是被抓了来么?
绪淳知道此事么?
他推开门,脚步沉重的迈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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