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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麦克默多无罪释放以后,他成了那一伙人中声名大噪的人物。一个人在入会的当夜就干一些事,被放到法官面前受审,在这个社团中是史无前例的。他已赢得很高的声望,人们认为他是一个好的酒友,兴致很高的狂欢者,性情高傲,绝不肯受人侮辱,即便对具有无上权威的首领本人,他也绝不让步。可是除此之外,他还给同伙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大家都认为,在全分会,没有一个人的头脑能像他那样转一下眼珠子就能想出一个血腥的阴谋,也没有一个人的手能像他那样利落地把阴谋付诸行动。
“他肯定是个干事干净利落的家伙。”那伙家伙中的元老级人物议论道,他们等待着让麦克默多大显身手的好时机。
麦金蒂手下的爪牙已经足够多了,在他看来,麦克默多是他们中最有才干的人物,他觉得自己如同一位主人用皮带系住一条凶残嗜血的猎犬,用一些劣种狗去做小事,但终有一天要放开这个凶兽去干大事。包括鲍德温在内的少数会员,对这个空降人物升得这么快而心存不满,甚至怀有憎恨,但他们却避开他,因为麦克默多就像小打小闹一样随时可以和人决斗。
不过,倘若说麦克默多在党羽中赢得了荣誉,而他却失去了伊蒂·谢夫特的父亲从此不再和他往来的后果,而这个人对他比什么都重要。伊蒂深深沉浸于对麦克默多的爱情之中,但她善良的心性使她很难料想和一个暴徒结婚的后果如何。
某一天晚上,伊蒂辗转不能入睡。早晨,她决心去看望麦克默多,她想或许这是最后一次和他见面了,她要尽最大努力把他从那些拉他下水的恶势力下挽救出来。因为麦克默多经常求她到他家中去,她便向麦克默多家走来,径直奔向他的起居室。麦克默多正坐在桌前,背对着门口,面前放着一封信。年方十九的伊蒂,陡然闪过一个女孩子的顽皮念头。伊蒂轻轻推开门,蹑手蹑脚地悄悄走向丝毫没有察觉的麦克默多,并把手轻轻放在他的肩上。
伊蒂原想着吓一吓麦克默多是肯定没问题的,但没有料到自己却受到了惊吓。麦克默多像老虎一般翻身一跃而起,把右手扼到伊蒂咽喉上。与此同时,左手把他面前放的信揉成一团。一时间他怒目横眉地站在那里。可是,定睛一看,不由惊喜交加,马上收敛起他那凶恶的面容。已过惯平静文雅的生活的伊蒂被吓得向后退缩,这是她从未碰到过的事。
“原来是伊蒂你呀!”麦克默多擦去额上的冷汗,说道,“没有想到你来了,来吧,我亲爱的。”麦克默多伸出双手说道,“请原谅我的无礼,我向你道歉。”
伊蒂突然察觉出麦克默多的表情所具有的因犯罪而有的惊恐。这使她惊魂未定。她那妇女的本能告诉自己,麦克默多绝不是陡然受惊才吓成这个样子。就是这个犯罪的问题,使他惊恐!
“发生了什么事?杰克,”伊蒂高声说道,“为何我把你吓成这样?噢,杰克,你是不是干了问心有愧的事,不然你绝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的!”
“不错,我正在想别的事情,所以你那么婀娜轻盈地走进来……”
“不,不,不仅仅是这样,杰克,”伊蒂突然产生了怀疑,“让我看看你写的那封信。”
“啊,伊蒂。我不能给你看。”
伊蒂更加怀疑了。
“是给另一个女人写的,”她叫嚷道,“我明白了!你为何不让我看?那是给你妻子写的信吧?我怎能确定你是一个未婚男子呢?你是一个外来人,我对你的了解实在太少了。”
“我是彻彻底底的未婚男,伊蒂。瞧,我现在对天发誓!你是世上我唯一爱的女子。我向耶稣的十字架发誓!”
麦克默多面色苍白,激动而恳挚地辩白说,伊蒂只得相信他。
“好,那么,”伊蒂说道,“你为何不愿让我看那封信呢?”
“我告诉你说,我亲爱的,”麦克默多说道,“我曾宣誓不把这封信给别人看,正如我不会破坏我对你发过的誓言一样。因此,我要对接受我誓言的人守信用。这是会里的事务,即使对你也要保守秘密。当你把一只手放到我肩上时,我之所以有如此的大的反应,因为这或许是一只侦探的手啊,连这你还不明白吗?”
伊蒂觉得他说的都是实话。麦克默多把她抱在怀里亲吻,来驱散她的惊恐和怀疑。
“那么,请在我身旁坐下。这是王后的奇异宝座,不过这已是你贫穷的情人所能给你的最好的东西了。我想,将来总有一天他会让你得到幸福的。现在你心情能好一点了吗?”
“当我得知你是罪犯中的一员时,抑或不晓得哪一天会听到法庭审理你的杀人案件时,我的精神怎会有一时片刻的安宁呢?昨天,我们的一个房客这样称呼你,说什么‘麦克默多这个死酷党人’。这简直是在我的心里扎一把刀子啊!”
“确实,让他们说去好了,没什么了不起。”
“可是他们说的是实话。”
“好的,亲爱的,事情没有你所想得那么糟糕。我们只不过是一些试图用我们的手段争取我们的权利的穷人罢了。”
伊蒂用双臂将他的颈项搂住。“放弃它吧!杰克,为了我,为了上帝,放弃它吧!今天我就是为了求你才到这儿来的。噢,杰克,看,我跪下来求求你!我跪求你彻底放弃它吧!”
麦克默多将伊蒂抱起,将她的头放到胸前,抚慰她道:“当然,我亲爱的,你可否知道你的要求意味着什么。如果意味着破坏我的誓言,背离我的同伙,我怎么能放弃它呢?假如你能明白我干的是什么事,你就不会向我要求这个了。再说,即使我想这样做,我又怎能做得到呢?你试着想一想,死酷党怎能容许一个知道它很多秘密的人随便走掉呢?”
“我其实心里很明白这些的,杰克。我完全计划好了。父亲储蓄了一些钱。他早已厌倦了这个地方,在这里那些人的恐怖行为使我们的生活暗淡无光。父亲已经准备离开。我们一起前往费城,或是去纽约,等到那里我们就安全了,不必再因它们而担惊受怕了。”
麦克默多笑了笑,说道:“这个会神通广大。你以为我们能逃出它的五指山吗?”
“好,那么,我们去西方,或是去英国,或是去德国,爸爸就是那里人。只要离开这‘恐怖谷’,去任何地方都行。”
麦克默多想到了老莫里斯兄弟。
“真的,我这已是第二次听到这样称呼这座山谷了,”麦克默多说道,“看来这阴霾确实在许多人头上压着而挥之不去。”
“它无时无刻让我们的生活被惨淡无光充斥着。你想特德·鲍德温会宽恕我们吗?假如不是他怕你,你想我们的运气会怎么样?你只要看看他如饥似渴地望着我时的那种眼光就够了!”
“上帝啊!假如我再碰到他这样,一定给他点教训。不过,小姑娘,我不能离开这里。我不能。请彻底相信我的话吧。不过给我点时间,让我自己去想办法找到体面的出路。”
“干这样的事是不体面的。”
“好了,这仅仅是你个人的看法。但只要你给我六个月的时间,我可以在离开时毫不愧对于他人。”
姑娘高兴地笑了。
“六个月!”她大声说道,“这是你的诺言吗?”
“对,也可能七个月或八个月。可是最多不过一年,我们就可以离开这个山谷了。”
伊蒂所能得到的心理满足无外乎这些了,但这些对她来说却很重要。这隐隐的一丝曙光,就把将来的一切阴霾一驱而尽。她满心轻松愉快地回到父亲家中。自从杰克·麦克默多闯入她的生活以来,这是她从未有过的心情。
或许在别人看来,它的党徒对死酷党的所作所为全都会知道的,但他很快就会发现这个组织相比一般简单的分会更要广泛、复杂得多。即使身主麦金蒂对许多事也一无所知。因为有一个称为县代表的官员,住在离市中心很远的霍布森领地,他用出人意外而又专横的手段行使权力,统治着各个不同的分会。麦克默多仅仅看到过他一次,这是一个狡诈的人,头发有点发灰,行动鬼鬼祟祟,活像一只耗子,总是充满恶意地斜眼看人。此人名叫伊万斯·波特。甚至维尔米萨的大头目在他面前也感到有些畏惧。就像非凡的丹东在凶险的罗伯斯比尔面前表现得软弱无力一样。
一天,麦克默多同寓的伙伴斯坎伦收到来自麦金蒂的一封便笺,里面附有伊万斯·波特写来的信,信上通知说,将派两名得力人员——劳勒和安德鲁斯——到邻区行事,而对他们行事的对象,就不便告知了。身主是否可以给他们安排适当住处?麦金蒂写道,在工会里任何人都无法保守秘密,因此,他命令麦克默多和斯坎伦让这两个来人在他们寓所住上几天。
当天夜晚,这两个人就来了,每人拎着一个手提包。劳勒年龄较大,是一个精明人,沉默寡言,比较稳重,身着一件旧礼服大衣,戴一顶软毡帽,乱蓬蓬的灰白胡子,使人感到他是一个巡回传教士。他的伙伴安德鲁斯是一个半大的孩子,面容坦率,性情开朗,举止轻快活泼,好像一个人出来欢度假期,准备不放过一分钟地尽情欢乐似的。两个人都绝不饮酒,从各方面看都是地地道道的党徒。他们是这个杀人协会的得力工具和杀人凶手。劳勒有过十四次犯罪活动的纪录,安德鲁斯有杀过三次人的功绩。
麦克默多透过交谈得知,他们很乐意谈起自己过去的作为,讲起来得意洋洋,骄傲神情显示出他们为社团立下过汗马功劳。但对当下要执行的任务却只字不提。
“他们选派我们来是出于我和这个孩子都不饮酒的缘故,”劳勒解释说,“他们相信我们什么都不会说出去。这是县代表的命令,我们必须服从。请不要见怪。”
“自然,我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麦克默多的同宿人斯坎伦幽默地说道,这时四人坐下共进晚餐。
“说实话,我们可以毫无限制地谈论已经得手的事件,如何杀死查利·威廉斯,或者如何杀死西蒙·伯德,以及过去的其他案子。可是在这件事上,因为还未得手,我们无话可说。”
“我要逐一给这里的六七个人教训一顿。”麦克默多咒骂道,“我猜,你们是不是追踪铁山的杰克·诺克斯?我认为惩罚是他应得的。”
“不,不是他。”
“要不然是赫尔曼·斯特劳斯?”
“不,也不是他。”
“好,如果你们不肯说,我们也不勉强,可是我很愿意知道。”
劳勒摇头微笑。他是坚决不肯开口了。
尽管他俩守口如瓶,斯坎伦和麦克默多却决定参与到他们所说的“游戏”中去。所以,一天清晨,麦克默多听到他们蹑手蹑脚地下了楼,便把斯坎伦叫醒,急忙穿上衣服。这时房门大开,天还未亮,他们凭借灯光,看到那两个人已经来到街上,麦克默多和斯坎伦便小心翼翼地踏雪尾随而行。
因为那两个人的寓所最靠近镇边,所以他们很快就走到镇外边十字路口。另有三人早在那里等候,劳勒和安德鲁斯与他们匆匆说了几句话,便一同走了。可想而知,一定是有重大的事情,所以要用这么多人。有几条小径通往各个矿场,这些人走上一条通往克劳山去的小路。那里的矿场被一个极有气力、精明能干的人掌握着,这个人叫乔塞亚·邓恩,他精力旺盛、不惧邪恶,所以长期以来,即使山谷被恐怖笼罩着,但这里依然纪律严明,井然有序。
天渐渐亮了,工人们漫步在路上,有的独自一人,有的三五成群,沿着踩黑了的小路走去。
麦克默多和斯坎伦混在人群中慢步走着,始终保持能看到他们所尾随的人。一股浓烟升起,随着是一阵汽笛的刺耳尖叫声。这是开工信号,十分钟以后,等罐笼就要降下去,劳动也就开始了。
他们来到矿井周围空旷的地方,已经有上百名矿工在严寒的天气中等候,他们不停地跺脚,并向手上呵气。这几个陌生人站在机房附近。斯坎伦和麦克默多登上一堆煤渣,可以从此处望到全景。他们看到名叫孟席斯的矿务技师,从机房走出来,这位大胡子苏格兰人,吹响哨子,指挥罐笼下降。
这时,一个年轻人向矿井前走去,他身体颀长、面容诚恳、脸刮得光光的。在他走过来时,一眼看到机房旁那伙默不作声、站着不动的人,这伙人把帽子戴得很低,竖起大衣领子遮着脸。一瞬间这个经理预感到死神正将它冷酷的手抚到他的心上,但他奋不顾身,恪尽职责,准备去驱逐这几个闯来的陌生人。
“你们是何人?”他边向前走边问道,“你们在这里游荡什么?”
没人应答他,但是少年安德鲁斯上前一枪射中他的肚子。这上百名等候上工的矿工一动也不动,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似乎已被吓得目瞪口呆。这个经理双手捂住伤口,弯下身子,摇摇晃晃地走向一旁,可是另一个凶手又开了枪,他便倒在地上,在一堆渣块间挣扎性命了。那个苏格兰人孟席斯见状,大吼一声,举起一根大铁扳手打向凶手们,可是他脸上立刻中了两枪,也瘫倒在凶手脚旁死去了。
这时一阵哗然,一些矿工拥向前来,可是两个陌生人还是向众人头上连开数枪,人群被打得溃散开来,一些人径直跑回维尔米萨自己家中去了。
只有少数胆大的人又重新聚集在一起,返回到矿山上来。这伙杀人犯已经消逝在清晨的薄雾中,他们虽然当着上百名旁观者的面夺走了两条人命,却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斯坎伦和麦克默多两人重新转回家去。斯坎伦心情懊丧,因为这还是他第一次亲眼目睹杀人行凶,而且不像人家让他相信的那样,是一种“游戏”。在他们赶回镇内时,被害经理的妻子可怕的哭叫声一直萦绕在他们耳边。麦克默多受到的震撼很大,沉默不语。
“真的像是一场战争,”麦克默多重复说道,“我们和他们之间除了战争还有什么呢?无论在什么地方,只要能回击就要出手。”
当天晚上,工会大楼中分会办公室里大肆狂欢,不仅庆祝刺杀克劳山煤矿经理和技师的胜利,而且还庆祝分会本身多年来取得的胜利。
县代表派人到维尔米萨来行刺时,他要求,维尔米萨秘密选派三个人去杀害斯特克罗亚尔市的威廉·黑尔斯作为酬谢。黑尔斯是吉尔默敦地区的一个人所共知、受人爱戴的矿产主。他深信他在世上没有敌人,因为不管从哪方面看他都是一个模范的雇主。但是,他在工作中很讲求效率,曾把一些酗酒闹事、游手好闲的雇员辞退了,而他们正是具有无上权势的死酷党的党员。即使死亡威胁着他,也不能动摇他的决心。在一个文明的国度,他却被杀了。
事成之后,特德·鲍德温半躺在身主旁边的荣誉席上,他是这一组人的头目。他那绯红的面孔以及呆滞、充满血丝的双眼说明他没有睡觉和饮酒过量。头一天他和两个同伙在山中过了一夜。他们不修边幅,疲惫不堪。他们兴高采烈地一遍又一遍地讲述着他们的杰作,伴随而来的是兴奋的叫喊声、狂笑声。他们在陡峭的山顶上隐藏起来,守候他们准备杀害的人黄昏回家,他们知道,这个人一定会让他的马在这里缓辔而行。因为天气严寒,被害者穿着毛皮衣服,以至未来得及掏出手枪。他们把他拉下马来,一连打了他好几枪。他曾高声求饶。然而却被死酷当人当作笑料。谁也不认得这个人,可是这是杀人行乐的无穷无尽的戏剧性事件,他们是为了向吉尔默敦地区的死酷党人显示自己是可以信赖的人。
还有一个意外事件,当他们发子弹的时候,一对夫妇正驱车来到这里。有人提议连这两个人一起干掉,可是这两个人与这矿山毫无关系,所以他们厉声命令这对夫岂不许声张,赶紧走开,以免遭到不幸。因此,那血肉模糊的尸体则被丢在那里,向那些铁硬心肠的矿主示警,而三名复仇者则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们得手了,其余的人则不断高声欢呼。这是死酷党人得意的日子,阴霾笼罩了全谷。可是正如一个足智多谋的将军选择了胜利的时机,可以加倍扩大战果,使敌军溃败后无暇整顿一样,首领麦金蒂阴险恶毒的双眼前浮现出一个作战方案,筹划新的诡计去谋害那些反对他的人。就在这天晚上,喝得半醉的党徒们走散以后,麦金蒂把麦克默多引到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间内室里。
“伙计,”麦金蒂说道,“我终于给你找到了一件值得你干的差事。”
“太好了。”麦克默多答道。
“你可以带着曼德斯和赖利一起去。我已经吩咐过他们了。不除去切斯特·威尔科克斯,我们在这一地区就永远不能安心。假如你成功了,产煤区每一分会都会感谢你。”
“我会尽力而为的。告诉我他是谁,我在哪里可以找到他?”
“他是戴克钢铁公司的总领班,”麦金蒂从嘴角拿开雪茄,从笔记本上撕下一张纸来,开始画一个草图,一边画一边说,“是个意志刚强的人,是战时的一个老海军陆战队上士,受过许多伤,头发灰白。我们曾两次去解决他,都没有成功,而吉姆·卡纳威反而丧失了性命。现在请你接着去完成它。这就是那所房子,孤零零地在戴克钢铁公司的十字路口,正像你在这张图上所看到的一样,没有人能听得到声音。白天去是不行的,他经常戒备着,射击得既快又准,而且连问也不问就开枪。可是在夜间——对,他和妻子、三个孩子和一个佣工住在那里。你要干就全干掉,无别的选择。你可以把一个炸药包放在门前,然后弄跟导火线。”
“这个人干了什么事?”
“我不是对你说过他枪杀了吉姆·卡纳威吗?”
“他为什么要枪杀吉姆呢?”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呢?卡纳威夜里走到他房子附近,他就开枪打死了卡纳威。你我就谈到这里。你现在可以去把这事打点一下。”
“还有两个妇女和小孩。连他们也一起干掉吗?”
“也要干掉,不然我们怎样能干掉他呢?”
“她们并没有什么罪过,连她们一起干掉,似乎有些难以下手。”
“这话多么愚蠢?你变卦了吗?”
“慢着,参议员先生,别急!我什么时候说过或做过使你认为我不接受身主命令的事呢?不管是也好,非也好,反正由你来定就是了。”
“那么,你去完成它?”
“当然我去完成它了。”
“什么时候?”
“我需要一两个晚上拟订计划。”
“太好了,”麦金蒂和他握手,说道,“我把这事交给你了。你把消息带回来时,我们就要很好地庆祝一番。这个杀手锏会使他们全部向我们屈服。”
麦克默多突然接到如此重任,他犹豫了。切斯特·威尔科克斯居住的孤零零的房屋,在邻近的山谷里,离这里有五英里左右。就在这天夜晚,麦克默多独自一人去为暗杀活动做准备。他侦察完情况回来时,天色已经大亮。第二天他去看他的两个助手曼德斯和赖利,这两个年轻人鲁莽轻率,他们兴高采烈,仿佛要去打围逐鹿一样。
两天以后,三个人采取行动了。他们来到这所孤零零的房前时,已是半夜两点钟。夜里风势迅猛,乱云急驰,半轮明月时隐时现。他们深恐有猎犬出来,十分小心地向前走去,手中的枪机头大张。然而只有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别无其他。
麦克默多听周围没有声音便把炸药包放到门边,用小刀挖了一个小洞,点燃了导火索,和两个同伙走到远处安全地带,伏在沟里观看。炸药爆炸的轰鸣声以及房屋倒坍的低沉的隆隆声,说明他们已经完成了任务。这还是这个社团里头号干净利落的杰作。
遗憾的是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原来切斯特·威尔科克斯听到许多人被害的消息,知道死酷党人也要来谋害自己,就在前一天把家搬到比较安全而又无人知晓的地方去了。那里还有一队警察防守。炸药所炸毁的只是一所空房子,而这位刚毅坚强的老海军陆战队上士依然严格地管理着戴克钢铁厂的矿工。
“我会收拾他的,”麦克默多说道,“把他交给我,即使我等他一年,也一定结果他。”
会里的人都对他表示感激和信任,于是这件事就暂时结束了。
几星期以后,报上报道说,威尔科克斯被人暗杀。而麦克默多在继续完成他未结束的工作,这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了。
这就是死酷党人的所作所为。他们对这一广袤富庶的地区施行着恐怖的统治,而由于存在着死酷党人的恐怖行动,长期以来,人们总是提心吊胆地生活着。为什么用这么多罪恶的事实来玷污这些纸张呢?难道我还没有完全说清这些人和他们的手法吗?
这些人的所作所为已经被详细地载入了历史,读者可以在那里看到,他们还枪杀警察亨特和伊万斯,因为他们竟斗胆逮捕过两个死酷党徒——这两件暴行是维尔米萨分会策划的,并且残忍地杀害了两名孤立无援手无寸铁的人;读者还可以读到,拉贝太太被枪杀,因为首领麦金蒂命人将她丈夫打得半死,她紧抱着丈夫不放;老詹金斯被害,不久他弟弟也惨遭杀害;詹姆斯·默多克被弄得肢体残废;斯塔普霍斯全家被炸;斯坦德鲁斯被谋杀。惨案从未间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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