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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被讨厌的心情】
无论是小孩子的世界还是成年人的世界，永远都有欺凌者和被欺凌者，纪冬至所在的班级也不例外。
小学四年级时，许若若从转学离开，听说她爸妈要去别的地方工作，她也要转学去那里了，最开始听说许若若要转学时，纪冬至愣了许久。
许若若是谁呢？许若若可以说是纪冬至的青梅竹马，两个人同一年出生，说起来，许若若还比自己大几个月。许若若家住在纪冬至家不远处，小时候纪冬至常常去许若若家玩耍，许若若也经常来纪冬至家玩耍，两个人一起上幼儿园，一起上小学，即使在纪冬至在最初那段被孤立的时间，许若若也都陪在纪冬至身边。
幼儿园开始，每天早上纪冬至都会在许若若家等她一起去学校，于是每天早上纪冬至在门口都能听见许若若的妈妈嚷嚷道，“许若若，你还不快点儿，冬至都到了，就看你整天磨蹭，每天都让冬至等，下次再这样我就让冬至先走，让你自己一个人去学校！”每每这时，许若若总是嘟囔道，“谁让你早上不叫我起床。”许若若妈妈就会怒道，“我没叫你起床？我就差在楼下把嗓子吼破了，你自己一直赖床怪谁？”还没等许若若的妈妈说完，许若若就赶紧下楼拉起纪冬至就跑，留下许若若妈妈在身后叫道，“许若若，你头发还没梳吧？你给我回来，哎，早餐也没拿，你个小兔崽子！你给我回来！”许若若则回头嚷道，“你别管了，要迟到了，不吃早餐了！”
直到许若若确认妈妈不会再追上来时，这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一边喘着气一边说，“哎，我妈真是烦，每天早上都要嚷嚷，我都说了我头发不用梳，她非要梳，麻烦死了。还有啊，纪冬至，你每天早上究竟是起床多早啊，每天我刚起床你就已经到楼下了，我妈每次都说我起床太晚....还说每次都是你等我.......”纪冬至笑着说，“你妈妈也是关心你嘛，再说，我习惯早起了，反正去学校也要经过你家的嘛，不过我们真的要快点儿了，快迟到了。”说完两个人就加快速度往学校跑去。
其实那个时候，纪冬至心里是很羡慕许若若的，虽然许若若从小到大一直嫌她妈妈啰嗦，嫌她妈妈总是什么都管，连早上吃不吃早餐梳不梳头发都要管，可在纪冬至看来，这些都是妈妈的爱呀，母爱不都是这样的吗？
那个时候，虽然在外人看来许若若的妈妈总是雷厉风行，说话也是大嗓门儿，一点儿都不温柔，但纪冬至却很喜欢许若若的妈妈，除了许若若的妈妈平时对自己很好，主要是纪冬至每次等许若若的时候，都能看到许若若妈妈一边嚷嚷一边满屋子逮着许若若替许若若梳头发，那个时候，虽然许若若的妈妈嘴巴上一直嫌弃许若若都这么大了连头发都梳不好，但手上的动作却很轻柔。记得有次许若若妈妈笑着说，“冬至啊，让你每天早上都等许若若真是不好意思呀，这丫头性格真是随她爸爸，特别能磨蹭。”纪冬至笑着说没事儿。后来许若若妈妈笑着问，“冬至有想妈妈吗？”纪冬至微微一愣，随即垂下了眼眸，许若若妈妈正准备说话时，只听纪冬至轻轻地说，“想，每天都很想。”许若若妈妈一愣，随即满腹心酸，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心里不是滋味，轻轻摸了摸纪冬至的头。
那个时候，纪冬至就在想，有妈妈真好啊，如果自己的妈妈还在的话，是不是也会像许若若妈妈这样呢？每天早上嚷嚷着叫自己起床，会给自己做好早餐，替自己温柔的梳头发，被人欺负时会替自己找回公道。
如果自己也有妈妈就好了。嗯，如果，自己也有妈妈就好了。
“冬至啊，想什么呢？回教室吧，要上课了。”许若若在自己面前晃了一下。
“好。”纪冬至应了一声，便任由许若若拉着自己去教室。
原来已经过这么久了，从幼儿园到小学四年级，这个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女生，马上也要离开自己了。这个每天早上磨蹭半天才起床，每天早上都能听到她和妈妈嚷嚷的女生，这个总是无论妈妈怎么梳头发却总是能将头发弄的一团糟的女生，马上就要去别的城市了，想到这里，纪冬至紧紧握住许若若的手，许若若似乎有所感应，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有些眼红的女生，也瞬间红了眼眶，但最终许若若只是扬起惯有的笑脸道，“冬至啊，你这是舍不得我吗？别担心，也许没多久我就回来啦。”纪冬至笑了笑没说话，只是握紧了许若若的手，心想，一定会再见的吧。
认真道别的人，一定会再见的。
四年级上学期时，许若若转学了。四年级下学期时，班级里面转来一位叫袁小红女同学，对方转学没多久就开始备受排挤，袁小红原本长相就比较瘦小，外加本身黑黑瘦瘦，平时穿着也是脏兮兮，手指大概是小时候被烫伤过，左手的食指和无名指弯曲在一起，第一次看到袁小红的左手时，纪冬至都有些不忍直视，加上袁小红本身少言寡语，成绩也是不好，班级里的人一向以欺负她为乐，反正无论怎么欺负袁小红，对方也不会反抗，连老师都是睁只眼闭只眼。时间久了，似乎欺负袁小红成了大家班级乐趣似的，比如那些女生在放学后打扫卫生时，总是自己回家，让袁小红留下来帮她们打扫卫生；跳皮筋时，袁小红总是那个一直拉着橡皮筋的人；去小卖部买东西时，女生总是让袁小红跑腿；那些男生则总是取笑袁小红的穿着和奇怪的手指。袁小红刚开始时还告诉老师有人欺负她，但每次老师都以同学之间开玩笑而已随便打发一下，时间久了，袁小红也就没有再告诉老师，反正告诉老师之后，老师也不会解决任何问题，倒是那些欺负她的人在得知袁小红跟老师告状后，加倍的欺负自己。
纪冬至一开始就告诉过袁小红不能一直这么任由别人欺负，应该反抗，袁小红听完后却只是轻轻一笑道，“反抗？怎么反抗？我不是你，你成绩好，长相好，老师和同学都喜欢你，我这样的人，生来就是被人欺负的，从以前到现在一直都是，一旦我反抗，别人只会欺负得更厉害。”纪冬至一直记得袁小红说这句话的表情，明明看起来是笑着说这句话的，可那样的表情与语气，却有些悲哀。
从那之后，每次纪冬至看到有人欺负袁小红时，总是站出来将对方护在身后，因为这个，纪冬至还得罪班级里面一些人，更有几个女生开始在背后说纪冬至的坏话，一时间班级里到处都是流言蜚语。纪冬至倒是无所谓，反正纪冬至从小到大一贯爱打抱不平，最见不得有人被欺负。索性时间久了，班级里面那些欺负袁小红的人也收敛很多，至少在班级里当着纪冬至的面，没人再敢欺负袁小红。
五年级时，有次放学后，纪冬至回家路上突然想起忘记带数学试卷，于是又临时回到教室，推开教室门的时候，纪冬至便愣在那里，只见班级里平时几个令人头疼的小霸王男生正坐在教室后面的桌子上说说笑笑，其中还有宋朗，袁小红则蹲在地上捡垃圾，几个男生还踹翻了两个垃圾桶，垃圾桶里的纸屑和果皮瞬间洒落一地，那个男生故作抱歉道，“哎呀，不好意思，不小心碰到垃圾桶了，袁小红你把垃圾捡起来一下吧。”听似抱歉的语气，却丝毫没有诚意，这端袁小红则是一言不发地去不远处捡垃圾。
有那么一瞬间，纪冬至忽然觉得特别愤怒，几乎是想都不想地将书包往桌子上一扔，嘭地一声响，后面几个人似乎是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其中一个男生叫嚣到，“谁啊，神经病啊？”待几个男生一回头看到纪冬至站在那里时，似乎是愣了一下，尤其是宋朗，只见宋朗有些尴尬道，“语文课代表，你怎么回来了？”那个叫嚣的叫做胡涛的男生则是一副无所谓口气道，“语文课代表，你这是对我们有什么不满吗？放个书包也不用这么大声吧？”
纪冬至没回答他们，只是一字一句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说完纪冬至就看向袁小红，袁小红这才抬起头来看向纪冬至，一如既往的一言不发。
“哟，语文课代表这是生气了？我们没干嘛啊，就是让袁小红顺便帮我们打扫卫生然后顺便捡下垃圾嘛，老师不也说了吗？同学之间互相帮助嘛。”胡涛依旧坐在那里一副无所谓的口气说道。
“你们这么多男生，让一个女生帮你们打扫教室？还把垃圾桶踹翻让人家就那么蹲在那里捡垃圾？胡涛，你们不要欺人太甚。”纪冬至生气道。
“嘿，语文课代表怎么说话呢？谁看见我们欺负她了？是她自己自愿的，不信你问问她，是吧，袁小红？”胡涛挑衅地看了一眼袁小红。
纪冬至也看向袁小红，只要对方否认，哪怕是跟这些男生打上一架，纪冬至也不怕。而袁小红只是低下头，懦懦地点点头，有那么一瞬间，纪冬至忽然觉得前所未有的失望，不知道是对袁小红还是对自己。
但无论哪种，纪冬至确实是忽然特别失望。
“看吧，我就说嘛，是她自己自愿的，我们又没让她做什么。”胡涛一副无赖的口气。
纪冬至看到胡涛那副无赖的嘴脸时，忽然就气不打一处来，走到教室后面拉起袁小红就走，胡涛坐在桌子上嚷嚷道，“纪冬至，你干嘛啊？她还没打扫完卫生呢，她走也行，要不你来打扫卫生。”
纪冬至听到这话时反倒是笑了，回头冷冷道，“我打扫卫生？行，那你们就在教室等着吧。”说完拉起袁小红就走。
胡涛一向在班级里面作威作福惯了，又是好面子的人，哪里受得了别人这样对他，让他在一群人面前没面子，于是快速地跳下桌子，刚准备跟纪冬至没完，宋朗一把拉住胡涛，知道胡涛是顾忌面子，便笑着说，“我们几个男生就别跟女生计较吧，何况语文课代表可是班主任面前的红人，我们还是不要得罪比较好吧。”胡涛瞪了一眼宋朗，哼了哼，不满地说道，“行，今天看你面子上不跟她计较，下次再招惹我试试看。”
纪冬至拉着袁小红走到学校外面才放手，对方小声地说谢谢。纪冬至真是哭笑不得，自己差点跟一群人打起架来，可不是为了对方这句谢谢。
“你不能一直这么下去，我也不可能每次都在你被人欺负时都在。”纪冬至认真地对袁小红说道。
袁小红只是看了看纪冬至，低声道，“没用的，你没看出来吗？我这种人天生就是被人欺负的命，何况我的手又这样，想不被人欺负都难吧……”
纪冬至猜到袁小红会这样说，索性直接打断道，“我不知道究竟是谁告诉你这些，让你觉得你自己就是天生受欺负的命？我只知道，命运这种东西，从来都是掌握在自己手上，如果你一直觉得自己就活该被欺负，一直怨天尤人，那你一辈子就活该被人欺负，谁也帮不了你。”说完这些，纪冬至没再看袁小红，背起书包转身就走。
袁小红愣在那里，似乎没想到一贯对自己和颜悦色的语文课代表有一天会这样冷淡。
从纪冬至推开门走进教室看到袁小红被人欺负到袁小红沉默地点头时，纪冬至就突然想起一句话，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真是一点儿都不假，自己虽然是好意帮袁小红，但如果再这么下去，根本解决不了根本问题。现在袁小红是跟自己在同一个班级，自己在班级里说话还有点分量，仗着这些，自己也只能保护袁小红一时，却不能保证以后袁小红不被人欺负，以后一旦两个人不在一个学校，甚至不在一个班级，按照袁小红现在的个性，即使以后到了新班级，大概也依旧是只有被欺负的份。所以自己刚才才会把话说得严肃些，就是希望对方能够真正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希望袁小红能够自己保护自己，而不是再任由别人欺负。
那天直到最后，纪冬至也没回头，倒是宋朗站在不远处看着纪冬至逐渐走远，微微皱起眉头若有所思的模样，袁小红则低着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喂，其实语文课代表说得没错，你这性格是得改改，有时候我们也没真想欺负你，只是每次你都是这幅模样……看着就让人生气。”听到男生的声音，袁小红似乎有些惊讶，回头的时候，便看见男生吊儿郎当地靠在旁边的树上，右手提着书包，校服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一副不耐烦的语气。
袁小红定定地看着宋朗，男生似乎不太习惯被别人这样盯着，尤其还是被自己欺负过的袁小红这种女生，于是宋朗将书包垮在身后，不耐烦道，“走了走了，赶紧回家吧，别墨迹了。”
直到宋朗走远，袁小红才收回目光，嘴角却隐隐有些笑意，但也只是转眼一瞬，很快袁小红又恢复到之前沉默的模样，一步步往回家的方向走。
第二天早上语文课前，纪冬至去教室将语文练习本和试卷抱到教室，老师的办公室在走廊尽头，五年级的教室则在另外一头，每次纪冬至去办公室抱练习册或者试卷时都头疼，如果只是一部分练习册还好一些，就怕这种练习册和试卷一起抱到教室的，实在太沉。平时纪冬至都会叫上同桌和自己一起去办公室抱练习册和试卷，但今天同桌生病请假，纪冬至也懒得再麻烦其他人，只好自己去办公室抱练习册和试卷，结果刚出办公室没多久，练习册就哗啦一下掉在地上，幸好纪冬至眼疾手快，迅速地将试卷抱住，这才没让试卷也掉下去。纪冬至正准备将试卷抱入怀中打算慢慢蹲下身捡起练习册，结果宋朗不知道从哪里突然蹦出来，蹲下身来将练习册捡起来抱入怀中，笑嘻嘻地说，“语文课代表大人，你刚才究竟是怎么拿得了这么多练习册和试卷的，撑到现在才掉下来也是不容易。”
纪冬至看了看宋朗却没说话，昨天自己推开教室门的时候，看到宋朗也在其中，虽然纪冬至一直知道宋朗和班级里面几个小霸王走的很近，但真正看到宋朗和他们一起欺负人时，还是有些不舒服。也许是因为三年级时宋朗在耿洁死的时候说的那句话，也许是后来宋朗总是时不时地在自己面前冒个泡，对自己总是笑眯眯的，时间久了，纪冬至都要忘记宋朗其实也是班级里面别人所谓的小霸王，也别人眼中不能招惹的人。所以从昨天到现在，纪冬至除了对袁小红失望，心里其实大概对宋朗也是有些失望的，只是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对宋朗失望，毕竟，对方并不能称得上是自己的朋友。也正因为如此，纪冬至才觉得有些别扭。
对自己并不熟悉的人抱有奢望，这件事的本身就是错误的吧。
宋朗见眼前的女生没说话，料想女生是因为昨天的事情不跟自己说话，宋朗正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就在这时面前的女生突然陌生又客气道，“谢谢。”说完纪冬至便转身就走，宋朗愣在身后，原本带着笑意的眼睛忽然暗淡下去，苦笑道，“果然是，被讨厌了啊。”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纪冬至都没再和宋朗说话，明明是前后座，宋朗却觉得两个人像是陌生人似的。连宋朗自己都觉得奇怪，班级里面别的女生跟不跟他说话他一向无所谓，反正自己一直和胡涛他们几个小霸王混在一起，准确来说，几个人原本从小就一起长大的，长大后又进了同一所学校同一所班级，几乎是理所当然的整天混在一起。于是，在别人眼中，宋朗自然也是班级小霸王中的一个，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好像变得有些在意纪冬至，按照道理来说，纪冬至作为标准的三好学生，和自己这种别人眼中的小霸王毫无交集才对。
哦，也不对，准确来说，宋朗虽然是别人眼中的小霸王，但其实每次考试成绩都不错，再加上自己性格好，长相也不错，在班级里面人缘还算不错，班主任也挺喜欢自己，不然班主任也不会将自己安排在纪冬至的前座，用班主任的话来说，将自己安排在纪冬至的前座，主要是让纪冬至监督自己，省得自己上课老是不集中注意力。刚开始宋朗并不放在心上，反正只是一个小女生嘛，有什么可怕的？实际上宋朗确实是不怕纪冬至，平心而论，宋朗还是蛮喜欢纪冬至的，记得之前有次自己上课不专心听课，在桌子底下悄悄看漫画，谁知班主任突然提问一道选择题，自己根本不知道班主任刚才在说什么，自然不知道答案，原本打算随便选择个答案得了，谁知道下一秒，身后的纪冬至却悄悄用圆珠笔戳了戳自己后背，低声说，选择c。于是自己想都不想地回答道，选c。班主任不太高兴地说，有些人不要总仗着自己有些小聪明上课就不认真听课，说完还瞪了自己一眼，这才让自己坐下。从那之后，宋郎似乎潜意识里就逐渐与纪冬至亲近起来。
总而言之，纪冬至这个小女生跟其他人不一样，纪冬至成绩很好，从来不像别的班干部那样仗着自己成绩好就耀武扬威高人一等似的，外加纪冬至喜欢打抱不平，对人又一视同仁，甚至连自己这种小霸王也都能心平气和地对待。虽然这段时间纪冬至因为袁小红的事情，得罪一些人，班级里面也有些人不服，但也只是偶尔背后说几句，大部分人还是挺喜欢纪冬至的，否则纪冬至也不可能一直担任班干，人缘也不会一直这么好。
至于宋朗自己，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五年级的小男生，那个时候的宋朗，根本不懂得感情，也不懂得什么是喜欢，甚至，连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忽然就变得有些在意纪冬至起来。倘若是平时，学校里面别的女生跟不跟自己说话，宋朗一向无所谓，反正在宋郎的印象里，女生都是幼稚又无聊还喜欢斤斤计较，尤其是班级里那个女班长，总是仗着自己成绩好就高人一等似的，动不动就向班主任打小报告，宋郎提起女班长简直都要烦死了。但纪冬至不一样，纪冬至从来都是眉目温和的样子，从来不向老师打小报告，对谁都是笑眯眯的模样。可现在纪冬至忽然不再跟自己说话，也不再对自己笑，宋朗忽然就有些不舒服，甚至隐隐有些害怕，害怕以后纪冬至也会一直不跟自己说话，害怕以后自己只能是远远地看着纪冬至跟别人说话，看着纪冬至对别的人笑，想到这里，宋朗觉得有些沮丧。那天在教室里，宋朗一回头看见纪冬至看似平静地站在门口眉头却微微皱起时，心里就暗叫不好，后来胡涛嚷着要跟纪冬至没完，自己赶紧拉住胡涛，就怕胡涛一冲动真跟纪冬至两个人闹翻了，无论哪边，他都不希望有人受伤。
后来胡涛他们几个先离开，自己则在教室坐了会儿，再后来自己鬼使神差地往纪冬至回家的方向走去，只是没想到中途真碰见纪冬至和袁小红两个人，宋朗赶紧躲在旁边的树后，连自己都觉得奇怪，为什么要躲起来呢？纪冬至对袁小红说的那番话，宋朗自然是听到的，其实当时宋朗就想跟纪冬至解释，可解释什么呢？想到这里，宋朗又头疼了，自己一向是能说会道的人，即使在老师面前，自己也能够嬉皮笑脸的应对，可唯独在纪冬至面前，自己好像就变得有些不知所措。那天纪冬至走后，宋朗也不知道哪根筋抽了，居然会对袁小红说那些话，胡涛要是知道自己对袁小红说那番话，估计非得笑掉大牙不可。只是，没想到纪冬至后来会这么久都没跟自己说话，想到这里，一向自诩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宋朗忽然就烦躁起来。
果然是，被讨厌了吧，被讨厌的感觉，真是糟糕啊。宋朗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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