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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翎姐你真的好有天赋呐!才学了几天就做得这么好了!?”
沐溪惊叹,表情配合的夸张起来,捧着苏翎做的玩偶一个看,好像小孩子看到了自己喜欢的新玩具。
苏翎不太适应这样直白热烈的夸赞,微微低头,掩饰唇角的笑意。
沐溪还在她面前嘀嘀咕咕说个不停,苏翎低头做着手上的事,莫名感觉很安心。
苏翎其实很喜欢这个感觉,有个性格外向的人待在她身边,不厌其烦的和她说着话,这种陪伴让她觉得很温暖。
沐溪嘀咕了一会儿,手机忽然响了,一看来电显示,她脸色一变,立刻把手机塞进苏翎手里,双手合十,小脸皱成包子:“是我姐的电话,翎姐摆脱你帮我接一下!就说我去食堂打饭了没带手机!”
沐溪可怜巴巴的说,苏翎看了眼手机屏幕,扫到一个眼熟的名字:沐燃。
是她认识的那个沐燃吗?
苏翎疑惑,手已经按下接听键,下一刻,熟悉的怒吼传出:“沐溪你又给我死哪儿去了?”
沐燃的火气很大,声音炸出来的瞬间,苏翎就把手机拿得离耳朵远了些,沐溪不停地在一旁作揖,没办法,等那边声音小了些苏翎才试着开口:“你好,我是沐溪的室友,她去食堂打饭没带手机,我……”
“放屁!老娘就在她宿舍呢!让她给老娘接电话!还敢逃课出去接私活儿!老娘打断她的腿!”
沐燃大声吼着,苏翎爱莫能助的把手机递还给沐溪,沐溪瞬间垮了脸,她就知道躲不过去了!
“喂,姐……”
沐溪认命的喊了一声,然后就苦着脸拿着手机挨训了,偶尔回一句嘴,不知道沐燃在那边说了什么,反而被训得更惨。
苏翎看见她耷拉着脑袋的模样,莫名的觉得她像只可怜巴巴的小狗。
这一通电话至少讲了半个小时左右,沐溪才没精打采的挂断电话,她抓抓头发,表情苦闷:“我姐一会儿要到这里来逮我,翎姐你还是先走吧。”
“为什么?我在这里也许还能帮你劝劝你姐。”
苏翎笑着问,沐溪捂脸:“还是别了,我姐那脾气十头牛都拽不回去,这次她是真生气了,我怕她动起手来一点都不给我留面子。”
“……”
为了保留沐溪最后一点尊严,苏翎还是提前下课离开了。
季珩说了不会陪她吃完饭,她犹豫了一下,决定再去医院看看青柠。
虽然她和青柠之间的交情不深,但她统共认识的人就那么几个,去看看青柠也是理所应当的。
苏翎没有什么人情世故的概念,去看青柠的时候自然也没想过要买什么去探望,就那么空着手去了医院。
青柠还在重症监护室,林霄去巡房了,医院要求换了消毒衣再进去探望,苏翎嫌麻烦就没有换,就那么站在门外,透过门上的玻璃看着青柠。
青柠不知道是又陷入了昏迷还是睡着了,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和以前她不安分的性子完全相反,倒是让苏翎很不习惯。
青柠是警方的人,那天那些人在大街上追她,是因为她拿走了对方很重要的东西还是因为她掌握了很重要的线索?
她是怎么办到的?又经历过怎样的困难?
苏翎不由自主的想着,那些密密麻麻的仪器突然发出刺耳的声音,苏翎一惊,头顶的灯光熄灭。
已经临近傍晚,整个医院立刻陷入昏暗,到处都有人在叫医生护士。
怎么回事?停电了吗?
苏翎惊愕,愣了片刻转身拿出手机给林霄打电话。
电话嘟嘟的响了两声,还没接通,一个高大的人影忽的走来,苏翎肩膀被撞了一下,手机脱手掉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闷响。
“不好意思!”
对方歉意的说了一声,弯腰帮她捡起手机。
像电视剧里的慢镜头回放一样,苏翎看见这人戴着鸭舌帽和口罩,他缓缓地抬头,露出一双苏翎并不陌生的眼。
赵铭!
心脏骤然停止,苏翎张了张嘴,想要呼救,却被赵铭捂住鼻唇。
他手上拿着湿帕子,刺鼻的气味钻入鼻尖,刺激得神经开始眩晕,苏翎想要咬舌保持清醒,赵铭凑到她耳边低语:“小东西,你跑不掉了!”
说完,腰间传来刺痛,下一刻,苏翎失去意识陷入昏迷。
医院在短暂的混乱后恢复供电,林霄是第一个赶到重症监护室的,停电导致供氧设备短暂的停止供氧,不过他赶来得及时,给青柠做了紧急措施,所以青柠受到的影响并不大。
在江旭发现苏翎不见,给季珩打电话之前,季珩已经先一步知道了苏翎被赵铭带走的消息。
因为有人侵入了历城的电视塔,在各大电视节目中播放了医院的那段视频。
视频甚至切换了好几个角度和镜头,从各方面剖析他们是如何切断医院电路,如何制造了混乱,又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带走了苏翎。
在视频的最后,他们用红色字体打上了一段话:三天后,直播处决10.23特大案件的重要卧底!!
视频结束,屏幕变成一片黑暗,一分钟后,各个频道恢复正常,警方以最快的速度对侵入者进行了反监控,然而却并没有成功。
对方的黑客技术,比他们想象中的要高超许多。
季珩是在去接苏翎的路上被商场巨大的LED广告屏上的视频吸引注意力的。
顾翎不知道被薄晋带到哪儿去了,这完全打破了季尧的计划,担心苏翎这边出什么问题,季珩便直接开车去找苏翎,路上他们还通了一次电话。
季珩没有想到,在挂断电话不久后,苏翎就被赵铭劫持走了。
这个亡命之徒如此的嚣张高调,完全是在挑战历城警方的底线。
他在视频上说三天后要直播处决苏翎,就是有自信绝对不会让警方找到苏翎,就算警方可以通过直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可他们处决苏翎的速度,一定会比警方的速度更快。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苏翎在这三天时间里,至少是安全的。
赵铭不会动苏翎,他的目的是来报贩卖团伙被一锅端的仇,更是要通过苏翎的死,引起社会动乱。
他疯狂的实施着自己的报复,这场直播如果真的成功,会带来的社会影响将无法想象。
也许是之前受到的刺激太多,这会儿看见苏翎被带走,季珩竟然非常难得的平静。
他拿出手机试着拨通苏翎的电话,但并没有被接通,连同手机上的定位器也没有显示方位。
季珩不知道苏翎身上的定位装置是被人强行拆掉了还是她被带到了一个全然封闭,连卫星定位信号都无法探测到的地方。
他心里的不安达到了极限,连同薄弱的理智也都到了极限。
他甚至产生了幻听,耳边全是苏翎被折磨到痛哭绝望的惨叫。
她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受着折磨,而他无能为力。
这种无力感一点点撕扯着他的皮囊,似乎要撕掉这层皮囊,释放出里面嗜血的凶兽。
杀人,饮血,吃肉!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平息血液里翻涌奔腾的怒火。
在车里坐了一会儿,季珩发动车子,直接开车去了地下城,他的目的明确,没有任何犹豫,直奔最大的武器交易黑市。
他出手阔绰,很快有人注意到他,和他谈交易。
他的要求只有一个,要一颗杀伤力强大的手雷。
这种东西哪怕在地下城的黑市,也不是能轻易拿出来交易的,那些人都谨慎的看着季珩,生怕他是警方派来的幌子。
但一个幌子,怎么又能这么明目张胆?除非警方要端了整个地下城!但……这可能吗?
这些人反复琢磨,季珩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把报价又提高一倍:“我现在就要!”
季珩原本给出的价格就远远高出一颗手雷的价格,现在又翻了番,在场的人都被这价格逼红了眼。
这他妈就是个难得一见的傻逼来砸钱来了,天下掉下来的馅饼不捡白不捡啊!
一番犹豫之下,终于有人接了单,季珩被蒙着眼七拐八拐的到了一个地方,终于拿到了手雷。
供货的人原本还小心翼翼生怕季珩玩什么猫腻,没想到季珩一拿到手雷,直接丢下银行卡出了地下城。
车子疾驰在暗黑的夜里,如同驶进一头巨大的凶兽腹中,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苏翎被绑着手脚丢进冰冷的水池里。
说是水池其实并不全然,水池里有淡淡的腐臭气息,还可以感受到腐烂物的存在,更像是一个丢弃废弃物的池子。
池子里的水有些深踩不到底,苏翎呛了口水,艰难的让脑袋浮在水面,赵铭站在水池边上看着她,眼神冷得可怕。
和之前相比,他的左眼眼角多了一条蜈蚣状的伤疤,疤痕让他整张脸看上去越发的狰狞起来。
他身上那股子沉稳平静的气质消失,只剩下一身恐怖的戾气。
在未知的环境,面对曾给自己留下过巨大心理阴影的人,苏翎没有想象中那样害怕,相反,她非常平静。
她仰头看着赵铭,平静的和他对话:“能跟我讲讲那个少年吗?”
她问,如同和多年不见的好友交谈过去的事。
赵铭眉毛一挑,眼底泄出诧异,倒也没介意,邪气的笑了笑,盘腿坐在水池边。
“那小子啊,是我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那个时候我还不是干这一行的,原本打算把他捡回去打断了腿丢到街上去乞讨要点钱,没想到那小子命贱,拖着一条烂腿在街边讨了几个月,没吃药没看医生,腿竟然好了,一点病根都没落下!”
赵铭的语气轻松,带着欢愉,好像在说什么值得引以为傲的事。
苏翎仰头看着他,脑海里模拟出少年在街边乞讨的模样,心脏木木的疼着。
赵铭也停下来观察着苏翎的反应,故意不再继续,直到苏翎配合的问:“后来呢?”
“后来啊,我就把他带到这一行来了,这小子风里来雨里去,染个黄毛把自己倒腾的跟野鸡似的,那脸却是越来越好看了,这一行没什么禁忌,没长得好看的女人,有男人也行,别说,那小子的滋味真挺不错的!”
赵铭说着意味深长的舔了下唇,似乎是在回味少年曾给他带来的愉悦体验。
苏翎有些反胃,不知是因为赵铭的话,还是被这池子里的腐臭味熏的。
“那小子平时挺贫的,别说,这段时间他不在,耳根子清净了不少倒还真有些不习惯!”
赵铭眯着眼说,眼里却丝毫没有想念。
苏翎抿唇沉思了一会儿,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他的父母是谁吗?”
“怎么?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想要送他回家?”
赵铭用拇指搓着下巴,带着嘲讽问,苏翎没有吭声,只定定的看着他,赵铭抓起水池边一个小石块丢到苏翎面前,水花溅了苏翎一脸。
“那小子就贱命一条,谁会找他!”
这意思就是不知道了,不论这话是真是假,苏翎知道也无从验证。
她不再说话,任由刺骨的寒意透过皮肤侵入血液。
赵铭许是被她勾起了交谈的欲望,又丢了个石块进来,抬了抬下巴问苏翎:“你和季珩到底是什么关系?听说你俩领证了?你看上去也不怎么样,他怎么就看上你了?”
“……”
苏翎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等了一会儿,赵铭不乐意了,眸子危险的眯了眯,从背后拿出一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苏翎的脑袋:“老子问你话呢!不想要脑袋了?”
他狞笑着,语气里是满满的威胁,等了一会儿,苏翎淡淡的开口:“我们确实结婚了。”
“他技术怎么样?一夜几次?大吗?”
赵铭问,言辞越来越直白下流,苏翎并没有因为这样的话觉得不好意思,反而直勾勾的盯着他腿间看。
良久回答:“比你强。”
“……”
赵铭脸上的表情僵滞了片刻,随即笑出声来:“比我强?看来你倒是很想试试嘛!”
他说着不知为何竟然兴奋起来,当着苏翎的面脱了裤子把玩起来,刺耳的喘息声响起,苏翎没有闭上眼睛,就那么看着,如同看着一条不知羞耻的狗。
发泄了一通,赵铭瘫倒在地上喘气,偏头不忘看着苏翎言语羞辱:“你这样的女人,求着老子睡老子都不稀罕!”
苏翎没有反驳,垂眸掩下眼底的情绪。
这个水池在一个封闭的地下室,苏翎之前都被赵铭蒙着眼睛,并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只是下地下室的时候她听见赵铭在和别人说话,知道他还有同伙帮忙,其余的情况便一概不知。
她的手藏在水里,借着腐烂物的遮挡,她其实完全可以解开手上的绳索,但即便如此,要从这里逃跑,她完全没有把握。
她也不知道季珩会在什么时候找到她。
一切都是未知的,而她有种预感,留给她的时间不会太长。
……
薄晋是在第二天晌午醒来的,他只穿着衬衣躺在车后座,冬日午后的阳光正好透过车窗洒在他身上,没有温度,反而带着一丝凉意。
阳光有些刺眼,他眯了眯眼睛,然后清醒过来,下意识的偏头,车里一片空荡,并没有顾翎的身影,而他的手被自己的皮带束缚,脚也被领带捆在了一起。
他的力气大,很容易便挣脱了束缚,车门却推不开,仔细一看,车钥匙被顾翎拔走了,车门也被她锁死。
心里涌起烦躁,他用脚踹烂车窗,刚从车窗翻出去,警车呼啸着逼近。
他没有逃,站在车边举起双手,在回去的路上,他接到了季尧的电话。
季尧只说了一句话:检验结果出来了,是兄妹!
“……”
如同一个手雷在脑中炸开,把他所有的理智都炸得稀碎。
是兄妹,那个叫顾翎的女孩儿,就是他找了十多年的亲妹妹!
昨晚她还抱着他质问他为什么没有找她,为什么任由别人欺负她不出手帮她!
他触碰到了鲜活真实的她,却在眨眼间又把她弄丢了!
“停车!”
他开口,没人听他的,他手上还戴着手铐,俨然被当成罪犯一样看管起来,他顾不得其他,挣扎着起身直奔车门。
“按住他!”
“薄晋,警告你不许动!你是律师,应该比谁都清楚妨碍警方办案是什么样的罪名!”
车上的气氛剑拔弩张起来,他根本听不见,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下车,去救顾翎!
他隐隐感觉她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他必须拼尽自己的全力去阻止她并保护她!
然而就算他再强悍也不过是一个人,三个警员把他死死的按在车上,让他根本无法动弹,他像野兽一样嘶吼,那吼声中是无法抑制的悲怆!
被送到警局的时候,薄晋的嗓子已经哑了,脸上也多了几处青紫,忙了一夜正准备回家休息一会儿的叶歉从警局出来正好看见他这模样,皱眉上前:“你怎么还跟人动手了?”
他不待见薄晋,可看见他这样子,心里下意识的发堵。
薄晋的眼睛一片血红,他看着叶歉,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力气,挣脱押着他的三个警察扑到叶歉面前。
“我找到她了,她叫顾翎,她是我妹妹!她还活着!”
他的表情并未欣喜若狂,反而有种大喜大悲后的无措。
叶歉整个人呆住,他是知道薄晋这么多年一直疯了一样在找妹妹的事的。
“你说顾翎是你妹妹?这怎么可能?”
叶歉声音拔得有些高,语气也失了平时的冷静,眼看他要再说点什么,旁边一个警员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叶警官,我们还要抓紧时间审讯,你有什么话等以后再说吧。”
说完,几个人重新押着薄晋往局里走去。
叶歉被这消息震得什么疲倦都没有了,跟着折返回警局。
原本警方只是想问薄晋为什么突然要把顾翎带走的,刚刚听见他说顾翎是他妹妹,审问的重点就变成问他和顾翎什么时候联络上的了。
薄晋是律师,从警方的问题就能反推出他们的侦破方向,他无比清醒的意识到,顾翎这次是故意回到季珩身边的,她甚至和顾鸣海还有赵铭都有关系。
警方不会管她是在三岁的时候被人掳劫才会落到贩卖团伙手中,也不会管她愿不愿意做这件事,事实和证据都摆在眼前,她违法了,犯罪了,她甚至是贩卖团伙的一员,她……贩卖瘾毒!
这个罪名很大,大到足以判处一个人死刑。
铁证如山,就算薄晋也没办法为她辩护。
他是她哥哥,找了她十几年的哥哥!
是他当初的偏执,改变了她的命运!所有的错都是他做的,可是承受后果的人却变成了她……
薄晋颓然的低下头,坚持了十多年的信念在瞬间崩塌。
当初叶岚自杀的时候,他没认错,父母离世时,他没认错,叶岚的父母和叶歉这十多年来的指责也没让他认错,可是现在,他突然觉得自己错得离谱。
真相有那么重要吗?
他一味地追求真相最终都带来了什么?
爱人没了,家破人亡……
呵……
真是可笑到了极点啊……
薄晋在心底冷笑,浑身是掩不住的颓败,好像一瞬间老了十岁。
叶歉站在审讯室外安静的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老师说,这么多年,他除了想替姐姐的死要一个公道,还有一个想法就是让薄晋知道当年的错。
如果当年不是薄晋坚持要上诉,咬着那个案子不放,也许所有的悲剧就都不会发生。
然而现在,当他真的亲眼看见薄晋被现实击溃所有的信念,心脏忽的又窒息得喘不过气来。
薄晋真的错了吗?
当罪恶发生的时候,应该为了我们所珍爱的人,放弃揭露真相吗?
如果薄晋一直坚持的东西都是错的,那什么才是对?忍气吞声?助纣为虐?
想到这里,叶歉心脏骤然一疼,他忽然想起事发以后,姐姐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责怪薄晋的话,她挂在嘴边的永远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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