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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抓疼我了!”
苏翎小声开口,试着推开紧紧抱着自己的男人。
他来得十分突然,她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全貌,就被他抱了个满怀。
他很高大,宽阔的怀抱将她整个罩住,无比强大却又让人十分安心。
他抱得非常用力,手臂不停地收紧,她感觉自己的胸膛被挤压着,闷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好像要被他揉进骨血里一般。
这样重的力道,这样亲密的距离,很容易让她感受到他的心跳。
砰砰砰!
非常慌乱却又强有力的心跳,如战鼓一般声声雷动,震得她的耳膜发麻。
男人并没有松开她,她那点微不足道的力道,根本撼动不了他分毫。
呼~
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出于求生的本能,她偏头一口咬在男人的脖颈。
男人的身体骤然紧绷,连同脖颈处的肌肉也都变得硬邦邦的,像石头一样,苏翎感觉自己就算用尽全力咬下去,也伤不了这个男人半分,反而很有可能崩坏自己的牙。
比敌人弱小太多的无力感侵袭而来,苏翎眨眨眼,心里泛上委屈,今天的阳光很强,她的眼睛也跟着发疼,很轻易地便流下泪来。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越过下巴,最终落在男人的肌肤上。
身体忽的一松,男人像被什么烫着了一般将她松开。
“你……”
她刚要说话,男人沉着脸抢先开口:“不许哭!”
他命令,霸道得不容拒绝,苏翎怔怔的看着他,有点被吓住了。
这男人凶起来的样子,莫名让她想到了那个叫大山的男人,她最怕那个人了。
思及此,她吸吸鼻尖,驱散眼底的泪意,又抬手揉揉眼睛。
她有些累了,大腿内侧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疼。
她知道自己这次实在太胡来了,如果被哥哥抓回去,恐怕会被狠狠地教训一顿。
没有回到这个城市以前,她不顾一切的想回来寻找自己曾丢失的一切,现在跌跌撞撞的回到这里,她又开始恐惧。
恐惧那被她遗忘的人或事。
她隐隐觉得,那对她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
“我要回去休息了。”
她站起来,男人定定的看着她,眼神凶狠如狼,好像要把她拆了嚼吧嚼吧吞进肚子里去。
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男人朝她伸出手来,动作快如闪电,她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捞进他怀里。
站起来的时候,男人的高大更加明显,她与他的身体接触得也更多,他的身体紧绷着,浑身都硬邦邦的。
她的脸颊忽的变得滚烫,不敢抬头,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多呼吸一口气,就会多吸入一点他的气息,然后对他上瘾。
“二爷!”青柠低柔的声音响起,有着奇异的让人冷静的力量。
“阿翎失忆了。”
她继续说,苏翎的眼睛微微睁大,她主动伸手抓住男人的手臂,仰头对上他幽深如墨的眸。
“我要找的人是你吗?”
她脱口而出,凭着一股直觉,却又十分笃定。
滑落,男人冷峻的面容忽的压下,有些干裂的唇贴上两片火热。
变故来得非常快,她还在诧异惊疑,男人已经长驱直入。
他吻得很急切,这甚至不能算是一个吻,他那样粗鲁野蛮,她感觉自己的唇瓣被磕得生疼,没一会儿嘴里便有了血腥。
她应该推开他,或者狠狠地咬他一口作为反击,神智却好似被吸进一个漩涡,里面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她找不到支撑,只能感受到这个粗暴的吻,和箍在她腰间那双钢铁一般强劲的手臂。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终于松开她,她被吻得缺氧,脑袋一阵阵发白,身体也虚软无力。
“是我。”
他说,过了好半天苏翎才反应过来他回答的是她刚刚那个问题。
他是她要找的人!
苏翎心底闪过一丝欣喜,刚想再问点什么,男人弯腰将她打横抱起来,他的手臂非常有力,苏翎毫不怀疑他能把自己抛起来再颠几下。
下意识的,她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因为这个动作,男人的唇角勾起一个细小的弧度。
她取悦了他。
苏翎想,莫名的也跟着有些开心。
男人将她抱回病房,很快叫了医生过来,对她进行了全面的身体检查。
她的身体一直不好,尤其是心脏,不能进行剧烈运动,肺部也有一些毛病,如果有人在她面前抽烟,肯定会引起肺部过敏,如果严重,她甚至能咳出血来。
男人听着医生的叙述,表情越来越阴沉,感受到他浑身散发出来的越来越强大的威压,苏翎裹紧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
许是看出她的害怕,男人直接叫了医生出去谈话。
没多久,他又走进来,表情果然比刚刚更臭了。
苏翎心里有点毛毛的,在男人走到床边的时候试图转移话题:“那个,我饿了,有吃的吗?”
她问,男人没有回答,目光炽热的一寸寸扫过她的身体,最终停留在她腰部以下。
“怎么伤的?”
他问,他的声音沙哑,带着某种压抑的隐忍的情绪,苏翎立刻明白过来他在问什么,心尖颤了颤,有点心虚,片刻后小声开口:“因为有定位器,我怕被哥哥找到,就把它剜了。”
把它剜了。
说得多轻松,好像一点都不疼似的。
可怎么会不疼?
季珩还清楚的记得那个时候他动手剜掉那枚纹身时,她痛得扭曲的面容。
她那么怕疼的人,当时一定害怕极了。
“疼吗?”
季珩问,伸手摸了摸苏翎的脑袋。
他的动作很轻柔,将苏翎眼底染上迷惑,似乎完全没办法把这样温柔的动作和他联系起来。
“现在还有一点疼。”
苏翎回答,眼前的男人虽然看着很凶,可她能清晰的感受到,他对她没有恶意,甚至有的时候还非常温柔。
“让我看看伤口。”
男人提出要求,苏翎的眉头立刻竖起来,两只手紧紧的扒着被子,眼神也全是戒备:“流氓!”
她气哼哼的骂了一句,刚刚那点小温柔带来的感动消失殆尽。
她眼底冒着火,小脸极力表现出凶恶,看在季珩眼里却丝毫没有威慑力,反而鲜活可爱得紧。
喉咙发紧,口中发干,他舔了舔唇,强忍下体内翻涌的欲念。
他想了她三年,深入骨髓,几近发狂。
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他无数次梦见她,想将她拥入怀中却从未实现。
而现在她就在他眼前,鲜活的,生气蓬勃的,真实得触手可及,每一次的呼吸都像火一样撩拨着他的神经。
“我不动你,给我看看!”
他捉住最后一丝理智开口,苏翎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嘴里不停地念叨:“就算你是我要找的人,可我还没记起你,你对我来说就跟陌生人差不多,我甚至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你凭什么……”
“季珩。”
突然被打断,苏翎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什么?”
“季珩,我的名字!”
他重复,眸底的墨色变深,渐渐晕染开来,沉闷得让人感受到一丝难以察觉的悲伤。
好像在他身上,承载了无法承受的痛。
心尖颤了颤,在季珩的唇再次压上来的时候,苏翎终于回神,然而挣扎无果,她又被狠狠吻了一遍,再次被松开的时候,她的唇肿得不像话。
身体传来异样的酥麻,像通了电流一般,她不好意思的躲进被窝。
“我要睡一会儿,你不要管我!”
她闷闷地说,隔着被子依然能感受到男人热切如火的目光,将她整个人都一点点焚烧起来。
他是她的爱人吗?
她想,红肿的唇碰到无名指上的伤疤,心跳漏了一拍。
她的无名指受过很严重的伤,手指虽然保留着,但连最基本的屈伸都做不到。
无名指上的伤疤丑陋狰狞,她曾无数次观察过这个伤疤,后来她在伤疤的一处看到一点浅蓝色的印记。
只是很微小的一点印记,根本无法判断那是什么,但每次看到那个印记,她的心都会不自觉的柔软下来。
她想,那一定是对她很重要的人留下的印记。
可她不记得那个人是谁,甚至连一丝有用的信息都记不住。
苏翎亲了亲自己的无名指,压下心底的悸动,眼睛亮闪闪的发着光。
她想她没有做错,她是应该回到这里的,因为这里有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在等她。
苏翎在医院只住了两天就被季珩接回季家老宅了,本来医生是建议她在医院多留院观察几天的,但是季珩没有同意,执意带她出了院。
之前守在医院的警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说服走了。
回去的路上,苏翎一直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窗外的风景。
在她的记忆里关于历城的部分十分破碎。
经过几年的建设,这里和三年前有了很大的变化,她不记得这个城市原本的相貌,可她却能一眼看出哪里有什么不一样了。
季珩纵容了她近乎观光旅游的兴奋劲,车子径直开到季家老宅。
从大门进去,一股熟悉感扑面而来。
她很确定,自己曾经在这里生活过。
季珩把车开到门口停下,她迫不及待的推开车门跳下车,动作过大,不小心牵扯到大腿内侧的伤口,她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下一刻,整个人便被季珩扛在肩头。
他浑身都是硬鼓鼓的肌肉,硌得苏翎胃里一阵难受。
“喂!你好硬,硌到我胃了!”
她大声嚷嚷,换来屁股上的一巴掌。
猛然被这么打了一巴掌,她立刻懵了,然后奋力挣扎起来。
“你凭什么打我,我哥从来都没打过我,你凭什么!”
她使出蛮劲,手抓脚踢,腿又被紧紧箍住。
“别动!”
季珩命令,语气又严肃了些,刚刚动了一下伤口痛得更厉害,她自己也不敢动了,只乖乖任由季珩扛进屋里。
别墅很大,屋里的布置是古典与现代结合的风格。
苏翎被放到沙发上,刚要发火,季珩带着薄茧的大掌便钻进衣服下摆,贴着她的肚皮轻轻揉捏起来。
他的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到嘴的话变成满足的窥探,她忽然觉得自己像一只慵懒的猫,被主人挠着肚皮便心满意足。
“好舒服!”
她坦率的说,季珩勾了勾唇,手上动作半点没停。
又享受了一会儿,苏翎开始不安分的打量屋子,屋里打扫得很干净,然而却看不到一个佣人,她不由有些疑惑:“这里的佣人呢?”
“没有。”
“为什么?”
苏翎诧异,这个大个别墅,没有佣人的话,打扫起来有多费劲暂且不说,一个人住在这里该多寂寞难受啊。
“我不喜欢别人踏进这里。”
季珩回答,眼眸微垂,刚刚那点笑意早已消失不见,变得一片深沉。
苏翎不太能理解他的想法:“那你是喜欢一个人住吗?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你不会觉得害怕吗?你伤心的时候,都没有人陪你说话,你不会觉得不好吗?”
“我不喜欢一个人住。”
季珩纠正苏翎的说法,苏翎皱眉,明明就是他说不喜欢别人在这里呀,那他不是喜欢一个人住还能是什么??
她正准备辩驳,季珩再度开口:“我喜欢和你一起住。”
“……”
这算是告白吗?
苏翎脸颊发烫,唇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虽然并没有想起半点和季珩有关的事,她对季珩也有一种天然的超乎寻常的信任。
“以前也是只有我们两个住在这里吗?”
“不是。”
季珩说着把手抽出来,肚皮已经被揉得发热,他的手突然离开,便有些凉,苏翎连忙又抓住他的手:“还有其他人?那他们人呢?”
季珩抿唇,没再回答,不容拒绝的把手抽离:“你在这儿坐一会儿,我去做饭,一会儿该饿了。”
“你会做饭吗?”
苏翎一脸惊奇,她完全没想到季珩还会做饭,比较他看起来十分的不好相处,完全不像是会自己动手做饭的人。
季珩没吭声,直接用实际行动回答,苏翎坐不住,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转悠,好奇的左看右看。
季珩没把她赶出去,先洗了几个圣女果给她填肚子。
有零食吃苏翎自然开心,季珩撸起袖子开始淘米做饭。
苏翎之前只隔着衣服感受过他硬邦邦的肌肉,这会儿季珩的袖子撩起来,手臂上的肌肉便显露无疑,肌肉的线条十分流畅,随着他做饭的动作一股一股的,非常具有吸引力。
苏翎看着看着,不由得入了迷。
“转过头去!”
季珩忽的命令。
“为什么?你要放什么独家秘方,不能给我看见吗?”
苏翎问,一双眼睛全是懵懂,季珩只觉得胸口有一团火越烧越旺,几乎要把他整个人都烧成灰烬。
他不是一个有自制力的人,尤其是在面对苏翎的时候。
她现在刚回来,身上还带着伤,他怕吓着她更怕伤着她,所以只能哄着捧着,一点点让她重新接受自己。
可她偏偏要用这种纯良无害的眼神看着他,这和一只小白兔跑进一条饥肠辘辘的大灰狼笼子里要求大灰狼吃掉她没什么两样。
他很想吃掉她,连皮带骨,渣都不剩的那种。
“你看着我,我会切到手。”
他耐着性子解释,苏翎依然一脸懵懂:“为什么会切到手?我也没有做什么呀?”
“……”
你就是什么都不做,单单是坐在这里,就已经是最大的干扰了!
季珩在心里想,身体已经遵从本心,放下刀,扣着苏翎的脖颈把她更个人压向自己,吻上那处柔软。
这味道比HVA还要来得猛烈,让他欲罢不能,热血沸腾,浑身都叫嚣着要做点什么来宣泄。
可最终他还是忍住了。
为了坚守最后的底线,他咬破了苏翎的唇。
“唔!”
苏翎捂着唇,眼底含着泪怨念十足的看着他,似乎在无声的质问他为什么要咬她。
这模样像极了当初她在他身下哭着求饶的样子,可怜得让人忍不住生出蹂躏的心思。
某处越发的胀热发痛,季珩有些懊恼,刚刚那一个吻根本就不是解渴,而是在火上浇油。
好在苏翎被他咬了以后便出了厨房,到客厅坐着生闷气了。
他深吸两口气,压下滚油一般的欲念,动作麻利的炒了两个菜,又烧了一个汤,很快端着饭菜上桌。
苏翎的唇还是肿的,下唇处甚至有一个小小的伤口,不过她没有记仇,兴致勃勃的看着桌上的菜,一样尝了一口。
“哇!超好吃!”
她很捧场的夸赞,眼神折射着漂亮的光芒,如同藏着星辰。
那些翻涌的,急不可待的欲念,在这一瞬间忽的安宁下来。
像久旱逢雨后的清凉,他安静的看着她满足的笑颜,从身到心都放松下来。
时隔三年,她终于又以一种离奇的不可思议的方式出现在他面前。
这样鲜活,这样动人,好像过去在她身上发生的所有磨难都被抹除干净,只剩下一个简单快乐的她。
阿翎……
他在心里唤着,胸口被这两个字熨烫,竟泛出丝丝甜意来。
“呼……好撑啊!”
吃得饱饱的,苏翎摸着被撑得圆滚滚的肚子躺在沙发上,满足极了,然而坐了不到一秒,就被季珩拉着胳膊站起来。
“干嘛?我好累,让我坐一会儿!”
她抗议,季珩却没有放手:“刚吃了坐下不好,出去转转消消食。”
“……”
苏翎极不情愿的被季珩带出门,也没去别的地方,就在别墅外面的花园转悠。
已经是冬天,花园里的花都谢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看上去不大好看。
酒足饭饱,苏翎开始发困,便越发不耐:“没什么好看的,我想回去了,好累啊!”
她开口,语气里不自觉带了撒娇的意味。
她其实从来不对顾以莘这样的,可到了季珩这里,莫名的她变得娇气起来,好像是潜意识里认定他一定会满足她的要求。
季珩停下,偏头认真的看着她,大掌抓住她的双手,随后在她受着伤的无名指上轻轻摩挲。
那根指头早就没了知觉,可被他这样摩挲着,她竟又感到一股若有似无的酥痒从指尖一直传达到心脏,然后传递到四肢八骸。
“季珩!”
她不受控制的喊了他的名字,尽管她其实并不知道自己要对他说什么。
只是心脏胀鼓鼓的,好像被眼泪浸泡着一样咸涩。
只有叫着他的名字,才能让她安心。
“我在!”
他回答,毫无征兆的从衣兜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宝蓝色的盒子。
啪!
盒子轻声打开,一枚款式精简的戒指出现在她眼前。
“我在花园里种了上千种花,我想过等你回来,要在这个花园所有的花都盛开的时候,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清晨,给你一场很浪漫很唯美的求婚。”
季珩说,他应该不善言辞,并没有过多的修饰,可从他的描绘中,苏翎很容易联想到了他口中所说的场景。
那场景非常美,是她曾幻想过最完美的求婚。
“我等不到了,从你回来,再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想要把它戴到你手上,没有无数盛开的鲜花,没有精心准备的惊喜,只有一个我,和一个你。”
季珩说着单膝跪在苏翎面前。
他抓着苏翎的手,没有给苏翎任何犹豫选择的机会,不容拒绝的将戒指戴到她的无名指上。
然后,他虔诚的、视若无价珍宝一般亲吻了苏翎的手指。
他的呼吸滚烫,似乎连那无名指上早已坏死的肌肉都被那呼吸灼伤。
“我……我还没有完全准备好,我记不得我以前是不是爱你,也不确定如果不能恢复记忆,以后我会不会爱你,我……”
苏翎有些语无伦次,她有种直觉这不是她第一次收到季珩给的戒指。
她不知道季珩之前给她戒指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郑重其事,只知道现在的季珩很认真,而她还无法回应这份感情。
“季太太!”
季珩打断她的话,抓着她的手站起来,扣着她的下巴,压迫感极强的和她对视。
“余生还很长,你有很长的时间去做准备!”
只要你在我身边,哪怕要花一辈子去重新爱上,我也毫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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