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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的周末,徐妈妈叫上徐爸爸在家大扫除,徐爸爸在智灵房间拖着地,嘴里还嘀嘀咕咕,“都快中午了,智灵这丫头怎么还没回来!”
她床铺凌乱,徐爸爸就顺便帮着收拾了下,结果发现枕头边丢了几本喷漆工艺的工具书,他好奇地拿起来翻了翻,却发现里头还有智灵做的笔记。
“哇,高考都没见她这么努力。”他暗暗感慨着,将书塞回书柜。
徐妈妈在外头喊,“老徐,你拖完地没,拖完就出门买个菜。”
“好。”徐爸爸快速完成任务下楼买菜,结果刚出楼道,就见不远处停了辆熟悉的黑色跑车,跑车前还倚着道熟悉身影。
苏子叶穿着身简单却质感极佳的衬衫西裤,领口松了两颗扣子,露出一截漂亮精致的锁骨线条,他单手插兜,另一只手却揉捏着眉心,看起来慵懒又疲惫。
“苏子叶?”
略显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苏子叶回头,就见徐爸爸一脸试探性地凑过来,“真是你啊,我就说看着眼熟。”
苏子叶站直了,微微颔首:“伯父,你好。”
徐爸爸搓了搓手,寒暄道:“哈哈你好你好,我听智灵说,你们昨晚在一起加班,那你们……”
话未言尽,苏子叶目光一移,望向车内,温声解释:“嗯,智灵睡着了,我也不好叫醒她,就出来透透气。”
徐爸爸循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在副驾驶位上看到了张着嘴呼呼大睡的智灵。
那模样,简直要多没形象就有多没形象。
徐爸爸看得直头痛,轻咳了声,转移话题道:“你们最近工作这么忙啊?都加了好几次班了。”
苏子叶答得规矩:“嗯,项目比较赶,又刚好遇到点问题急需解决。”
徐爸爸理解地点点头,“看来你对待工作很认真啊。”
“还好。”
他态度谦逊,徐爸爸看他是哪哪儿都满意,忍不住就多说了几句,“我这闺女以前也没谈过恋爱,我、唉,我也不怎么会说话,就是觉得她挺喜欢你的,她以前对喷涂这行并不是很有兴趣,可她最近很认真地学习研究,我了解我女儿,她就是想在你面前多表现一下。”徐爸爸讲到自己不够优秀的女儿,有些不好意思,“虽然我也清楚,以你的条件,她是绝对配不上你,可能我现在说这个有点唐突,你……”
他这话说得颠三倒四,到最后自己都有些混乱了,看得出来他心里是真的有所不安,他小心翼翼地问:“你觉得跟我闺女相处起来,还算合适吗?”
苏子叶一直在静静聆听,直到他说完,才翘唇微微一笑,认真回道:“伯父,我和智灵恋爱的时间不长,但我们认识十多年了,纵然中间隔着几年没联系,智灵给我的感觉也多少有了些变化,但她本质上是没变的,我很清楚,她就是我要的女孩。”
他神色沉静,说话之时又慢条斯理,带着极强的说服力,就像三伏天里的一抹沁凉水,奇迹般的抚平了徐爸爸心中所有忐忑。他又说:“你放心,只要智灵还想跟我在一起,我们就不会分开。”
徐爸爸得了保证,心下稍宽,但细细一想,又意识到有点问题,“既然你们认识十多年了,你也对她有想法,怎么现在才在一起?”
苏子叶薄唇微抿。
他见徐爸爸满脸疑惑,也不好应付了事,只得道:“因为我以前一直在逃避。”
什么意思?徐爸爸一副云里雾里的样子。
苏子叶清了清嗓子,难得有了点不自在的感觉,“伯父,可能我接下来说的话会让你感到不舒服,但……”
他稍作犹豫,还是一字一顿慢慢说了,“从小我父母就给我定制了完美人生的模板,我按照他们的要求一步步落实,直到我所拥有的一切乃至在所有人眼里,都觉得我是最优秀,最完美无缺的,所以我也一直以为,我的配偶也该匹配这份优秀,和我是同一类人。
“我曾在我最不懂事最懵懂的年纪,对智灵心动过,但这份心动对于当时的我来说,就像是正常运行的程序出了错,偏离了正常轨道,是必须要做出纠正的。”他语气低沉,那双漂亮的眼眸中却蕴着坚定执着的光芒,有那么一瞬,徐爸爸都觉得自己会被他眼底的光刺伤。
他低低一笑,似在自嘲,“那时我选择了逃避,寄希望于时间来抹去这份不应存在的悸动,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遇到了很多人,也经历了很多事,但她一直在我心里,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还变得越来越清晰深刻。”
也是这时,他终于明白感情不能用利害衡量,就算徐智灵推翻了他一直以来的配偶标准,他也无法再压抑内心,视若无睹。
所以他回来了,当时是他亲手斩断的缘分,现在他就要将它重新续上。
徐爸爸若有所思地点着头。
不过很快,他就抓着后脑勺,尴尬道:“小伙子,虽然你说了很多浅显易懂的事,但我人老了,听得是糊里糊涂的……不过我能感觉到,你是真的喜欢我闺女,就算看遍人世繁华,也还是认定她了,对吧?”
苏子叶默了默,神色有几分难以言喻,他看着面前一脸期待的徐爸爸,轻应了声:“嗯。”
徐爸爸释然一笑:“这就够了。”
他探头瞅了瞅车里的智灵,大气摆手,“行了,你也别把她送回来了,直接带你家去吧。”
说罢,他也不等苏子叶反应,两手靠着背后,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去买菜了。
苏子叶:“??”
他怔怔愣在原地,直到徐爸爸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这才从恍神中回来。
全然不知自己已被老爸卖了的智灵还睡得安安稳稳,苏子叶垂眸凝视着她,半晌,轻笑出声。
他重新回了车上,启动车子掉转方向,扬长而去。
半道上,智灵幽幽醒转。
苏子叶正在开车,她脑子还有些迷糊,见着窗外风景不停变化,不由喃喃问道:“我睡了多久啊,怎么还没到。”
苏子叶神色泰然,淡淡道:“已经到了,但你爸说把你送我家去。”
“啊?”智灵的瞌睡一下子吓醒了。
她睁大了双眼,看起来有些惊慌,苏子叶微微一笑,继续补刀:“你爸爸是个很开明的爸爸。”
这话的暗示味太浓郁了。
智灵面上充血,艰难翻出手机,一个电话砸给徐爸爸,“爸,你搞什么,为什么要我去苏子叶家?”
“你懂得。”
她懂什么懂!智灵都要吐血了,然而,徐爸爸就像是担心那句话分量不够,又添了句:“爸爸祝福你。”
啪。
电话被残忍挂断。
车内安静,以至于智灵那小破手机的外扩音特别明显,苏子叶在旁边听了全程,笑容盎然道:“嗯,你爸在祝福我们。”
智灵的心在颤抖,恨不能立刻晕过去。
她极其生硬地打了个哈欠,慢慢躺了回去,将脸转向窗户,“啊,好困哦,我再睡会儿,到了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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