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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心动,不能行动(2)

作品: 我爱你,蓄谋已久 |作者:十年一信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11-25 1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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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话说,尘归尘土归土,也许我和王昭阳的确是两个世界的人,一直都是。在我心里,他始终是高高在上的,和方可如一样是高端的、国际范儿的;而我,一个从小到大苦逼的人,大概还是站在陈飞扬这种同样苦逼的人身边比较合适。

转身回舞蹈教室收拾东西,我跟邵思伟一起去参加双人舞通关赛,这次比赛分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海选和复赛,这个月举行,通过复赛以后,还有几场决赛,在下个月,中间有一个月的准备时间。

复赛顺利通过,主办方很厚道,分赛区的奖金是赛后直接结算的,我确实拿到一部分钱,然后邵思伟仗义疏财给我添了点儿,我于是凑齐了三万。

这时候学生军训已经接近尾声,马上就要开学了。

我去王昭阳的办公室,需要穿过操场,学生还在这边军训,人群忽然骚动了。负责军训的体育老师抱着个孩子从学生堆里跑出来,那学生脸色非常难看,像是一口气喘不上来就要闷死过去,手捂着肚子,样子很痛苦。体育老师把他放在阴凉处,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施救,学生急忙去医务室请医生。

我帮忙维持着秩序:“散开散开,回到各自班级原地休息,还有不舒服的学生没,有的话赶紧说出来。”

这边医务室的人和王昭阳都过来了,医生确认不是中暑,王昭阳抱着孩子就往外面跑。我也不在学校当值,属于最闲的一个,跟体育老师和医务室的打过招呼,陪王昭阳一起送学生去医院。

急诊门口,王昭阳把手机给我,说:“找李老师,通知学生家长。”

我接过来,翻到李老师的电话,打过去问,跟李老师通话两次后,告诉王昭阳:“这孩子家里可能没人,爸妈好像都在外地,村里只有个奶奶,只留了家里的座机,没人接。”

王昭阳垂了下眼睛:“这些当父母的。”

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王昭阳抱着孩子跑了一路,我看到旁边有张空出来的椅子,让他先坐下休息,他摇摇头,示意我坐下。

好吧,我坐。王昭阳看我一眼:“你回来了?”

我点头,然后想说还钱的事情,但王昭阳此刻显然关心学生比较多。我还没张口,医生从里面出来,说是阑尾炎穿孔导致腹膜炎,现在腹膜粘连严重,必须马上手术,让我们去办下住院手续。

我跟王昭阳猴急猴急地点头,听从安排去缴费,到窗口的时候,王昭阳拿着手机开始打电话。

我听了一下,他好像是在找朋友给自己打钱。他,穷得连三万块现钱都拿不出来了?

我知道王昭阳是净身出户,但我没想过王昭阳可以这么实诚,真的什么都没留。

捅了他一下,我说:“你先挂了,我有。”

王昭阳愣了下,挂掉电话,我从容地从包里拿出三沓现金,交了押金什么的。王昭阳表情上有些尴尬,我解释:“这不比赛完刚回来嘛,那边的奖金。对了,本来……”

算了,先不说了。

“本来什么?”

“嗯,先把学生的事儿给办了。”我说。

等在手术室门口,学生家长还是没有联系上,我发表感慨:“这学生真厉害,疼两天了还去军训,忍到现在。要是我……”

“是你也会忍。”王昭阳看着我,忽然这样说。

是,如果是学生时代的我,那时候的我一定会忍,因为我知道,即使不忍也没有人能帮得了我。那时候我相信疼痛忍一忍就过去了,我没有爸爸妈妈可以依靠撒娇,除了坚强,别无选择。

我笑一下:“是啊,越长大越矫情了,现在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恨不得全世界伺候着。”

王昭阳跟着笑了:“有人关心了,是好事儿。”

我认同地点点头:“对了,这三万本来是想今天给你,算是还……那个……学费,现在……”

王昭阳看我一眼,摇了下头,我知道他想拒绝,我说:“也没什么,这样我自己心里舒服点儿。再等等吧,联系上学生家长再说。”

王昭阳苦笑着,我猜他是在自嘲,自己在这种时候连钱都拿不出来,于是我假装没心没肺地安慰他:“还好今天我回来了,不然好麻烦的。嗯,方可如现在怎么样?”

王昭阳点了下头。

复婚吧,赶紧复婚吧,复婚了王昭阳就不是穷光蛋了。都三十来岁的人了,没钱的日子过起来多糟心啊。

“现在还觉得教师好干吗?”王昭阳闲聊着问我。

我说:“挺好的啊,有寒暑假,稳定轻松,对着孩子,也没那么多破事儿。主要我是副科老师,没你们那么操心。”

王昭阳摇头:“我不是说这个。”

我认真地看着他,他说:“古人就说师者为父,自古对教师这个职业都是很尊重的,有尊重就有责任,不过现在教师这职业也逐渐功利化了。但其实做什么都一样,有轻松省事儿的做法,也有负责的做法,看你怎么选择。”

我依然耐心地听着,他说:“就像今天这种情况,保护每个学生的生命安全,是我们责任内的事情,同时也是感情上应该做的事情。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个学生的家长联系不上了,你那医药费就跟着打水漂了。”

我笑:“不至于。”

他说:“我说如果。”

我想了想,挺豁达:“漂就漂了呗,也不能见死不救啊,还是个小孩子。”

王昭阳点头:“所以其实我帮你那些,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心情上和你现在是一样的,只是希望你好,没想过回报。”

我看着他,看着他将眼神回避,目光看着地面。我能感受到自己心脏此刻的异常起伏,甚至能感觉到,他的话中,有所隐瞒和保留。

是,他是希望我好,他是没要求过回报,但那其中应该不只是我此刻面对生命危机的心情。总有些别的,他不想说,也不愿让我朝那个方向多想。

我苦笑:“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

没多久就开学了,联系到了学生家长,我让他把钱直接给主任送去。这钱我说什么都得还,不还心里还是过意不去,王昭阳能理解我的心情,没多说什么。

看看他如今的模样,每天在学校吃那些没油水的东西,人又瘦了好多,我也真心希望他能过得好,有个女人照顾他,有不错的物质条件。

陈飞扬躺在床上看我比赛的视频。我那时候没有DV,就用个数码相机录的,陈飞扬随便翻了翻,看了些别的东西。

洗完澡,我正在擦头发,数码相机里忽然蹦出来一段对话,男人的声音:“有成就感吗?”

我的声音:“谢谢啊。”

男人:“最近身体怎么样?”

这是六一儿童节的视频,录视频的时候,王昭阳正好出现和我说话,一起录进去了,我飞快地点了暂停。

陈飞扬看我一眼:“干什么呀,我还没看完呢。”

他可能起初并没有在意那对话,是我做贼心虚了,我愣一下:“哦,几点了,睡觉了。我明天还得上班呢。”

陈飞扬看了我手里的相机一眼:“你不会录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怕我看见吧?”

“什么不好的东西,神经病。”我皱眉。

陈飞扬也皱眉:“我又干吗了!”

我不打算理他,陈飞扬忽然问我:“你比赛挣的奖金呢?”

“不是在医院给学生垫医药费了吗。”

他说:“那学生家长还没联系上?”

“联系上了呀。”我没想什么。

“那钱呢?”

我转头瞪他:“你俗不俗啊,就钱钱钱的,我比赛挣的钱关你什么事儿,你问那么多干什么?”

陈飞扬一愣:“我不就随便问问吗,你这么大反应干什么?”

撒谎,绝对是会让人痛苦的事情,因为一个谎言往往不能够真正解决问题。我就是做贼心虚了,但每个做贼心虚的人,都愿意把问题推到别人身上去,比如我会想,陈飞扬追问我钱的下落,很不是个爷们儿。

大概是快来大姨妈的缘故,最近我的情绪很不好,特别容易烦躁,还经常头疼,小腹不舒服。

谢婷婷的老公不知道安了什么好心,专程跑来给我的笔记本弄系统,我也没当回事。

我看见谢婷婷老公也烦,总觉得这人偷奸耍滑的,还倒插门,不是个好东西。

学校开学了,教师资格考试也就来了。上午第三节课,带着学生在教育局监督考核的人面前做次课堂演示,然后把手里这些材料,包括体检报告交一交,我就可以等着拿证了。

这事儿一个办公室的都知道,包括小音。

小音心里多少有点酸:“燕老师,你不是说没找到门路吗?”

“哦。”我说,“陈飞扬他妈给找的关系。”

小音叹气,惆怅地说:“我要是也有个这么好的婆婆就好了,还天天给送汤,什么也不用管。”

我笑着说:“那你也抓紧找个对象啊,有对象才有婆婆不是?”

小音:“我哪有你那么好的命。”

得罪一个人很容易,你拥有他想要而不能拥有的东西,那就是一种得罪,大概我把小音得罪了。

这学校,除了校长之外,初中部的王主任就是二把手,基本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过他的手,当然这对王昭阳来说,才不算埋没。他是个很细的人,就适合干这种操心的活。

到主任办公室门口,我整理了下仪容,打算交完材料就走,不跟他废话。我跟他的交往,还是得掌握一个度,公是公,私是私,得分清。

进门之前,我大大方方地听了段墙脚。

作为教育局领导过来考核的王昭阳他妈,在办公室里对王昭阳说:“可如说的事情,你得考虑啊。”

王昭阳没说话,他妈接着说:“我跟你爸也觉得没什么,你跟可如之间也没有什么大矛盾,你没必要把事情做这么绝,又没人逼着你。”

里面传来王昭阳的声音,淡淡地:“你跟我爸就别操这份心了,行吗?”

王昭阳他妈:“我是不想操这份儿心,我眼看着就退休了,什么心都不想操。你说你,三十好几的人了,连个家都没有,成天在学校里窝着,住个宿舍,要什么什么没有,不知道的以为你干了什么事,有多对不起人家可如,你觉得没什么,我给你当妈还觉得脸上挂不住呢。”

王昭阳说:“我这也是工作方便。”

“你就回家住,哪儿不方便你了,又没人撵你,难道要我和你爸还有可如八抬大轿来请你?”他妈有些激动。

王昭阳仍然淡淡地:“好了,我有自己的打算,你别说了。”

他妈不悦地叹口气:“周末回家吃饭,多大的人了,还跟个野孩子似的。”

王昭阳他妈走出来,看到在门口拿着东西的我,认出来我是今天考核的老师,脸色可能是因为刚才没说动自己儿子,而不大愉快。

我微笑:“高校长。”

他妈勉强对我笑一下,走了。

王昭阳看到站在门口的我,我也就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把资料放在他的桌子上。王昭阳似乎也有点不高兴。

我说:“你妈没认出我来。”

他妈当了这么多年校长,流水一样的学生,当然不会每个都记得、都眼熟,虽然我曾经因为离家出走,去过校长办公室。

王昭阳深吸一口气,念叨一句:“你以为你那么难忘?”

这话一下刺激到了我,使我愣了一下。王昭阳又叹了口气,他当然不是那个意思,他就是随便这么一说。

伸手翻我送来的东西,王昭阳看到了我的体检报告,里面有张查血的单子,我忘了拿出来了,其实我只要交证明就行了。

他饶有兴致地看,说:“你这身体怎么回事儿?”

“什么怎么回事儿?”我要把单子拿回来,王昭阳回避了下,接着看,说:“这些指标不是高就是低。”看我一眼,皱眉道,“你到底怎么了?”

我说:“不都在正常范围吗?”

“贫血。”他说。

“老毛病了。”

“得好好吃饭。”他叮嘱。

我把单子拿回来:“这个不需要吧,不用我拿走了。”我打算走,对着我的背影念叨一句:“反正说了你也不听。”

我就不乐意了,现在跟我过日子的到底是陈飞扬还是他王昭阳啊,我有没有好好吃饭他知道呀,他看见了呀?

我说:“别说的好像你什么都知道一样。”

他没回话,我说:“刚才你妈和你说话,我听见了。”

他瞟我一眼,我接着说:“其实你妈说得有点道理,你不小了,三十多岁的人了,也没个家,又不是有什么毛病,这么打光棍是容易让人多想。再说,连个孩子都没有,你不替自己想,等你妈退休没事干了,你还不得帮她找点事儿干啊。”

我突突突说完这串话,因为说得有点违心,说完就想跑。

王昭阳眯眼皱眉:“你什么意思?”

我声音于是又小了一点点:“我就是觉得你要是能和方可如复婚,也挺好的。”这次我是真要溜了,走到门口的时候,王昭阳叫我:“燕小嫦。”

我回头略怯怯地看着他,他面色平静,但很认真:“你是不是真的过得挺好的?”

我并不希望自己成为让王昭阳重获幸福的障碍,所以我尽量大方,挂着微笑:“当然啦,我们俩现在连架都不吵了。”

他微扯唇角,点了下头:“看出来了。”垂下眼睛,阳光从主任办公室的窗户射进来,照得他侧脸轮廓有些梦幻。

周末回家,我上淘宝选礼品。陈飞扬做好饭叫我去吃,我把电脑放在一边,也没关网页,陈飞扬看见以后问了句:“给谁挑东西呢?”

我说:“就这个名额,我们学校主任帮我弄的,我寻思证下来了,怎么得谢人家一下,买个两三百块钱的东西。”

陈飞扬没意见,点了下头,想起点什么,说:“对了,小音还给我打电话来着,你怎么跟她说名额是我妈弄的呢?”

我说:“你不会说漏嘴了吧?”

陈飞扬:“没有,我说我不清楚。我琢磨我妈也没这么大本事,她顶多能拉个保险,开个病假什么的。”

我笑,跟陈飞扬强调:“你别和那个小音走太近了。”

陈飞扬说:“她现在是我徒弟。”

我不好反驳什么,我就觉得小音不正常,虽然一直没干什么不正常的事情,但是这是女人的直觉。

到底我也没挑到一个称心的礼物,晚饭后例行一汤,喝汤的时候,陈飞扬问我:“高兴了吧?”

“什么?”

他说:“你想要的东西又多了一件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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