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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儒武大会让南陵热闹得很,会昌的客栈早早就满客,连着平日里禁得早的宵禁也免了。街上的热闹无需多言,外来的杂耍戏班子也赚的盆满钵满。十月已是入秋,虽依有微末的夏影可见,但更多的是秋天的空旷,连天儿都似更高了一般。南陵的国都——会昌在南陵的北处,抬头也可看见大雁排成排南飞。
“东昀可是有心事?”顾墨渊看着顾墨白已经坐在亭子里大半日了。
“大哥。”顾墨白已经摘下了那日带着的白绫,双眸若不仔细瞅是看不出不能视物的。
“过几日便是儒武大会,东昀可是在遗憾?”顾墨渊见着自家二弟,他幼时便聪慧过人,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十一岁便引得天下文人雅士另眼相看,十六岁便已有‘烁川公子’之称,已是烁川人心中的‘公子’。此次途中的‘毒蛇事件’偏偏只有他受了伤,到如今也没查出端倪。真是应了那句:天妒奇才。
“三年一届的儒武大会半年参加虽是憾事,可往后还是有的。”顾墨白却不以为然,初时双眼不能视物时他也是慌得,现适应了倒也还好。
“可......”顾墨渊不敢说下去,“今日的药可喝了?”
“药可越发苦了,可是放了苦胆?”顾墨白想起那药就想打冷噤,闻着难受,喝着更是苦得紧。
“良药必是苦口。若九洲之人知晓烁川公子怕喝药,可是一大笑谈。”顾墨渊心也缓缓放下,至少现在顾墨白没有任何颓废之意。
“畏苦本就是人之常情,何笑之有?大哥,国内可是有动静?”
“皇姑姑来信,国君病情加重。”
“烁川的情势可乱得很——父亲把持朝政,二皇子在民间声望愈发高,四皇子从边疆赶回吉康,各王各有不同心思。皇姑姑再过几日便又要去国安寺了。”
“嗯,若静宁妹妹还在也该是妙龄女子了。”
“国君心太狠,若非他先舍弃了静宁妹妹,皇姑姑这般心慈之人怎会如此。到底为母则刚。”顾墨白现仍记得那在自儿耳旁叫着‘东昀哥哥’的静宁,却因‘失足落水’殁了。试问一公主怎会身旁无人伺候?况静宁你们乖巧的女孩。事后皇姑姑哭得如泪人一般,可国君就只是杖毙了当时伺候静宁的宫女,连她的葬礼都未去,“大哥差人把我近日抄的渡亡经和吉祥经送回给皇姑姑。”
“东昀,你的眼......”顾墨渊止住了自己想说的话,想了想才又说,“还是休息的好,累着了可不好。”
“只是目不能视物,又不是成废人了。大哥莫担心。”
“罢了。自小你就有自己的主意,大哥我管不住你。这些日子莫累着了,那解毒的方子已制着。东昀,大哥定会揪出此次事件的主谋。敢动你,我定让他挫骨扬灰。”顾墨渊身上的戾气四溢。风摇曳着杨柳,杨柳如舞姬一般摆动柳枝,初秋的干燥愈发令人烦躁。
这段日子对阿碧来说无疑是痛苦的。每天要学的礼仪规矩让她的四肢酸痛不说,最最痛苦的莫过于没学好不可吃饭。对于一个朝不饱夕的乞儿来说,吃饱无疑是最最重要的。看着桌上可口的饭菜,阿碧咽了咽口水,头上还顶着装着水的瓷碗。那水摇晃,碗也往一边倾了点。
“站直,腰要直。步子要迈得无声。”
阿碧听声后立刻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月姐姐。阿碧知错了,莫要再减阿碧的饭菜。”
坐在一旁的美人儿面色冷漠,也不为阿碧的可怜兮兮所动摇:“走神一次,糕点扣去。”
阿碧默默地伤心了会,又迈开腿练习。‘啪’的一声,阿碧头上的瓷碗掉了下来,阿碧的发湿了一部分,脚旁是已经碎得不成的瓷碗。阿碧乖乖地蹲下捡着地上的瓷片。
“莫捡了。”美人儿的话成功阻止了阿碧的动作。
阿碧抬头看着坐着的美人儿:“月姐姐,是不是阿碧太笨了?“
美人儿扶额,看着阿碧的小手被瓷片割了个小口,虽说口不大,可血却流了不少。走上前,把阿碧的手摊开,为她挑去伤口沾上的瓷片碎儿:“倒是呆得很,手割了口子都不会说,平日里话倒多。”
阿碧傻笑的看着美人儿:“月姐姐对阿碧最好了。”
“帝姬,明日便是儒武大会,国师差人问你可想去?”绿浅口子正在专注作画的帝嬅开口问道。
帝嬅放下笔,摇了摇头。偌大的宣纸上只有一只精致的画眉,突显出留白部分更加空阔。
“天儿燥,厨房做了小蛊甜汤,现下已是温的,帝姬可要尝尝?”
帝嬅点了点头。绿浅照顾了帝嬅几月,虽她平日里性子凉薄,但绿浅还是细心地注意到了她嗜甜。
甜汤里加了莲子,甜而不腻让帝嬅多喝了几口。最近她的胃口都被绿浅每天精心的饭菜撑大了。虽是秋日正午日头也辣,虽说午时已过,但也热。午睡后,帝嬅闲得慌,许是前些日子热闹久了,这下子闲下来也不习惯。绿浅把古筝抱到湖中亭子里,帝嬅沉下心,指腹在琴弦上游走,轻拨琴弦,音痴一听着音色便知此琴是琴中上品。琴声从亭子里传出,一曲《清心咒》慢慢驱走了帝嬅心中的烦躁。
“心浮气躁,祸国这可是养病养得闷?”
帝嬅听完这话却也无其他表示,继续弹着琴。一曲《清心咒》完后,帝嬅才对上梵音的目光。
“秋日里燥,心烦总是难免。明日便是儒武大会,会昌难得这般热闹。祸国既不贪热闹就把性子沉下来。”梵音的话却让帝嬅安心。她的性子冷不说,又不懂这世俗的礼节,出去莫不说被发现会惹人非议,单让她挤在人海里她就万万受不了的,“这病养得倒好,这气色都不似往日。”
绿浅也细看帝嬅,无论几次都会被她的容貌给惊着,但帝嬅的脸色却是比往日好了些。
“宁安公主也有几日未来了。前些日子烁川传来烁川国君病危,不消半年怕烁川会乱的很。此次烁川使者来途时,顾家嫡次子遇袭,烁川那边定是不会轻易的放过这次机会。祸国,九洲势必会乱,莫轻信他人,乱世之中皆不由己。”
绿浅不知何时已经退下。
帝嬅的指腹已经红肿,梵音今日让她弹琴,从《清心咒》到《高山流水》,她弹了一个多时辰,梵音未让她停,她也就木木地一直弹下去。等着梵音叫停,她的手酸痛得很,指腹也红肿了。
“帝姬可忍着些。”绿浅把舒颜膏轻轻地抹在帝嬅的指腹上。膏药清凉,指腹倒是没有那般疼痛了,“这红肿要消定是要几日。帝姬近些日子就莫在动琴、笔了。”绿浅看着这红肿的指腹心揪得很。她自是受过比这重得多的伤,但照顾帝嬅的这几日,她虽性子薄凉却对她不差,哪怕有怒也不牵连他人。绿浅没有伺候过其他的主子,但却知哪怕大家闺秀也怕是做不过这些。每日看着她一人消磨时光,时间都似止住了。说白了这只是一个一出生变已站在神坛的、未受过关心、不懂人情世故、孤寂的活着还未及第的姑娘。虽生来锦衣玉食,却未曾感受过人间冷暖,这样的人儿怎能令人不心疼?
帝嬅却在想梵音今日的反常,想来想去却也不知为何,最后只好作罢。看着绿浅在小心为她抹舒颜膏,眼底闪过一丝黯然。
儒武大会如火如荼地举行。秋高气爽的天气,会场的热闹已不可用言语形容。
梵音隔着一条街看着会昌此时人最多的地方。文斗先开始,入初赛的大多是寒门子弟,他们十年寒窗,只为这一朝成名。南陵的文斗并非仅限于纸上,也有口头叙述的。
初赛说白了就只能剩下一百人,竞争无疑是激烈的。南陵的人口是诸国中较多的,仅来参加儒武大会的怕是就有上千,可仅初赛就只能剩下一百人。
“今年比往年多了人。”梵音抿了口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里人头攒动,人海里约莫只能见一个又一个的头。
“今年各国的人许是闻帝姬在会昌,便多了人往会昌赶。”白炙站在梵音一旁答道。
“祸国可不爱来参这热闹,怕是让他们失望了。”梵音听着勾出一抹浅笑,“也罢,明日带祸国来看看,莫让有心人失望。”
“小姐,这儿人多,怕是会走散。奴婢觉着还是不要再挤进去了。”站在一旁的明月看着南宫研华还想往人堆里挤去急着道。
“明月,我此次来南陵不过是和亲。我倒想看看这南陵地大物博,可有灵气孕育出公子这般人物来。”南宫研华戴着面纱,灵动的双眸中闪过一抹悲凉。
两人的对话声小,加上这人群里又吵得很,自是不会有人注意。明月看着南宫研华这般自是为她难受:“小姐,莫为此忧心。我们还是先离开这人群再说吧。”明月自是知南宫研华倾心于顾墨白,可九洲倾心于公子的又何止她一人。切南宫研华身为烁川公主有太多身不由己。明月也是自小看透这皇宫在华丽壮阔的背后有多血腥残忍,她虽未全部看过却也知觉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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