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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姐姐，我们这是去哪儿？”阿碧眨巴着她水灵灵的双眸，小脸上的气色也红润了不少，瘦小的身子也长起了肉，一身女童装，洗去污浊的脸上也是有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水嫩。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美人儿今天穿着浅绿色的罗裙，脸上依旧是一副生人勿近，这是脸上戴着面纱倒没怎么。况此时街上也无几人，自是不会有人多留意这一大一小。
“哦。”阿碧垂下眼道。这是她近些日子第一次出门，不用再学礼仪规矩自是好的，她也知道今日是儒武大会开始的第一天。这万街空巷她倒是第一次见，或者说是她记事起第一次见。粉色的小衫子下的小腿迈得快紧跟着美人儿。
走了几个巷子，阿碧见那儿还有个卖冰糖葫芦的小贩，眼睛就不由自主的盯上了那红亮亮的冰糖葫芦，小手抓住美人儿的衣袖，止住脚步。美人儿看了眼被那小手抓皱的袖子，顺着阿碧的目光看到了冰糖葫芦：“放手。”
“月姐姐，”阿碧怯怯地松开了美人儿的衣袖，糯糯的开口，“阿碧......阿碧......想......想吃......吃冰糖葫芦。”
美人儿从钱袋子里拿出了几个铜子，放到阿碧的手掌中：“去吧。”
阿碧原以为美人儿会冷着脸让她快走，可美人儿却同意了，看着自己手掌上安静的躺着的几个铜子，回以美人儿甜甜一笑：“月姐姐最好了。”说完便欣喜地奔向小贩那儿。不消一会儿又跑了回来，小手里拿着一根红亮亮的冰糖葫芦，眼笑成了月牙儿，“月姐姐，先吃。”踮起脚尖把冰糖葫芦递至美人儿面前。
美人儿看着自己面前的冰糖葫芦，又看了眼一脸期待的阿碧。
“月姐姐，就吃一个。”阿碧眨巴着水汪汪的双眼，“阿娘说过好东西要分享。真的很好吃的，月姐姐就吃一个嘛。”
美人儿低头咬了一个，阿碧开心地也咬了一个：“唔......月姐姐......很......好......吃的，是吧。”阿碧口齿不清道。
美人儿点了点头，舌上还有那酸甜交加的味道。
“阿碧就知道。阿碧很喜欢吃，月姐姐也一定会喜欢的。”粉色小衫子把阿碧衬得更加讨喜，这高兴的模样美人儿也不愿拂去。
“国师，月刹到了。”白炙进入雅间对窗边的梵音道。
“让她进来。”
美人儿——月刹领着阿碧进入雅间，梵音转身，月刹领着阿碧上前跪在梵音面前，“月刹拜见国师。”说着扯了扯被梵音的相貌吸引住视线的阿碧的衣袖，阿碧回神慌忙跪了下去，“月刹未调教好阿碧，请国师责罚。”
“罢了，不过是个孩子。这样的性子想必祸国往后也不会闷。”梵音的话让把差点把头埋进青石板的阿碧松了口气。
“阿碧现已会基本的礼仪规矩。”月刹冷冷地声音未有任何波动。
“你可是叫阿碧？”
听到梵音的话，阿碧怯怯道了声：“是。”
“抬起头来。”
阿碧机械般的抬起头，眼神飘忽不定，怕再被梵音的容貌吸走了神。
“这般模样倒是与前些日子那副模样相差甚远，倒是讨喜，可认字？”
“只识得几个大字。”阿碧垂下眼恭敬道。
“那倒是不好办，祸国甚爱读书。”
“是月刹失职，月刹愿领罚。”月刹尽力把错一人担下，国师的惩罚可不是平常人能受得住的，何况阿碧一个小女娃。
“只是几日，你能教好她礼仪规矩便可了。祸国深居也闷，有个天真的孩子伴着倒更好。”梵音的话让阿碧不禁好奇他口中的‘祸国’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得国师如此，“阿碧，你可知谁是你真正的主子？”
“是国师您。”
“错了，是帝姬。”梵音的话人阿碧不禁看向梵音，“你可知当日为何我会带你走？”
“阿碧愚笨，不知。”
“你的忠心。还记得当日的话？”
“阿碧今后便是老爷夫人的奴仆，再无其他。”
“今后你便是祸国的奴仆，只需为她一人卖命。她若让你死，你也没消多活几刻了。若祸国有恙，你也没活与世上。这世上最难便是忠心二字，若做不到你现便可出此门。”
月刹也被梵音的话给惊着，这帝姬是有何能耐，国师竟如此为她思虑周全。
“阿碧忠心侍主，绝不会有二心。”这是阿碧唯一一次有勇气对上梵音的眸子，“阿碧有事想问国师？”
“莫噎着，且问。”
“是否月姐姐就只能与阿碧就此做别？”阿碧灵动的双眼转了一圈道。
“罢了，罢了。小孩子心性。白炙你且莫再挑人，月刹便好。”梵音被这孩子气的话语逗笑，月刹却被阿碧的话给惊得提心吊胆地听着梵音的话，“你月姐姐依旧与你一同，可还有疑惑？”
“帝姬是否如传言那般容貌倾国？”
“自然。”
“可与国师您比？”连白炙听到这话都不由为阿碧抹了一把冷汗，这九洲除将军王谁敢把国师容貌与女子比？
“自是不比我差。”梵音接下白炙递来的茶抿了口，“月刹，日后你便负责保护祸国的安危。若她伤之一毫，月字部的你不会不知下场如何。”
“属下定当誓死护好帝姬，若有心之人想伤帝姬一毫必先从属下尸体上跨过。”
“起来吧。不消半年，祸国便要驶去烁川，烁川这浑水自是不得不蹚。月殇已经在祸国身旁伺候着了，你若不懂祸国的习性可问她。日后祸国的一举一行，若是大事则报，其余则是守好本分。”
“是。”月字部在影卫里算是不低的了，前些日子月殇被调走，本以为是去执行任务，未猜想是来服侍帝姬。月刹的心有千百感慨。
“下去吧。‘梵音挥了挥手，白炙便领二人退下。梵音倚在贵妃椅上半瞌着眼，似在小憩又似清醒。
帝嬅刚吃完午饭，在书房内看着绿浅为她寻来的几本孤本。
“帝姬，国师派了两名丫鬟在门外候着。”绿浅上前为帝嬅换了盏茶。
帝嬅放下书，轻轻颔首。
绿浅领着月刹和阿碧进来。两人跪下：“奴婢月刹（奴婢阿碧）拜见帝姬。”
一大一小的声音倒是配合的异常的紧。帝嬅月刹的名字后却皱了下眉。阿碧眼直直地盯着帝嬅，一句“夫人”脱口而出。一旁的绿浅听着也皱起了眉，“还记得那日是您和老爷收下了阿碧。虽那日夫人面带纱巾，可阿碧知道是您。”
“不得对帝嬅无礼。”绿浅喝了声正激动的阿碧。
帝嬅揉着太阳穴，被这孩子一提她倒是真想起了那日梵音收下的拿过脏兮兮的女孩儿。可眼前的孩子却水嫩的很，谁又能与那日的模样联想？
阿碧被绿浅这一喝缩了缩脖子，低下头。她学了规矩自然知道刚才的举动是对帝嬅的大不敬。月刹只能沉默，她也未曾想这几日乖巧的阿碧会在今个儿接连不断地出岔子。
绿浅上前为帝嬅揉了揉她发胀的头：“帝姬可是累了，若是觉着这丫头不好，奴婢就去与白炙大人说声，退了便可。”
“阿碧被绿浅的话吓着，一下子就红了眼眶，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
帝嬅摇了摇头，示意绿浅磨墨。绿浅忧心地看了眼帝嬅的指腹便去研磨。帝嬅执起笔蘸了蘸墨汁：月刹此名戾气太重之后便唤为绿瑶吧。阿碧也这是个孩子，你日后细心教她即可。回国师一句话‘人很好，我收下了。’。
绿浅看完白纸上的字，扫视了还跪着的二人：“帝姬道月刹此名戾气颇重，日后便改为绿瑶。至于阿碧，帝嬅念你年纪尚幼，下不为例。”
“奴婢绿瑶谢帝姬赐名。”
“奴婢谢帝姬不计奴婢之过。”
帝嬅摆了摆手，示意二人退下。
绿浅看了眼她愈发红肿的指腹：“奴婢去拿舒颜膏，帝姬切莫再动笔。”帝嬅点了点头，绿浅这才放心领着二人下去。
“月殇。”绿瑶的话让绿浅止住脚步。
“我现在名绿浅，十三切莫在唤错。”绿浅对上绿瑶疑惑的眸子。
“我只想问一下国师为何会这般做？”
“国师之意非我等能揣测的。跟我走吧。”
阿碧自是听不懂二人的话呆呆地跟上，刚被绿浅呵斥一声她现在还后怕，而后绿浅又向帝嬅提议遣走她。她真的很怕这位帝嬅身旁的‘宠臣’。
“东边是绿瑶的，西边是阿碧的。我的卧房临近绿瑶的，你们二人自己收拾好，等会儿我会说些事儿。”
看着绿浅走远，阿碧松了口气：“月姐姐，帝姬真真是那日收下我的夫人，阿碧没有乱说。”
“切莫再说这话，毁了帝姬的清誉，你我二人担当不起。”
“哦。那帝姬可是恼我了？”阿碧垂着脑袋闷声道，“定是恼我了，都怪阿碧太不懂规矩。”喃喃着。
绿浅着手收拾着自己的卧房，卧房不大，但也不窄小，作为一名丫鬟，这待遇算是极好的了。
“国师，帝姬回话：人很好，她收下了。阿碧认出帝姬倒是闹了一小会儿。帝姬的十指指腹皆是红肿。”白炙隔着屏风对里头正在小憩的梵音道。
屏风是一副山水图，云朦胧罩着山倒有些仙境之感：“下去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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