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烁川吉康:
城门外,声势浩大的仪仗成了吉康城门外最吸人眼球的。此次连久病卧床、未参政的烁川国君都出来迎接,足见顾家在烁川的权势有多大,足见烁川有多‘重视’九洲帝姬。
烁川君后正襟危坐在凤撵上,眉眼中不见娇弱,只有沉浸于皇权之中的魄力、睿智。凤撵旁的龙撵上烁川国君却是脸色苍白,明明天已经回暖了,可他身上依旧裹着厚厚的狐裘。
他们二人身后是朝中大臣及皇子。夹着寒气的春风吹过,旗帜扬起,士兵笔直站在两旁,远处那儿有几辆马车徐徐驶来。
帝嬅今日被早早叫醒,梳妆打扮。浑浑噩噩地支撑着等绿浅折腾完,换了身正装,三人看着都觉得满意才放她去用早膳。
马车走得不快,帝嬅倚着绿浅的肩补眠,快到时被叫醒。绿浅理了理她衣上的褶皱,拂好了她头上的流苏。
这是她到烁川的第一仗,她不能狼狈应站,再也没有人在她身旁扶着她,她不能输。
帝嬅的眼生得好,前一秒还满是水雾、睡意,下一秒便满是疏离。手不由自主地摸着手腕上的玉镯子,过长的青丝柔顺地披在她肩上,一袭月白色的华服——这才是真正立于九洲神坛之上的帝姬。
马车停了下来,绿浅扶着帝嬅掀开车帘,先下了马车,帝嬅踩着人背下了马车。绝美的脸扬了起来,走到顾氏兄弟身旁,朝烁川国君那儿走去。
“臣顾墨渊(顾墨白)拜见国君、君后。”二人跪了下来行了个大礼。他们身旁的帝嬅却不见有任何表示,她是九洲的帝姬,本就是不用对任何人行礼,这般做倒也没有个错处让人挑。
除了帝嬅一个人站着,他人皆跪了下去,就是这样才让她更突兀。众人的目光也都在她一人身上——惊艳于她的容貌,诧异于她未有丝毫慌乱。
“起来吧。”说话的是烁川君后,她的话里夹着一丝威严,在绿瑶身旁的阿碧小腿肚都打着颤,却也咬牙站直,“帝姬不远千里而来烁川,该是累了,国君与本宫为帝姬备下了宫宴。”
帝嬅扬起头,看着烁川君后,点了点头。凤撵虽高,可烁川君后却没有丝毫觉着她比自己矮上一截。
吉康是做热闹的城池,不同于会昌,它多了几分大气少了几分精致。
帝嬅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她模糊的相貌。仅仅是一个轮廓也可看出是绝世容貌。她生得好,她知晓。若非她有一个帝姬之名,她也仅是个亡国公主,现在怕是成了哪个位高权极之人的脔禁。真不知帝姬之名于她是幸还是不幸。
此次烁川对她的‘重视’即是给南陵之前对她的‘不闻不问’打脸,也把她推进了这场皇权之争中。
从她离开南陵或者说从央国亡国的那日起,她就必会涉足这九洲之争。烁川把这座宅子赐给她又算什么呢?
几乎是所有的皇宫都是精致华美的,只是与南陵的相比之下,烁川的则少了几分精致多了几分大气。大概是与吉康处于大漠边缘有关。
帝嬅对这些事物并不关心,离宫宴开始还有些时辰,她被安排在侧殿里歇息。阿碧好动,对这不同于南陵的建筑总是满心欢喜地想多看几眼,可奈何被绿瑶扯住衣领,只好作罢。
“九妹果真在此。”来人头上的金步摇发出脆响,沉重的头饰和身上薄浅的轻纱,帝嬅觉着这人有些眼熟。
女子信步上前,柳腰似扶不起,身上的胭脂味浓重:“九妹真是贵人多忘事,或者我该叫声帝姬。”
绿浅上前抓住了女子的手腕:“这位夫人还是退后些好。”
女子的手被绿浅拽的生疼,精致的五官满是痛苦。绿浅与时下女子不同,下手重的时候,这弱不禁风的女子怎能受住。
“九妹,我叫央婳。”
央婳,帝嬅这才记起她是谁。央国公主这一辈的皆是以女字旁的为名,央国有十九个公主却并非皆有名。有些公主殁得早便只是草草地顶着公主之名下了葬,哪有人记得给她们取名。央国身份最尊贵的是帝嬅无疑,可最受宠的却是早她一天出生的八公主——央婳。央国人皆知八公主央婳才情过人、天资聪颖,又是皇后所生,却只差了一点便是她担帝姬之名。央婳八岁时,央皇群邀九洲为之庆生,而帝嬅深居央国皇宫独自一人草草用膳过了她的八岁的生辰。央婳十岁途过帝嬅所在的梧熹殿,好奇误入其中,被其中的奢华之景迷住了眼。帝嬅在洗砚池旁洗砚,连个侧目都不愿给冒失闯进来的央婳,与其擦肩而过。那是央婳第一次被人忽视,那是她们第一次相遇。彼时都是身份尊贵之人,如今央国已亡,帝嬅依旧是帝姬,而央婳现挽起了青丝,怕是已成了哪个大人物的‘爱妾’。算起来,这才是她们从出生至现在真正的见面。
“九妹,夜里可会听见央国数万冤魂的哭喊,那声令人发颤。我可总是几夜几夜不敢入睡。央国亡了,大姐被充去当了军妓,你可知被那些男人腌臜的身子碰了一次又一次是何滋味?大姐那般清高之人自是受不了,随着央国一起去了。九妹,你怎能如此安然地坐在这儿,你怎能忘了国亡之痛?”央婳说着身子都打起了颤。
帝嬅自顾自地饮着茶,阿碧被拎着也不敢乱动。
“既然夫人你如此爱国,怎不随央国国亡之时也去了呢?为何今日要找上帝姬,来这儿诉苦呢?”
央婳被绿浅的话盯着缝:“我……我……”
帝嬅摆了摆手,示意把央婳‘带下去’。绿浅刚想把她扔出去时,又有一个男人进来:“爱妃,你可令我好找。”说着就上前抱住了央婳,手不着痕迹地摸着她的柳腰,“帝姬,是小王的侧妃冲撞了你,小王在此陪个不是。”
在男人怀里的央婳颤了颤身子。
“小王是烁川最不成器的皇子——南宫清甫。帝姬可真是个美人。”说着,眼痴迷地看着帝嬅,绿浅手中夹着金叶子,若他再敢上前一步,她真的会动手。
“姑娘莫急,小王可不敢冒犯帝姬。”南宫清甫笑着抱紧了怀里的央婳,“小王不打扰帝姬了,这就带着婳儿走。”
出了偏殿,不只是天冷还是怎的,央婳的身子不停打颤。南宫清甫抱着她来到一处偏僻的假山旁,脸上早已无当初的放荡。“啪”的一声,五根手指印便清晰地印在了央婳的脸上。
央婳忙跪下去,也不敢捂住自己的脸:“罪妾知错,请王爷责罚。”
“央婳,你可记得当初我带你离开军营时你说的话?”
“奴婢此生为王爷最锋利的刀刃,为王爷扫清前路的障碍。”央婳低下头,沉重的头饰让她大脑都有些发胀。
“连一个不谙世事的帝姬都劝动不了,真是废物。”
“奴婢知错。”
南宫清甫扫了眼央婳,看她整个人都在打颤:“如此你胜任不了,便到湖里想清楚,一刻钟后再上来。”
“是。”央婳紧咬下唇,爬了起来,提起裙摆,一步一步的没入人工湖中。直至湖水没过她的胸口,南宫清甫才叫停,不愿再看她一眼,离开。
央婳看着他毫不犹豫地背影,刹那间泪如雨下。湖水压得她气闷,春水凉,她身上的热量一点点散失。一刻钟过后,她才爬上岸,拖着湿漉漉的身子狼狈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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