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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三生和九舞这场架在华楹的极力阻止下,到底没打起来,不过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接下来的两日,白鸾已经能够勉强动动肢体,所以只要条件允许,都会毫不在意地赖在九舞怀里,不过但凡她和叶三生有任何言语或者眼神上的交流,九舞便会惩罚似的,或瞪她一眼,或者挑个不打紧的地方重重捏一把。
白鸾渐渐地也老实了,适才知道原来九舞吃起醋来是这么个德行,心里自然是美滋滋的。
又被九舞灌了几次血,白鸾的外伤算是好了,但因刀梯所受的内伤总还需调养一段日子。既然那边躺着的那个是楼月,而鬼君现在叛变,九舞想还是应该先将楼月押回九重天交给天君发落。
叶三生出去打听了一番才知道,魔尊和天君那场架打到现在还没有结束,现在九重天上乃是太子成煜和几位长辈在主持大局。
白鸾不敢将惊鸿带回九重天,自己也有些舍不得,九舞便同她商量着,既然成煜和墨止有意放过惊鸿,不如自己亲自去趟九重天,叫成煜他们亲自将楼月带走。这个提议大家都比较赞同,为了防止楼月突然醒过来逃跑,叶三生和华楹留下来照顾白鸾,顺便看住楼月。
九舞离开后不久,华楹来房中同白鸾磕牙,便听到隔壁打起来了。追到客栈外的旷野时,叶三生已经将醒来不久的楼月治服,白鸾站在几步外看着被叶三生困住的楼月,瞧着她那张脸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楼月看到白鸾的时候自然也吃惊不已。被他阿爹打得刚爬起来,没想到白鸾居然活着从刀梯上下来了,楼月知道自己死期到了,变了把刀子出来就要割喉。
白鸾弹出一道仙力将那刀子打落,轻笑一声道:“想死?太便宜你了。”
楼月紧张地后退一步,撞上叶三生结下的气盾,已经再没有后路可退,白鸾信步走向她,抬手拍了拍她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摇摇头道:“我这张脸你用的还满意么?”
楼月警惕地看向白鸾,看到她脸上还有在刀梯上残留的伤痕,若是旁人猛一眼看过来,还真就说不准这两人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白鸾。
白鸾再逼近一步,将方才摸过楼月脸的手在衣服上很嫌弃似地蹭一蹭,斜着眼睛道:“听说鬼族天生傲骨,这个优点你却是没能继承半分,我实在是很想知道,若我真是死在那刀梯上了,往后你照镜子的时候,看到这张脸不会害怕吗?当年你借尸还魂救了夜销,又亲手将他推到我身边来,说到底,我对你还是存着几分感激的,便是你算计了我这么多回,我也不曾真的想过要取你的性命。仙恩境内常说我白鸾性子泼辣,如此看来也不过是副慈悲心肠,我倒是觉着有点对不起这样赞誉了。”
楼月死咬着嘴唇,咬出几分勇气来,抬头道:“哼,管你杀不杀我,今日你们也都走不掉了,我父君立时就会赶到,你若是敢动我一分,我必定还你千倍万倍!”
白鸾的表情严肃了些,虽也不知道楼月是不是故意抬出鬼君在吓唬她,但即便鬼君今日真的会现身,白鸾三人虽然不是鬼君的对手,要全身而退也不算很困难。白鸾轻蔑地笑笑,冷冷道:“是么?你阿爹现在自身难保,此时肯冒险来救你,当真是父女情深呢,既然如此,我便送他一份大礼,你这幻容术用了几百年,想必鬼君他老人家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你的真面目了,不如今日,我就让你们一起好好回忆回忆?”
楼月下意识地后退,“你,你要干什么?”
“呵,我这个人小气的很,向来见不惯别人同我有相同的东西,你下那离心咒害得我这张脸刀痕累累,我自然也看不得你如此美貌。”白鸾手中祭出一团青光,淡笑道:“你以为这世上无人可以破解这邪异幻术,却不知我在不眠之心下受人提点,修来的心得正是如何破除万般虚幻,你这面皮可以蒙过所有人的眼睛,我却懂得如何将它撕下来。对了,我听说幻容术用久了,是会有些副作用的,今日当是开了眼界,好好见识见识,记到典籍中,你也算是做了番贡献,给后人一个警醒!”
白鸾说着,掌中青光挥过,瞬间粉碎了楼月的假面,露出一张爬满皱纹的灰暗的脸,比垂暮的老妪更显苍老的面容,配上那副高挑的娇躯,实在令人咋舌。
白鸾摇了摇头,便是听说楼月长得不怎么样,但若不是幻容术的副作用,原来的容貌总不至于如此不堪入目。白鸾懒得欣赏她的丑陋,变出一面镜子来在楼月眼前晃了晃,“如何?这副皮相可还认得?”
楼月撇过头去不肯看镜中的画面,华楹在远处不屑的冷哼,用叶片幻成一道绳索,勾住楼月的脖子,逼迫她朝眼前的镜子看去。楼月挣了挣,目光不经意从镜面上扫过,看到那张苍老的脸,惊得忘记了所有的动作,怔愣了许久,发疯似地抬起手掌指甲嵌进皮肉中,用力地抓挠着,将原本鸡皮般的脸抓出十道血痕,立刻就变得血肉模糊。
白鸾收了镜子,总算解了口上百年的老恶气,转身朝华楹走过去。一眼便看到了从远处飘来的鬼君一行人,冲叶三生使了个眼色,华楹与叶三生及时转身面对着鬼君,盘算着眼下的状况,是该跑还是该打。
幸好来的不止鬼君一行人,帮手说到也到了,九舞与成煜墨止接踵而至,纷纷站在白鸾身前,做好了与鬼君殊死相抗的准备。
九舞侧身看了身后的白鸾一眼,她的脸上还有斑驳的伤痕,皱了皱眉头,九舞道:“不是要你等我?”
白鸾鼓鼓嘴,低下头像个犯错的小孩子,心里又嘀咕着,反正他们不是也找过来了。九舞懒得责怪她,从华楹和叶三生身上扫过,低声问:“惊鸿呢?”
“惊鸿不是在客栈……”话还没说完,白鸾的脑子就被担忧炸懵了,既然九舞他们能找过来,必然是已经回过客栈了,如果惊鸿在客栈的话,九舞怎么还会这么问。
抬头看了眼几步外的笼在淡淡黑雾中的一行人,鬼君站在最前头,身后跟着几个喽啰,手里擒着半死不活的孟人杰。
成煜上前一步,摆出天君家的威严,厉声命令鬼君放人。
鬼君自然不惧怕这几个毛头小孩,看了眼不成人形的楼月,淡淡道:“先放了她。”
救人自然是比抓人更要紧的,成煜回头与九舞对视一眼,墨止不情不怨地走过去拎起已然崩溃的楼月,成煜一派凛然:“天家不会食言,还请鬼君前辈先放人。”
鬼君傲慢地撇开目光,抬手叫一直站在身后的小喽啰走出来,那人怀里抱着个沉睡的婴孩。
“惊鸿!”白鸾忍不住上前一步,九舞急忙牵住她的手,淡定地摇了摇头。
“既然是交换,那你们便要选择好对象,人皇和邪皇,二者任选其一。”鬼君道。
成煜有些犹豫了,于理来说,人皇是必然的选择,可于情来讲,大家都知道惊鸿是白鸾和九舞的骨肉,那白鸾又是个不知轻重的,若是放弃惊鸿选择人皇,难保白鸾会为自己儿子再干出什么不稳妥的事情。
九舞转头与白鸾对视一眼,看到她轻轻祭起的微笑,九舞亦对她笑笑,面对鬼君,几分轻松地说道:“先放人皇。”
旁人或许听不出来,但以白鸾对九舞的了解,非常明白他这个“先”字的意思。人皇为天下所系,神族保护他是义不容辞的事情,作为神族的一员,九舞不会违背忠义原则,但作为一名父亲,他自然也会拼尽全力去救自己的孩子。
孟人杰被送过来之后,成煜按照约定放了楼月,楼月机械地向前走开几步,鬼君命身后的喽啰将楼月接住,带着她先行离开。
看着自己的女儿被欺负成这个模样,鬼君自然不肯善罢甘休,眼前这几个毛孩子虽然数量多点,倒也不是他需要忌惮的。
白鸾和华楹在九舞几人身后保护着孟人杰,他大概是受了鬼君的蛊惑,好歹人还是活着的。华楹用法术帮他疗伤,白鸾看着九舞走到最前方,已经摆开了打架的阵势。成煜和墨止自然也不会同意邪皇落在鬼君手中,走上前与九舞并肩站着。
唯独叶三生抱着手臂冷眼旁观,不动声色地与几人拉开了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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