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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玉宝》这本书从出版到现在已经三十几个年头了。这期间,我曾收到国内外数不清的读者来信,有时一天就收到二百多封。他们都以极大的兴趣和热情,关注着小说主人公高玉宝的命运。印度尼西亚一位叫俞莫旦的朋友在信中说:“我读了《高玉宝》很受感动,希望你继续完成这部小说。”并指出书里的高玉宝将走向哪一条道路才能获得自由,我们希望知道高玉宝后来的生活。我也常想,广大读者所关心的不仅仅是我个人的命运,而是想从高玉宝身上看到共产党领导下新中国的历史变迁。于是,我从一九八三年开始着手撰写《高玉宝续集》。那年,我已五十八岁,又得了心脏病,断断续续住了四年医院。这期间我是边治病边写作,一写就是十几个小时。有一次,我独自一人在家写书,心脏病突然发作昏倒在地上,正巧赶上有一位同志到家里来看我,及时将我送到医院抢救,不然《高玉宝续集》也就没有“续集”了。《高玉宝续集》前后写了四稿,连写带抄总共写了三百多万字,整整花费四年时间。可以说,我是含着泪在写,是用心在写,用血在写,用生命在写,把我一生的追求,把对党的一肚子心里话全都倾注在了书中。
这些年虽然写了一些东西,可总觉得写的太少、太慢,还有许多话要向党说。我暗下决心,只要活着,手中的笔就不能停下,嘴就不能闲着,要做一名党的忠实宣传员。我曾被全国各地几十家机关、工厂、学校聘请为职工党校名誉校长和校外辅导员。这一切不仅没有分文报酬,而且还牵扯了不少时间和精力,有时甚至还要往里搭钱,可我把这些都看作是分内的事,凡是有益于党的事业的事,再苦、再累、再亏我也干。几十年中,不管是哪个单位请我作报告,我都认真准备,无论路途远近,还是刮风下雨,总是有请必到。我已在全国各地作了七百多场报告,直接听众达七十多万人次。
为了党的事业,我不仅要写、要说,更要按照我写的说的去做。我的传家宝是一个小木箱,这是一九五四年到北京上大学前特意动手做的。我拎着它走进大学的校门,拎着它下部队,两年前又拎着它进了干休所。箱里装的不是金银财宝,也不是奖状勋章,而是一些常用的修理工具。
我给自己立下三条不成文的规矩:为同志排忧解难要做到嘴勤、腿勤、手勤。这两年,我为本所的老同志修理过桌椅板凳和门窗,修理过家用电器,修理过儿童车。每逢过年过节前,我也给大家磨菜刀,为了不把别人家的屋子弄脏,一般都在外面干,先后为全所的老同志磨刀三百多把。所里的一些同志见我经常身穿工作服,走东家串西家,开玩笑说我不像作家,倒像一个老工人。
听了这些话,我感到很欣慰,但并没有一丝满足。我常想,每个离休的人,谁没有光荣的过去和充实的今天?但过去不能说明现在,现在不能代替将来。因此,我经常鞭策自己,人离休了,思想决不能退休。只有时时做到:坚定不移跟党走,有一分热发一分光,这样才能永远保持一个共产党员的本色。
从《高玉宝》到《高玉宝续集》[32]
我的处女作、自传体长篇小说《高玉宝》,自一九五一年在《解放军文艺》上连载至今,已经四十年了。想不到,这本书于一九五五年正式出版发行,受到一代代读者的喜爱。多年来,国内外很多读者来信问我,当年我是文盲战士,怎样写出这本小说?十几年来,读者的来信像雪片一样飞来,最多一天收到二百多封信,已装满三大木箱。每次看着这一封封热情的来信,都使我感动,从而激起我对四十多年艰苦耕耘的回顾。
小时候,我仅上一个月的学,就被生活所迫失学,九岁当童工,十五岁又替多病的父亲当劳工,那一个月的学,是我童年和少年唯一的学历。我的文学生涯开始于一九四九年解放军南下作战的行军路上。那时,我不会看书,也不懂什么文学创作,但我从小非常爱听民间故事,看皮影戏。我九岁到大连当童工之后,晚上没事儿,就去大连博爱市场听艺人说书,讲历史小说,一听就迷,挪不动腿。当时听书要交钱,我没有钱,每天帮说书人维持秩序,说书人很同情我,就免费让我听书。虽然我那时不识字,不能看书,但我装了一肚子书和故事,如《隋唐演义》、《杨家将》、《说岳全传》、《水浒传》、《西游记》等书。我整整听了六年,这些书我最少听了五六遍。书里的故事情节、人物,我全能活灵活现、有声有色地讲出来。从这些名著及民间故事中,我了解了旧中国黑暗的社会、苦难的历史,什么是好人、坏人,并从中受到艺术的熏陶。当时我最崇拜武松、岳飞、呼延庆等人物,我还非常崇拜孙悟空的本领。我立志要像岳飞那样刻苦学习、忠心报国,像孙悟空、武松那样为人民除害。所以,我小时候总爱学孙悟空摆弄棍棒,翻跟头,练武艺,长大好打坏蛋。我裤腰带后面,总拴一根木棍儿,走起路来很神气。
一九四九年四月,我随部队南下作战,后来,部队解放了长沙市,驻防在市郊肖家乡。一天,我看到一位小学生在看米谷同志画的《少年毛泽东》连环画,便借来,请识字的战友念给我听。不久,部队给我们战士发下一本书来,叫《沉冤记》,是白刃同志写张锦明在旧社会的苦难生活,识字的战友念给我听之后,一下子引起我对童年、少年苦难生活的回忆,心想这不也有写劳动人民的苦难生活的书吗?我在旧社会受那么多的苦,为什么不可以写成书给后人看呢?从此,我产生了写小说的念头。就这样,我开始了文学生涯,从湖南长沙的肖家乡起笔,写起自传体小说《高玉宝》。那时我写书的困难,像一座大山挡在我面前。一是整天行军作战,没有条件;二是没有时间;三是不识字、不会写小说。我曾灰心不想写了,但我要写的事和人物,像开锅的水,在脑子里直翻腾,难以平静,放不下,不写不行了。可是写吧,每写一句话,十个字有九个字不会写。怎么办?我鼓励自己说:困难能使弱者倒下,但也能使强者奋起!人民战士能英勇杀敌,决不能叫学文化学写书的困难压倒!部队首长为鼓励我们学文化,给我们讲《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讲《愚公移山》的故事,使我深受鼓舞。我决心用奥斯特洛夫斯基顽强学习和写作的毅力,及愚公移山的精神来学字、写书。行军时,我衣兜里总装几块小瓦片或石片,请有文化的人在上面刻几个字,我一面走路一面看上面的字,并用手指在手心、手背上默写。为写小说,我好不容易找到一点旧纸,订个本子,又找到一个铅笔头。行军停下来休息时,哪怕十分八分钟,我也坐在路边上写小说。不会写字,我就想出一个笨办法,以画图画和画符号来代字写书。我就这样在行军的路上,艰难地学字、写作,终于战胜种种困难,写出二十多万字自传体长篇小说《高玉宝》。此手稿,被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博物馆收藏。
一九五四年,军委、总政领导,破格保送我到中国人民大学深造。小时候我做梦都想上学,但在旧中国该上学的年龄,我却上不起学,而在新中国,我已是二十七岁的大龄青年,不仅能上学,而且上了大学,这是穷孩子在旧社会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我在大学学习八年。为报答党和解放军对我的培育之恩,我废寝忘食、发奋读书。一九六二年我大学毕业后,又回到部队工作。我这放猪娃、童工、劳工出身的文盲战士,竟在新中国成长为作家、大学生和师级干部。没有共产党和社会主义新中国,我和苦难的中国人民,就不会有今天的幸福生活。
为了创作,我大学毕业后,到部队、工厂、矿山、农村体验生活,曾步行几百里路,到过去打仗的地方,沿途访问老乡和战友,获得丰富的生活和写作素材,正在我要写《高玉宝续集》时,国家有难,我也在风雨的岁月中遭到不幸。我和我的《高玉宝》这本书,都受到不公正的对待。风雨过后,我又刻苦写作,写出两部共六十多万字待修改的长篇小说《春艳》和《我是一个兵》,并发表了一些短篇小说、散文、报告文学、诗歌等。我还用六年的心血,写出六十多万字的《高玉宝续集》,全书共描写正反面人物一百三十多个,一九九一年八月,由解放军出版社出版,受到广大读者的喜爱和赞扬。
现在,虽然我已经离休,但我要在党的十四大精神鼓舞下,为加快改革开放添砖加瓦,奉献我的余热,努力耕耘,争取再为读者写出好作品。
我问郑州乡亲好[33]
我与郑州有缘,并有一种特殊的深厚感情。四十多年来,我一直向往郑州,想有机会来看看郑州乡亲,看看解放后的郑州新貌。
今年,在百花竞放的美好季节,我有幸应郑州市教委、关工委的邀请,来郑州为青少年儿童讲革命传统,讲我怎样自信、自强,在战火纷飞的岁月中战胜各种困难,利用行军作战的点滴间隙,苦学文化,并用画图和各种符号代替文字,写出长篇自传体小说《高玉宝》,从一个文盲战士成为作家。
我这次来郑州,心情特别激动,并感慨万千,特以此文,向郑州乡亲们问好,并向关心我的郑州乡亲们汇报我四十多年来的成长道路。
我在一九四七年参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在参加了辽沈和平津战役之后,又随部队奉命南下,解放全中国受苦人。一九四九年六月,我曾和部队南下路过郑州,住在郑州市北郊,这是我第一次到郑州来,因为连续行军作战,没有时间观看郑州市容,留在我记忆中的郑州,破烂不堪,没有像样的房子,更没有高楼大厦,但热情好客、热爱解放军的郑州乡亲,却使我终生难忘。在我们大军南下,路过郑州的那一天,郑州大街和火车站广场,人山人海,乡亲们端着水,手捧着大红枣和煮好的鸡蛋,争先恐后地送到我们战士的衣兜和嘴边,我们像见到家中亲人一样温暖,感动极了。郑州乡亲们这种亲人般的关怀,给广大战士英勇杀敌以无穷的力量。郑州人民同解放大军的鱼水深情,至今历历在目。
在郑州大街上,我遇到一件事儿,每想起这事我心里就不好受。那时,我和首长到郑州火车站广场看我们部队过郑州的情况,欢迎南下大军的郑州乡亲,看到我和首长走来,嗡地一下,把我们围起来了,有些小学生拿着本子,挤过来叫我给题个字。当时,我是一个文盲战士,不会写字。什么叫题字?我不懂。我站在火车站广场上,急得满头大汗,天又热,我的汗水顺着裤筒往下流,一个字也没能给小朋友写,滴了人家一本子汗。请我题字的小朋友都扫兴地走了,我难过极了。心想,我为什么小时候不能上学,不识字呢?是旧社会、国民党反动派和帝国主义,害得我和千千万万的穷孩子不能上学读书。此后,我下决心要苦学文化,非学出个样来不可。我要苦学文化,成为能文能武的人民战士,为党、为解放军、为人民争光,决不辜负郑州乡亲们对我的期望。我有个脾气,想干的事情,再难也要干成,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从路过郑州之后,我一面行军作战,一面利用点滴休息时间学写字。当时,一天走一百多里路,常常前面有敌人阻击,后面有敌人追赶,上面有敌机轰炸。在这种环境中学习艰难极了,既没有时间,也没有笔和纸,更没有写字的桌椅,根本就没有条件来学习。但,我硬是迎着困难学文化。那时,我衣兜里总装些小石片和瓦片,请有文化的战友给我刻些字,在行军的路上拿出来看,一面看,一面在心里默记字的笔画和字意,停下来休息,我就坐在地上,以大地当纸,石子儿当笔,在地上练习写字。我们部队打下湖南长沙之后,我又产生为后人写成书的念头。但我不识几个字又怎么能写书呢?我认为人生,只要有自信、自强的拼搏精神,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不会写字怎么办?我便用画图和种种符号来代替文字写书。如“哭”字不会写,我画个小孩子张着嘴,在脸上再点些小点来代替“哭”字,“杀”字我画个人头,在人头上再画把刀,这就是杀人的“杀”字。我这文盲战士写书,真比登天还难。但我终于以顽强的毅力,仅用一年零五个月的时间,画出二十多万字的自传体长篇小说《高玉宝》,此手稿被解放军军事博物馆收藏。后来,我又用学的字填在图画和符号上。在军委总政领导和一些作家的关怀指导下,我对《高玉宝》的初稿进行修改后,于一九五一年在《解放军文艺》上连载,一九五五年正式出版发行。
这本书在国内有七种民族文字出版发行,仅汉字版的书,已达四百五十多万册。在国外,有十二个国家和地区,用十五种外文出版。继我的处女作《高玉宝》之后,我又写出两部共六十多万字待修改的长篇小说《春艳》和《我是一个兵》,还发表一百多篇短篇小说、散文和报告文学作品。我还用六年时间,写出八十多万字,共一百三十多个正反面人物的《高玉宝续集》。这部书于一九九一年由解放军出版社出版六十多万字发行全国,受到广大读者的喜欢。
人生的道路是坎坷的,创业是艰苦的。但一切都是人走出来的,一切事业都是人干出来的。只要你决定走一条路,路再长、再曲折、再艰难,也要毫不动摇,坚定不移地走下去,并不停地奋进,事业总会成功。
一切事业的成功,都属于为事业付出代价的人,人生只有为祖国为人民奉献,生命才有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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