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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死, 也没残,但我重生了。
重生前最后的记忆定格在马路上:眼前是川流不息的车辆, 耳边是各种奇声异响, 还有一辆庞大的洒水车与我的小毛驴并行,一边朝我的小毛驴洒水, 一边在一片嘈杂中唱着儿歌, “世上只有妈妈好, 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我在混沌中撞上对面的大车, 瞬间出现了幻觉,仿佛活在一个五彩斑斓的世界里,接下来,整个世界都消失了。
再睁眼, 我回到了十四年前,我十九岁的时候。
我躺在西城交大女生宿舍楼218号的一张上铺,侧过脸看着我当年贴在墙上的2003年的明星挂历。这是一个下午, 周末的下午,因为我听见学校广播正播放着我们班某个男生为他女朋友点播的时下非常流行的歌曲:《深呼吸》。
这首歌在当年很红,唱歌的偶像组合混的是如日中天。那个时候,谁也不会想到十四年后偶像组合的偶像之一的老婆先被爆出/轨, 后被爆离婚,绯闻炒的沸沸扬扬。
我一点也不吃惊我重生的事实。我看多了小说, 理论经验非常丰富。所以我听到歌声之后, 第一反应就是将我的大腿狠狠地拧了一下, 发现确实疼的厉害, 然后我又咬我的胳膊,还是疼的厉害。于是我就淡定了,欣慰了。
我因为一场车祸回到了花样年华,我为什么不淡定?而这一年我那还在初三复读弟弟也没有自杀,我凭什么不欣慰?
宿舍里就我一个人,其他姑娘们都不在,学校广播里放流行歌曲的整个下午,阳光明媚。
我舒舒服服伸个懒腰,听见窗前有人跟广播声比拼,正声嘶力竭地喊我的名字,“——苏珊珊!——苏珊珊!——你在不在?!你——在不在??”
当年西城交大的女生宿舍楼是一幢五层高的老楼,大概是五六十年代建的,那时候学生公寓区已经盖了新的,宿舍带独立卫生间的那种。不过因为女生少,所以学校就把全部的女生集中在老楼里,因此又叫美人楼。楼前的小路两旁都种了树,亭亭如盖,一开窗户,总担心树枝会伸进来。
我环顾四周,淡定地从上铺下来,将长头发拢起来甩在脑后,拖着拖鞋走到窗前。
有个长得蛮帅气的男生,靠在树干上,排球夹在胳膊弯子里,看见我探出头,扬手打招呼,“苏珊,快出来,陪你去练排球,后天总决赛,这第一名可不能让给别人!”
额,这个是我当时的男朋友么?
我脑子里出现个大大的问号。我确实不记得了,这么多年,有过不计其数的恋爱,有过不计其数的男朋友,别说他的名字,即使他的长相都不让我觉得有多面熟。
他叫我去打排球。那现在就应该是女子排球赛的时节。我大学四年,年年都是我们系排球队的主力,还得了个外号叫“交大校花铁娘子”,不是因为我打的有多好,实在是女生少,热衷这项运动的更少,我体力好,一千五百米我们系我们年级跑第一,所以就被抓了壮丁。我依稀记得,除了大四那年丢了冠军,其他时候都拿到了第一。
“苏珊,你发什么愣啊?快走,大家都已经练上了。”男生见我发愣,开始催我。
“好。等我一分钟。”
我再没有犹豫。麻利的收拾好,就跑出来了。我必须去练球,我有很多年没打排球了,要是上手生疏,后天比赛必输无疑。
我穿着球鞋运动衣下了楼,然后笑着跟男生说,“走吧。”
“哎哟你走着去呀!”阳光小帅哥惊讶了,“你今天不开小毛驴了?”
“咳,咳,忘了。等着,我先去取车。”
宿舍楼后面是自行车棚,我从包里掏出我的车钥匙,把我旧时代的小毛驴开了出来,豪气干云的拍了拍后座,跟站在我眼前却在记忆中对不上号的男生说,“上车!”
“——好嘞!”
体育场离宿舍楼比较远,我骑着我的小毛驴带着我不知姓名的男朋友在广播中的流行歌曲中,穿过长长的林荫道,穿过初夏的微风,向目的地奔去。
我们风驰电掣进了排球场,其他人已经开始练习了。大家打了招呼,就跟打比赛似的,进入一种紧张状态。我在和队友练习排球的互动中,渐渐回忆起了往事。
我现任男朋友阿狄是我们学校体育系二年级排球专业的男生。在排球比赛的节骨眼上和阿狄交往,我严重怀疑当年十九岁的我怀着别有用心的动机。
阿狄还有他的两个同学指导我们练了一下午球,然后我们就去食堂一起吃了顿饭。阿狄跟我说,“珊珊,剩下的时间好好休息,养精蓄锐,后天争取拿第一。”
“好,谢谢你。”我冲他笑。
“不客气。”
“就这么谢人家?不来点表示嘛?”旁边的队友兼学长嗷嗷起哄,“你跟我们阿狄这恋爱谈的,不知道的以为你们开出来的是革命的友谊之花,我们都看不下去了,手都不拉一下!”
“哈哈哈,”我跟一起笑,起身坐在阿狄旁边,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对着大家说,“我们已经和平分手啦,现在是朋友。”
“——啊?”众人惊讶,“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就刚才啊,”我耸耸肩,无所谓道,“也该说分手了嘛,你说是不是啊,小狄子?”
阿狄故作伤心,捂着脸说,“是啊,就刚才,约定时间到了哎。还没好好开始,就这么结束了。珊珊,都怪我日理万机,没时间陪你,希望你下一任好好珍惜。”
“哈哈哈哈,”在场的几个男生都是荤素不忌的玩意儿,没有尴尬出现,就直接开起了阿狄的玩笑,“哟哟切克闹!理万机是谁啊?我们咋不知道,你这么做,对得起咱们校花吗?”
“喂喂喂,矜持点!”开玩笑的男生被他女朋友兼我的排球队友捣了一下,收敛多了。
欢声笑语飘荡在学校大食堂的每个角落,其实我在这多少年的岁月中,最怀念的是我的大学时代,无拘无束,鲜活张扬。
当然我和前男友阿狄能坐在一起吃饭的机会,只怕也再没有了。我听着他们说笑,总感觉有人在盯着我,让人不安。我转头,到处都是学生,以及浓浓的饭菜味儿,似乎并没发现什么异常。
“珊珊,看什么呢?”旁边排球队友说,“刚问你话呢,你也没吭声,走神了?”
“啊?哦,没什么,你们问我什么了?”我把注意力转回来。
“就是那个什么,最近都在传,你打算追医科大的校草,要对人家从一而终,有没有这回事儿啊?”
“哈哈哈哈,说什么呢?我们苏珊是上赶着倒贴的那种人吗?”阿狄得意洋洋,满脸自豪感。
我在想,我上大学的时候,到底谈了多少奇葩的恋爱,遇到了这么多可爱古怪的男生。
“难说,我们苏珊追男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女队友不服,开始辩解。“是吧苏珊?你真打算追人家?我听说那人眼睛长在头顶上,牛逼的不是一般!”
也许这个提问的场景在我当年十九岁的时候,发生过,因为这是无数类似的普通问题中的一个,而我根本不会在意,所以它就深深地埋在了我的记忆里。
如今再一次面对这个问题,我犹豫了。“有的吧。”
“不——会——吧?!那我们学校多少男生得哭死啊。不过听说医科大校草长的巨帅。能让我们校花放下身段追,那我得找时间去看看!”女队友在我旁边眼冒红心,直接无视她男朋友在旁边咬牙切齿,“哎,珊珊,要不咱们一起去?”
“我打算单独去。”我拍拍队友的肩膀,送她一个蜜汁微笑。
“你动真格了?”队友一脸懵逼,“你打算从一而终了?”
“没打算过。”
我当然不会对什么人从一而终。我对爱情和婚姻的态度与时下大多数女生甚至是后来女性所处的大环境都格格不入。但我仍然坚持做我想要成为的那种人,选择我希望的那种生活,哪怕从头来过。
我回到过去,只惦记着一个人,就是十九岁的阿原。我不是为了和他重叙旧情,我得阻止即将为他带来终身伤害的那场打架,所以我必须要找到他。
吃饭完,我热的冒汗,干脆把运动衣系在腰上,跟大家告别之后,骑着我的小毛驴,就去了医科大。
医科大在我们学校斜对面,学校比我们交大还大,我骑着小毛驴跟没头苍蝇一样在医科大溜了一圈,毫无头绪。
我觉得我冲动了,做事情都没有事先规划。
于是我又回到学校,思索再三,觉得吧,要找阿原,可能得先找阿郑,已经是我前男友的交大学霸阿郑。在这个丁香花开的正好的时节,他们整个宿舍参与了斗殴,我大概还记得他们在饭桌上的谈论,阿郑还说他们宿舍阿周为此折了一条胳膊。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我从医科大溜达回来,之前又打了一下午排球,体力耗损过多,加上心里有事儿,所以有点蔫。我喘口气,将小毛驴停在路边,站在理科楼侧面高大的梧桐树下,掏/出我朴实无华没有彩屏不能照相不能听歌也连不上wifi关键还要双向收费的手机,开始给阿郑他们宿舍打电话。
这是个周末的晚上,阿郑不在,阿周也不在,接电话的是阿赵。
“苏珊?”阿赵听见我老激动了,“你你你收到我的情书我的信了,是吧??”
我:“”
“亲爱的苏珊,我一直在等你的回答,你都不知道,我前天把九十九封信投进信箱,就再没睡过好觉。”
我:“”
正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阿赵对我的表白以及喋喋不休中,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穿着浅色连帽卫衣的美少年,坐在理科楼前的台阶上,抬头望天。
呃,也许是在仰望星空?或者故作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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