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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部尚书对于这番解释非常满意,像小夏子投去赞赏的眼神,小夏子得到了莫大的鼓励,得意洋洋地道:“再则,当时的宴会不独张大人,其余大人不也赞太子殿下英气勃勃是太宗的好子孙,太子殿下还朗声大笑,‘若能真正做一次太宗皇帝,当真是不枉此生!’有此可见——”小夏子还在侃侃而谈,却意外地发现,原本赞赏他的大臣全都惊恐地看着他,就像看一只怪物一样,而李林甫则是一脸的似笑非笑,武忠、武信则脸上简直要乐开了花!
小夏子不知道哪里出了错,手足无措地看向自己的主子,李瑛虚无的眼神中,渺茫地让他看不到任何情绪,这样的低沉让他更加害怕,不禁向后退了几步,砰地撞向了殿中的红木柱子。
大殿上因他的话变得静悄悄的,李瑛满身冷汗地跪在地上,不敢看御座上脸色阴郁的帝王,只是瑟然开口道:“父皇恕罪,儿臣的原话并非如此!”
礼部尚书张大人也跪地哆嗦着嘴唇道:“微臣可以作证,太子殿下原话并非如此!太子的意思是效法祖上,做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延续…。延续陛下的大唐江山,绝无其他意思!”
“笑话!什么叫‘若能真正做一次太宗皇帝,当真是不枉此生!’,这句话还不是私下酒后的戏言,而是在宴会上当着诸位朝臣的面说的!要说这其中没有别的意指,鬼都不信!”武忠大声地道。
李瑛正色道:“父皇,儿臣的原话是‘若能做一次秦王,为大唐扫平边患,当真是不枉此生!根本并非那内侍口中之语!”
李隆基狐疑地看着李瑛,眼光在他的身上上下逡巡着。
常曦也道:“太子恐怕是酒后一时失言,想来原本并非此意!”
李瑛心下想着:自己今晚连遭大险,先是九霄环佩,后是明黄戏服,想来连这次的秦王破阵乐也是她们设计好的,令自己入瓮的圈套!惠妃啊惠妃!你要设计我当真是煞费苦心,算准了我演不了别的角色,只能演皇帝。竟将皇帝的戏服换成明黄色,我若看不出破绽,穿上它就是死,庆幸三弟帮我识破这一计,哪知你的后招早就想好了!我既穿不了黄色龙袍,便只得穿黑色衮服,穿黑色衮服只能演天可汗赐宴,你在借此引出我那日酒后的言语!这样细密的心思,这样过人的智谋,竟将自己的心思揣谋的的如此准确,竟将这一步步算得如此精准——不对!惠妃是没有这样的心智的!一定是背后的人为她出谋划策!对、对,一定是李林甫!
思附间,眼神已经不由自主地瞟了身后的李林甫一眼,只见他在悠闲的喝着案上的醇酒。该死!万般小心还是落入他的罗网中!看这架势,他们今日是要在这婚宴上将自己拿下!李瑛打定主意就算鱼死网破也不能让惠妃称心如意!当下怒道:“惠母妃这是何意?儿臣并未说过这些话,何来酒后失言!母妃一直针对儿臣,难道是想为十八弟谋夺这太子位,做名副其实的皇太后!
李瑛毫不犹豫地当场揭穿常曦的心思,准备与之同归于尽!
常曦先是一怔,随后大怒,气的说不出话来。
咸宜公主拉着李隆基的袖子哭道:“父皇,惠母妃好心为太子哥哥说话,您瞧太子哥哥这是什么态度!惠母妃气的脸都白了!”
武信冷笑道:“素闻太子忠孝无双,难道这就是太子所谓的孝顺?背叛陛下在先,咒骂母妃在后,太子当真是诸位皇子的表率啊!”
“放肆!本太子何时背叛过父皇!”李瑛呵斥道。
武忠上前一步大声地道:“难道那话不是背叛陛下吗!陛下信任你,才将储君之位相传,哪知你竟这般等不及的要抢班夺权!岂非辜负了陛下的一片心意!”
李琚眼见着李隆基的神情愈加阴郁,整个人都被一种肃杀的气氛笼罩,急道:“父皇你不要听这些贼子挑拨离间!二哥从未对您有过异心啊!”
殿上的大臣并其余皇子公主都瑟然发抖,担心御座上的帝王龙颜大怒!属于太子一党的大臣则各有各的心思,有的正在谋划怎么为太子脱罪,有的则在关心自己的安危!如果太子真的因言获罪,那么当晚被他邀请去参加宴会的大臣恐怕各个都难善终,都会被李隆基附上追随逆党的大罪,轻则流放,重则处死!
李亨上前求情道:“父皇!二哥素来孝顺,今日之事怕是被有心人利用!您不能听信那小内侍的一面之词就定二哥的罪!这些年他为大唐。为您做了那么多的事,没有功劳还有苦劳,请看在二哥一项恭敬严谨的份上,请您三思而后行啊!”
“请您三思而后行!”李瑶并李琚也齐声说道。
李林甫长叹一声,“太子这么多年确实为大唐做了不少事,比如排除异己,比如打压众臣、比如收买人心、比如——”
“够了!”李隆基拂袖大怒!
殿上众人全都吓得一哆嗦,连李林甫也低着头不敢再说话,整个殿中的气氛诡异而窒息。
李隆基冷目灼灼地盯着地上跪着的太子,他最钟爱的儿子,他从小看护长大的孩子,一字一顿地道:“你就这么心急?”
“父皇!”李瑛嘶吼一声,膝行到御座下,满含泪水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你就这么心急?”李隆基微微闭上双眼,眼角竟流下两行热泪!坐得近的常曦、咸宜公主并高力士等人全都目瞪口呆!这么多年,无论面对如何艰难的事情,别说流泪,他何曾在众人面前有一丝退缩之言?今日,他竟这般的留下了泪水!
李瑛膝行过去,双手按住李隆基的青玉案,他知道自己的老父当真是伤透了心!可这件事自己是冤枉的!他从头至尾都没有抢班夺权的心思!他害怕的只是他的父亲废辍他!都是、都是那**佞小人唆使小夏子冤枉自己,才让自己的老父这般伤心!一时间,太子李瑛的恨意弥漫,狠狠地剜了武惠妃一眼。
常曦看着全身都在轻微颤抖的李隆基,心中怜惜之情大盛,他从未这个样子过!他今日是难受极了!
“儿臣没有!儿臣真的没有!”李瑛见李隆基这般,自己竟也洒下珍贵的泪水,只是手扶青玉案喃喃自语,不知这场别人眼中的所谓父子反目该如何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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