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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瑁见常曦整个身子都在摇摇欲坠，忙上前扶住她，急道：“母亲，您不能这么激动，当心身子！”
常曦大声地喘息了几下，拉住李瑁的领子，柔声道：“孩子，母亲并非故意让你为难，可是为了你的安危着想，以后莫要再去侧院寻她了！她会害死你的！”
李瑁哆嗦了一下，有些茫然地看着常曦。
常曦心中一痛，握着他的手柔声道：“你难道现在还看不出来吗？青萦她根本半点也没有喜欢过你，她接近你只不过是为了太子李瑛，瑁儿啊，醒醒吧，为了这样一个心机阴狠的女人付出一切，是不值得的！”
李瑁的身子猛地一震，心像是被利剑洞穿那么痛，一直以来，他何尝不知道青萦在利用自己，可他一直在心里欺骗自己：她对自己还是有那么一星半点儿真心的，事到如今，被自己母妃毫不留情地指了出来，那每句话就像扎在心中那么痛，他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常曦吓得脸色惨白，哭道：“瑁儿，你别吓母妃！瑁儿，快醒过来！”
李瑁咬紧牙关，整个眼睛中布满了可怖的红血丝，紧攥着的双手上青筋暴起，“我根本不想管你们的权力争斗，我只不过想要一个真心爱我的女人！”嘶吼的话语震得常曦耳膜生疼，还没等她回过神来，李瑁已经向利剑般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瑁儿！瑁儿！”常曦连喊数声也唤不回他，颓然的坐倒在地，呜呜地哭了起来。
琼玉等人站在殿外谁也不敢上前安慰，直到他的到来。
“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又哭了？你怎么这么爱掉眼泪？”他无奈又生气地将地上的她打横抱了起来，轻轻放在榻上。拉过锦被。
常曦泪眼模糊地看着眼前蹙着剑眉的男子，哽咽道：“陛下！”
李隆基哼了一声，“又是为了瑁儿？”
常曦颔首，“臣妾实在对着孩子放心不下。”
李隆基好像没有听见常曦的话似的，只是黯然地说了一句，“你已经好久没为朕流泪了！都是为了你儿子！”
常曦听着他自怨自艾的傻话，竟然破涕为笑，“陛下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我儿子，难不成他不是您的儿子！天底下哪有跟儿子吃醋的父亲，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李隆基似笑非笑地道：“朕就是要吃醋，而且醋意很大！”
常曦啐了他一口，“竟说些混账话！”随后想起寿王府的琐事又愁眉苦脸起来。
李隆基心中暗暗叹息了一声，当初将那个孩子抱进宫当真不知是福是祸！如果没有那个孩子，她也许不会和瑛儿闹到今天这个地步，也不会为了百年之后抱住他的性命大费心神，可是如果当年真的没有那个孩子，她会否当时就伤心离去？这还真是让人难以抉择！
他看着孱弱的她眉头紧锁，抚着心口不胜忧虑的模样，心中一痛，情不自禁地紧紧抱住了她，简直要将她勒的窒息！他用下巴轻轻地摩擦着她的发丝，动情地道：“告诉朕常曦，朕该如何才能留住你！”
“留住我？”常曦伏在他温暖的怀中，一时间没有明白这句话的深意。
李隆基叹息着，现在告诉她李瑁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只是自己从长安城抱养的农户家的男婴？我们自己的孩子早已在那个夜晚死在朕的怀里？知道真相的她会不会痛得疯掉！
“朕看着你天天为瑁儿忧心烦扰，不知你可曾后悔，当初要是没这个孩子，过得该是多么称心如意！”李隆基试探着问道。
常曦噗哧一笑，眉头有些舒展，“陛下哪里的话，做母亲的怎么会后悔生下孩子？纵然臣妾要为瑁儿忧心很多事情，但依旧是欢乐大于痛苦的，如果再来一次，臣妾还是毫不犹豫地会留下他，留下咱们的孩子！因为这是臣妾回报陛下深情的唯一方法！”
李隆基颔首，心中暗叹：暂时还是不要告诉她了，免得她受不了！
常曦从李隆基的怀中挣脱出来，看着他的眼睛说道：“过些日子便是陛下的寿辰，不知今年的万寿节，陛下打算怎么过？”
李隆基想了想，说道：“每次万寿节都排场甚大，空耗国库而已，今年的万寿节咱们就在你这椒房殿摆上几桌，也不弄那么多摆设的菜式，专挑你我爱吃的几道菜就行，再叫上诸位皇子和公主，咱们一家人一起过，其余的人都不叫他来，免得心烦！”
“也好！臣妾这就去准备！只是太子——”常曦迟疑地问道。
李隆基有些微的沉默，半晌，沉声道：“让朕再好好想想，过几日给你答复！”
常曦点了点头，伏在他的身上，想好好睡个午觉，哪知高力士甩着拂尘哈着腰走了进来。
“何事？”李隆基问了一句。
高力士拱手道：“陛下，张九龄大人进京述职，现今在勤政楼中求见陛下！”
“他回京城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李隆基有些惊讶，自从他被贬为荆州长史后，自己一直再未见过他。
高力士道：“听闻是昨日傍晚才到的长安！”
常曦微笑道：“半年不见张大人，还是这般的认真，陛下快去吧，臣妾自己用完午膳就睡了，不劳陛下耽误国事相陪！”
李隆基知道张九龄此时来一定是有要事！八成是听闻了太子李瑛被禁足的事情才匆匆进宫的，也难为他从荆州一路回长安，自己还是见一下为好，当下起身整理衣冠，“那你好生歇着，朕晚上再来陪你！”
常曦刚想答应，却突然想到今日与李瑁所言之事，勉强笑道：“陛下今晚还是去薇儿妹妹那吧！近日薇儿妹妹很想念陛下！陛下也该临幸一下其余的妃嫔，后宫该雨露均沾才是，不要总呆在臣妾这，免得六宫妃嫔心生怨愤。”
“嗯？”李隆基冷着脸道：“谁又在背后说你了？”
常曦忙道：“哪有哪有！是臣妾自己想明白的！”
“想明白？！”他快气死了，这叫想明白吗？她讨厌自己了，把自己往别的女人那推？他霍然坐回榻上，用最难看的脸色盯着她。
常曦被他的坏脾气吓坏了，吃吃地道：“陛…。陛下？”
“别叫了！朕都快被你气死了！你是从哪学的这些话啊！说起来还头头是道的，怎么现在才想起做大度的贤妻良母？朕告诉你，迟了！”他气鼓鼓地道：“你在朕心里早已经是个迷惑人心的小妖精了！现在改作贤良，鬼都不信！等我晚上回来收拾你！”他恶狠狠地做了最后的威胁，便带着怒气头也不回地去了。
高力士趁着转身关门的空当向常曦投去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羞得常曦满脸通红，看来贤良自己是学不会了，还是继续当自己的祸国红颜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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