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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昭心里明镜一般,晋阳公主拿着这话本来找她说事,自然是晓得这本书的事情是出自她手,虽说坊间都说这本书有影射并肩王府秦二爷之嫌,可书里却是一个字儿都和并肩王府和“秦”字没有关系的。
所以晋阳就算来找她寻问,也绝不会主动开口提起这话本和秦家有什么关系。
秦昭一派从容,也不打算和晋阳再就这话本讨论下去。
不是别人想聊什么,你都必须要顺着她的话题去聊的。
再则,这事虽对秦家的名声有碍,可等到安西的事情闹出来,一个谋反的罪名,会让秦怀玉和晋阳想着法儿和秦怀用撇开关系的,哪怕秦怀玉心念兄弟情谊,晋阳也绝不会允许自己一家人被秦怀用两口子拖累至死。何况秦昭也不相信,秦怀玉会有那么伟大。就算这位王爷伯父确实对秦怀用有着兄弟情谊,可也不会看成着整个秦家毁在他手上。他不会让自己成为秦家的罪人。
她已经算是把情况控制在最好的范围内了。若是她生活的前世,遇上现在这样的事情,她的手段绝对会比现在强硬暴烈的多。她会亲自出面,让秦怀用身败名裂。如今不过是考虑世情,这才迂回曲折而且。
且,秦昭也不觉得她做这些事情,是对不起秦家。
如果这也算对不起,那单念的死算什么?秦晢生母的死,又算什么?难道那莫须有的名声,比人的性命更重要?虽然知道在这个世界里,所谓名声确实比性命重要,可她并不真是这个时空的人,有些价值观,她实在没有办法苟同。
秦晢生母的死且不说,毕竟那会儿那可怜女子死的还算“正常”,可单念的死,是老太妃觉得没问题,还是秦怀玉觉得没问题?可有谁,为她生母抱过一声屈,给个哪怕一点的公道?
甚至,她如今在秦家的地位和一应开销,也都是她和秦晢自己争回来的。
她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欠秦家什么。
当然,秦家也不欠她什么,欠她,不,欠她这身体原主的,是秦怀用,所以她和秦家原本两不相欠,晋阳心里很清楚,一开始的所谓接纳,不过是出与相互利用。更何况她如今所做的一切,并不是针对秦家,只是针对秦怀用而已。
秦昭笑道:“那就好,原本听伯娘单单拿着这话本来与我说话,我还担心自己又惹了什么祸呢。不想却是伯娘喜欢这话本所说的故事。若是如此,回头我让人把作坊里印过的话本给伯娘各送一本来。伯娘闲着无事瞧瞧倒也好打发时间。对了,伯娘,我这些日子禁足,也帮不上什么忙,阿兄的大婚的事情,可都按排好了吧?我寻思着,我禁足结束时,刚好到了阿兄大婚的日子。若不然,还得跟伯娘和祖母求情放我出来了。”
晋阳见她神色自若,转了话题,并不再说那话本的事情,便知道今儿从这丫头嘴里,是听不到什么想听的了,倒也不再纠缠,笑道:“你好生把那《女戒》给抄完倒是正经。”
“祖母和伯娘的吩咐,阿昭哪敢不听的,我这些日子,每日里都抽了一两个时辰认真抄了,祖母说百遍,我这已快抄好了,等抄完百遍,便送到伯娘面前去。”
秦昭也知道她这禁足,不过是面儿上的事情,倒也不再问了,只笑道:“说起你阿兄的婚事,到时候一应厨房里所需的食材,你那田庄上有什么,都送来吧,也省得去外面再采买了。”
秦昭听了,便道:“是,阿兄大婚,我别的忙帮不上,偏惹了祖母生气,还被禁足,便是想帮着伯娘做些琐事儿也不能了。我那田庄上别的没有,新奇的时令果蔬却是不少,到时候伯娘给个大概需要的量,我让田庄管事亲自送来,只当我也给阿兄娶亲出了力的。”
这话的意思,却是那些食材都白送了,并不要钱。
虽说秦家并未分家,秦昭的一应收入,也算是公中的,但事实上因那田庄是她的食邑,且又是完全交给她管的,晋阳公主对那一份产出并没什么想法,不只秦昭,就是长宁和宜兴的食邑,也并没入到公中,一应产出,都是归到了她们自己的名下,将来要算作她们的陪嫁的。
不过,一场婚礼办下来,果疏及各样肉类,其实所花的钱也不少,秦昭有心,也是给公中省了一块儿。说出去秦家女儿如此大方,也好听。
晋阳笑道:“你阿兄晓得你有这份心,也是高兴的。既你这么说,伯娘不与你矫情,回头让厨房里把需要的东西拟了单子给你送来,你自去办就是了。”
待又说了几句,晋阳告辞,秦昭送她出院。果然第二天晋阳便派人送了单子来,琳琳总总,秦昭算了一下,若是花钱去买,只怕也要三四千两银子。
这些钱花在秦晢她原就心甘情愿。
再说了,如今这点钱对她来说,也实在算不上什么。
她如今挂心的是,给阿铁的信也送出去好久了,虽然知道即便阿铁有回信,这一时半会儿的,也不可能收到,可毕竟挂念着。
不知道表哥的事情,阿铁打听的怎样了,是否找到了表哥,还有她让阿铁做的那些事情,不知落实的如何。
转眼间,她的禁足结束。其实这所谓禁足,于她而言也是可有可无,便是结束了,也不过是去老太妃的荣寿居里请了个安,找长宁和宜兴说笑了一回,余者便和从前一样,呆在浮翠阁里。
倒是紫苏和云想过来看她。这两个丫头至从嫁人后,也是难得见着,云想嫁给了李怀达,如今帮着罗景年做事,李怀达原就是良籍,云想也是脱了籍的,和秦家算是再无关系,再加上身份有别,因此难得出入浮翠阁。紫苏因嫁给秦和,秦和是秦晢留给秦昭保护她安全的人,秦家并无他身契,因此并不算王府下人,成亲后,更是搬离了秦家外院管事们住的地方,和紫苏两人另租了处宅子居住,不过因秦风算是她的护卫,紫苏倒还能偶尔来秦昭面前说说话。
见到她二人,秦昭倒是高兴:“你们两个,怎凑着一起来瞧我了?”
紫苏还好,毕竟有秦和给她透露消息,知道秦昭这禁足,说起来严重,其实也不算什么事儿。可云想却是吓坏了的,她的消息毕竟没有紫苏灵透,虽说和紫苏常通有无,紫苏也说没什么,可心里到底不放心,这会儿见秦昭也没瘦了,脸上也挂着和从前一般从容的笑,且看着心情竟是不错的样子,才舒了口气。
云想嗔道:“奴婢听到郡主禁足的消息,魂也吓掉了。虽知道有郎君在,郡主必定不会有事,可这心里总不踏实,只怕郡主受了委屈。如今见郡主没事,奴婢总算放心了。”
秦昭笑道:“说了多少回了,以后可别在我面前自称奴婢,你和紫苏都是放了籍的,李怀达可是良籍,这叫李怀达听了,心里只怕不起。”
云想一改往日温顺软柔的样子,挑着眉,睁着眼,道:“他敢!”
说的紫苏和秦昭都笑,秦昭打趣:“哎哟,咱们家原本温顺的猫儿似的云想,怎嫁给李怀达才多久,倒成了朵带刺儿的玫瑰花了。”
云想如此,想必婚后生活过的极不错,秦昭打心底里是为她高兴的。
她这一打趣,云想倒红了脸。
秦昭又问起小球来,云想笑道:“那丫头,好着呢,今儿原也闹着要来看郡主的,说是好些日子没见着您了,心里怪想的,我心里担心郡主,又怕她来闹了郡主清静,并没带来。”
又说了会儿话,云想欲言又止,紫苏便笑道:“也好些日子没见着云裳和云衣两个丫头了,奴婢刚好寻她两说会儿话去,上次云裳说她那里有好些花样,奴婢正想帮郡主做两件秋衫,偏没个好花样,先同她讨去。云想你陪郡主说会儿话,我去去就来。”
她原也是陪云想过来的,又知道云想似是有话要同郡主说,便借口出了门。
秦昭不知可否,等紫苏下了楼,云想才道:“奴婢这回来,是罗小公爷有事让我同郡主说一声。”
秦昭不禁一愣,她还以为云想是有什么事情求她,紫苏在不便说,这才避了出去的。
罗景年若是有事要与她说,为何让云想过来递话?
旋即便又想明白了,长安城中知道他和罗景年那未过明面儿的婚约的,倒也有几家,且她如今和安国公又有了圣上亲赐的婚约,之前又闹到圣前,想让黎帝收回成命,如今朝庭可不是风平浪静的,只怕,有些别有用心的人正盯着呢。
秦昭默了一下,道:“有什么事,你说。”
云想道:“罗小公爷只让我给郡主代句话,说是郡主要找的人找到了,只是那人如今不便到郡主面前来。让郡主不必担扰。”
她要找的人?
罗景年怎么知道的?单小鹰的事情,她并没有和罗景年说过。可罗景年分明说的是单小鹰。她如今要找的,也惟有这么个人而已。
秦昭虽有多少话想问,可也知道云想除了这一句话,其它的并不知情的。
心中大跳,可却也不能问不能说,只定了定神,笑道:“你回去告诉罗小公爷,就说他说的事情,我知道了,代我向他道声谢,另外,若是他方便的话,我想见他一面。你让他安排好了,着人来通知我一声。”
云想应了是。
不时紫苏回来,云想也不敢多扰,便和紫苏告辞而去。
秦昭却因云想带过来的消息,心中难以平静。
表哥没有死,果然没有死。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
可,到底当时是怎么回事?他既没事,又怎不回京城来亲自见她,如今表哥人在哪里?是回京城了,还是留在安西,亦或是去了其它地方?再有,他人虽没死,那有没有伤着?若是伤着了,伤的重不重?
她恨不得罗景年立时出现在眼前,她好问清楚一切。
她这厢单担心的坐立不安,一时喜,一时愁的。
那边厢罗景年听了云想的回话,想着那丫头头一回主动约见自己,嘴角不由露出笑来。
等事情都平定了,他一定第一时间和这丫头敲定婚事,宜兴一嫁,他便把她娶过门来。实在是他这颗小心脏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原本这事儿他也可以让秦风他们递话进去的,刚好今日无事,来寻李怀达说话,本想等与李怀达说完事情后,再让人去寻秦风过来的,结果确巧遇上云想要去看秦昭,他等不及,便让云想带了话。且他知道秦昭听了消息,必定第一时间会想着见他,若是让秦风晓得了,那秦晢那边厢也瞒不过去,到时候能不能见着秦昭,就看这未来大舅哥的心情了。
且,未来大舅哥肯定是第一时间把他叫过去问单小鹰的事情,大舅哥知道了,自然先就会告诉秦昭,让她不必再担心,如此一来,他哪里还能见着这丫头?
想到自己计谋得呈,罗景年不禁得意。
便忙派了自己的使女去给秦昭送信,约了秦昭在东市的一处茶肆里相见。
那使女来寻秦昭,因是报的越国公府的名号,王府里因越国公府是常来常往的人家,派了使女婆子过来递话极是平常,都当时罗老国公担心秦昭,派了人过来问话,并未当回事情。
秦昭得了信,换了身外出的男装,干脆去了吟园,因秦晢几乎每日外出,从正门出入极不方便,吟园刚好紧邻王府的院墙,那里原有处角门,平常一直锁着,因着秦晢这才开了,且那角门守门的也是吟园里服侍秦晢的亲随卫兵,并非王府里的人,秦昭借了那角门出入,并不会惊动王府。
她也知道,自那话本一出,晋阳对她每日的行踪也多关注,好在这些日子她一直老老实实待在浮翠阁里并未出门。就是来吟园,别人瞧了,也只当她到吟园里找秦晢的,就算秦晢不在,也只当她是逗留在吟园里闲玩,并不会想到她借着吟园的角门出府。
那守门的兵士见是她,自然也不会拦她。
秦昭便这么一个人也没带的出了门。
好在东市离王府原就不远,她行的快,不过一柱香的时间,便到了东市,寻到了罗景年说的那处茶肆,早有罗景年的随侍守在那里,见她过来,忙领着她到了罗景年定好的雅间里。
等那随侍退出去,秦昭心里急切,也没废话,径直道:“是不是我表哥有消息了?你快与我说说具体什么情况。”
罗景年眉头一挑,道:“我便站在你面前呢,还要什么消息?你看到我,不是什么都知道了,还要说什么?”
靠,秦昭心中暗骂一声,说起来她确实也是称这货一声“表哥”的,可丫难道不知道她问的是彼表哥非此表哥么?再说了,她心里真正的表哥就单小鹰一个。
然这会儿不是得罪这货的时候。
秦昭虽然心中不情愿,也不得不赔了笑道:“是我话没说清,我问的是单表哥,表哥勿生气。再说,我实是心里担扰着急,一时失礼,表哥千万别跟我计较。”
难得这丫头如此好生好气说话,一副小意的样子,罗景年颇觉受用,原还想再逼她再多说几句好听的,哄哄自己,可也知道这丫头的性子,物及必反,这会儿赔多了小心,回头必要找他讨回来的。
便道:“单世兄没事,虽当时受了伤,如今却已大好了,不过人一时却不能回来,托我给你带个信,让你别担心。至于别的,一时也不便说,你只心里有数就是了。”
秦昭皱眉:“我外家只他一个亲人,如何不担心?到底怎么回事,他如今在哪里,你总得与我说清楚吧?”
罗景年听她提起外家只单小鹰一个亲人,不禁心中一软,原先调侃的语气,也不由柔了下来:“事情如今不便说,你便不放心他,还不相信我么?我不会让他再出事的。他如今在安西。别的,我也不便多说。”
秦昭默了下来。单小鹰既没回来,罗景年又说他身上的伤已大好,那自然还是在安西了,其实这原就是她意料之中的答案。
秦昭正式朝着罗景年施了一礼,道了谢,倒让罗景年一愣,一愣过后,脸色便难看起来。
他待她如此,可这丫头竟然还把他当个外人,原来在她心中,他竟是半点也不如单小鹰重要的。她竟然为着单小鹰而如此郑重的给他行礼。
合着,单小鹰是她表哥,是她亲人,而自己,不过是个外人?以至她对着自己郑重行谢礼?
看罗景年莫名其妙的冷了脸,秦昭也是一头雾水,他虽常和自己闹腾,可这样的脸色还是头一回见。
“你这又是怎么了?”
听她问的无辜,罗景年内伤,这世上最让人郁闷的是,你生气了,可对方一脸无辜,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难道要他说,我吃你表哥的醋了。
可问题是,这好象还不是吃醋。
她对单小鹰只有单纯的兄妹之情,这一点,罗景年知道的很清楚。
可他就是他觉得心里酸酸的,不禁动了气,到底还是把话说出了口:“合着,在你心里,我不过是个外人?”
这是哪壶跟哪壶呀?秦昭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表哥这话从何说起?”
“你自己知道。”一边说,一边冷笑,“我算你哪门子表哥?当不起你这一声称呼。”
秦昭原本的那点感激也被这家伙的态度给弄没了:“我不知道,正因为不知道才问。你就算要与我生气,也总得让我知道吧?”
“好,那我告诉你。我问你,在你心里,单小鹰是你表哥,亲的很,我在你心里就不如他?所以为着他一个消息,你生平头一回,给我行这么大的礼?那我告诉你,我不过帮他传个话而已,你实不必如此。我当不起。”
这货还没过中二期吧?
秦昭的脸也冷了下来:“随你怎么想,总之今日我承你的情。谢了。”
说完,一甩袖子,便转身想离开。
却被罗景年一把拉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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