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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怀玉听罗彻说起自己的嫡亲弟弟秦怀用在秦昭的婚事上,可能有的预谋时,犹不可信。
可他也知道,罗彻这样的人,绝不会信口开河。
若是别人,他多少会怀疑对方在离间他兄弟二人的关系。可说话的人是罗彻,他尽管不愿意相信,却也不得不信。
一想到自己嫡亲的弟弟,竟然为了权势名利爵位而置亲兄长而不顾,秦怀玉就觉得心如撕裂一般痛。
他是他的嫡亲弟弟,年少时兄弟二人的有关系何其亲密?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二弟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当初弟妹的死,他尽管清楚二弟脱不了干系,可为着那兄弟情谊,他不愿深想,他可置妻我于死地,如今连兄长爵位也可以尽数算计了吗?
想到这里,秦怀玉不禁苦笑。
二弟他算尽一切,为的,可不就是这富贵王爵?
站在自家气派恢弘的王府大门前,秦怀玉深深叹了口气。
晋阳刚打发了过来请安的两个女儿,就见秦怀一脸沉郁的进了屋,起身后,一边帮秦怀玉打脱下外衫,一边奇道:“可是衙里出了什么事?王爷的脸色怎如此不好?”
秦怀玉朝着屋里侍候着的使女们挥了挥手,等人都退了出去,方道:“我才从越国公府回来。”
“可是越国公有事寻您?”
秦怀玉便把越国公罗彻对他说的话,与晋阳又说了一遍。
晋阳心中不禁冷笑。
老二两口子倒是打的好主意。
让她心惊的是,这两人真是胆大包天,不管他们图谋的到底是什么,能把主意打到东宫太子的身上,便是犯了死罪。
只是,心里如何再恨,秦怀用到底是秦家二爷,他便是死,这并肩王府也必受牵连。
所以虽然心里清楚,却也不能拿到明面儿上说,只能暗中提防,这种憋屈,晋阳何曾受过?
“若真让二爷得呈,咱们王府岂不是要毁在他手上?偏这事儿,投鼠忌器,还只能帮他瞒着。王爷,如今咱们要怎么办?”
秦怀玉道:“惟今之计,也只能拖着,先把阿晢和阿晨的婚事给顺利的办了。让阿晢和陆钺都尽快回北庭去。西北不能乱。若是西北乱了,宫里,,,再乱起来,那才是真正的大乱。阿昭的婚事,先拖着,只要她没嫁给泰宴,老二那边,就不会动手。先拖上一拖,等阿晢他们到了北庭,再作计较。”
晋阳想到东宫也是头疼。
太子是她嫡亲的兄长,她当然也希望他将来能平平顺顺的登基即位,他当了几十年的太子,原本也是个贤明储君,可这几年来,越发不成个样子了。贪女色,信妄言,近奸人,若非母后身体不好,父皇早就发作了。可偏偏太子自己犹不自觉,父皇骂的越多,他面上越伏低做小,暗中却越乖张跋扈。朝庭明上一派清明,暗里却是波涛汹涌。
如今只盼着母后身体能渐好起来,父皇那里,看在母后面上,总不忍动太子之位。将来若是母亲去了,朝中只怕又是一场大乱。界时,太子之位能不能得保,还真是说不清楚的事情。
几个亲弟弟里,太子是她兄长,待她倒也还算疼爱,二王兄魏王,与她关系一般,反是三弟晋王还有杨妃所出的四弟成王与她感情极好。
说起来,太子原还不错,如今却越来越暴戾,魏王生性多疑阴冷,倒是晋阳温厚宽仁,素有贤名,四弟成王是个闲散王爷,于政事从不关心,倒一心研究起学问来,因与晋阳年纪相防,姐弟感情极好,要不然,晋阳也不会舍得把阿旭嫁到成王府。
太子居东宫且不说,魏王和晋王皆是皇后所出,因皇后不舍,这些年都未曾离京就蕃,成王那样的性子,再加上杨妃在宫中多年,素来不抢不争,倒也得皇后几分看重,既是前面两位兄长都未曾就蕃,成王也便在京城开了府,虽自己提出要去属地,但黎帝一样没有同意。下面的几位皇子,也只一位宁王去了蕃地,另外两位因年幼尚未婚配,不曾开府别居,还居住在内宫里,生母份位又低,在宫中不过是个透明般的存在,并不足虑。
原先还有吴王时不时的跳出来作些乱,因他极受先帝疼爱,黎帝即便为着孝道,明面儿上也不好为难于他,反多有厚待,只是吴王自先帝去后,便去了属地,并不在宫中,另一位赵王,却是黎帝堂弟,因得重用,掌着宗人府,如今赵王府也在京中。为此吴王亦闹过多次,想要入京长住,却被黎帝驳了。
且不说吴王心思如何,他远离京城,倒也不怕什么,可是京中的几位王爷,晋王成王倒还罢了,赵王亦从至于生出什么心思,可他们不想,不代表王府中的属官和门客们也没心思,掇弄挑拨之心,只怕是从来不曾歇过。尤其是魏王那里,瞧着是越来越不肯安份了。
晋阳这几个月来,往宫里去的越多,看着父皇的脾气越来越暴烈,除了在母后面前还能有点好声气,一旦离了母后的眼,发火责骂甚至打杀宫人,隔上几日,便来那么一回,便是晋阳这个他素来最疼的女儿看着,也是心惊。
也是因着这个,晋阳虽为公主,却不肯与其它王府多往来,成王府也只是因着女儿要嫁过去,才多了点来往。
想到女儿,再想起秦怀玉的话,晋阳不免又是心烦。
阿晨一嫁,女婿便要回北庭,且看王爷的意思,是一刻也不能耽搁的,国事大于天,总不能因着陆钺娶了长宁,便让他调回京中来,女婿的前程在西北,这时候调回京中,自然不大可能。可,让长宁跟着去北庭受苦,晋阳也舍不得。长宁懂事贴心,长女嫁的又早,晋阳虽最看重的是咸宁,可若说三个女儿里,感情最深的,却是长宁。这叫她如何能舍得。可不让长宁跟着夫婿去北庭,难不成就叫这一对小夫妻两地分居?
若是如此,何苦又让长宁嫁了?难不成女婿一人在西北,还能让女婿如女子一般给女儿守贞?总归要让人去服侍的。这就更不成了。
晋阳心中虽忧,却也不好在秦怀玉面前表露出来,只道:“一动不如一静,三省居那边,我会盯着,王爷也不必太忧心。只要咱们不掺和进争储的事情里,以咱们家的地位,任谁上位,也不不了咱们的显贵。几家国公府亦是如此。便是最糊涂的鄂国公府,在这点上,也清醒的很。二爷是糊涂了,才生出那样的心思来。安西的事情若是定了,他们没了退路依杖,自然也就消停了。”
秦怀玉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晋阳这才道:“我倒是想着,阿晢和阿晨成了亲,是叫李家小姐和阿晨,跟着也去北庭?还是留在长安?我虽知道小夫妻新婚,却叫分居,不是个事儿,只是我这心里,,到底舍不得呢。儿女是债,这话也真不假。”
秦怀玉笑道:“这话叫我们公主说出来,倒让我觉得自己也老了,这时间倒过的快,一眨眼间,我们竟也愁起儿女的事情了。当年你站在白雪梅林里那风姿卓约的样子,竟似昨日一般。”
晋阳叫这话也勾起两人初识的情形,不禁娇嗔了秦怀玉一眼:“如今竟是真的老了,哪里还有当年半分样子,难得王爷记得。只,因娶了我,王爷这一辈子再没那坐拥美人的福气,心里可曾怨过我?”
秦怀玉便揽过晋阳,在自己怀中坐了:“说的什么傻话,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当年那飞扬鲜丽如雪中寒梅一般惊艳的晋阳公主。我又要那坐拥美人的福气做什么?天下女子再美,又何曾有人美过敏儿?”
这一声敏儿,叫的晋阳脸也红了:“王爷也会说这甜言密语了。”
“是我心里话罢了。”
夫妻两人腻歪且不提。
秦昭因秦晢与她说了秦怀用的图谋后,反而越发清闲起来。她原还为着她和安国公黎泰宴的亲事而愁上一愁,如今这事既不急着解决,秦晢又有了提防,何况这事儿若让伯父和伯娘知道后,自然不会听之任之,天塌下来,还有个儿高的顶着,她索性不去想了。反正该按排的事情,她已作了按排,只要按布就班的落实好了,也就是了。
如此过了几日,因她禁足,不好见外人,裴竹节见约她出来面谈不成,便让人把写好的书稿给秦昭送了过来。
秦昭收了书稿,花了一晚上的时间看了,边看边拍案叫绝。
找裴竹节来写,果然没有找错人。
这小子出身真正的五姓世家,书写的文采华丽斐绝不说,故事亦能叫人身临其境,那世家风采,奢丽侈华在他笔下有如活了一般,而恩怨情仇,亦是跌宕起伏,悬念丛生,狗血一盆又一盆,最近尘灰尘土归土,恶人得罚,大仇得报,糊弄渣爹悔恨欲死,恶毒后母自食其果惨而自尽。比她想象的,写的还要好。
第二天秦昭便爽快的让人给裴竹节送了余款,并且付印,让秦风以最快的时间印出来,并在所有的书店里同时售卖,便连茶铺里,亦放了几本,供人自取。又,暗中花钱买通了其它茶肆里的卖艺伎人,说书的,唱戏的,一时这故事在长安城广为流传开来。
再就也不知是哪里先提起的,便和并肩王府挂上了勾,都说王府的秦二爷便是故事中那渣爹的原型。
世人都爱狗血,原本也只是一个话本,一出戏,因挂上了现实中那高高在上的并肩王府,这故事传的越发广了。
等到秦怀玉和晋阳听到时,早已无法再堵,秦怀玉和晋阳相对叹气。
两人都是聪明人,深知这事儿绝对是秦昭在暗中兴风作浪。可那书中可没提并句并肩王府,自不好去找秦昭问责。
这装作不知道还好,若是一问,岂不是正证明了那话本中的原型,只是秦怀用?
可到底伤了王府声名,秦怀玉和晋阳心中若说不生气,也是不可能的。
秦怀玉道:“已然如此,殿下也不必再管那闲言,倒是涪陵那丫头,,此事做的实在过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王府的名声坏了,于她又有什么好处?她偏作出这样的事情来。她这是想做什么?你闲时也去看看那丫头。”
晋阳道:“倒是我小瞧阿昭那丫头了。这些年只看她对三省居不闻不问的,既不亲近也不失礼,原以为她即便心中有怨,到底是秦家女儿,便也忍了。可,那丫头的性子又岂是个真能忍的?只没想到,三省居里不消停,她倒上杆着趁着这乱劲儿,干脆也动起手来。说到底,是咱们让那丫头伤了心。且这丫头有持无恐着呢,她从前那些事儿,我总觉得是胡闹,如今再细想想,竟是第一步都似为了今日一般。”
晋阳说到这里,不禁苦笑。
油坊,水稻,红苕,茶叶的生意,酒的生意,她一步一步的,把几家给绑到了她一个人的身上。不说感情,只谈利益,为着利益,几家也得贡着她,不能让她出一点事情。
晋阳相信,只要这几家放弃她,把她作了弃子。这丫头她绝对会让她一手建立来起的,如今看起来很美的整个商业集团,瞬间土崩瓦解。并且绝对不只如此,她甚至会让这几家动了根本。
顶着一张乖巧可爱的笑脸,一步一步结营到了这样的地步,别说是她了,就是陈老国公和罗老国公会过意来,只怕也要心惊。
如今能怎么办?
她要拿三省居里的那两位出气,就只能顺着她,从着她。
可晋阳算是明白了,这丫头狠起来绝对是个无法无天的,看几年前她是如何对鄂国公府世子动的手,又如何让人反赔了她五千两,又是如何在王府眼皮子底下杀的慕容显真,且杀人前不但不低调,还跑到允和面前挑衅警告的,她真是早就该明白才是。
可,难不成就真的任这丫头腾折吗?
晋阳抽了空,便亲自去了浮翠阁里。
云裳等人听到禀报,真是吓了一大跳,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几年来晋阳亲临浮翠阁的次数屈指可数。
禀声静气的把晋阳请进屋里,秦昭亲自迎下楼来:“阿昭禁足,不敢擅自出院,这些日子也未能给祖母与伯娘请安了。伯娘今儿怎有空闲来浮翠阁来?便是有什么事,只管让颜好姐姐来说一声也就是了。”
晋阳打量着眼前神采飞扬,即便只穿着一身最寻常的素色胡服,却也掩不住其倾城姿颜的秦昭,也不竟心感概。
刚回京时,虽也粉雕玉琢般的,却还没有如今的风华,可她长大了,不过这三五年的时间,已叫人如此错不开眼。
美貌也则罢了,偏她手段心智,样样出类拨粹,让人不能无法轻易忽略。
晋阳笑着同她一道上了二楼,待使女们上了茶,晋阳挥手让人退下,方笑道:“想着好久没见你了,过来瞧瞧你。”
“都是阿昭不知事,叫伯娘担心了,这一向,伯父和祖母的身体可还都好?”
“都好着呢,不必担心。你伯父昨儿还与我提到你。”
秦昭一笑,无事不登三宝殿,晋阳当然不可能是因想她了才来看她,想必大抵是因为那话本和戏的原因吧。
传的倒也是真快,堂堂并肩王府的王爷还有尊贵的大公主殿下也终于听说了。
可是这两位,就此事,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呢?
秦昭也好奇。
可面上只是一笑,并不作声。
晋阳知道与这个聪慧绝顶的侄女说话实在不必绕来绕去,与其试探,还不如把话敝开了说方便。
端起杯子,品了口茶,便笑道:“王爷昨儿买了个坊间近来最热门的话本儿来与我看,怕我闲时无聊,买来予我打发时间的,我晚上一瞧,那话瞧着倒似你的印刷作坊里印的。”
晋阳说着,便把带来的扁匣子打开,取出那话本来。
秦昭翻了翻,笑道:“确实是我印刷坊里印出来的,不过我倒没有看过。伯娘也知道,如今印刷坊里一个月也不知道要印多少书,我寻常并不管的。既是伯娘说这书不错,等我得闲了,也翻翻看。”
晋阳见她一脸坦然,不由暗暗点头,这丫头实在是个沉得住气的。
难道她就真的一点不担心,自己和王爷会生气?
又或者,这丫头对自己和王爷的反应根本无所谓?若不是觉得他们会无所谓,那就一点是有持无恐,早就想好对策了。
晋阳倒好奇起这丫头到底有什么后招儿在等着自己。便笑道:“你倒不好奇,我怎单为了这书来找你?”
秦昭一扬眉,带着些疑惑,道:“这,阿昭实在想不出来,心里也正好奇呢。难不成,这书有什么不妥之处?亦或是书中有谋逆之嫌?”
大卫国又没什么出版律法。只要没有欺君辱君的言论,自然可以放开胆子去印。
再说了,说破天去,这就一话本,故事情节是曲折了那么一点,可这不犯法呀。
不犯法,她还担心个什么功儿?
晋阳摇头:“能满大街的流传,怎可能会有谋道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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