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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宜兴,秦昭也坐不下去了。
伯父和晋阳公主那里自然要去问,换了出门的衣衫,秦昭先去了前院书房。果然秦怀玉正和晋阳在那里议事。
商议的结果,也不过是静等消息,但三省居无论如何是要看管起来的,这时候不能让秦怀用和允和再添乱。其实三省居里晋阳一直派王府暗卫盯着,只是由暗转明而已。
而秦怀玉是兵部尚书,安西兵乱,他这个兵部尚书就闲不了,宫中还得去一趟,陛下那里只怕要回话,并且是否派兵支援,如果派兵,又由谁统领,按排哪些将帅,都要拿个章程出来。
另外,因秦怀用娶了允和的原因,并肩王府和安西便也有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这个时候,秦怀玉是不是应该避嫌?
这问题一出,晋阳皱着眉头想了一想,道:“王爷只管先进宫去,看父皇是个什么意思,只该你做的事情,该你说的话,还是要做要说。再摆出要避嫌的态度,剩下的,只看父皇的意思了。安西那边,既咱们原就做了防犯,阿晢心里也是有数的,且这会儿他已到了北庭,便是麻烦些,也不至于让慕容氏反了天,并不足虑,我心里担心的却是宫里。只怕这一段,都不会安稳呢,王爷心里也该有个计较才是。若是晚间回来的早些,越国公和鲁国公两府,也当要走一趟。”
秦怀玉应了,便换了朝服出门。
才出书房,便遇上秦昭进来。倒有些讶异。
只是秦昭在安西做的那些小动作,秦晢并未隐瞒,秦怀玉是知道的,这会儿安西的乱子出来,自家这位侄女也是推手,想了想,便道:“你伯娘在书房里,若有话,同你伯娘说去,伯父这会儿急着进宫。安西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了,不必担忧,你阿兄自有应对,总归影响不了咱们家什么。”
秦昭行了礼,目送秦怀玉出了院门。
她倒是不担心秦家会折在这一场动乱里,安西毕竟太远,北庭对朝庭又是一心一意的态度,何况北庭的实权并不在哥舒族手上,而在秦晢手中,哥舒氏若想求安稳,就不会打着混水摸鱼的主意,而该尽心尽力的辅佐秦晢,平安安西之乱。何况如今与北庭都护府、安西都护府呈三角鼎立之势的北平府,早不是秦怀用能完全控制的了,北平三镇即便不帮秦晢,至少也会中立,不至于跟着安西作乱。再则,现任北平府节度使的,也不是个没有脑子的人,跟着安西慕容氏混,他脑子抽了才会这么干。何况他家人多在京城,即便因着才掌管北平三四年的时间,掌控不了整个北平调度,但也绝不会站到秦晢和朝庭的对面。
只要秦晢能平安西之乱,秦家和慕容氏的那点姻亲关系,就影响不了并肩王府。
秦昭想的是,如何趁着这场动乱,彻底收拾了秦怀用和允和。给她娘和秦晢生母报仇血恨。
“你怎么来了?”晋阳正坐在榻上想着派人去越国公府和鲁国公府报信,见了穿着一身出门衣服的秦昭,不由问道。
秦昭行了礼,方道:“听说安西起兵谋反了,阿兄大概也才到北庭,二姐夫护着二姐姐还有嫂嫂,怕还在半道上呢,阿昭心里担心,便过来问问。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形呢。”
晋阳便把所知道的说了。
秦昭这才知道安西起兵的具体日期,还有信中的具体情况。
原是安西慕容氏勾结了回鹘和突厥余部,乘着秦晢不在,他麾下得力大将也同在京城,便开始攻打北庭,北庭已失了两座城池,结果战线再推进时,北庭哥舒王的弟弟哥舒浩在秦晢进京期间,被委暂代三军节度使之职,调动大军反攻,不但收复了所失城池,且打的安西军只能退回两府交界的安西境内。
慕容氏见北庭难撼,转而先攻打北平,不过三日间,北平已失幽、凉二州。
北平节度使向北庭军求救,可哥舒浩却是按兵不动。
听到情况还不算太坏,秦昭松了口气。
只是对哥舒浩不肯支援北平之事,心里有些疑虑。
然她并不懂军事,并未吱声。
倒是担心起陆钺和长宁还有李思玄来:“不知道二姐还有嫂子如何了。”
晋阳笑道:“这倒不必担心。他们出门之前,你伯父早就按排好了。不会有事的。你这是要出门?”
秦昭应道:“是,单表哥在安西出事,被慕容氏派人所杀,虽我不信单表哥那样的人会殒在慕容氏的手上,可毕竟至今还没个消息。我想出去问问,看商队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朝庭战报虽是详尽,可商队里得到的消息或许更详细些也未可知。便是问不出什么来,到底去问了,也能心安些。”
晋阳便道:“那你便走一趟吧。我原还要派人去越国公府和鲁国公府的,你若是顺道,也去一趟。”
秦昭却道:“伯娘还是另派两拨人去的好,若是我去,来回路上也耽搁时间。”
晋阳一想也是,便打发了秦昭出门,自己按排人手去了。
秦昭去了新昌坊,门房也未通报,忙把人迎了进去。
阿树因她来了,迎出了书房的门,看见秦昭,抹了抹额头上的汗,道:“正要派人去寻你呢,倒不想你竟来了,可是也听到了安西的消息?”
秦昭点头:“阿树哥也收到消息了?”
阿树道:“才送来的消息。”
一边说着,一边把信件给秦昭看了。
信上的内容还没有送到兵部的消息详尽,秦昭想着商队的消息定是比那战报早送出来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会儿就收到,毕竟官方的消息传递的速度要快的多。如此这信中的内容不如她从晋阳口中知道的详尽也就正常了。
她关心的并非战事本身。
便丢开信件,问阿树:“这战事且不说,我担心的是阿铁那边。这事儿暴发的比我们原计划的要早,阿铁那边的应对我极担心。若是铺子损失了,倒不值得什么。可凉州离安西太近,慕容氏若想扩大战线,凉州必是绕不过去的,这原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如今凉州已失,我担心朱家庄会受到战乱的影响。你可知道家里的情形?”
即便云瑞一家已搬到了京地外的庄子上,可她在朱家庄生活多年,毕竟是心里记挂的地方,何况那里还有那么多她看重的人。
阿树听了也只能叹气:“阿铁只让人送了那关于战事的信,其它的却没有提。我这心里也担心的很。不过咱们既提前做了应对,想必情况不会太坏。再则,就算想到这战祸不会这么快暴发出来,咱们又能如何?总不能叫一个庄子的人都搬出来,那影响可就大了。无缘无故的,岂不叫人疑心?”
秦昭虽也知道他说的有道理,可依旧懊恼。
阿树开解道:“这非你过失,又何必多想?你原是因有消息,才提前做了按排的,总比什么都不知道的好。这不是你的错。叛乱一起,受苦的总归是百姓。生在那里,是谁也没有法子的事情。”
秦昭只能叹气。
便自我安慰,阿树说的对,好在她毕竟是让阿铁提前做了预防的,总比什么也不知道,临了才想办法的要强的多。
她这会儿只盼着朱家庄能免于战火,没有人失了性命就是最好的结果了。至于铺子生意,便是损失了,也还有东山再起的时候,人若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且,最担心的还是阿铁和八戒,这两人可就在安西呢。
若是慕容氏察觉到安西谋反的消息是他们放出去的,可就堪忧了。
秦昭道:“若你这里得了阿铁和八戒的消息,甭管多晚,一定想办法给我送去。我回头便让秦和来你这里等消息。”
阿树应了是,又安慰了秦昭几句。
秦昭便告辞回府。
心里想着外祖父陈老国公和罗爷爷怕已到了王府,正商议着呢。
她也回去听听。
不想回了府,陈老国公和罗老国公已开和晋阳说完话,罗老国公回家,陈老国公被召进宫里去议事了。
秦昭一哂。只能苦笑。
如今他们在京城,怕也做不了什么的。只看朝庭如何了。
秦昭便直接回了浮翠阁。
站在三楼的窗前,看着三省居的方向,皱着眉头,想着如何让秦怀用和允和彻底折在这场战乱里的事情。
想绊倒秦怀用,最好的办法,就是拿到他和安西慕容氏勾结的证据。且这证据,还不能让秦晢自己给捅出来,但又要让朝庭知道,这证据是秦晢得到的,并未因秦怀用是他老子而私自瞒下,但又顾着父子之情而没有亲自上表,如此才既不损了秦晢的名声,又让他在这件事情里占了功劳。
她想信秦晢肯定也会想到这一点的。
正在担心的时候,更大的坏消息传来。
这次却不干西北的战事,而是来自宫闱。
皇后殡天,陛下伤心欲绝。太子效防黎帝当年逼宫,软禁了黎帝。
消息传出来,皇后已死了两天了。
这于晋阳,简直就是晴天霹雳。死的是她亲娘,被软禁的是她亲爹,造反的是她亲哥哥。
饶是晋阳再有手段能力,一时也懵了。
不过晋阳也不是一味软弱的人,很快便召集府中护卫,加强巡视,务必不能让府里出乱子,又把公主府的护卫们全部调集到王府,负责外围,若有人攻打王府,务必抵抗。太子逼宫,这一乱,他们这样的人家,首当其冲便会受到波及。
等晋阳按排完,才担心起尚在宫中的秦怀玉等人。
却不知道越国公府和鲁国公府等人家如何了。
秦昭便道:“伯娘也不必太过担忧,景年表哥是陛下的护卫,这一向一直在宫中当差,想必应在陛下身边,太子便是逼宫,陛下如今也当无性命之忧。再则,虽说有人应太子之召,可伯娘也别忘了,掌管金吾卫的,却是陈家舅舅。只要陈家没有反水,陛下又未落到太子手中,如此,陛下一天不下传位召书,太子便不能得呈。且,如今虽说外祖父和伯父等人被禁宫中,可罗爷爷这个越国公却在城外呢。虽罗爷爷身无职位,可他原是陛下面前的老人,于军中素有威望,陈家舅舅必会找他老人家商议。再则,还有尤家在琅琊郡的兵力,若是阿昭所料不差,这会儿琅琊军也应该调集兵力,往京城开进救驾了。只要陈家舅舅能抵挡上太子一方在城外的驻军打长安的攻势,有琅琊郡救驾,长安城便无忧,长安城无忧,宫中的危急便能解。咱们如今要做的,便是等着。”
晋阳听了她的分析,一想事情确实如此。
可一直收不到外面的消息,也是着急。
秦昭便道:“府里有王府和公主府的两重护卫,阿昭并不担心,不如阿昭带几个人去外面打探去?城中如今虽乱,可毕竟有金吾卫在,想必也不至于乱成什么样子。”
晋阳自然不许。若是秦昭在这时候出了什么事,秦晢回来,她可真没办法交代了。
秦昭知道她的担忧,便笑道:“伯娘且放心,我一身武功,是罗爷爷亲自教的,您便是不信我,还不信罗爷爷?再说,我也不会一个人去,我会把秦鸣和秦雷二人都带上。便是遇上乱军,打不过还能逃不是?我若想逃,还真没几人能拦得下的。”
晋阳一想,如今也只能如此了。只好让她去了。
秦昭换了劲装,便带着秦鸣和秦雷二人出了门。
不想才出高华巷,便听到撕杀之声。
秦昭原以为是乱军和金吾卫在交手,便带着两人悄悄潜了过去,想看个究竟。
结果近了一瞧,两方交手的人中,并无金吾卫的人。不由奇怪。再细一打量其中一方为首的人,不禁乐了。
那骑在马上正挥着大刀下死力砍人的,一身铠甲英姿飒,可再瞧头盔置着的脸,却是妇人模样,且看年纪,却不年轻了。不是英国公府那位骂起人来中气十足,等闲人都不敢轻惹的英国公老夫人又是谁?
秦昭从墙头跃下,跳到老夫人身边,也杀了几个正围着老夫人的人。
这位老夫人姓洪,秦昭挑了一位骑在马上的乱军,抢了马,露着牙冲洪老夫人一笑:“老夫人,涪陵过来助您。”
洪老夫人原因身边突然来了个人,正举着刀想砍下去呢,一看马上一个黑衣丫头正冲自己乐,不由也笑了,骂道:“小丫头,外面这么乱,不在家里呆着,跑外面来做什么?待我杀了这股乱军。再送你回府。”
说完便也不理秦昭,只管杀起乱军来。
因有秦昭等三人围在她老人家身边帮忙,洪老夫人轻松了不少。一股乱军不时便被灭杀,两人这才有空叙起话来。
秦昭道:“王府里有两府护卫,不用担心,我惦记着鲁国公府和越国公府,便出来看看。不想倒在这里遇上老夫人了。您怎这会儿出门?”
洪老夫人笑道:“你这胆子倒是不小,你伯娘竟也放心你出来。我也是想着如今城中不稳,你们府上倒不必担心,事情一出,殿下必定会把公主府护卫调进王府的,有两府护卫守着,外面想攻进去也不容易,陈家也不用担心的,倒是你罗爷爷素来不管事,景年那小子和他老子都在宫里,我有些担心,便点了几个人去看看。”
秦昭心中一暖。
如今这会儿还能想着别人的,只怕不多。他们这几家关系虽好,可这会儿能自保就算不错了。想帮别人也是有心无力。这位老夫人倒是侠义,难怪她能从一个歌妓成为国公夫人,且满朝文武还不得不服的。
“阿昭原也要正要去越国公府,刚好与老夫人一道。”
洪老夫人笑着应好。
两人打马上前,前后皆有护卫跟随。
不时到了越国公府。
就见府外也是一片狼籍,显是夜间有人攻打过。
待敲了门通报,罗家的人又多是认识秦昭的,虽有洪老夫人在,可这会儿也不是讲究的时候,便开了小角门,让了这一队人进去。
罗老国公并不在府里,倒也在秦昭意料之中。
卫夫人虽怕,可还算镇定。罗景华守着卫夫人,并不见两位姨娘并罗景云。
见洪老夫人来,卫夫人也上前行了礼。
洪老夫人道:“既是你们没事,我也就放心了。不知府中护卫可够用?若不够,我带来的这五十人便留下来。罗老弟不在府中,景年和世子又在宫中不得出来,只你一人带着孩子们,也叫人担心。”
罗景华道:“有我照看母亲,老夫人且放心。如今京城动乱,陈叔叔领着金吾卫,既要守城,又要平城中乱事,怕是顾不上咱们这些人家,这会儿哪家都要自保,如何好留老夫人的人?老夫人能冒险过来探望,母亲和景华已是感激不尽了。”
洪老夫人一挥手:“不必与我客气,我既带了人出来,英国公府里便不差他们这几个人。你祖父可是去了金吾卫?”
罗景华应道:“正是。老夫人和郡主从外面来,如今外面情形如何?”
洪老夫人道:“乱了一夜,白天倒好些了,我因急着过来看你们几家,其它的地方并不清楚。你也不必想别的,只看顾好你母亲,守护好这一府的人就是了。”
这会儿也不是叙话的时候,知道越国公府无恙,洪老夫人留了护卫,交代了几句,便与秦昭离了越国公府。
因洪老夫人要回英国公府,秦昭哪里放心她老人家独行的。若是她老人家落到乱军的手里,可不是玩的。尽管洪老夫人推辞,秦昭还是坚持,要送她回府。不说两家的交情,只洪老夫人是她嫂子的嫡亲祖母,她就不能扔下老人家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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