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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灰是什么东西？”苏黎有些懵。
“灰灰就是灰灰啊，他们是我最好的朋友。”老疯子似乎很开心终于有人和他谈论起灰灰这个话题，眉飞色舞地回答道。
苏黎：“他们……”
感情还不止一个？
老疯子开始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吱吱吱地叫，苏黎的内心升起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皱着眉望向老疯子，有些不确定地问道：“老前辈，你说的灰灰，不会是老鼠吧？”
没想到话一说完，原本还在房间里面扑棱来扑棱去的老疯子一下子便朝着苏黎的床扑了上来，扯住她的脸，竖眉气鼓鼓道：“你怎么知道它们的真名！说，你到底是谁？是不是那个老妖婆派来追杀我的！”
苏黎是被他突如其来的举措吓了一大跳，“啊！”了一声，直接就往外一巴掌，打在了老疯子的脸上。
老疯子一时不慎，被招呼下了床，只见原本疯疯癫癫的他神情混沌片刻，而后双眼便恢复清明，猛然抬头，看了苏黎一眼，疑惑之后眉间便有一股狠厉之色一闪而过。
“砰砰砰！”门外传来敲门声。
“姑娘你怎么了，你没事吧！”是十一的声音，方才苏黎的叫喊声惊动了她。
“我……”苏黎的话卡在喉咙，盯着前方掐住她脖子的老疯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突然又想起自己给他的那个窝窝头，不管多粗糙的粮食，也还是粮食呀。而现在，这个老疯子却想要弄死她……
苏黎呼吸困难，直直的盯着老疯子。
恩将仇报四个字顿时出现在她的脑海中，久久盘旋，挥之不去。
“砰砰砰！姑娘？姑娘？”门外十一的敲门声还在继续。
老疯子环视了自己所处的位置一番，然而目光落回了苏黎的脸上，看见她的脸因为憋气而变得通红，松了松手上的劲儿。
苏黎得了一口气，赶紧呼吸了两下。老疯子的手还卡在她的脖子上，苏黎觉得，只要他再稍微用点力，自己绝对会断气。
她看了他一眼，立即很识眼色地向外面候着似乎就要推门而入的十一喊道：“没什么，就是梦魇了，不碍事儿，我再睡会，十一你先下去吧。”
门外的十一似乎是踟蹰了一番，然后便离开。
听着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老疯子瞥了苏黎一眼，目光中含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而后便松开了掐住他的脖子，紧皱着眉头兀自低头看着自己，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
死里逃生，苏黎松了一口气，然而还没等她惊魂未卜的心冷静下来，只觉得自己的眼前一黑，整个人便昏迷了过去。
十一从苏黎的房间离开之后，走在路上怎么想都有些不对劲儿，想了想，还是皱着眉头又折了回去。等到了房间，敲门叫了半天，却不见有人回应，十一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招呼了路过的几个下人把门撞开。
进了门，房间里面空无一人，只见床榻上凌乱的被子和墙上那扇打开的窗户。
……
…
苏黎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处在一间漏风的破庙里面，身下垫着一些干燥柔软地稻草。她揉了揉发昏的头，撑起身子，只见自己的前面正立着三只老鼠，前爪抬起，只剩双腿站在那儿，，正睁着三对圆溜溜小黑豆似的眼睛瞅她。
苏黎被这灵性的眼珠子吓了一大跳，抬手挥了两下，“走开！”
没想到三只老鼠没有被她吓跑，反倒是又支棱着两条腿朝她靠近了几步，还朝着她伸出两只前爪子，吱吱吱地叫着。
从没见过这么胆子肥不怕人的老鼠！苏黎惊讶得睁大了眼睛。突然想起来那个老疯子嘴里的灰灰，该不会就是……这几只老鼠吧？！
想到老疯子，苏黎觉得自己的脖子又开始疼了。
给她一面铜镜，她绝对能看见脖子上有嘞痕。
小破庙的面积不大，一座掉了漆的一人高佛像在庙的中央摆着，下面还有三个破旧的蒲团。苏黎原本躺的地方就在佛像的左侧，堆放着一堆干软的枯草。
苏黎的身上还穿着亵衣，头发也没有梳理，乱糟糟地，发间甚至还插着几根草。
苏黎目光在庙里面转了一圈，确定老疯子不在这里之后，心中一喜抬脚就要走。
她不知道老疯子为什么要把他掳来，但是一想到老疯子阴鸷的目光，就浑身一个激灵，直觉告诉她，此地不宜久留。
然而刚踏出两步，离门口还有不过三四步的距离时，整座破庙突然颤了两下，然后便是窸窸窣窣的声音和吱吱吱的老鼠声音。
不过眨眼功夫，一群老鼠便从各个角落窜了出来，灰压压一片堵在了苏黎和庙门口之间。
密密麻麻一片，小黑豆子的眼睛死死盯着苏黎，苏黎只觉得她的头皮发麻，整个人都不好了。
苏黎试探性地往左一步，左边的老鼠瞬间支起了半个身子，发出“吱吱吱”的警告声。苏黎深吸了一口气，往右边挪了两步，整个鼠群哗啦啦地立了起来，尖锐的叫声不绝于耳，苏黎甚至可以看见它们张开嘴巴时露出来的尖利的牙齿。
有些僵硬地回过头，刚才的三只老鼠还立在原地，颇为人性化地偏头看着她，六条细细的前爪朝着她挥来挥去。
苏黎手脚僵直的转过身，往回走，神情木然，坐回草堆，苏黎看着灰压压的一片，突然喊了一声：“灰灰？”
“吱吱吱……吱吱吱！”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吱吱叫的声音此起彼伏，尤其是离她近的那三只叫得尤其卖力，苏黎看着前方一大片吱吱乱叫的老鼠，突然就很绝望。
原来，灰灰有这么多……
难怪老疯子能搞走那么多粮食了，再弄几百石的苞谷大米也能一丁点不留地给他全吃干净了。
“吱吱吱……”
跟前的三只老鼠又齐刷刷的往前挪了几步，黑不溜秋的眼睛看着苏黎，高高举起的前爪保持着索要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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