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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满篇 都是吃人

作品: 女相 |作者:平山客 |分类:幻想奇缘 |更新:06-22 0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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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九笙当天夜里回了小纱帽胡同便发起高热来,一府的人忙得人仰马翻,去请了下职在家的太医,奈何高热却迟迟不退。

第二天贺九笙仍旧是昏睡,她似乎是累极了,还还迷迷糊糊的说着胡话。陆行凑近了一听:“吃人……吃人……”

陆行听了,偏过头,视线凝视在小书桌上的几张宣纸上。那时贺九笙昨晚从皇城司回来后写的,字迹很潦草,有很多的缺笔,只能猜个大概:“这历史没有年代,每页上都写着仁义道德,满篇都是吃人二字。”,“这是个人吃人的地方,不是吃人就是被吃,谁都逃不掉!”

运笔急促,可见写的时候心神激荡,满腔愤怒。陆行皱眉,那绝不是贺九笙的字迹,她书写公文用的是馆阁体,但她最喜欢的是瘦金体,说它运笔飘忽,可见藏锋。可是那宣纸上的字十分生疏,笔力稚嫩,与蒙学的童子不相上下。

一个人怎么在短短半年内改变掉自己二十多年来的书写习惯?

陆行想了想,解开贺九笙胸前的衣襟,那胸前的伤疤赫然露了出来,那是陆行亲自给贺九笙包扎的,绝不会认错。他松了一口气,心道自己多疑。

有脚步声渐近,陆行忙给贺九笙穿上衣服,拢好被子。淮秀推门进来,端着一个小火盆:“姑爷!”

陆行嗯了一声,拿起桌子上的宣纸,问:“除了你,还有谁见过这些?”

淮秀摇摇头:“没有谁了,只我一个。”

陆行拿起火折子,把宣纸一张纸点燃了放进火盆里,吩咐淮秀道:“就当没见过吧!”

淮秀应了:“是!”

过了会儿,陆行试问道:“这些日子,笙娘是不是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淮秀听了,仍旧低着头,她想了想,并没有直接回答:“姑娘自小便心思沉重。”

陆行摇摇头,这个淮秀自幼也贺九笙一道长大,贺九笙恐怕比她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暗叹:倒是一位忠仆!

贺九笙这个样子自然是不能去刑部报道的,陆行便请管家去相熟的刑部郎中沈有容的府上,请他给贺九笙报个假。到了下衙的时候,又有相熟的官吏听说贺九笙病了,前来探望。也由陆行前去接待并且致谢。一代大儒耿定向去世,众人皆是认为贺九笙身为关门弟子,过度悲伤,以至于病倒。

当天夜里,贺九笙病倒的消息就传到了广德帝的耳中。广德帝斜了一眼站在他面前的郝大成,问:“是谁叫你把这些话传到朕的耳朵里的?”

郝大成顿时慌了神儿,立马跪了下来,瑟瑟发抖:“陛下,并没有人叫奴婢传话,奴婢多嘴多舌。”说罢,竟然一个大嘴巴子抽向自己,立时嘴角边流出血来。郝大成不敢停,左右不停地互扇着。直扇了好几十个嘴巴,扇得两扇脸肿得老高。

广德帝向来不可一世,自认一个人便可以把满朝文武摆弄得服服帖帖的,因此并不像前任皇帝那样倚重阉竖,事实上他也的确是把满朝文武牢牢地压在脚下。加上前朝末年,阉宦慕与之把持朝政,他自己经历过那种日子,深深忌惮。因此当广德帝登基之后,便故意选用蠢笨之人,可以剔除那些聪明伶俐的,只取一个老实忠厚即可。

广德帝此刻瞧着郝大成那副蠢样,第一次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实在是有点儿草率了。他哼了一声:“你向来多嘴多舌,只……”后面的话广德帝却故意不说了,他道:“你自己去慎刑司领二十个板子。”

郝大成什么也不敢说,连求饶也不敢,安安静静地退出去。

这个时候,陈全进来了,他道:“他们还浅着呢?陛下何必动气?”

广德帝也叹气:“还是你知道朕的心思呀!”又问:“贺九笙怎么了?”

陈全道:“那天晚上从皇城司一回去,便病倒了。”

广德帝:“是真病还是假病呀?”

陈全回:“她府上请了下职的苏太医,要不传他来问问?”

广德帝笑:“传来问问?不好,骗你多作怪!”

陈全替贺九笙说好话:“贺九笙也算是知恩图报之人。”

广德帝瞧了陈全,奇道:“合着你也收人银子了?”

陈全笑:“贺九笙母族倒是有钱,可惜她这人吝啬得厉害。”

广德帝大笑:“活该!”

第三天陆行正急得团团转,来了一位着粗布的老大夫,自言可以救贺九笙。陆行听得下人禀报,出得门来一瞧,见是大齐有名的圣手熊开胜熊太医。当下恭恭敬敬地请安问好:“见过熊太医!”

谁知那熊开胜冷冷道:“不过一介老朽,并不是什么太医。”

这位熊太医因为劝谏广德帝不要再服用那些有毒性的丹药,因而被罢免了官职,陆行连忙改口:“熊先生,内子已经高热三天不退了,还请先生救救她。”

那熊开胜道:“自是要救的。”

陆行把熊开胜请到内间,见贺九笙因高热面色发红,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熬汤味儿,十分的难闻,偏偏还门窗紧闭,闷热异常。

熊开胜见了道:“把窗户打开,好好的人没得闷坏了。”神医发话,众人都忙不迭去把窗户打开。打开了窗户,清新的空气顿时涌了进来。熊开胜走到床边,伸手给贺九笙把脉。他看病向来对男女授受不亲呲之以鼻,常言,对于医者来说,便只有病患二字。他也并不像其他大夫给女眷看病时,手腕上还要垫上一袭手帕。

熊开胜把了脉,又望闻问切细细查看了一番,叹气道:“她中过□□,又不顾自己身子勉力坚持,如今心情激荡之下,自然是要病倒的。”

□□?陆行心里一惊,贺九笙身边服侍的人向来口紧,他竟无从得知贺九笙曾经中过□□之毒。

又听熊开胜道:“索性及时催吐,没有伤了性命,那位给他瞧病的大夫开的药方也算中正平和,只是身子却败坏下来了。”

陆行只觉得老天和他开了莫大的玩笑:“先生,可有法子补救?”

熊开胜冷哼一声:“法子倒是有,只是看你们肯不肯去做了?”

陆行拱手:“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熊开胜道:“也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只要她能辞官而去,不必操心任何事,好好将养个上十年,自然不成问题,可是,她做得到么?”

陆行默然,想了想道:“先生,人生于天地间,牵累实多,能由着自己心意的人也实在是少。非是不想,实非不能也。”

熊开胜听了,当他狡辩,嗤笑道:“好个官迷心窍的两口子,为了做官,便是连性命也不要了。”

陆行道:“先生,这世上多一个实干的能吏,岂不胜过百个庸官?”

熊开胜道:“若不是看在她贺九笙还算个为民请命的好官,我也不来走这一趟。”

……

贺九笙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七日之后了,她心里觉得疲惫,可身体特别是头脑却十分的精神,就像是喝醉了酒,醒来却没有头疼宿醉感。

天下着小雨,开了一小扇窗户,窗外的翠竹上还挂着水珠,无限生机。窗外有人正小声的问:“淮莺姐姐,这鱼可真漂亮。”

淮莺道:“赶明等天气好了,我们把这些鱼苗放到花园里的小湖,等鱼长大了,五颜六色的,更漂亮了。”

贺九笙闻声而去,便见窗子下,淮莺和那个徐家的女儿徐敏两人围着一个木桶叽叽喳喳。贺九笙趴在窗檐上,见松木桶里是几尾红红绿绿的锦鲤,灵活地在水里游来游去。贺九笙静静地瞧了一会儿,一阵风吹来,只穿着雪白中衣的贺九笙不免觉得冷。正想回头去批件衣服,一件大红色的披风便盖在贺九笙的肩上。她回过头,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陆行竟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两人并肩站着,都没有说话,近处是童言嬉语,远处是风吹树梢,贺九笙竟然觉得此刻那颗浮躁的心竟慢慢趋于平和。过了会儿,陆行悄声关上窗户,扶着贺九笙躺回到床上。

陆行问:“你饿不饿?几天都没好好吃点东西了,待会儿想吃点儿什么?”

贺九笙想了会儿:“我昨天做梦,梦见吃粽子,红的绳、绿的粽叶,现在特别想吃,要甜一点,里面还要加大枣。”

陆行失笑:“好好好!我马上叫人去准备。”

陆行帮贺九笙压好被子,便要出去吩咐。贺九笙嗯了一声,闭眼继续睡觉。奈何似乎她已经睡得够久了,久久睡不着。贺九笙掀开被子,把一旁小书桌上的书拿来,有一页没一页的翻着,谁知竟渐渐入了神,连陆行进来了都没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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