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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央一愣，忙问道：他们怎么了吗？
他想听，单景自然知无不言。他不像许央完全屏蔽掉娱乐圈，单景平日业务往来繁多，各种明星他也需要打交道。
他回忆着过往的新闻与听来的八卦，说道：他们两人公开恋情没多久，楼醒被狗仔拍到出轨一个圈外人，虞良知道后夜里喝醉酒，从山道上开车掉下悬崖了。
许央的心猛地一跳，他胸口莫名翻上复杂的情绪，握着手机望了望四周，突然有些茫然，他又回想起了爸妈出事的那场飞机。
好在单景像是会读他的心一般，又接着说：你别慌，他被救回来了，只是一直躺在医院里没有醒来。听说楼醒一次也没去看过他，至于后来，我也不知道了。
许央看着他与虞良的聊天界面，两人最后一次说话还是十一那几天。
他不知道该如何跟虞良开口，许央知道他有多喜欢楼醒，但是作为一个植物人，永远躺在病床上，无知无觉，许央不知道这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然最后，他还是发了一张综艺的截图过去，问道：这个是你吗？我妈最近在追这个，刚才还让我帮你投票。
虞良没有回他，他的朋友圈已经好几个月没有更新。
直至除夕那夜，他方才出现。虞良惊喜的说：你也看到啦？嘿嘿是我，帮我谢谢阿姨的喜欢！
他一连发了好几个卖萌的表情包，然许央看到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
他刚吃完年夜饭，二老在客厅里看着春晚，他来屋里拿睡衣，就看到了床头闪烁着提示灯的手机。
许央再说话，虞良便是秒回了。
大一开学没多久，虞良就被去学校选人的娱乐公司看中。正好他们准备推一个临时团进那综艺，多一个也不嫌多，就将他也塞了进去。
之后便是录制节目，虞良也一直不能碰手机，直到除夕他才被放了假，而后看见许央的消息。
他这个假只有三天，初二就要去节目里安排的宿舍报到。
许央记得虞良是南州人，家在最南边。他随口问道：那你现在是回南州了吗？
虞良说：没有，我在我心上人家，过年我不回去。
心上人，楼醒。
许央握着手机的指头一紧，他原本还准备多寒暄两句，现下也没了心情。他问道：不回去……叔叔阿姨不担心吗？
虞良无所谓的说：不担心呀，我家关系挺复杂的，他们都不想看见我，其实我也很讨厌他们。
从家人那边入手劝，大概是不行了。许央焦躁的抠了抠手机套边缘的胶壳，他突然想到虞良在舞台上的话，忙问道：那你哥呢？过年不回去看他？
虞良发了个笑的表情过来，他说：所以，我现在和我哥哥一起过年呀。
知道虞良不是和楼醒单独在一起，许央终于放心下来一点。有个亲属在一旁盯着，想来他们也培养不了什么多的感情。
虞良却问许央：对了你呢？你和那个谁现在怎么样了，分了吗？
他话头转的太快，许央一时没反应过来：谁？
虞良说：就是当时去画室的那个人啊，你不是喜欢他么？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
许央心口又是一跳，他不知道自己看单景的眼神是怎样的，却原来在旁人眼中如此的明显。
他闭上眼睛沉沉吐了一口气，说：分了，其实早就分了，当时我们就已经分了。
虞良说：那就好，别勉强你自己。
因为那时的许央是对单景最排斥的时候，每每多看他一眼，他都能多想起一分自己的愚蠢。
他安静好一会，才突然开口说道：虞良，还记得你当初问我，是不是不能理解你想要和他一个学校，而去考中影。我当时说能理解，是真的能够理解。
他顿了一下才又继续说：我以前，非常喜欢他，我追了他很久很久，他多看我一眼我都能开心一整天。所以我是这个世界上，最能理解你的人。
当这些字真的打出来，许央才发现它们并没有他想的那么难以面对。
虞良问他：那为什么，你看起来并不开心。
许央说：因为直到后来我才晓得，一味勉强来的，不合适的感情，就像是长在身体上的腐肉。你爱他，但是已经必须要把他舍弃了。和他分手后……
“我很开心。”
虞良迟迟没有再说话，许央不知道他能否理解他话里的意思，挑这个时间说，他又是否太过破坏氛围。然不管是上一世的他还是虞良，都不能算得了善终。
蝴蝶轻轻扇动翅膀，大洋彼岸会刮起一道龙卷风。不算好的命运，如果可以被改变就好了。
窗户外的烟花绚烂却又转瞬即逝，许央将手机扔到一边，被子捂住头，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将他吵醒的是屋外细微的喧哗声，许央动了动身体。门虚掩着，灯不知何时已经被关了，他的鞋被脱下，好好的躺在床上。
大概是爸妈看他一直没出来，进来看他了。
许央紧了紧身上的被子，于睡醒之后短暂的幸福恍惚中，他似乎听到了单景的声音。
单景……怎么会在这里？
许央揉了揉眼，奇怪的拉开门，陈晴睡眼迷蒙的还在看电视，许准则在门口和单景小声说话。许央一出现，他们都回头看向了他。
“央……许央。”单景在门口喊他。
许央抿了下唇站着没动，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单景扬了扬手中包装好的盒子，说道：“新年礼物，新年快乐。”
许央看着礼物一愣，单景便对他笑了一下。他似乎并没有进来的打算，只站在门口，遥遥的对许央说了句晚安，又和许准陈晴打了声招呼，果断的走了。
许准将礼物提在桌子上，许央在门口又站了一小会才过去。暗红色的丝带被拆开后，包装精美的盒子里只装了一本硬壳书。
这书是本二手的，虽然保存的很好，却依然能看出它有些年头。许央将它拿出来，手腕只感受到沉沉的重量。
他将书摊在桌子上，随便翻了一页，却正好，是那副《北国的雪》。
这是几十年前北国出的第一版伊利亚画集，它的出版社早已倒闭，这也是收录最全，最珍贵最难找的一版。
单景找到了，又将它作为礼物送给了许央。
许央一页页向后翻着，已经有些泛黄的纸张在橙色的灯光下更显得古朴。他低头凑近了些仔细去看，不知不觉，钟已指向了十二点。
电视里主持人齐声数着倒计时，陈晴喊了许央一声，他才反应过来。他忙坐到他们旁边，方才觉到腿一片酸痛。
许央伸腿小范围的活动了几下，陈晴的手伸进口袋里，像是捏着什么。
漆黑的夜空安静了一瞬，刹那间又如约好了般齐齐绽放烟火。陈晴将捏着的大红包交给许央，比起来许准就有些随意，只展示了一下微信红包页面。
许央搂着陈晴的手臂，听她说着许准，连喊了好几声新年快乐。
他又长一岁了。
就这么陪着他们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一个节目播完了，许央才再次去拿睡衣洗澡。
等回到卧室，手机消息果然炸开。崔诺，谢迟，虞良，简为枫……一条条回复后，许央看到了单景的。
不多不少，正好在十二点整，他祝他新年快乐。
许央坐在床上，便也同样回道：新年快乐。
门外传来轻轻地敲击声，许准进了来，他扬了扬手中的书，说道：“给你收到书房了。”
许央收起手机“嗯”了一声，许准却没有走，而是顺手关上门，坐在了床边。
许央不明所以的看着他，许准胡乱扯了两句，才切入话题。
他问许央：“儿子，你最近是不是和单景发生什么矛盾了。”
怎么……又是一个把他和单景扯一起的。
他奇怪的说：“爸，你为什么也觉得我们有矛盾？我们不一直都是这样吗。”
“是吗，哈哈那可能是我想错了。”许准打着哈哈说道，“是你从放假回来就一直不开心，刚才单景给你送东西，你妈说，你看起来终于开心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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