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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终章 (有添加)

作品: 定风流 |作者:和烟绿 |分类:幻想奇缘 |更新:01-01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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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姑母呢?”

温绍延将视线移到窗外:“我不知道。”

魏祯看着温绍延, 道:“她还记挂着。”

“当年的事,没人能忘。”魏祯说着, 眸色幽幽:“就连太师,也是如此。”

温绍延回头看向魏祯:“所以呢, 你想要报仇?”

魏祯将脸埋在掌中, 摇头, 声音闷闷的:“我是个卑劣之人, 我有了芽儿,有了太子的身份,连皇位也会回到我手中,前途光明, 我不愿去冒险行那孝举。”

温绍延轻抚魏祯的头发:“你能保全自己,让你阿耶和阿娘的血脉得以延续, 便是最大的孝举了,他们会欣慰你如此选择的,恩怨是他们的, 等将来往生极乐,他们自有论断, 这些事不该你莽撞处置,他们定是想看你过的快活。”

魏祯道:“不必安慰我,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选了安稳,便该受着内疚。”

“那你若是选了另一条路,还会内疚吗?”

“另一条路?”魏祯起头来:“我怎么可能赢得过姑母。”

“若是能呢?”

魏祯眼中有些茫然:“我不知道。”

温绍延微微一笑:“既然不知道便不要再念着了, 执着于过去,左右都是苦闷,还不如将这事揭过,将心思用在大夏上,这才是你的责任。”

温绍延说罢,起身:“好好歇着,再怎么也不能让芽儿看见你这副病怏怏的模样。”

魏祯听见芽儿的名字,神色一动:“是,太师慢走。”

————

温绍延从魏祯那里出来后,便往甘露殿去了,他到时,魏熙正拿着几张纸看,暖融融的阳光照在她面上,眉目雍容,又透出淡淡的温润。

温绍延走到魏熙对面,坐下看着魏熙,魏熙抬头,对他微微一笑:“快喝杯茶暖暖。”

温绍延揽袖,给魏熙添了一杯茶,复又倒了一杯捧在手中:“这些陈年书信,陛下怎么翻出来了?”

魏熙将信放在匣子里:“闲来无事想要看看。”

魏熙说着,面上带笑:“以前只是看便满足了,如今却觉得山川灵秀,不能去游赏一番,极为可惜。”

“陛下想去就去,我正好可给陛下引路。”温绍延说着,拿起一封信看了起来。

魏熙勾唇:“这么多年过去,你还能记清楚路?”

“是记不清了。”温绍延说着,忽的轻笑出声:“当年为着些这些信字字斟酌,如今再看,却觉得颇为可笑。”

“有甚可笑的。”魏熙看着那满满一匣子的信,道:“我看过的游记,没有一本比得上这些信的,我方才还在想,让人将它装订成册,发行出去,也好让那些无法远行的人看看天下山河妙趣。”

温绍延轻笑:“陛下如此,也算是为我扬名了。”

温绍延说着,将信放回匣子里:“我是笑自己当年太过含蓄,斟酌来斟酌去,竟写了一篇篇游记给陛下。”

魏熙打趣道:“你若是写出旁的来,我怕是还得去差人过去看看写信的人究竟是不是你。”

温绍延叹道:“只是该诉衷情的时候顾虑太多,眼下再回忆起来,倒是觉得可惜。”

魏熙笑道:“你现在写也不晚。”

温绍延摇头一笑:“老了,写不出来了,孩子们都到了谈情说爱的时候了。”

“我看你就是懒了。”魏熙说罢,问道:“你是从阿祯那里过来的?”

温绍延点头:“他虽难为,但也算是想通了。”

魏熙闻言,面上的轻快之意缓缓淡了:“他确实难为,若是我,怕是放不下的。”

温绍延只道:“太子是个务实的好孩子。”

温绍延说罢,问道:“只是此事突然闹到他面前,定是有知道内情之人存心挑拨,此人居心不良,陛下可要小心提防。”

“八成又是那些闲着没事做的宗室。”魏熙说着,面上却没什么恼意:“其实阿祯知道了这事,我倒是觉得松快了许多,都挑明了也好,该如何便如何,也算有了个了结。”

魏熙说罢,笑道:“如今我只盼着阿祯和芽儿是个靠谱的,一辈子都拘在宫里,我也乏了。”

————

过了年到了三月,便是魏祯和芽儿成亲的时候了,大典在太极殿举行,场面极为盛大,魏熙坐在高处,看着相携走来的魏祯和芽儿,面上带起欣慰的笑意,可心中却莫名觉得涩然。

好似混沌一梦,一睁眼便是将近二十载了。

庄重端严的礼服,使得魏祯略显稚嫩的五官成熟了些,恍惚间,好似让人看见了魏潋。

六哥,你的儿子成亲了。

原来我们当年你死我活,到头来竟是万变不离其宗,该是谁的,还是谁的。

大典散了后,魏熙冕服未换,混混沌沌的枯坐到天色暗了下来。

宫人进殿点灯,陈敬上前道:“陛下先换身轻便衣裳。”

魏熙抚着衣服上的章纹,道:“去将我的琴拿来。”

魏熙说罢,转身去了殿外,抬头看着重重殿宇上浓墨重彩的紫色晚霞。

紫气东来,好兆头。

魏熙想着,又摇头,不对,是西边,西边的话,又该称作什么呢?

魏熙正想着,便见宫人抬了琴桌过来,她指了指廊外空旷之处,命人将琴桌摆在那处。

一切安置妥当后,魏熙坐在琴前,信手拨了一串泠泠之音。

这是她前半辈子收到的最后一把琴,魏潋送了她这把琴,从她这里换了一曲《将军令》,从那之后,她再弹琴的时候寥寥可数。

魏熙抬手挑弦,所谈的却不是那曲《将军令》。

她看着琴弦,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弹的是什么。

魏熙抬头,看着天上那弯浅浅的月牙,却见月色下,一道宽袍广袖的清瘦身影缓步而来,她的手一颤,惹得琴弦发出一声刺耳嗡鸣。

等那人走进了,魏熙才发现,来人是温绍延。

光线晦暗,魏熙看不清温绍延的神色,只听他道:“许久没听过你弹琴了。”

魏熙微微一笑:“是吗,自从阿祯不用我教后,我确实弹的少了。”

“过的真快。”

“是呀,真快。”魏熙说罢,起身:“去用膳。”

魏熙说罢,当先往殿中去,手却被温绍延握住,微凉,刺的她一激灵。

魏熙垂眸看了一眼那双白皙修长的手,任由温绍延一路握着。

到了殿中,魏熙抬手掐了掐温绍延的面皮:“那么凉,怎么不多穿些。”

温绍延微微一笑,眉目温润:“我不觉得冷。”

“一大把年纪了,还不知道爱惜。”魏熙说罢,吩咐人去给他拿手炉。

温绍延却道:“陛下先换身衣服。”

魏熙垂眸看着身上的冕服,点头:“是该换了,穿这一身闷死了。”

————

一转眼到了永泰二十年,魏祯和芽儿的孩子已经能读书写字了,他们夫妻二人仍是恩爱如初。

这些年魏祯理政越发游刃有余,就连芽儿对政事都颇有手段见解。

魏熙将朝局把控妥善之余,从未拘束过他们,不论是魏祯,还是芽儿。

入了秋,魏熙晨起去赏日出,回来后便染了风寒,缠缠绵绵病了许久,芽儿近身照顾,魏祯理完政后,也皆过来探望,和魏熙说着朝中诸事,魏熙听后,常点评指教一番。

到了冬至,魏熙更是以身体不适之名,让魏祯代为祭祀,此举不合礼法,可却无人敢说什么,朝中众臣,皆看出了魏熙的意思。

果不其然,翻了年,魏熙于梦中见一仙人,醒后,召集众臣,宣布退位,传位魏祯,前去寻找仙人踪迹。

众臣跪留,魏祯更是在甘露殿前跪了许久,直言自己才疏,不堪大任,求魏熙收回成命。

无奈魏熙去意已决,魏祯只得应允,并言自己少不经事,凡有大事,以及重臣的任免调度,都会先经由魏熙同意。

魏熙离长安之事,没有宣扬出去,魏祯和芽儿却坚持将魏熙和温绍延送到城外。

魏熙看着魏祯,温声道:“行了,快回去,你可是天子,凡事要以安危为重。”

魏祯点头,却问道:“姑母何时回来?”

魏熙摇头:“我也说不准,长安我待了大半辈子,早就待倦了,或许在哪处风景秀丽之地定居。”

魏熙说着,携住魏祯的手:“大夏就交给你了。”

魏祯点头:“还请姑母多加看顾。”

魏熙淡淡一笑:“既然交给你了,我便不会再插手。”

她说罢,替芽儿擦了擦眼泪:“好了,我如今好不容易自在了,你哭什么?姑母得闲了,会来看你的。”

芽儿将头埋在魏熙怀里:“一言为定,等我生出了小公主,还要姑母给她取名字呢。”

“都说好了,我自然会应诺。”魏熙拍了拍芽儿的脊背,将她推到魏祯怀里,对魏祯道:“好好看顾着芽儿。”

魏祯揽住芽儿,点头:“是。”

魏熙淡淡一笑:“你如今天下在手,又有知心人相伴,是再美满不过了,旁人求不来的福分,你千万要好生珍惜着。”

魏祯神色动容:“多谢姑母。”

魏熙摇头:“好了,回去。”

魏祯颔首:“我会给姑母写信的。”

魏祯说罢,看向陈敬:“姑母和将军还有体己话要说。”

魏熙看着神色肃然的陈敬,温声道:“你自幼便伴着我,在我心里你不止是我的奴仆,你有能耐,有志向,不必一辈子耗在我身上,我于心不忍。”

陈敬跪地:“陛下便是我的志向。”

魏熙微微一笑:“那就替我帮衬着阿祯,等你乏了,便来寻我。”

“好。”

魏熙抬手扶起陈敬:“起来。”

等陈敬起身后,魏熙回头看向温绍延:“走。”

温绍延点头,对魏祯拱手一礼,魏祯见状,回了一礼,再抬头,只见魏熙和温绍延相携而去的背影,二人春衫飘逸,恍如仙人。

他维持着躬身行礼的动作,直到二人上了马车,百余骑的队伍启程,马蹄沓沓,恍如远天的闷雷。

魏熙靠在车壁上,低低一叹:“早就打算好的事,没想到还是会觉得怅然。”

温绍延神情却是安逸的:“陛下从未离开过长安,不舍也是难免的。”

魏熙抬眼看着他:“我不是皇帝了,别喊我陛下了。”

温绍延哑了哑,摇头一笑:“从一开始我对你就是以身份相称,眼下竟喊不出名字来。”

魏熙靠在他肩上:“那便继续以身份相称呀,等寻到一处合心意的地方,就将亲事办了,咱们的夫妻就当的名副其实了。”

温绍延蹭了蹭魏熙的额头,低声唤道:“良人。”

魏熙勾唇,揽住他的脖子:“卿卿。”

魏熙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股暧昧的亲近,温绍延听了,面颊突然红了起来。

魏熙看着他,笑出声来:“多大的人了,还害羞。”

魏熙正笑着,却听有歌声自帘外传来:“春满方解箨,弱柳向低风……”

魏熙听出了这是《送别诗》,也听出了那沧桑却懒散的声音是属于裴斯的。

她掀开帘子往外看去,只见裴斯懒洋洋倚在长亭柱下,还抬手敲着一个酒葫芦打拍子。

裴斯见了魏熙,歌声一停,唇边勾起了一个不染风霜的冶艳笑容,从里到外,都透着不正经,毫无送别的伤感:“相思将安寄,怅望南飞鸿。”

裴斯唱罢,举起酒葫芦对魏熙遥遥一举,便仰头欲饮,谁知晃了晃,却只流出几滴晶莹。

他将酒葫芦丢下,对魏熙无奈的一摊手。

魏熙展颜,拿了车中酒壶,抬手抛给了他,裴斯往前探身,腰间香囊上垂下的铃铛随着他的动作玲玲作响。

酒壶落在他的手中,他擒住酒壶,起身,对魏熙躬身一礼。

魏熙淡淡一笑,放开帘子,坐回车厢里:“这个裴斯,一辈子没见他正经过,连送别诗都跟胡闹似的,没想到那礼倒是行的从所谓有的规整。”

“拜别君主,自然不一样。”温绍延没有和魏熙多加议论裴斯,问道:“陛下……良人想先去哪里?”

魏熙有些失神:“先去益阳,那是第一个实行新制的地方,我这些年还未去过。”

温绍延温声应道:“好,那便去。”

————

裴斯看着马车远去,垂了眼眸,晃了晃手中酒壶,仰头将酒灌尽。

回了城内,一抬头便见不远处的酒楼上,谢宜安倚窗而坐。

谢宜安见了他,举了举酒杯:“上来喝一杯?”

裴斯下马,走进了酒楼中,于谢宜安对面坐下:“怎么不去送行。”

“昨日不是设宴送过了吗?”他说罢,给裴斯斟酒:“再送一次又有什么意思。”

裴斯端着酒杯晃了晃:“确实没意思。”

谢宜安道:“人家是一等一的自在人,打小想要什么有什么,到了要放下的时候也毫不留恋,我们这些困在长安汲汲营营的人,拿什么去送。”

“那你还在这坐着。”裴斯将酒饮尽:“左右都是她选的,只要她乐意便是了,我们既然洒脱不了,便护好大夏。”

谢宜安闻言静静看着裴斯,半晌后摇头:“可惜呀。”

————

长安诸事犹如过眼云烟,魏熙与温绍延随性所至,终是踏遍大夏,南疆密林,北疆风沙,东海浩渺,西陲碧空,魏熙踏足过每一处后,终是定居在青山隐隐水迢迢的江南之地。

一住就是十七载,直到青丝尽数染了霜华,魏熙再返长安,她生在长安,长在长安,最终的归宿也终究还是长安。

一晃二十多年,物是人非,长安却还是那个风流道不尽的长安,正如她,虽垂垂老矣,却还是那个可掌乾坤,定风波之人。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到这一章就正式完结了,另一个结局和番外不定时更新

其实这篇文,最初是不在我的计划中的,我开始写文时,不过是想用一个爱好来打发时间,当时正在暑假,有我妈盯着,我不敢写我脑子里那些早就存在的情情爱爱,于是就开了这本,所以,这篇文,一开始是没有男主的,而后来因为六哥之故添加的温绍延,在我的定义中也是初恋,按照国际惯例,初恋都不会圆满,所以温绍延在温轧荤叛乱时便死在了北疆,而且是女主为了尽快平定叛乱,送他去死的。而魏熙,害死魏潋,最后却被魏潋的儿子用同样的方法杀死,我想写的是因果循环,也是一个悲剧。

可是到了后来,随着我对这篇文投入的心血越来越多,看我文的小天使也越来越多,诸多因素下,我放弃了原来的结局,将它往好的方向写,所以,本文的后半部分,完完全全都是我计划外的外的,我想写的好看些,却越写越为难,费劲心力,写的却很不满意,直到今日完结,我如释重负,却又愧疚。

我一直费心竭力,不想让自己的第一篇文变成黑历史,写到一半我自信满满,到了现在我却不敢自信了。

在这里,我要感谢小天使们,谢谢你们一直支持我,有了争议,也是理性探讨,没有骂我,没有让我的文章底下骂声一片,感谢,笔芯~

当然,这篇文也不是没有让我满意的地方,比如小公主和六哥,小公主是令我满意的孩子,六哥却是让我惊艳又惊讶,写文前,我不敢想象我能喜欢六哥,可随着他第一次出场,我便觉得,这个人物,是我喜欢的风格,我开始给他增加和小公主的亲密戏份,最后他们一个炽烈,一个朦胧的禁断之恋让我心血沸腾。

至于温绍延,或许是因为对六哥的喜爱,或许是我这个中二少女不喜欢好人,所以我笔下的他越来越无趣,潜移默化的,怎么都改不过来,这是我最该忏悔的地方。

通过这篇文,我明白了自己擅长什么,不擅长什么,可以说它是一片试水文,可试过的成效如何,还得看我之后的作品,但愿会有用。

话说如此长的试水文我也是够了……好,记本本,这个也是要注意的。

最后的最后,感谢小天使们,感谢你们没有放弃如此枯燥的文,感谢你们每一条的评论,每一句鼓励,是这些,让我这个手残党抓耳挠腮的坚持下去,也让我挣到了我人生中第一笔自食其力下得到的钱,虽然微薄,但对我来说却意义重大。

好,不煽情了,太晚了,我要去睡了,我要对我的黑眼圈负责……

最后送你们一个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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