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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她？
因他提起小星星的那股愤怒不知为什么忽然在这一刻消散, 秦晚一下就冷静了下来, 内心再无波动。
她只是有些想笑, 而她也真的笑了。
她笑起来的时候，很漂亮, 暖晕灯光下，为她平添了几分柔和的妩媚美。
可沈慕望着，除了最开始心跳漏了拍，紧跟着而来的只是愈发强烈的沉闷充斥他的胸腔, 甚至于涌出了一种名为害怕的情绪。
“秦晚……”
恰逢这时服务员将甜品送来。
秦晚慵懒掀眸看了眼。
“不可能，”她平静地打断沈慕的话，对上他的视线, “我讨厌的东西一向不会变，不管过多久，就好像我从小就讨厌草莓味的一切东西。”
沈慕心头一颤, 下意识看去。
甜品……
草莓味的。
“东西是, 人也是, ”优雅交叠的双腿收回放下, 秦晚仍看着他，“该说的话，那天晚上我已经说得很清楚，沈慕, 别再来烦我。”
想了想, 她索性多说了两句：“你说你喜欢我, 爱我？喜欢我什么呢？我的脸？我和你从小就认识, 真喜欢会等到现在？”
“我……”
“不过是愧疚。”
心平气和地盖棺认定，没了再留下来的必要，秦晚起身。
“不是愧疚！”沈慕脱口而出。
但显然秦晚不信。
沈慕跟着站起来，按捺住那股难受沉闷：“不是愧疚，我不至于连自己对你什么感情都分不清……”余光瞥了眼草莓味的甜品，他低声说，“下次我绝不会再犯这种错误，秦晚，我会去了解你，也会证明我对你的感情……”
“可我不需要。”秦晚淡漠将他打断。
*
等沈慕买完单追出去，就见秦晚刚刚驾车离开。
没有犹豫，他跟上。
但怕追紧了她不耐烦对自己更厌恶，他只得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跟着。
她慢，他也慢，她调头，他也跟着调头。
这种事，还是第一次做。
苦涩蔓延，沈慕想，自己和变态果然没两样。
可没办法，如果他不厚着脸皮死缠烂打，那才是亲手扼杀机会，哪怕这机会虚无缥缈。
*
秦晚看了眼后视镜。
他还跟着。
秦晚皱了皱眉，想了想，她决定给他点难堪，让他别再纠缠，脑中闪过一个想法，她拿出手机正要拨，屏幕率先亮起来。
“喂……”她接通。
只几秒，她脸色大变。
沈慕原本还在安全距离内跟着，忽然见秦晚的车猛地加速将自己甩开不少，一时间，他心里极不是滋味，以为她就是想甩了他。
然而没一会儿见她急急超了两辆车，他顿时心生不安。
难道……
出什么事了？
*
医院。
一路疾驰，堪堪停稳，秦晚便火急火燎地推开车门往医院里面跑去，因为太过担心紧张，她还撞到了人。
“晚晚！”
秦母瞧见她的身影，连忙喊住她。
秦晚转头。
这一看，一口气不仅没松，反而蹭蹭蹭地变成了怒火，一颗心也犹如被烈火煎熬似的疼得厉害。
“妈！”她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一到门口看到乖巧坐在病床上的小星星，再看秦母包扎的手臂，顿时怒火中烧不断喷涌。
“麻麻……”小星星一见秦晚出现，当即张开手臂撒娇，“要抱抱，要呼呼，疼疼……”
秦晚眼眶一下就红了，酸得难受。
接到秦母说她和小星星在医院的电话时，她差点魂都掉了，踩下油门时脚都是颤抖的。
“麻麻……”
“麻麻抱。”秦晚连忙俯身小心翼翼将她抱起，一边安抚一边查看。
秦母忙安慰：“星星没受伤，就是破了点儿皮，受了点儿惊吓，晚晚，你别太担心。”
她怎么可能不担心？！
这是她的女儿和她的妈妈啊。
“怎么回事，妈，说清楚。”极力克制着情绪怕吓到小星星，秦晚问。
之前在电话里秦母没说清楚，这会儿人在面前，她原原本本将事情前后始末告知——
她带小星星在外边儿玩的时候秦晚二婶突然出现，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还无赖撒泼骂他们一家赶尽杀绝狼心狗肺连亲弟弟都不放过。
秦母自是不想理会，何况还有小星星在，于是她抱起小星星就要走。
变故就是在下一秒，二婶突然用力推了她一下，一个不察，秦母眼看着就要摔倒，只能护住怀里的小星星先说，等她爬起来时，二婶已经慌慌张张地跑了，小星星则哇哇大哭。
秦晚听完，怒火再也忍不住。
“报警！”胸膛剧烈起伏，她咬牙切齿。
偏偏这时，一道柔柔弱弱夹杂着委屈害怕的声音响了起来——
“伯母，堂姐……不要报警好不好，我妈……我妈她不是故意的……”
秦晚冷冷视线扫去，就见她的白莲堂妹秦霜走了过来，眼眶红红的跟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
“行啊，不报警。”秦晚冷笑。
秦霜惊喜又不安：“晚晚，你……你说真的么？”
“真的啊，”秦晚皮笑肉不笑，“让你妈来这里，让我‘无意’地推下楼梯，我就不报警。”
秦霜不敢置信：“晚晚……”
秦晚盯着她，恍然大悟：“哦，担心她年纪大受不住啊，那换你来啊，让我推下去，我们一笔勾销，我保证不会故意用力。”
暂时把小星星交给一旁的护士，她步步逼近。
“晚晚……晚晚……我……对不起……”秦霜吓了一大跳，猛地后退间痛苦的“啊”了声，眼看着就要摔倒。
“霜霜！”一个男人突然蹿出来，眼疾手快将她搂住。
下一秒，男人怒瞪秦晚：“你他妈别欺人太甚！”
怒极，他扬手就要打人。
“啊——”
一声惨叫。
“唔！”
男人直接被一脚踹到了地上，双手捂着肚子，表情极为痛苦。
秦霜呆愣在原地，好两秒才红着眼眶低低地喊道：“沈……沈律师……”话音才落，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往下掉，“沈律师你来了……我……”
那语气，那眼神，显然是把沈慕当成了依赖。
秦晚冷眼旁观，轻呵了声。
沈慕皱眉，不耐：“你是谁？”
秦霜一怔，眼泪要掉不掉，仿佛心碎了一地。
“我不打女人，”视线扫过秦霜和地上的男人，再开腔，沈慕语气愈发凌厉，浓浓危险萦绕其中，“但欺负我的人，就要付出代价，这事完不了。”
触及到他的眼神，秦霜只觉背后升起一股寒意。
“我……”她试图解释什么。
沈慕没有看她，而是转身上下将秦晚打量一遍，低声问：“有没有事？”
和刚刚冷漠的语气不同，面对秦晚时他只有温柔。
“没事。”秦晚别过脸，莫名有些不耐。
沈慕动了动唇，还想说什么，然而这里不是说话的场合，于是他只能压下，有些紧张，还有些心跳加速地抬头看向了护士怀里的小星星。
意识到什么，秦晚挡在了护士面前。
眼中的亮光一下变暗，沈慕心中难受，强撑着再看向秦母，后知后觉地发现秦母包扎的手臂，他瞬间就猜到了什么。
又想到刚刚赶到时秦晚眼底一闪而逝的后怕和愤怒，一瞬间，沈慕脸色变得难看至极，比电闪雷鸣不断的夜晚还要恐怖。
“我来处理，不会让你……你们受委屈。” 垂眸，他望着秦晚低声说。
不等秦晚说什么，他直接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秦晚听到了对方的名字，是常和他们一帮人一块玩的兄弟，也是警察。
她也认识。
不仅她认识，秦霜也是知道的，一听沈慕真的报警了，她眼泪顿时掉个不停：“晚晚……晚晚你放过我妈妈好不好？我……我让她来道歉，我保证没有……”
“滚！”
“滚。”
不约而同的两道声音，出自秦晚和沈慕。
秦霜眼泪再也掉不下来。
没人发现，地上的男人偷偷爬了起来，眼神暴戾，试图偷袭！
沈慕背对着他没有发现，但秦晚看到了。
“小心！”几乎是想也没想的，她抓住沈慕的手把他拽到了一旁。
肌肤相触，如电流蹿过，沈慕身体微僵，在反应过来之后快准狠反击，同时将秦晚护在了自己怀里。
“啊！”
男人凄厉惨叫，再次被踹倒在地，十分狼狈。
而秦晚……
鼻尖尽是沈慕的气息，明明早已平静，但这一刻心跳竟然诡异加速。
她几乎像是扔烫手山芋一般甩开了沈慕的手。
触感不再，沈慕难掩失落。
*
警察来得很快，不过十分钟，先是询问了秦母事情发生的经过，接着控制住了秦霜和她的护花使者。
临走前，沈慕和他的朋友去了一旁交代了什么。
沈慕神色沉暗，似有寒意笼罩在他周身。
秦晚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问过医生确定没事后准备带秦母和小星星回家。
沈慕的视线一直在秦晚身上，察觉到她要走，连忙回来说：“我送你们。”顿了顿，他稍稍压低了声音，“你情绪不稳定，不适合开车。”
虽然她一直强撑，看起来也似乎很冷静，但沈慕知道，其实不是。
“秦晚……”
“晚晚，”陆嘉树终于从机场赶到，眉间隐约戾气缠绕，但他很好地克制住了，“我们先回家。”
很自然地拉过秦晚的手腕，又单手稳稳抱过小星星，他对秦母低声说了什么，四人离开。
沈慕下意识想追，想叫秦晚的名字，但从始至终，秦晚都没有看他。
哪怕已经知道陆嘉树是她的表哥，可此时此刻，他仍然控制不住地嫉妒。
*
才上车没多久，小星星便趴在秦晚怀里睡着了。
车内很安静，安静得过分。
最后是秦母打破的沉默——
“晚晚，沈慕就是小星星的爸爸，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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