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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出门, 秦晚便看到了沈慕站在车前。
阴魂不散。
她只想到了这个词。
一股气恼忽而从心底钻出, 不想看他, 秦晚打算直接开过去。
不曾想男人直接拦在了她车前！
自己开车时，秦晚喜欢开着车窗, 而此时此刻，她真是懊恼透了这个习惯。
“秦晚。”
男人的声音毫无阻拦地飘了进来，钻进了她耳中。
秦晚冷眼看他。
沈慕快步走到车窗前，讨好地说：“我……车坏了, 能不能坐你的车？”
“不能！”秦晚想也没想拒绝，脸色极差。
沈慕一点也不意外。
他近乎贪婪地望着她，思念如潮, 亲昵的话脱口而出：“晚晚，我想你。”
嗓音浸透着沙哑，格外低沉。
秦晚心一跳, 愈发控制不住地愤恼：“不准叫我晚晚！”
“晚晚……”
“闭嘴！”
眸色一下变得黯然, 沈慕张了张嘴, 想说话, 但强烈的咳嗽感觉突然涌出，他急急别过脸，手圈成拳克制着咳嗽了两声。
“咳……咳咳……”
好片刻才停止。
“秦晚……”重新看向驾驶座的人，再开腔时, 沈慕的声音又低了好几度, “就这一次, 坐你的, 我……感冒了。”
秦晚忽然想起了前两天陆嘉树回来时告诉她，路过沈慕车旁的时候，沈慕在里面工作，开着窗，咳嗽不止。
“你感冒和我有什么关系？是你自己活该。”她脱口而出，冷冷的语气下是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烦躁。
话落，寒风吹进来，她自己都有些冷。
而车外……
即便秦晚没有看他，但她依然能清楚感觉到沈慕一直在看她，视线灼热深邃。
她更烦躁。
“上车。”更加冷淡的，她吐出两字。
欣喜笑容瞬间染满沈慕双眸。
“好，”心跳砰砰砰，像是要冲出来似的，他克制着，哑声说，“等我半分钟！”
说完他迅速跑回到自己车的后备箱。
秦晚嫌烦，视线是看向别处的，直到沈慕去而复返，不得已，她只能正视前方。
也就是这时，她一眼就看到了沈慕一手拿着两个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的袋子，另一只手则捧着一束郁金香。
郁金香，她最喜欢的花。
无意识的，秦晚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送你。”
下一秒，花被递到面前。
“不要。”秦晚想也没想移开视线，但她能感觉到他没动，一瞬间，她只觉自己所有收敛很久的坏脾气都被勾了出来。
“上不上车？不上自己在这等！”她没好气地质问，有些不耐。
沈慕深深看了她一眼。
“这就上车。”不再浪费时间，他先打开后座车门把两个袋子放进去，而后再拿着郁金香坐到副驾驶。
秦晚开口就想让他滚去后面坐，但话到嘴边，想到如此一来又要开口和他说话，她就不开心，于是她只得硬生生噎下。
胸膛里似乎有股坏心情在蠢蠢欲动，她想，都是沈慕引起的。
混蛋。
恨恨磨牙，咬牙切齿地心里骂了几遍，余光瞥见他在系安全带，秦晚猛地一脚踩下油门，将车开了出去！
冷不丁的一下，惯性使然，沈慕身体倏地往前一倾，又被安全带拽回。
秦晚瞥见，忽觉解气了不少，还勾了勾唇。
哼，混蛋。
她又在心里骂了他一句。
沈慕发现了。
没忍住，他也跟着勾了勾唇，她是因为解气，而他是因为开心，尽管秦晚现在还不待见原谅他，但至少，她对待他的时候不再是无所谓的陌生人或是普通朋友的态度。
有生气，证明对他有情绪波动，这就够了。
怕影响到她的心情，也是难得和她有这样的安静独处时刻，沈慕没有再说话，尽管他疯狂地想要听听她的声音。
*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一句，秦晚连看都不想看沈慕一眼，自然更不会想要和他主动说什么。
没多久，到达市中心。
这下，秦晚不得不开口了：“前面下车。”
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沈慕转头，终于有理由正大光明地看她。
“我帮你搬家，搬完我再走，”他说着，指了指后座的两个袋子，“给小星星和你都带了礼物，我给你拿上去。”
压根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他诚恳保证：“只是帮你东西拿上去，送你上楼我就离开，绝不打扰你。”
秦晚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搬家？”她怒目而视，好不容易压下的那股躁意又涌了出来，“谁告诉你的？”
她想到了秦母。
“我猜的！”沈慕连忙解释，只是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夹杂了几分明显的苦涩，“你不愿见我，我想你一定会搬回自己的地方，不会是晚上，那必然是白天，所以这两天我一直有在等你。”
秦晚斜眼睨他，直冷笑：“敢情我还要开心，开心你这么了解我，开心你帮我搬家？”
沈慕摇头，看着她的眼睛说：“我只是想和你呆一会儿，想见你，我没有找伯母帮忙，伯母也不会帮我。”
秦晚一口气直接堵在了喉咙口。
想说话，奈何不知是被气的还是怎么的，她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最后，她只能气愤地踩油门加速。
她哪里还想不明白，什么车坏了，都是他的鬼话，可气的是，她竟然相信了！
混蛋！
带着忿忿的心情，秦晚一路加速到达自己住的公寓，车停，她冷着脸吩咐：“还坐着干什么？搬东西！”
他要当免费苦力是么？那就如他所愿！
她一点也不客气，说完后便解开安全带下车，打开后备箱让他拿两个行李箱。
双手抱胸，高傲地微抬下巴，她命令：“一次性拿上楼，否则滚蛋。”
沈慕自然知道她在生气。
“好。”
他顺着她的话把后备箱所有的东西都拿了出来，又走到后座把自己的两个袋子拿出来，这么一来，他要拿两个行李箱，两个袋子，以及一大束郁金香。
秦晚才不会管他怎么拿，是否能拿的了，按下车锁，她自顾自径直往电梯那走去。
身后，沈慕望着她的背影无奈失笑。
没有浪费时间，他迅速将东西分配好，跟着追上她。
秦晚走进电梯转身的瞬间就看到他过来了。
别过脸，她不想看他。
沈慕没有强求，今天对他来说已是很大的进展，尽管他很清楚，其实自己心里是贪心的，贪心地想要和她说话，贪心地想要离她更近一点。
对于她，他贪心很多。
但哪怕再贪心，再想，此时此刻，他也只能贪婪地望着她而已。
*
秦晚一直看着电梯上跳跃的数字，余光丝毫不分给沈慕，但即便如此，他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强烈到让人根本无法忽视。
尤其，电梯里只有她和他。
那么炙热，那么专注。
秦晚忍无可忍，猛地转头恶狠狠瞪他一眼：“看什么看！”
沈慕脱口而出：“因为你好看。”
秦晚：“……”
她发现自从有了小星星后下意识被她压制的坏脾气如今又回来了，只因为沈慕这个混蛋，明明在那晚他的短信之前什么都好好的。
其实她隐约知道是为什么，但她不愿意承认。
“不许看！”心头攒着莫名的火，她没好气喝道。
沈慕望着她，眼底溢出深情，说出的每个字亦是：“可我想看你。”
“……”
秦晚冷着脸：“沈慕，别得寸进尺。”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
秦晚直接走出去，看都不看他一眼。
到了家门口，她转身，面无表情下逐客令：“你可以走了。”
“我给你拿进去。”
秦晚烦躁：“不用！”
然而沈慕很坚持。
秦晚气笑了：“是我要让保安请你走，还是报警？”
“在走之前，秦晚，我想亲自把礼物送给你，”沈慕看着她，语气有些黯淡，“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你放心。”
秦晚张口就怼了回去：“你以为你能对我做什么？”
话落，意识到这话落在男女间其实是有些暧昧的，她懊恼，脑子又有些乱，想开口让他滚，没曾想话出口竟然变成了：“拿进去就滚。”
沈慕一下就满足地笑了。
“好。”他温柔地说。
秦晚：“……”
反悔不行，她只能让他进来，但虽然“同意”了，她浑身的神经却紧绷了起来，紧张地防备着这个男人，深怕他又得寸进尺。
好在，沈慕真的只是把行李拿了进来。
见状，秦晚偷偷松了口气，冷着脸再赶人：“你可以……”
话音未落，就见沈慕从他带来的袋子里拿出了一个透明花瓶。
“我接点水。”视线扫了圈，他迈开长腿往厨房走去。
秦晚：“……”
很快，男人去而复返，接着，秦晚看到他又拿出了一把剪刀修剪郁金香的根部，接着是整理叶片。
全程，他全神贯注，专心致志，仿佛眼中只有那束郁金香，直到修剪完成将它放入花瓶中，他才松口气，笑了。
“好了。”
抬头，他朝她笑。
猝不及防。
秦晚心跳竟是直接漏了拍。
她急急想要掩饰，可还不等她做什么，就见沈慕又低头打开了另一个袋子。
一个，两个，三个……
顺着他的动作，秦晚在心中一共数到了二十八个礼物盒，她一下就反应了过来，是她二十八年的生日礼物。
*
沈慕很紧张，早在不知不觉中，他的手心便冒出了不少汗，甚至他还无意识地舔了舔唇，才发现已是口干舌燥。
紧张地拿起今年的那份，他看着秦晚，紧张的心情愈发强烈。
“小星星的生日礼物都已经补齐了，以后的每一年都不会少，也不会迟，你的也是。”他递出去，如果不细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他的手有些抖。
“这是今年的。”他打开。
理智告诉自己不要看，但秦晚发现如今自己的身体总是会快理智一步。
她低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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