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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沈慕更意外, 又紧又喜下, 脑子一时短路, 脱口而出问道：“秦晚？你……你去哪？”
秦晚：“……”
懒得理他，秦晚低头自顾自地系好安全带, 又把毛毯盖腿上。
沈慕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什么蠢话。
无意识地舔了舔不知何时变得干燥的唇，告诫自己要冷静，但坐下后安全带几次扣不上的尴尬还是泄露了他的紧张和慌乱。
好不容易，安全带扣上。
不着痕迹的, 他深吸口气，这才重新看向身旁人，带了点儿小心翼翼和期待：“你要回南城了么？是待几天, 还是……还是不走了？”
秦晚仍旧不理，拿出手机找出一部电影插上耳机聚心会神地看了起来。
她只当沈慕是空气。
沈慕感觉到了，最开始见到她的欢喜和雀跃渐渐冷却, 他张了张嘴, 很想说什么, 可瞧着她的冷淡和拒绝, 最终还是全都堵在了喉咙口。
很难受。
但难受下，是偷来的开心。
三十一年，沈慕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会处在这种情绪中难以自拔，他深知秦晚尽管把他当普通朋友, 但实际上还是和宁川他们不一样的。
她对他的冷淡, 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胸口沉闷, 沈慕到底还是收回了视线, 拿出笔记本电脑假装处理工作。
哪怕是偷来的，哪怕短暂后还是会回归窒闷，他都不愿意错过。
甘之若饴。
只是沈慕到底高看了自己。
秦晚就在身旁，她身上的香水味儿萦绕在鼻端，他根本做不到全神贯注心无旁骛工作，哪怕只是假装。
每一秒于他而言都是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是没忍住，侧过了脑袋。
“秦……”
她睡着了。
没有化妆的脸蛋依旧白净细嫩看不到毛孔，只是眼下有一圈淡淡的乌青，应该是没休息好所致。
视线扫过，发现她腿上的毛毯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
沈慕没有犹豫，俯身捡起，眼角的余光便是在这时瞥见了她右脚踝上的一朵玫瑰刺青，栩栩如生，鲜艳欲滴。
他一怔。
几乎是同一时间，脑中冒出四年前那晚的暧昧画面。
他记得，那晚……他还吻过这朵玫瑰。
画面一旦清晰，有些深埋的渴望似乎也隐约有蠢蠢欲动破土而出的趋势。
他突然发了疯一样想亲她，想拥她入怀！
呼吸不受控制地急促，沈慕猛地直起了腰，近乎狼狈地迅速把毛毯再盖上她的腿，下一秒，他转过了头。
“先生，您是不舒服吗？有什么需要帮忙吗？”空姐礼貌担心的声音响起。
一只手无意识地紧握成拳，沈慕回神，摇头。
“没有，谢谢。”
嗓音沙哑，字字沉而紧绷。
空姐见状小声说了句什么便离开了。
沈慕闭上眼，调整呼吸。
但，无用。
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在鄙夷，嘲讽他禽兽不如，当着人秦晚的面居然想到那些画面，在明知她有男朋友且感情很好的情况下居然还一次次的肖想，真是混蛋。
沈慕……不敢再看她，哪怕一眼，哪怕一秒。
*
补了一觉醒来，秦晚觉得舒服了不少，只是肚子有点儿饿，不过幸运的是没一会儿就到了用餐时间。
只是当她看到送来的食物……
真是倒霉，全都是她不爱吃的。
她从小就挑食，比如不喜欢的洋葱，只要它出现，哪怕只是一点点被撒在了她最爱的食物里，她都不会再碰最爱的食物一口。
现在的情况便是如此。
深吸口气，最后，她麻烦空姐给她倒了杯热水。
尽管告诫自己不要再去惹她厌烦，也不要去在意她的举动，但沈慕还是看向了她。
“怎么不吃？”他沉声问。
他在心里暗暗地想，只是普通朋友间的普通问话而已。
秦晚喝了口水，没看他。
“不饿。”
沈慕抿了抿唇，还想说什么，忽然耳尖地听到了一阵“咕噜咕噜”声响。
来源于……秦晚。
秦晚自然也听到了肚子的抗议，但她没管，浑不在意，在喝完水后便打算继续睡一觉，睡着了也就不饿了，一觉睡到降落正好。
才这么想着，就见男人忽然解开安全带站了起来。
她没在意。
直到……
一个抹茶小蛋糕出现在她视线里。
沈慕望着她，低声解释：“在机场买的，很好吃的，你尝尝。”
秦晚是抹茶控，只要见着和抹茶相关的美食她就想尝试。
可惜的是，这份美食来自沈慕。
“不用，沈律师自己留着吧。”她看都没看一眼，不等他说什么直接塞上耳机将他无视。
沈慕：“……”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把蛋糕放在了她的小桌板上。
秦晚瞧见了，也不知怎么的，只觉气不打一处来。
她叫来空姐，礼貌地说：“麻烦帮我都收掉吧，谢谢。”
空姐看了下那个蛋糕，再次确定：“都收走吗？”
“对，谢谢。”
“好的，不客气。”
空姐随即迅速将她小桌板上的东西都收走。
而后，秦晚收起小桌板，侧身面向窗户那继续看她的电影。
身旁，目睹这一切的沈慕眸色黯淡至极，薄唇紧抿下颚线条更是紧绷，胸腔里那股沉闷愈发肆意，却是始终无处也无法发泄。
*
十多个小时的诡异沉默后，飞机终于在南城机场平安降落。
秦晚起身，全程连一个眼角余光都没有给身旁人。
沈慕在怔愣了几秒后，急急解开安全带跟了上去，但他不敢靠得太近，而是和她保持着安全距离跟在她身后。
秦晚自是感觉到了，但她懒得管，她才不会说让他别跟着她，毕竟她不会那么自恋，何况机场这地方也不是她家的，他有权想走哪就走哪。
到了取行李处，行李还没到，于是她耐心等待。
没一会儿，行李出现，她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天蓝色的行李箱在第三个出来。
她一喜，快步走近。
沈慕就在她两步远的地方，见她动了动，不自觉跟上，瞥见自己的行李就在第一个，他顺手拿起来，又瞥见秦晚似要去拿那个天蓝色的大行李箱，他二话不说抢在她之前替她拿了下来。
秦晚的手僵在半空，瞥见是沈慕，她皮笑肉不笑：“谢谢啊，沈律师。”
说完就要去拿自己的行李箱。
不曾想沈慕抓得太紧，自己又太急，竟是抢不过来。
秦晚深吸了口气，极其标准地微笑：“沈律师，可以松手了么？”
她虽然笑着，但那笑容丝毫不达眼底。
沈慕望着她，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松开。
笑意瞬间收敛，秦晚拿出墨镜戴上，高傲离开。
沈慕只愣了两秒，又鬼使神差般跟上。
秦晚：“……”
先前在飞机上蛋糕插曲时的躁意再次涌出，秦晚再次深吸了口气，随即猛地停下。
沈慕没想到她会突然停下，几乎是下意识的，他也跟着停了下来。
四目相对。
秦晚傲慢地微扬下巴：“怎么，沈律师这是想体验跟踪狂的心理，所以一直跟着我？”
沈慕张口就要解释：“我……”
“离我远点。”秦晚毫不客气冷笑。
“……”
周遭人来人往，个个行色匆匆，唯有这两人一动不动，像极了在对峙。
秦晚看到他的脸就嫌烦，转身就走。
没想到沈慕还是跟上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实在没忍住，她语气极差。
沈慕张了张嘴，最后提醒：“我听到你手机响了。”
混蛋！
秦晚不由在心里暗骂了声，随即找出手机，一时没仔细看来电，她直接接通：“喂……”
“在哪儿呢？我就在出口这等你，带着宝贝儿一起。”陆嘉树懒洋洋带着笑意的声音一下钻入耳中，他还有心情调笑，“听你这语气，谁惹你生气了？还是刚睡醒？”
秦晚身体不受控制一僵。
陆嘉树还在那说：“不然我和宝贝儿再往里走走？”
“不要！”秦晚想也没想扬声喊道，察觉到沈慕的探究视线，她只能压着情绪说，“去车里等我，我自己过来，听话，别惹我生气。”
陆嘉树不解：“怎么了这事儿？”顿了顿，他又说，“我看到你了，你戴了墨镜？”
秦晚：“……”
“滚回车上去！”一急之下，她骂道。
陆嘉树：“……”
“车上等我。”不愿多说，也不能多说，她直接将电话掐断。
抬头，沈慕还看着她。
秦晚索性拿下墨镜，望着他妩媚勾唇，娇媚地说：“我男朋友来接我了，沈律师，确定还要跟着我么？”
男朋友……
犹如一把利刃，毫无征兆地快准狠刺在了沈慕心上。
他脸色微微泛白。
秦晚冲他扬扬下巴，嫣红的唇一张一合，每个字都毫不留情：“沈律师，滚远点儿。”
机场向来热闹，每天都有数不清的悲欢离合在这上演。
但此时此刻，沈慕觉得自己仿佛感官能力尽失。
他久久未动。
秦晚心里厌烦，不想再浪费时间，转身大步离开。
沈慕在原地站了好久，直到助理的电话打来，他才动了动，抬脚离开前往停车场。
每一步，似乎都又沉又重。
他没有在意。
直到，他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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